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紅色奧迪
“有時候，有些事情眼見未必是事實。”葉家成打開了話匣子，“好比今晚的拍賣會，其實是場戲。”
我看著他，等待他往下說！
“當然人生也是一場戲，我們每天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自己不一定喜歡，但是你必須要盡心盡力去演好。”葉家成吸了口煙，慢慢吐出，接著道，“人是無奈的，因事而無奈，事則因為虛假而無奈。”
“葉家成，你不用拐彎抹角，直接說就可以。”我真服了他，給自己解釋為什麽出現在樊辣椒家都可以扯出那麽多大道理。可是，為什麽？當時他並沒有選擇解釋，現在卻要解釋，有點本末倒置，用心很令人生疑。
“那天你看見的並不是你想象那樣。”葉家成終於用直接方式說了出來。
“你就知道我想象成什麽樣？”
“你跑了！”
“哦，原來我連離開的自由都沒有。”我冷笑，我本來就不喜歡葉家成，聽蔣亮評價以後更加深了不喜歡，所以我沒給他什麽好臉色。
“我隻是不想我們之間產生誤會。”葉家成很坦誠的神情，“尤其是不必要的誤會。”
“這個不重要了，如果是談這些問題，對不起，我沒時間。”我準備走人。
“那麽藍貓呢？”葉家成加大說話力度，“藍貓你有興趣談了吧？”
我站住了……
“藍貓現在的處境很麻煩，幕後黑手是飛雅，這個你知道，我也知道，飛雅在暗，你們在明，防不勝防，這隻是開始而已，你們熬不了多久，新聞壓力大，再半個月你們那些代理商就會失去耐心，即便最後能重開……結果也是今時不同往日，根本難以起死回生，除非你回生的時候小王死了！”
“你很了解整件事啊。”葉家成說的是事實，知道的還非常詳細，看來他很注意藍貓，是受樊辣椒所托嗎？如果是，為什麽樊辣椒不選擇告訴黃小淑而通過葉家成告訴我？至於告訴我什麽？當然是解決方法，否則他不會和我說藍貓的問題，還進行分析，下麵他就會說。
“當然。”
“你是不是有解決辦法？”我看著他，“是你自己想的？”
“這個不重要。”
“好吧，不重要，你說重要的吧！”
“辦法隻有一個，圍魏救趙，這是唯一可以自救的辦法，但隻是一個主題，沒有具體方案。”
“謝謝！”我笑了笑，離開布草間。
在自助餐那邊找到蔣亮，他在喝東西，提著一個大盒子。
“什麽東西？”我指了指蔣亮提著的大盒子。
“花瓶。”
“你姑姑拍那個？”靠，怎麽到蔣亮手上了？
“過兩天我爸大壽，他喜歡古董。”蔣亮喝完東西了，示意要走。
“冰姑姑人真好。”
“廢話。”
和蔣亮走到停車場，冰姑姑和馬小瑩的小姨在等待，蔣亮仿佛大老早知道的，向我要了鑰匙自己上了車。然後冰姑姑也上了車，開走了，馬小瑩的小姨不是和我說話，而是跑過去敲開車窗玻璃和蔣亮說話，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蔣亮把車開走……過了一會兒才給我發了條手機短信：哥們，希望你還能看見明天的日出，阿門。
有那麽誇張嗎？馬小瑩的小姨不至於吃了我吧？
“跟我來。”馬小瑩的小姨說，無用置疑的口吻。
我上了馬小瑩的小姨的車，一輛紅色奧迪。
車子開出酒店停車場，馬小瑩的小姨都沒有對我說一句話，甚至開了十多分鍾，到了一個咖啡廳，下車了也不和我說一句話，自己率先走進去。我跟在後麵，心裏七上八下非常不踏實、緊張。我不知道自己怕什麽，按理說馬小瑩的小姨沒必要傷害我，隻是……我見識過黑社會的手段，當街當巷追著我砍都敢，此仇我必須要報。
“若姐。”咖啡廳一個部長模樣的女人恭敬地叫了一聲，然後開路領我們進一個房間。
“今天如何？”馬小瑩的小姨對口道，“沒事吧？”
“還好，沒什麽事。”
“來一壺咖啡。”
“好的。”那個女人退了出去。
聽剛剛兩個人的對話，這個咖啡廳貌似是馬小瑩的小姨開的。
一壺咖啡很快端上來，現場煮的，那個女人開了火，擺好喝咖啡的杯子又離開了房間，走的時候掃了我一眼，對我笑了笑。
“這是我的私人咖啡，正宗藍山咖啡。”馬小瑩的小姨說，看著我，“你近來很忙啊！”
“是挺忙。”我笑了笑。
“那天很沒禮貌吧？”馬小瑩的小姨把煮咖啡的火弄小了一點，動作不緊不慢，邊弄邊說，“煮咖啡要控製好火候和時間，否則會很糟糕，人生已經很糟糕了，再喝一壺糟糕的咖啡實在沒意思。”
