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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不能原諒5

  稍早前。


  雅間裏。


  敘凃緩緩放下手裏的茶盞,看著眼前垂下的紗幔,微微皺了皺眉頭:

  “也就是說,先前柳兒姑娘說的那些話,都是誆本王的了?”


  柳兒明白他指的是那天虎狼之局中的事,便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奴婢不敢,奴婢能有多大的膽子敢誆騙王爺呢, 麒麟莊的確有那樣的規矩,奴婢也是按章程行事,今日隻是三小姐款待貴客,臨時做的調整,對外,麒麟莊的規矩依然沒有改變。不知王爺,可還有疑問?”


  敘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踟躕了起來,最後隻能歎了口氣說:“罷了罷了,就當本王沒說。”


  柳兒緩緩點頭:“是,國君慢用,王爺慢用。”


  柳兒領著人退了出去,敘凃不禁皺眉道:“這些麒麟莊的人,個個人精一樣。”


  忽遒國君卻是淡淡道:“生意人。”


  忽遒國君說著,不經意朝著身後看了一眼,不經意瞧見了一個莊奴還在門旁站著,沒有離開。


  眉頭一緊,忽遒國君立刻皺眉道:“這裏不用你伺候了,趕緊出去吧。”


  那莊奴一動不動,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


  敘凃看了一眼,立刻喊了一聲:“久褐。”


  本該就在門外候著的久褐卻沒有任何回應,而那莊奴非但沒有離開,反而上前一步,將門給反鎖了。


  敘凃意識到不對,立刻站了起來,拿著佩刀,朝著那莊奴大步走了過去。


  就在他把佩刀舉起來的時候,那莊奴也在此時抬起頭來。


  看著眼前之人,敘凃眯了眯眼睛,沒好氣的喝聲道:


  “你不是跟孟嫿隱在一起嗎,怎麽跑回來了,還裝成這般的模樣,腦子進水了?”


  眼前之人微微一挑眉梢,隨後不禁失笑:


  “王兄當真連我也認不出了。”


  說著,她大步朝著忽遒國君走來,恭敬的行禮:


  “玉兒見過父皇,父皇萬壽無疆。”


  忽遒國君先是怔了一下,緊跟著看著眼前跟玉琉兒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幾乎是當下就紅了眼眶。


  “我的女兒,你回來了!”


  玉兒點頭:“女兒回來了。”


  這東西 敘凃也是很不可思議,打量著眼前的玉兒,兩個人雖然從外貌上幾乎沒有什麽差別,可性格和氣質確實千差萬別,玉兒的氣質,是玉琉兒永遠都學不到的。


  趕緊上前,敘凃也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你總算是肯回來見我們了,怎麽,想通了?”


  玉兒搖頭,看向敘凃認真的說:“我認定的事,是從來不會輕易改變的。”


  敘凃臉上的笑容驟然一沉:“那你回來做什麽,若是讓人知道玉琉兒是個假公主,忽遒就完了,你若真為忽遒著想,就趕緊離開,既然選擇背棄忽遒,那就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忽遒國君聽著敘凃的話說,雖然把皺起的眉頭觸動了幾下,但是並沒有責怪他,而是長歎了一聲,看向玉兒語重心長的說:


  “你王兄說的沒錯,我們既然用一個假公主來騙大盛皇帝,就不能有任何意外,所以,趁著沒有人發現你的時候,趕緊離開吧。”


  玉兒看著二人眼裏的決絕,沉了沉,繼而說道:

  “父皇,王兄,你們說的我都明白,我這次回來,並不是想要讓你們為難,也不是想要讓忽遒為難,而是為了幫你們,你們大錯特錯了,你們以為用一個假公主就能騙得過大盛皇帝,贏得大盛皇帝的協助嗎?錯,大盛皇帝是絕對不會輕易上當的,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放過,又怎麽可能會相信一些外人。恐怕到最後,我們忽遒會落得一無所有。”


  忽遒國君眉頭緊蹙,而敘凃則是立刻質問道:


  “你這些話都是聽誰說的?”


  玉兒看向他:“不知王兄可還記得三小姐說過,他們被一個自稱恨極了忽遒的人追殺,實則不然,那個人並不是追殺三小姐和太子殿下的人,反而是救了他們的人,如果不是她,三小姐和太子殿下想必都已經死在了那些刺客的手中。”


  敘凃眼睛一轉:“你是說,那個人,是你?太子殿下,還活著?”


