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審判（必看）
托蘭行星。
托蘭城廢墟毀滅的第二天。
各地對不死軍團的戰爭進行得非常順利，數十個據點幾乎一夜之間就被剔除幹淨。
極北大陸飛船生產基地內。
埃摩森穿著他的動力裝甲，在‘飛鳥’號的組裝基地巡邏，通過終端通訊與一位神聖教堂的主教進行遠程通話，匯報這幾天的遭遇。
“我可以確定，我們進去的時候，那位邪神之子的屍體已經被掠奪。”
“沒有…我確定，當時我就在旁邊…方成指揮官的意見是，在亡靈到來之前靈魂就已經被奪走…基本上可以確信，他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隱瞞。”
“我無法確定，但他從一位亡靈半神的手中逃脫是真的…我沒有在他身上看見汙染。”
“好…是，我會遵從他的命令。”
匯報很快結束，他第一時間關閉獨立的通訊頻道，打開頭盔麵甲，灰色的雙眸先是看了眼飛船周圍忙碌的機械人，接著又看向遠處黑暗中閃著金色光芒的休息區。
“指揮官已經沉睡多久？”他看向身邊的戰術小隊隊長。
“快三十個魔法小時。”
休息區。
方成的個人冥想室裏。
端坐於反應堆前的方成，此刻在虛擬空間裏進行新的訓練。
依舊是那個大型的訓練場，老人諄諄教導之後他開始了自由發揮。
濃鬱的聖能以他的意誌聚集在身前，於半空之中構建起一把閃著刺眼光芒的能量劍，‘嗡’低頻率的噪音一閃而沒，能量劍不可避免的又發生崩潰。
“停！”老人叫住方成的訓練。
“你控製的聖能依舊沒有靈魂的意誌，這是塑能的關鍵，是無法代替的。”他很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用過什麽辦法，靈魂已經具備對神聖之力的理解，但這並不夠，你要將這種理解轉化為正義的意誌。”
“你要從靈魂以及肉體都相信你的‘審判’是正義的！”
方成點頭，表麵看起來很平靜，但內心卻有些煩躁，考慮片刻後他沒能忍住問道：“強行記憶很容易變得瘋狂吧？還有，當一個人…”
“超凡者本身就是瘋狂的，你需要的是一個依托，有依托後瘋狂的思緒才有宣泄之地！”老人打斷方成，“就算是諸神都得借助凡人尋找依托，更何況是我們。”
老人的話讓方成煩躁的思緒中誕生出一抹亮光，他似乎抓到什麽。
“以你現在的能力，為自己灌注意誌並不會很困難，為什麽就不能試一試呢？”老人繼續說道：“凡人的思想終究是凡人，你應該以超凡者的態度應對你麵臨的困境。”
“超凡者的態度？”方成低聲自語。
“是的，隨著每一次的晉升，你的靈魂麵臨的對手都將不同，你需要一個堅定不移的意誌信仰，否則很容易就被其他思想入侵…比如，一位意誌堅定的聖能途徑超凡者，可以直視半神超凡者的神話狀態，但如果意誌不堅定，半神超凡者隻需要一個眼神，你的靈魂就會崩潰。”
老人上下打量著方成，“再比如，消滅亡靈是正義的戰爭，你對此堅定不移，那麽你的靈魂就將得到回報…但如果你的對手是一支普通凡人軍隊，進行聖能打擊的時候，你能夠堅信也是正義的戰爭，那麽你的靈魂依舊可以得到回報！”
“這…”方成聽到這裏，有一種三觀被顛覆的衝擊，他誕生出懷疑，但又在電光火石間壓製和驅除靈魂裏的懷疑。
他伸出手，皮膚上麵流動的金屬光芒正在加快，是周圍空間裏的聖能在向他的靈魂匯聚，可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條件反射般想要反抗聖能的依附，卻沒有任何效果。
數秒之後他的靈魂深處誕生出被剝奪的感覺，胸腔和四肢發漲的痛感也相繼傳來，這時他隻感覺自己仿佛在被人奪舍。
關鍵的時候，一個‘智慧祝福’的標記在他的身體表麵形成，讓他混亂的思緒豁然開朗。
下一刻，所有的痛苦盡皆消失。
抬起頭，方成看向手持聖洯的老人，“這裏應該是虛擬空間吧？”
“是的。”
“那為什麽？”
“這是我靈魂的力量！”
“您的靈魂囚禁在這裏？”方成帶上了敬語。
