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倒黴
“好吧，我帶你們出去！”
“行，有沒有手電筒？給我們一把。”我說。
“有。”
“能不能給我拿條褲子？”樊辣椒指了指自己的褲子，“我付錢。”
幾分鍾後，烏雀帶我們從商鋪後門走出去。
這是一個很安靜，綠化很好的小區，有許多很大棵的芒果樹。不過房子不怎麽樣，比較老式，眼看就知道是建了許多年的老房子。我們在昏暗的路燈下走著，往西門而去。鬱悶的是，到了西門，竟然看見了那些家夥，我不確定是不是，三個人，站在對麵馬路上抽煙，時不時看我們這邊一眼。
好了，此路不通，估計另外三條路亦一樣。
“有辦法麽？”樊辣椒問我。
我搖頭。
“我倒有個辦法。”樊辣椒有點不太想說，“就不知道行不行。”
“不行也得試。”
樊辣椒給我指了指一個沙井蓋。
“下水道？”我冷汗了一把，“這行嗎？”
“應該可以吧！”樊辣椒很無奈的表情，“這或許是唯一辦法。”
我也很無奈的表情，包括烏雀也是，她想勸我們，想了想忍住了吧，沒勸。
五分鍾後，我和樊辣椒下了下水道。
這絕對是個衰主意，四周臭烘烘的，爬下去的時候還非常狹隘，下到底空間算寬闊了一些，不過要躬身才能走，而且腳下都是髒水，那股臭味足以把人熏暈。沒辦法，已經下來了，沒理由再半途而廢。況且這是唯一躲開那些家夥、離開這個老式小區的辦法。
我選擇了一個我認為正確的方向，拉著樊辣椒往前走，手電筒照過去，看不見盡頭，感覺很恐怖，這鬼地方，發個大水就能把我們衝走，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突然發生強降雨。
“辣椒，你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那麽倒黴嗎？”走著，我忽然問出這個問題，莫名其妙就問了出來，沒經過思考。
“我從認識你第一天起就已經很倒黴。”
我沒說話，歎了口氣。
“幹嘛呢？我說笑的。”
“辣椒，你說的是事實，我一直給你添各種各樣的麻煩，讓你失去許多，甚至現在我們在這個破下水道都因為我。”想著，我真的太對不起樊辣椒了，沒能給到她任何的安全感，相反讓她處處落難，枉她毫無怨言一如既往對我好，哎，這個女人真沒話說。
想著想著，我抓住樊辣椒那隻手情不自禁用了用力，樊辣椒感應到了吧，也很用力的抓住我，給我安慰以及同舟共濟的決心。
“辣椒，有你真幸福，謝謝！”我衷心道，“謝謝你對我的愛。”
“我估計你是第一個在下水道說幸福的人。”
“下水道算什麽？不能說幸福嗎？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一樣很幸福。”聽著很假，很惡心，但我此刻，至少是此刻，我心裏確實那麽想。
“你跟這個環境一點都不相稱。”
“廢話，我要跟這個這麽糟糕的環境相稱我就真的糟糕透頂了！”
“我說的是味道，是感覺。”樊辣椒忽然停下來，“這裏臭死了，你嘴巴賊甜。”
“那是必須的。幹嘛不走了？”
“累了！休息一下！”
休息了五分鍾，我們繼續走，速度慢死了，走了大半個小時大概就走出百來兩百米距離，還好我終於看見了可以上去的梯子，為了安全著想，我先上，樊辣椒留在下麵。我很小心的爬，到了，讓樊辣椒熄滅手電筒，接著我才慢慢頂開沙井蓋。
鬱悶，是麵牆。
我轉了個方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公園，那麵牆是公廁的牆。
我專心傾聽四周的動靜，傾聽了兩分鍾，確定一個人都沒有我才叫樊辣椒上來。
樊辣椒爬了上來，我們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呼吸，這外麵空氣真好啊，有香草味道，在下麵別提多難受了，捂住嘴巴都不行。不過，再難受都已經成為過去，我會記住今晚這個日子一輩子，這是我人生裏，生命第二次受到威脅……我不希望還有第三次。
躺了一陣，我蓋上沙井蓋，讓樊辣椒進公廁洗一下，那下麵的水太髒，一定很多細菌，我們雙腳在那些髒水裏泡了大半個小時，我怕有什麽問題，先隨便衝洗一下吧，有條件了再消消毒。樊辣椒很快進去了，我在外麵盯著，注意著有沒有人走過來，直到樊辣椒洗完，換我洗。
“辣椒，我們得想辦法弄個車子，否則真的無法去到半山別墅，除非我們分開走，不過這是個衰主意，我不願意，你也不願意。”準備離開公園的時候，我對樊辣椒說。
“你會不會偷車？”
我搖頭，我倒希望我會，路邊那麽多車，隨便就能弄一輛。
