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審訊
現實總是充滿了各種無法預料的事情。
方成計劃中的遠航，才剛剛開始就被一係列無法預料的事情阻斷。
他不會預料到地精會突然襲擊他，更不會預料到後來戲劇性的會談，也沒有預料到這次會談會因為談判而終結。
麵對談判對手的貪婪，方成隻能另辟道路。
魚人的進攻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方成沒有料想到他們會真正的下死手，可最後魚人又毫無征兆的撤退，又讓人琢磨不透。
小暢在水藍星幾乎全知全能的便利，在宇宙裏失去了效果。
現在方成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現在所有的答案都隻能指望監室裏的魚人俘虜。
軍團的審訊室寬敞而明亮，鋼鐵灌注的牆壁塗著潔白的油漆，低沉的咆哮在回響，是一位被荊棘藤纏繞的魚人，他宇航戰鬥服的頭盔被敲碎了，露出一張青綠色的臉。
是一張真正的魚臉，就像是水藍星淡水湖泊裏麵的草魚，厚厚的嘴唇，濕漉漉的臉，還有嘴巴兩邊冒著氣泡的魚鰓，以及覆蓋到下顎的魚鱗，頭頂有似地精一樣的絨毛。
他身軀的北部隆起，有一條背鰭，對於人類而言他有著嚴重的駝背，脊背連著一條長長的尾巴，上麵的魚鱗就好像是一層鎧甲，他的四肢對於強壯的身體而言有些細小，手掌連接著便於遊泳的皮膜。
此時此刻他的全身被荊棘尖刺死死的綁縛著，一位遊俠他手中的短劍一片一片的挑開了他尾部的魚鱗，他的血液也是紅色的，順著尾部魚鱗的線路留得滿地都是。
他無舌的嘴裏發出似大型遊輪汽笛的聲音，對於人類而言這種聲音就像是在歡呼一樣，讓遊俠手裏的動作不由得更加的用力了。
作戰會議室裏，方成和初川全程目睹了審訊的過程。
“魚人的生命力非常頑強，你們可以再用點力。”初川並沒有指責方成等人的殘忍，反而慫恿道：“你們現在的手段，甚至沒有他們的主人對他們施加的刑罰殘酷…你可以直接扯爛他們的魚鰓，沒有幾個魚人可以忍受那種疼痛。”
實驗室內通過虛擬投影係統參觀看審訊的於月，聽到初川的話皺了皺眉，對方成說道：“老師，抱歉…這種場合不適合我。”
“你得適應！”初川立刻說道：“宇宙裏就是這樣。”
方成關掉了於月的投影連接，而範佩佩則沒有任何表情，江冰則是這次審訊的負責人。
“你可真是善良。”初川望著於月消失的虛擬影像，盯著方成說道：“你得讓你的弟子適應，她不可能永遠都在你的羽翼下。”
“我知道該怎麽做。”方成回應著初川，“她比你想象得要堅強。”
初川咧嘴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審訊室裏遊俠聽從初川的建議，扯開了魚人嘴角的魚鰓。
沒有準備的遊俠，被濺了一身的鮮血，吃痛的魚人在荊棘藤纏繞下不斷的掙紮著，帶動了被紮進身體內的荊棘刺，弄得全身都是血。
場麵看起來血腥無比，但掃描係統的數據顯示，魚人的生命力依舊很強。
“真是一個奇怪的種族！”江冰低聲讚歎。
“的確很奇特，他們不僅擁有強大的繁殖能力，生命力又強得不可思議，就算身體被切掉一半，也能通過時間慢慢的恢複。”初川繼續了他的絮叨：“對於魚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毒，另外就是用火…前段時間，我聽說一個賞金獵人用拇指大小的一瓶毒藥，就搞定了數千魚人的海盜團。”
他笑嘻嘻的說道：“那位賞金獵人，化妝成了一位藥劑師，用了十年的時間獲得魚人的信任，對魚人製作的營養液體的原材料投下了毒藥，然後…”
“他願意開口了！”江冰的聲音打斷了初川的敘述。
監室裏的魚人在用他的咽喉震動發出通用語言，聽起來就像是唱出來的一樣，聲音非常的優美。
“我覺得魚人不該做強盜，唱歌出道可能更能賺錢。”江冰調侃了一句。
“你不是第一個這麽覺得的人，而且已經有人這麽做…我聽說克魯裏亞帝國的那些貴族，很喜歡調教魚人為他們唱歌，聽說方法非常的殘忍。”初川跟了一句。
方成沒有理會兩人的閑聊，他打開因為剛才魚人汽笛般的叫聲而關掉的語音頻道。
“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隻有代號，我的代號是…”終端對代號的翻譯是一堆亂碼，就連直譯都無法做到。
遊俠聽著亂碼，掃了眼自己的審訊記錄，寫下0719的編號。
“你們錄屬什麽組織，為什麽要襲擊我們？”遊俠稍稍鬆開了魚人身上的荊棘刺。
“我們是劍齒兵團達維克聯隊，十天前接到命令是對EQ74區的人類進行騷擾性攻擊，但行動開始前的兩個小時，命令從騷擾性攻擊變成了殲滅戰。”
“命令來自哪裏？”
“兵團指揮部！”
“你應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麽？”遊俠這句話裏帶著警告。