“囚禁？不，我是自願的，就像戰死後的士兵，願意重新‘複活’一樣。”老人和藹的笑著。
“也就是說，您可以被複活？”方成雙眼一亮。
“是的，但我沒有簽署這方麵的協議…我也不會簽署這方麵的協議。”老人態度堅決，“還有，不要詢問我以前的事情，現在還不到時候。”
深紅335這時在封閉頻道提醒：“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位導師的聖能活性已經完全摧毀，隻能在虛擬空間裏模擬出他生前的力量，是無法用義體實現的，除非你能再找一份晉級魔藥。”
魔藥倒是簡單，隻是眼前的老人明顯不想被複活。
“你現在思考的問題應該是今天的訓練項目，而不是其他。”老人提示一句後退到旁邊。
方成感受著老人的態度，輕輕甩了甩頭，驅散不該有的想法，調整著狀態。
虛擬屏幕左下角，隨著他的動作顯示出‘第35次嚐試’的字樣。
不用想，肯定又是深紅335的惡作劇。
他早已不在乎這樣的諷刺。
抬頭看天，空間裏依附的聖能隨處可見。
老人說得沒錯，以他現在的力量，壓製思緒裏的其他想法很簡單，主要是看他自己願意與否，他之前並不想這麽做，因為他對神聖之力還抱有一絲幻想。
但現在看來，幻想終究是幻想。
那就試一試吧？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壓製內心的憐憫以及普通人的善惡觀念，放開思緒接受神聖之力的衝擊，讓其在靈魂深處灌注對正義秩序的信念。
這個過程隻用不到十秒。
接著，他睜開眼。
灰黃的雙眸被金色的能量覆蓋，變得冷漠而堅毅。
空間內模擬的神聖之源，按照他的意誌聚集，在他身前匯聚起一把能量長劍。
“正義既是生存，也是毀滅！”
他低吼著發泄心中擠壓的情緒，閃爍刺眼光芒的能量長劍隨著低頻率的噪音向平整的地麵衝擊。
“轟隆”
巨響之後，幹燥的地麵像是被一顆榴彈擊中，所有被能量波及的區域全部化為虛無。
“審判既是摧毀！”
老人望著能量肆虐的訓練場，露出滿意的笑容，“‘審判’的摧毀擁有不可挽回的特點，包括靈魂的摧毀，與‘電光術’有非常明確的區別。”
方成還沉浸在剛才釋放‘審判’時聖能反饋的信息，和他在超凡失控時感受到的瘋狂和暴躁相差無幾！
“我剛才聚能的方法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隻是摒棄了一些想法而已。”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向老人請教。
“你已經晉升到超凡生命體，擺脫掉了普通的生命層次…”老人說一半戛然而止，然後轉換語氣說道：“不要試圖反抗超凡能量，否則靈魂很容易受傷。”
方成皺眉。
虛擬畫麵在這時迅速崩潰，他回到了幹淨的白色大廳，這次係統給出的訓練評價是“B+”。
“超越一切的力量，並不是沒有代價的。”深紅335的數字投影看著思考的方成說了這麽一句話。
方成聞言，抬起頭。
“確實，是我太貪心了。”他接受了這個事實，離開了虛擬空間。
反應堆散發的白色流光，裏麵附帶似螢火蟲般的亮光，擴散之間落在身上驅散了這片黑暗之地的寒冷。
此刻，方成感覺到靈魂與這具身體的切合度又增加了不少。
他即刻打開掃描係統：
【方成：編號19880828X，指揮官。】
【審判者，能量4.33。】
【心跳波動：正常。】
【精神狀態：輕微疲憊。】
【汙染狀況：少許精神汙染。】
“正義秩序下的善良是什麽？”方成發出疑問。
“就是善良！”這是深紅335的回答。
“嗬嗬！”方成麵無表情的低笑後啟動傳送係統，來到極北大陸一處山坳之間。
充滿秩序規則的神聖之力，在他出現之際，迅速以他為中心集結，聖洯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的手中，快速翻頁的同時記錄著一組銘文圖案。
隨著低頻的刺耳破空聲，‘審判’的能量長劍出現在黑暗的天空。