  玉兒頜首:“對。活著。”


  敘凃倒吸一口冷氣,不可思議的看向忽遒國君:“父皇,這大盛皇帝不是說找到太子殿下的屍身嗎?如果正如玉兒所言,大盛皇帝是想製造太子殿下已經死亡的假象?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忽遒國君不禁一聲冷笑:“看來,大盛皇帝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心狠手辣的多,為了權利,竟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


  說著,他再次看向玉兒:


  “你一直躲著父皇和王兄,不肯輕易出來,這次來見我們想必,另有原因吧。”


  玉兒點了點頭:“父皇,大盛皇帝不可信任,而且,他的風光日子也要到頭了,如果我們忽遒不能認清現實,擇良木而棲,恐怕一旦變天,我們忽遒隻會淪為犧牲品,所以,父皇,王兄,玉兒是想求你們三思而後行,早日做好準備,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玉兒畢恭畢敬的跪下,對著忽遒國君鄭重其事的磕了個頭。


  似乎是從未見過玉兒這樣鄭重過,忽遒國君的臉色也隨之凝沉了幾分。


  敘凃不禁奇怪:“你這個時候突然出來讓我們重新選擇,必定是知道了些什麽,太子殿下既然沒死,他又沒有出現,反而默認了聖上為他辦喪禮的行為,莫非是說……太子殿下,想要造反?”


  玉兒看向他:“何為造反?王兄,大盛皇帝為了一己私欲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肯放過,他用一具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屍身假裝成太子殿下,然後辦下這個荒唐的葬禮,他擺明了就是想要引太子殿下出來,好一舉將太子殿下拿下,到時候,他有無數個理由能將太子殿下堂而皇之的置於死地,他甚至可以真的將那屍身認作是自己的兒子,然後說太子殿下是個冒認的假貨,除之後快。在我看來,如今的聖上,任何齷齪事都能幹的出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明君?又怎麽值得我們忽遒用一切去賭呢?”


  敘凃皺眉:“照你這樣說,你早就知道一切,你也知道三小姐和太子殿下的計劃,你已經選擇站邊了,可你既然知道大盛皇帝是如此一個人,你又如何確定他的兒子不是這樣的人呢?”


  玉兒輕笑:“我擔心,如果太子殿下也是這樣一個人該如何是好,可我想,我們忽遒又有別的選擇嗎?大盛皇帝的言行舉止,簡直就是下作可惡,一旦他的惡行曝光,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而太子殿下,他終究是要在站上高位的。不過,我現在突然想到了一個回答,王兄,你不是擔心太子殿下也會是大盛皇帝那樣一個下作之人嗎?我在想,太子殿下能在這樣的境況下逃出生天,反敗為勝,又有三小姐那樣深明大義的女子輔佐,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吧,至少,不能再差過如今的大盛皇帝了。王兄以為呢?”


  敘凃微微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是啊,當他知道大盛皇帝做出的這些事時,已是從打心底裏對這樣一個虛偽的人鄙夷至極。


  忽遒雖然地方小,也沒有大盛富庶,可他們忽遒的人,至少尊老愛幼,不會輕易的傷害自己的親人。


  即便是玉兒背棄了忽遒,選擇一個大盛的放養郎私奔,但他也從未想過要傷害自己的妹妹。


  忽遒國君雖然覺得玉兒說的言之有理,她冒險來到這裏,想必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但是,這件事關係重大,他不能輕易做出答複,否則後果很嚴重。


  玉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為難,緊跟著說道:


  “父皇,玉兒知道這件事不簡單,玉兒也是想了許久,但玉兒畢竟是個女兒家,其中的關竅到底如何,玉兒也不能說個明白,但是有一個人,他能說得明白,也能解開父皇的疑惑。”


  玉兒說完,轉身朝著玄關走去。


  不等敘凃阻止,她已經將門打開了。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拄著拐杖進來了。


  玉兒將他讓進門之後,趕緊又將門給重新關好。


  站在老頭的身邊,玉兒鄭重其事的介紹道:“父皇,王兄,這位便是大盛的太子殿下。”


  敘凃一怔,和忽遒國君下意識的對了對眼睛。


  再次看向老頭,敘凃不禁失笑:“玉兒,你開什麽玩笑,他哪裏是太子殿下,你認錯人了吧。我認識他,方才過來的時候,聽柳兒姑娘說,他是麒麟莊的說書人。”


  老頭卻望著他,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將手放在了下頜處,用指尖輕輕的撚了撚,緊跟著在敘凃大驚失色的目光裏,取下了臉上的麵皮。


  看著眼前之人,敘凃當即把眼睛瞪的更大了。


  “盛……盛元澈?”敘凃失聲,“你真的沒死?嗬,難怪聖上到處找你找不到,當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竟一直躲藏在麒麟莊裏。”


  盛元澈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眉頭深鎖的忽遒國君:

  “國君,在本宮年幼的時候,曾在寧常郡王的口述中聽說過他與忽遒國君之間的不打不相識的情意,寧常郡王也常說,忽遒遙遙,他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老友,但待他告老歸田那一日,必定去一趟忽遒,再與國君打一架,必定要分出個勝負才好。隻可惜,郡王故去,這個願望,永遠也實現不了。”


  忽遒國君的神色黯然了一下,不禁歎息道:

  “是啊,當年我們都是年少氣盛之人, 但是,我們卻相見恨晚呐,我們約定,待下次見麵,一定要打個昏天暗地才好,好好痛快一場,可沒等下一次見麵,本國君便接到了郡王故去的噩耗,心中十分悲痛,這次來大盛,本國君特意去拜祭了郡王,遙念當年,心中說不出的感慨萬分。不過好在,郡王大仇得報,也算能死得瞑目了。”


  盛元澈鼻息一個輕嗤,轉而問道:“國君,倘若本宮告訴你,真正害死寧常郡王的人還在逍遙法外,郡王並不能死得瞑目呢?”


  忽遒國君一怔:“此言怎講,據本國君所知,當年害死寧常郡王的人,便是寧安郡王一黨,他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難不成,他們並沒有受到懲罰?”


  盛元澈搖頭:“他們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他們其實也隻是那幕後之人的棋子而已,真正害死寧常郡王,釀成那慘劇的,並非隻是寧安郡王一黨那麽簡單。”


  “哦?既然如此,為何沒把那人抓起來,為寧常郡王報仇?”


  “那是因為此人抓不得,倘若抓到,必定會引起天下動蕩。”


  “天下動蕩?你的意思是……”


  “是。”


  忽遒國君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驟然煞白。


  盛元澈也不再遮掩,繼續說道:“寧常郡王身受天下人愛戴,若非是郡王,本宮早就不知死在何人的手中,本宮欠他一條命,便發誓,一定要替他報仇雪恨,可當本宮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卻又無法兌現自己的諾言了,一個是恩人,一個是本宮的親生父親,本宮如何做出抉擇。可讓本宮沒有想到的是,本宮的親生父親,卻為了權利,為了自己所謂的清譽想要將本宮置於死地,甚至還要傷害本宮的愛人和親人,本宮若再不做出反擊,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國君,本宮聽玉兒說過,您是一個好國君,也是一位好父親,您對自己的兒女愛戴有加,是本宮永遠都羨慕不來的,您或許無法理解為何一對父子會鬧到今日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其實本宮自己也無法理解,本宮甚至覺得,生在這帝王家,還不如平常百姓來的自在,至少,父子親情不會被權利蒙蔽。


  本宮並不想要與聖上鬧的魚死網破,但本宮必須要讓聖上看明白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麽錯事,讓他明白,這樣的他已經無法引領大盛朝走上更輝煌的道路,他該放手了。當然,本宮在此承諾,若國君願意助本宮一臂之力,待事成之後,本宮必將與忽遒達成百年友好,以後的事,本宮不知,但隻要有本宮在的一天,忽遒就是大盛的朋友!”


  盛元澈一席話下來,話音落下時,整個雅間都變得靜寂到鴉雀無聲,隻剩下一簾之隔的食場上,那賭客們的呐喊,和賭犬們的狂吠。


  盛元澈不緊不慢的將麵皮重新在臉上蓋好,隨後說道:

  “本宮明白此事事關重大,國君需要好好考慮考慮,本宮就在麒麟莊,國君考慮清楚可以隨時告知本宮,隻是留給國君思考的時間不多了,葬禮在即,希望國君能盡快給本宮一個答複。告辭。”


  盛元澈說完,不做任何猶豫轉身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忽遒國君的臉色幾經轉變,隻是短短的一瞬,卻仿佛在腦海裏過去了好幾個春秋似得。


  突然,他開口道:“不必想了,本國君願意與殿下合作。”


  即將走出玄關的盛元澈腳步略略一頓,不動聲色,且同時頭也不回的淡淡道:


  “好。”


  另一邊,雅室裏。


  孟嫿隱看似安坐在椅子上,可眼睛卻緊盯著那垂下的紗簾,暗暗緊張的捏緊了手裏的杯子。


  很冒險,但值得。


  就在這個時候,對麵雅間的紗簾緩緩打開。


  看到忽遒國君緩緩舉起的杯子,孟嫿隱立刻長鬆了一口氣。


  玉琉兒在一旁坐著,也隨之一個苦澀的笑意:“看來,三小姐成功了。”


  孟嫿隱看著她,笑道:“是我們。”


  玉琉兒歎了口氣:“好,隻要三小姐能兌現自己的承諾,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三小姐。”


  孟嫿隱依然笑道:“我相信你,畢竟,幫我也是幫你自己,待事成之後,你要的自由,我會親手送到你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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