“要不給丁局長打個電話。”樊辣椒說，“可能，並不是我們想那樣呢？”
“不行，現在我們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是的，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發生那麽多那麽巧合的事情，我已經不完全信任丁局長！或許丁局長沒害我，但他身邊呢？誰知道？還有那個專員，他到底是好是壞？表麵是道岸貌然，裏麵呢？知人口連不知心誰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離開公園再說，必要時搶一個車也要了！”
“唯有這樣了！”搶車啊，夠瘋狂的，我這輩子都沒想過。
離開公園，是一條小街，夜市街，很多小鋪麵，我和樊辣椒警惕的往前走，尋找目標。鬱悶的是，上了大馬路都沒看見適宜的目標。
我們不敢走大馬路，更不敢走大街，一直走那些很安靜的小街。過了兩條街，看見一個麵包店，不太大的麵包店，連鎖形式的，由生產基地直接供貨那種，我見過許多這樣的麵包店，我家小區外麵就有一個。現在是供貨的時間吧，麵包店外麵有輛車，送貨的小貨車，有個男人正在卸貨。
天助我也啊！
我和樊辣椒對視笑了出來。
我在對麵街安頓好樊辣椒，準備走過去，樊辣椒拉住我，問我打算怎麽搶，我不知道，要去看看情況才確定，或許不用搶呢？
我走了過去。
麵包店小吧，隻有一個女人在，和那個卸貨的男人聊著天，車裏沒司機，這家夥一個人，包開車包卸貨。看見我，他們都愣了一下，停止了聊天，我說我買麵包，那個女人說麵包還沒加熱，讓我等一等，問我要什麽可以馬上放進微波爐給我加熱，我說謝謝，遞給她錢，要一包六隻裝的叉燒包。
那個女人拿麵包到裏麵加熱了，那個男人則已經卸好貨準備走人，我走近他，一邊對他笑，一邊用螺絲刀桶住他腰側。
“上車，乖乖合作，我不會傷害你。”
那個女人熱完叉燒包出來，車已開走，還過對麵接了樊辣椒。
“大哥，你們是要打劫麽？我隻是一個送貨的，沒錢。”小貨車開出這條街道，司機驚恐道，“我求你放過我吧了，我家裏還有好幾個小孩要養活。”
“你見過帶個女人出來打劫的沒有？”我看了看傍邊的樊辣椒，她被我擠到邊邊貼著車門了，這車兩座，座椅還非常小，“我們就想坐坐順風車，得罪人了，跑路。”
“這不是害我……”司機沒說下去，大概覺得不適宜激怒我。
“沒你事，到了我們想去的地方你放下我們，神不知鬼不覺，沒人管你一個送貨的司機。”說著，我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如果你報警，一切可就沒那麽好說了，你會很麻煩，讓我們仇家知道，你死定了，所以，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最好當沒見過我們。”
司機點頭！
“往郊區開，卡頓酒店附近。”我說。這個酒店距離半山別墅區就兩公裏遠，到了，我們得走路。
車了一路開，我和這個司機聊天，聊一些男人話題，家庭問題，雖然我威脅著他的生命，聊著他卻逐漸對我放下戒心，甚至同情起我來。嗬嗬，因為我忽悠他，我告訴他我和樊辣椒在酒店幹活，樊辣椒是個部長，我是幹廚房的廚房工，那猥瑣的總經理看上樊辣椒，想要怎麽怎麽樣，我救了她，打了總經理一頓事情鬧大了，所以要逃命。
司機很氣憤，罵起來，發泄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兄弟，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到了卡頓酒店後麵的員工通道，司機說。
“謝謝！”我笑了笑，“我就一個打工的，而且跑的急，沒帶錢，否則會給你一些報酬，要不你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吧，我往後給你。”
司機說大家都是出來混飯吃的，應該互相照應，說完開車走了……
“學聰明了啊！”樊辣椒說。
“廢話。”這是我跟尼古佬學的，控製人的方式，上了那麽多堂課我還能學到一些皮毛。
我和樊辣椒抄小路往半山別墅走，這裏沒路燈，很昏暗，我們有手電筒卻不敢用，隻能慢慢走，幸好路很平坦。其實這條小路是蔣亮在橋底的時候告訴我們的，小路能直接去到半山別墅後門，後門左側有棵大樹，爬上去攀過圍牆跳下去就是半山別墅，這是唯一比較安全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