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鄙視
離開陳芊芊家已經晚上八點，我用丟硬幣的方式決定走路。走到小區樓下，我第三次碰見了那位很有韻味的美女，她一如既往穿一身職業裝，提著好幾個購物袋很吃力的往前走。
要幫忙嗎？
我在猶豫、掙紮，最後又用丟硬幣的方式決定……
“要幫忙嗎？”
她臉無表情瞥了我一眼，猶豫了好幾秒以後才把其中的兩個購物袋遞給我。
“謝謝！”幫她把袋子提上六樓，她說，不過聲音冰冷，完全不符合詞組涵義。
“鄰居間互相幫忙應該的。”把袋子放下，我準備下樓。
“我家的水龍頭壞了，會修嗎？”她叫住我，仍然是冰冷冷的聲音，事實上她給我的整體感覺就是冰冷型的，或許因為不相熟吧！
“沒修過。”
“哦。”她略顯失望。
“其實……我可以試試。”
她家裝修的很考究，四麵牆壁都刷了蘋果綠顏色，每幅牆中間掛著一張大大的水果畫，四麵牆角都種了一盤陰生植物，感覺又清涼又舒爽。什麽叫大自然的家？這就是了，我非常喜歡，主要是喜歡房子的主人，那種感覺無法三言兩語形容出來，用詞多了又有湊字之嫌，雖然沒加V，但也不能以此做借口，所以省略幾百字，總之就是：喜歡。
“水龍頭在這邊。”她把我領到陽台。
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發現是開關問題，看似可以擰動，其實已經失去原本功能。好了，問題已經查出來，接著是修複，而修複需要找一些合適的工具以及新的水龍頭，不過這個冷美人家裏似乎沒這類東西，我家倒是有工具，至於新的水龍頭……看來要到外麵買。
“這個……？”
“修不好，是嗎？”她又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是，需要工具，還有新的水龍頭。”
“哦。”她看著我，貌似在問：然後呢？
“我回家拿工具，順帶買個新水龍頭回來。”
“哦。”她一邊翻自己的包，一邊說，“多少錢？我給你錢。”
“不用錢。”
她疑惑的看著我，貌似在問：為什麽，你家開五金店？
“沒事啦，我先去買。”廢話，肯定不要她的錢，讓她欠著才有來有往，交流見麵的機會才多，說不準還能發展出別的什麽關係，靠……好事情啊，別說買個水龍頭才十多二十塊，幾百幾千都值了。
離開她家，步出小區，在附近的五金店用二十塊買了一個新水龍頭。帶上工具再次去她家，可是在外麵敲了半天門裏麵都沒半丁點反應。
鬱悶，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了吧？比如摔倒、暈倒之類……？
又敲了一陣，依然沒反應。
不能再等了，我打算撞門，擺好姿勢、憋足勁，不過沒開始撞，門卻開了……
“對不起，我剛剛在洗澡。”
她確實剛沐浴完的樣子，穿著薄薄的睡衣，秀發濕漉漉披在兩肩，可以嗅到一股濃烈的沐浴液餘香，芬芳撲鼻、心曠神怡。我忽然很窩囊在想，或許我能夠抵擋梁佳的、能夠抵擋陳芊芊，但是必須承認，我絕對無法抵擋麵前的她……
“等很久了？”她臉色緋紅，因為我的失態。
“哦，不是很久。”我回過神，“對了，水龍頭已經買回來。”尷尬啊！
工具齊全了，但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不知道先關閉了自來水的總閘才換水龍頭，所以換的過程中把自己整個都弄濕了，全身上下無一幸免。
“給。”她遞來一條淡青顏色的毛巾，“擦一下。”
“謝謝！”這條毛巾還帶著淡淡的餘香，該不會是她剛剛用過的吧？
“真不好意思，把你……”
“沒關係。”雖然我很希望多逗留一陣，但身上濕漉漉的，“沒事我先走了！”
“哦。”她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這個……水龍頭……我……”
“不用了。”
“不……我不喜歡……欠別人。”
“我給你修水龍頭不是為了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有點尷尬，臉很紅。
“算了，你要給我就收吧！”我把錢拿過來，從她身邊擠過，“再見。”我覺得她侮辱了我的人格，心裏哇涼哇涼，仿佛被扔到了北冰洋海底。
“寧浩，進來，立即。”剛上班一會兒，樊辣椒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往外大吼。我嚴重鄙視這種在安靜肅穆的地方大吼大叫的不文明行為，明明有秘書，直接按內線讓秘書傳達不行？難不成吼兩聲感覺爽一些？
走到樊辣椒的辦公室門口，梁佳用冷幽幽的目光看著我。
