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回家
ρB03星係人造傳送星門附近，一艘嶄新的巡邏船散發的掃描光暈，讀取著周圍星空內物質的信息。
兩個中隊機械戰機編隊以相同的速度向星係外壁的隕石帶穿梭，認真的巡視每一塊隕石，清除一切可以威脅這片星空的物質。
靠近ρB03文明世界的太空軍港周圍一支小型艦隊列陣在此。
仔細觀察會發現，艦隊以卑謙的陣型圍在一個飛船停靠台的周圍，離得近的太空武裝機甲，還穿著華麗的特質戰袍，戰袍胸口繡著星空圖案。
在武裝機甲的最前麵，數百麵美麗的星空圖案戰旗豎在一根根金屬桅杆之上，在烈焰的照耀下反射著燦爛的光芒。
這一切看上去，就像是某個軍閥獨裁者的儀仗隊。
升降台重力區十多名穿著護衛軍團常規部隊軍服的將軍們，忐忑的望著臨時搭建的牽躍航線，為首的赫然是三個月前向護衛軍團投誠的老獸人普林。
他現在已經沒有投降時的落寞，雙眼帶著堅定的目光，渾身上下是掩蓋不住的鋒芒。
可當航線投射出牽躍光線時，他立刻將身上的鋒芒掩蓋，表現出一副謙遜而卑微的態度，可牽躍光線裏出現的是一艘小型穿梭艦。
穿梭艦發送了準確的信號，停靠在升降台。
從穿梭艦走出來的人讓普林先是皺起眉毛，緊接著又擠出燦爛的笑容，並大步迎上去。
“埃摩森騎士…”他站在重力場的邊緣，眺望身穿動力裝甲的埃摩森身後。
“別找了，指揮官沒有來。”埃摩森走進重力場，關閉裝甲頭盔，環視在場所有將軍，最終將目光落在普林的身上，“指揮官讓我轉告你，軍隊是用來對抗邪惡，不是用來作秀的…”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普林沒做任何解釋。
埃摩森盯著老獸人卑謙的神態，沉吟數秒後提醒道：“護衛軍團不是軍閥組織，指揮官也不是獨裁的統治者，我們有自己的法律和思想…你如果有時間的話，應該仔細閱讀幾遍《騎士守則》，而不是揣摩指揮官的想法。”
老獸人態度雖然依舊卑謙，但眼神裏似乎對埃摩森的話不以為然。
“這是指揮官的原話！”
“是！”普林立刻改變態度，歇了一口氣又問：“指揮官…什麽時候會來？”
埃摩森對於老獸人如此明顯的區別反應，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他在帝國對於這種人見得太多，故意遲疑十多秒，他才說道：“指揮官正在向半神晉升…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現。”
“我帶來了命令…”他共享出一份軍團最高指令的電子文書，“命令，普林上將調任第三艦隊司令長官，統籌卡奧星域防禦戰爭。”
“是！”普林根本沒有追究這份調令其實是將他降職，隻是本能的接下命令，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情緒表露。
“命令，普林上將兼任防務署參謀總長，與埃摩森騎士以及喬蒂局長共同負責托蘭星域文明圈防務。”埃摩森繼續宣讀，被方成要過來的喬蒂在托蘭星域文明圈組建之後，被任命為文明圈最高司法局局長，掌管十個世界的立法權和內務安全。
“命令，萊特中將調任第一新編艦隊司令長官。”
“是！”回答的聲音從普林身後一眾將軍裏響起，是一名達西族人，長著黑熊的腦袋，從他耳朵旁邊灰白的毛發可以看出，他的年紀至少在五十歲。
埃摩森看著強壯的萊特，“萊特將軍，你的任務是盡快讓第一新編艦隊恢複戰鬥力，三個月後你將帶領艦隊增援我們盟友的戰爭！”
“是帝國與聯邦的戰爭？”萊特聲音裏充滿著謹慎。
“是的！”
萊特目光中的欣喜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那麽一絲絲抗拒，誰都知道帝國最喜歡讓盟友艦隊拚命。
“我會完成任務。”但他無法拒絕。
“你的作戰年限是三年，這三年裏帝國方麵會保證你的後勤。”埃摩森這句話相當於一個承諾，用另外的解釋就是，三年的前線戰爭之後，護衛軍團將會給他一個更好的職位。
“是！”這一次萊特聲音裏恢複了信心。
普林看似在傾聽兩人的對話，但想的卻是指揮官晉級‘半神’的事情。
對於他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要知道三個月前他得到的情報顯示，方成才僅僅‘4’級而已。