我不知道說什麽，唯有沉默。
“小瑩有了你的孩子吧？”很認真的看了我幾眼，馬小瑩的小姨說。
“啊？”我吃了一驚，額頭在冒汗。
“怎麽？不敢承認？”馬小瑩的小姨輕描淡寫道，就好像那天對馬小瑩前夫說話的語調和神情，我毛管都豎了起來，“男人大丈夫做得出就要勇於承認、勇於擔當。”
“你知道了？”我那裏是不承認，而且我那裏敢不承認？我隻是心慌，畢竟你是黑社會啊，我隻是一個人見人淺踏死不足惜的小人物。
“小瑩告訴我的。”
我更吃驚了，馬小瑩會跟她小姨說這些事情？真沒想到啊。
“因為你，小瑩求我幫你，我開始沒答應，接著小瑩告訴了我這件事。”馬小瑩的小姨歎了口氣，“我很少看見小瑩這麽執著，她自己有事都不會求我，包括……你也自己她和別人一起經營一個公司，她從來不接受我的幫助，很執著的一個人，雖然表麵柔柔弱弱，但骨子裏無比剛強。”
聽馬小瑩的小姨這麽說，我忽然間對馬小瑩肅嚴起敬，尤其是……她為了幫我而去求她小姨。可是我不太明白，幫我什麽？我有什麽需要幫忙？難道是藍貓的事情？藍貓的事情馬小瑩的小姨能夠幫到我？馬小瑩又怎麽知道藍貓出了問題？
嗬嗬，看來我夠笨的，天天上新聞、上報紙，馬小瑩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我沒孩子，生不了孩子，我一直把小瑩當自己孩子，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的不快樂。”汗，馬小瑩的小姨其實看上去也大不了馬小瑩多少，應該不會超過五年。
“對不起。”我說，我有必須說這句話。
“你公司出了很大問題，不是我成心打擊你，你指望自己搞定絕對沒可能，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你想到辦法也沒那種實力去做。”
馬小瑩的小姨說的是實話，我沒有實力去做，比如葉家成告訴我的圍魏救趙。所謂圍魏救趙就是想辦法搞飛雅，讓飛雅首尾不能相顧從而沒時間整我，可是我沒能力整飛雅，或者搞梁佳的房地產生意。隻要我抓住了梁佳的痛處就能威脅她，但這是不可完成的任務，我找到她的痛處的時候指不定藍貓已經徹底垮了……
我思考的時候，馬小瑩的小姨已經關了煮咖啡的火，正在倒咖啡，倒完了加糖，推給我一杯。
“謝謝。”我說。
“我可以幫你，但我有條件，其實不算條件，我隻是尊重你，因為就算我不幫你，你一樣要承擔責任，我很奇怪啊，小瑩口口聲聲要求我不要逼你。”馬小瑩的小姨看著我，忽然露出一個很難懂的笑容，“我很好奇，所以去查過一下，知道我查到什麽嗎？”
我搖頭，沒心情去想。
“幾個月前葉家成帶著一個女人來找我，那個女人很漂亮，各方麵都很出色，很有氣勢，大家都是女人我竟然覺得自己不及她。”馬小瑩的小姨貌似跑題了，不過很快轉了回來，“她求我救一個人，一個闖了大禍的男人，這個男人被追殺。我拒絕了，我沒義務幫她，我根本不認識她，而且我和葉家成沒什麽交情，甚至說我並不喜歡這個人，再一個原因……這個忙我幫不起，我的立場不方便幫。”
我聽出來了，馬小瑩的小姨說的是樊辣椒，那個闖了大禍的男人是我。
而……馬小瑩的小姨說幫不起忙，立場不方便，她也是黑道的人，那麽……難道追殺我的人是跟她同一個組織？她是三當家，莫非追殺我的是二當家或者大當家？這些人怎麽和梁正華扯上關係啊？
“沒想到啊，這個男人竟然是你。”馬小瑩的小姨眠了一口咖啡，“你很大命，竟然還活著，當然也多得了那個女人，犧牲了整個集團換你。我沒看出你有那麽大的價值，不過那個女人幹了，可惜的是……你們現在發生了問題對吧？而且藍貓根本就是她的，你再失去吧，再失去你就抬不起頭，讓她失望。”
“是不是葉家成告訴你的？”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查不是那麽容易查吧？盲目去查肯定不會查出那麽多，比如飛雅鬥爭的方麵，樊辣椒是輸了，但……梁佳肯定不會把樊辣椒輸的原因散播出去，相反還會加以遮掩，因為她贏的不太光彩，並非真正從技術上擊敗樊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