“佳佳，幹嘛了？”我沒做錯事吧？也就返程的時候沒跟她坐同一輛車。
梁佳目光從我身上移開，一副當我空氣的模樣。
敲了敲樊辣椒辦公室的門，得到允許，然後進入（這詞怎麽那麽別扭？）
“找我幹嘛？”我象大爺一樣，翹腿坐在椅子上。
“當我辦公室什麽地方？坐正規點。”樊辣椒橫了我一眼，“這幾天張定軍必定會時刻盯住你，找些事情試探你。”
“哦，然後呢？”
“我們要相對布置……”
“行了，要怎麽做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你什麽態度跟我說話？”樊辣椒再次橫了我一眼，“張定軍一直對我手上銷售部的核心銷售鏈虎視眈眈，這對他來說無疑非常重要，一但得到了他就可以背著我與對方達成某種對我不利的共識。這麽說吧，核心文件是一件重要武器，誰得到了誰就可以在公司稱雄稱霸、屹立不倒……”
“什麽亂七八糟，核心銷售鏈是什麽東東？”
樊辣椒瞪我。
“幹嘛，我又不幹銷售部。”什麽眼神，好象我必然知道一樣。
“銷售鏈是國外的銷售線。”
“哦，明白了！”
“明白就好。”樊辣椒很認為的語氣，“我要你把核心文件吐露出去。”
“你不是說……”
“文件可以偽造，幾張紙而已！”
“行。”這死變態還挺奸詐，隻是，她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張定軍會讓你偷。”
“再然後你就故意讓我偷到，其實根本是假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麽清楚，你隻要按計劃行事就可以，張定軍最後得到的隻是幾張廢紙，而你取得他的信任，事情就這麽簡單。”
“問題是這麽機密的文件能隨便偷到？而且你憑什麽認定張定軍會讓我偷？”
“這些問題你不需要考慮。”
“是我偷耶，我不考慮……反正我認為隨便能偷到顯得太假。”假的文件縱然一時不被張定軍發現，可是時間長了一樣穿幫，樊辣椒連如此簡單顯淺的道理都不懂？
“我再說一遍，這些問題你不需要考慮，你隻要執行。”
“我有病，我犯賤，我他媽很喜歡替人考慮問題。”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來的一股邪火，大概聽了樊辣椒那句“你隻要執行”吧，感覺樊辣椒……把我當狗。
“發泄完沒有？”
“完了！”適可而止是種美德，況且麵對的是我的BOSS。
“知道我為什麽調梁佳當秘書？”
我做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其中原因之一……”樊辣椒冷笑，“你以為你保密工作多嚴密？”
冷汗，原來樊辣椒早就知道。
可不對啊，梁佳當秘書之前我和她半毛錢親密關係都不帶，樊辣椒何以預知我會和梁佳產生親密接觸？還有另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想明白樊辣椒為什麽把梁佳派到張定軍的團，單從技術角度講，梁佳非但幫不上忙，反而會令到我更引人注意，她頭頂的樊辣椒秘書的身份，目標多明顯。現在想來，這一切是樊辣椒的安排，這是險招，也是高招。樊辣椒派梁佳來引起張定軍注意，然後利用別的臥底協助，令張定軍發現我和梁佳的不純潔關係，從而達到某種目的。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講，張定軍拉攏我很大一部份關乎梁佳，梁佳是樊辣椒的秘書，或多或少會掌握一些樊辣椒的秘密，拉攏我等同於拉攏了梁佳，而拉攏了梁佳則等同於在樊辣椒身邊埋伏了一枚炸彈。張定軍那老色鬼還蠻會算計，不過樊辣椒更恐怖，如果張定軍是螳螂，樊辣椒肯定是黃雀。
“想通了？”樊辣椒笑的很邪惡，同時又有點落寞，“梁佳並非你想的那麽簡單。”
“梁佳有什麽問題？你又知道我怎麽想梁佳？”
“正事說完，你可以出去了。”樊辣椒不打算解答我的疑問。
“好吧！”走出幾步，我又走回來，“樊總，有件事想拜托你……”
“出去，立即。”
靠，這死變態，變臉比翻書都要快，想讓她幫陳芊芊弄個工作都不讓我開口。鄙視之，下一次找我幹活我不賣力，我氣死你……
“等等。”
“又幹嘛？”
“說吧！”
“說什麽？沒話跟你說。”我繼續往門外走。
“三、二……”
“上次借你車子什麽用途你知道，那女孩怪可憐的，又沒親人，又沒……”
“想讓我介紹個工作對吧？”樊辣椒就是冰雪聰明。
我點頭。
“可以了！”樊辣椒擺擺手，“出去，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