其實，和他想象的一樣，這是不可能，隻是方成用來嚇唬他的手段而已。
甚至調派第一新編艦隊也是對普林的威懾，讓他不要有多餘的想法，因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方成都沒有空來管理托蘭星域的事務。
…
托蘭星係公共航道中部。
一艘小型飛船在專用航道內進行牽躍前的加速，是重新製造出來的‘青鳥’號。
飛船駕駛艙正在加載重力場，以對抗牽躍空間時產生的拉扯力，方成沒有關注牽躍的問題，他正在閱讀騎士衛隊過去三個月裏提交的會議報告。
這次，他是返回福恩星域，水藍行星有一場盛大的遠征儀式正在等著他。
“劉淩騎士已經將ΟRH181座控製在手裏…最多半年的時間，他就能完成對南區小部分星域的開發…帝國方麵傳來消息，商會聯盟的抗議書已經提交到至高議會。”
深紅335匯報著前線的事情，對ΟRH181座的征服是方成經過慎重的思考後決定的，為消除將來的麻煩他必須要厚黑一次。
“一群投機者，還有臉向至高議會抗議…我甚至現在懷疑福恩星域的海盜就是他們帶來的。”方成隨意的吩咐道：“讓劉蘭弄一份文件，主要內容就是商會聯盟和海盜的關係。”
“你越來越像一位指揮官了…”深紅335帶著笑意。
“這可不是諷刺，而是誇讚…由衷的誇讚。”她強調的語氣讓方成輕輕搖頭。
這時飛船進入到牽躍狀態。
方成的靈魂立刻感知到牽躍時形成的靜止世界，很奇妙的感覺，他感覺靈魂和空間以及時間高度重疊，一個全新個規則在這裏運轉。
是基礎規則，而且普通的超凡能量無法影響到這裏。
但…
方成的靈魂誕生出一個想法，然後聚集起足以掩蓋整艘飛船的聖能。
這超出了常識，因為通常情況下，生物思緒是無法在牽躍空間形成，更不可能聚集超凡能量。
“哢哢哢”
像是啄木鳥擊打樹幹的聲音在這片空間回響，也像是某個年久失修的機械車出現故障，聲音回蕩時飛船在時間和空間的夾縫之內猛然停下。
這裏是充斥著無序混沌的世界，仔細傾聽有似水流般的回音，回音裏還夾雜著某種細語，好像是有一群人在低聲念誦某個經文，也像是在集體祈禱。
方成看到了這個世界，視線之內全是灰色的沙子，在進行無聲的流動。
有光，卻無法找到光源，就像是沙子裏本就有光，可沙子很清晰的展現在方成的視線裏，它表麵呈灰黃色，且黯淡無光。
方成思緒是開放的，但他的身體卻被禁錮，是物理屬性的禁錮…他不能動，意誌無法再次驅動超凡力量，隻能與這個世界處於靜止狀態。
流動的沙子不受規則的束縛，還在繼續的移動，它們甚至穿透了飛船的裝甲和方成的身體以及思想。
“是幻象？”
他誕生出這樣的想法。
下一刻，他的記憶裏出現許多詭異的低語。
但他仔細傾聽時，靈魂傳來如刀絞一樣的疼痛，隨後他感覺到身體似乎正在沙子的衝擊下潰散。
還沒來得及思考和觀察，禁止的畫麵再次變成衝擊的流光，轉瞬之間他出現在物質的世界。
牽躍動作已經完成！
沙發柔軟的感覺以及空氣循環係統帶動的冷風，讓方成感覺到真實，“我剛才是在改變某些規則…”他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深紅335請教。
“你打亂了時間和空間…看看這個數據…”深紅335調出一組數據，“更改時間和空間的規則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毀掉整個文明。”
“你知道我看不懂這些！”方成問道：“這說明什麽？”
“牽躍空間是第二紀元形成的規則，也有傳言說是創世女神為征戰宇宙建立的通道，借助時間和空間的規則，建立依附在物質世界的空間，你剛才行為相當於修改空間的形成規則，如果你再強大一點，可以直接將物質和牽躍空間進行物理連接，這會導致宇宙被時間禁錮。”
“不…不是這樣…”方成少有的否決掉深紅335，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牽躍空間隻是一條空間通道，與物質世界沒有根本聯係…是…是…隻是空間與空間之間架構的時間通道，而且會吞噬超凡能量…全宇宙唯一可以用基礎規則吞噬超凡力量的地方。”
他感慨般說道：“這次晉升，我的記憶裏出現了一些很奇怪的知識，這部分知識告訴我，我可以有限的更改這個宇宙的規則。”