“轟隆”
長劍落下，山坳出口被削出一個整齊的切口，但切口隻存在了刹那，便被狂暴的聖能吞噬幹淨，憤怒的力量隨後充斥在整個山坳內。
數秒之後狂暴的聖能消失，山坳擴展了至少兩倍，兩邊的山峰在聖能的作用下一半化為虛無。
處於風暴中心的方成，用‘聖盾術’抵禦了衝擊，他手中的聖洯記錄下了這次‘審判’的過程，所有銘文回歸平靜後，在聖洯內浮現的是長達十篇的恒星圖案。
第一篇恒星圖是新生的狀態，星空裏滿是在引力作用下不斷旋轉的隕石。
看著這篇圖案，仿佛看到一個初生的恒星係，在茫茫宇宙裏重獲新生的史詩過程。
這時，天空一架表麵光滑的偵查機飛抵這片區域。
是黑夜教會的偵察機。
隨後，埃摩森的動力裝甲裝配著戰術背包飛抵山坳。
方成沒有理會他們，用聖洯構建起‘淨化祝福’的銘文，淨化了自身靈魂裏附著的少部分汙染。
“‘審判’法術…我無數次祈求這個法術，都沒有得到回應。”埃摩森望著周圍山壁像是被一個巨型鏟車鏟過的痕跡，說道：“我的導師告訴我，隻有當我經曆一次生命洗滌後，才有資格獲得它。”
“你祈求的對象是誰？”
“神聖教堂大主教！”
方成放下聖洯看著埃摩森，沉默兩秒說道：“你想知道什麽是生命的洗滌？”
“當然！”
“很簡單，拿起你的武器，證明你心中對正義秩序不可動搖的信念！”
“我的信念堅不可摧。”
“哈哈！”方成大笑。
埃摩森皺眉，他以為方成在嘲笑自己的信念。
“叮鈴鈴”
老掉牙的鈴聲打亂了兩人的對話。
是方成的終端通訊。
是來自民主共同政府的通訊請求。
…
裏奧城。
中心廣場的議會大樓內。
政府高層會議正在一間很普通的會議室裏召開。
參與這次會議的有城邦民主議會議長兼軍事管理局局長惠右，內政局局長兼外務局局長吾海，以及軍事管理局第一副局長知野和第二副局長井武。
“一座外太空空間站的控製權以及貿易特權，最主要的是空間站內的駐軍權。”惠右咬著一支劣質香煙，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氣憤。
“我們才剛送走烈陽教會，又來了一位大爺！”他重重的敲擊著金屬會議桌桌麵。
“我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吾海掃了眼井武，“不管是外太空控製權，還是貿易權，亦或者是空間站的駐軍權，都與我們沒有太多的關係，我們手裏能夠掌握的隻有裏奧城以及附近的聚集地。”
“方成先生已經答應交還除星係外壁軍用要塞外所有的基地，甚至還承諾共同開發星係外壁的礦產星球。”井武在這個時候不管他願意與否，都必須站出來為方成說話。
“這隻能說明他的手段比烈陽教會更高明，但他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吾海搖頭，“如果他真的…”
“你的想法很奇怪！”井武毫不客氣的打斷，“商人在商言商有什麽錯？難道你想讓方成先生無償幫助我們？是你腦子壞掉了？還是別人腦子壞掉了？”
吾海聽到這麽直白的話語，抬起頭看了眼井武，臉上厭惡一閃而過，然後又看向惠右。
“要我站隊的話，我也站方成先生！”知野搶話道：“聖騎士雖然有時候很古板，但他們比烈陽教會的口碑要好上百倍，而且目前為止方成先生兌現了他的承諾，蓋言閣下…恕我直言，我無法相信他，托蘭城的廢墟你們都看過吧，那就是他向人們承諾的安全。”
“而且…”他看向吾海，“方成先生代表著克魯裏亞帝國，帝國之所以讓出這片星空，完全是因為有方成先生，而不是我們在座的任何人。”
“咚咚”惠右再次敲擊桌麵，“我們討論的是這份談判條約。”
“那就讓方成先生跟他們談，我們沒有必要做惡人！”吾海也沒有在糾結剛才的問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直勾勾的看著井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