“我得恭喜你嗎？”深紅335似乎並不意外。
“這份力量讓我感覺到害怕，宇宙的形成就是靠基礎規則，甚至超凡力量的運行也需要基礎規則，你知道掌握這份力量意味著什麽嗎？”
“我以為你會很興奮！”
“興奮隻是一時，恐懼和壓力卻無法消除。”
“這證明你已經是一位合格的指揮官。”
方成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眼金屬手鐲，“小暢，你到底是誰？”
“錯誤命令！”
“你就是個蠢蛋！”
“…”
方成帶著玩笑的語氣罵了一句，驅散掉不必要的想法，望著眼前的這片星空。
“想太多也沒用，做點實事…”他調出星圖，“還需要多久可以進行下一次牽躍？”
“兩個標準小時！”
方成聞言，從指揮椅起身，走回後麵的休息艙，走到鏡子前。
按照水藍星的時間，他已經離開一年有餘，離開時他就像一個好奇寶寶，用稚嫩的目光觀察宇宙，現在他坐在至高議會的席位，成為十個殖民世界的統帥。
在很多人眼裏，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但方成一秒鍾都不敢這麽想！
鏡子裏，方成與離開時候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晉升而導致體型大了一圈，看起來就像是個重型拳擊手，好在的是通過第五次晉升，讓他皮膚表麵閃爍的紋路消失了，否則父母看到會嚇一大跳。
想到父母…
方成不由得變得緊張，或者說激動。
…
水藍星東陸惠東市。
新建成的太空電梯外，未來廣場此刻聚集了數十萬來自世界各地的民眾。
從兩個月前開始，聯合政府官方就在宣傳護衛軍團組織的遠征，號稱要在一百年內建立覆蓋整個福恩星域的人類文明。
當然，宣傳遠征就不可避免的宣傳戰爭。
時隔兩年中州戰爭的真相終於公開，殘酷的宇宙和嚴峻的生存環境擺在了人們的麵前。
遠征立刻獲得了人們的支持。
今天是這場遠征的起始。
參與遠征的部隊會在這裏接受全球人民的檢驗。
最關鍵的是，護衛軍團的指揮官方成將軍會參與這場儀式，這個消息對於媒體以及民眾而言比起閱兵更讓人心動。
廣場嘉賓台很早就坐滿各個政區軍隊的將領，主席台也已經有來自各個政區的數百位要員入座。
作為這次閱兵儀式的主持人…太空戰略委員會主席陳鬆，又在背誦他的發言稿。
富麗堂皇的一間會客廳裏，聯合議會的高層以及各個政區的領導人，分成十多個小圈子討論著自己圈子裏的秘密。
作為聯合議會議長的楊近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搞小圈子，他從一開始就坐在主人的位置，他的旁邊是副議長弗代爾-易萊哲。
“看看這些人…”弗代爾環視大廳，“我們徹底淪為了護衛軍團的附庸。”
“這有什麽不好的嗎？”曼印行政區行政長官科菲八世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們的法律也不過是自己修訂的，聯合議會的統治是民眾賦予的…民眾可以選擇我們，也可以選擇護衛軍團。”
弗代爾麵露不悅，“護衛軍團將我們帶入了戰爭…”
“水藍星的和平是護衛軍團帶來的…我們現在可以在這裏高談闊論，也是因為護衛軍團的犧牲，未來我們是否可以繼續享受和平，就要看這場遠征是否順利。”
“也許遠征隻是一個謊言…”
“你可以參與進來，遠征需要大量的後勤人員，你可以卸下你的副議長職位，應聘一個可以看到遠征的職位。”
“我…”
“行啦，不要為自己的自私尋找理由…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從聯合商會的情報就能看出遠征戰爭以及星際殖民的必要。”
“你在扭曲我的意思…星際殖民的重要性我當然知道，但這種事情應該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
“我們指的是誰？你，還是我？難道這場星際殖民不是我們？”
“踏踏踏”
一位秘書官從敞開的會客廳大門走進，他的身後跟隨著封滿將軍。
爭論的弗代爾和科菲八世立刻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