魚人沉默了十多秒說道：“具體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們一直都與地精有合作…不過，我估計我們與地精的合作已經成為曆史…原本的副團長…”又是一陣翻譯噪音，“你們還可以稱呼他為丘山，在行動前兩個小時他變成了我們的團長，我想是他更改了原本的命令。”
“談談這個丘山。”
“我對這樣的大人物不了解，我僅能知道他曾經作為女王的侍衛。”
“女王？”
“我們的女王，這是我僅能知道的…如果你想了解丘山，可以詢問…，我看見你們把他帶進了監室。”每次輪到魚人的名字終端翻譯總會想起一陣噪音。
遊俠打開審訊室裏的終端投影器，把俘虜的魚人影像全部投影出來。
“是他！”0719指著其中一名嘴唇緋紅的魚人。
後方負責審訊的江冰得到情報，第一時間命令手下提升了這名魚人。
“可以談談劍齒兵團嗎？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組織架構是什麽樣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麽？”遊俠輕輕揮手，鬆開0719身上荊棘刺的束縛，語氣變成似老朋友的聊天。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問題。”魚人聲音裏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方成已對0719的審訊不感興趣，他把監控對象調換到在另一邊。
那位嘴唇緋紅的魚人，鎖在一套鋼鐵打造的魔能刑具裏，他一動不動，任由兩名遊俠托著自己進入審訊室，對沿途族人的慘叫無動於衷。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認為這是一個嘴硬的家夥。
但令人意外的是，當審訊室門關閉的時候，他很幹脆的說道：“我告訴你們一切，請不要對我用刑。”他的直接讓兩位審訊他啊的遊俠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懷疑翻譯終端是不是翻譯錯了。
“名字？”
“水山！”他說出一個可以翻譯的名字。
“在劍齒兵團的職位。”
“監軍都督。”
“喲謔，魚人還有監軍？”江冰沒忍住吐槽。
“為什麽襲擊我們？”審訊還在繼續。
“為了得到你們母星的海洋資源，攻擊你們的命令來自於王庭…事實上很早我們就有相關計劃，但被不死者搶先一步，原本我們以為你們的母星已經完蛋，卻沒想到不死者失敗了。”
“你們應該有後續計劃吧？”
“當然…比如奴役你們的母星，把你們全部變成奴隸，騙取這片星域的合法權經營權…參與這個計劃的不僅僅有我們，還有其他文明…我感覺到了你情緒你的憤怒，但真沒必要覺得憤怒，你們是幸運的。”終端冷漠的翻譯道：
“這片星域裏還有兩顆文明星球，他們還處在最原始的石器時代，卻把敵人當成了神明崇拜，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賣掉了自己的母星…這兩個文明在未來十年內就會滅亡，他們甚至在最後的彌留之際，心中感念的都是他們的敵人。”
“卵生物種就是喜歡幹這些事情！”初川盯著方成，“你不讓你的手下揍他兩拳嗎？”
兩名遊俠是真的想揍這個魚人，但很快他們就在江冰的引導下恢複冷靜，並問道：“你們撤退到什麽地方去了？”
“不知道…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撤退命令下達得非常匆促，我得到的最後消息是…兵團指揮部遭遇到裁決所的打擊，但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裁決所？”
終端還在翻譯魚人的話，獨眼巨人初川便說道：“至高議會下轄的一個部門，在不死者加入議會之前，這個部門主要職責是維持宇宙秩序，但不死者加入議會後，這個部門就被裁撤掉了，不過有傳言說裁決所的成員並沒有被遣散，他們集體加入了某個古老的組織。”
“現在所有官方文件裏，裁決所都已經成為過去，不可能出現在一個魚人的內部通訊裏。”初川麵帶疑惑。
“所以他在說謊？”方成問。
“我無法確認！”初川搖頭。
審訊繼續。
但後麵的審訊內容全是一些常識性的問題。
方成聽了十分鍾，便退出了作戰室。
初川也跟著退出。
“你們族人的艦隊什麽時候可以抵達？”方成轉身問了一句，未知的宇宙讓他倍感壓力。
“最多五個標準天數。”
“我這一次不會等來的還是強盜吧？”方成用開玩笑的語氣詢問。
“這麽大的宇宙，沒有一個高亞人是海盜！”初川一副被冒犯後的惱怒表情，“而你們人類…有海盜和盜賊的地方就有人類，亡靈法師、惡魔也有你們的族人。”
方成果斷結束這個話題。
返回船長控製室的時候深紅335突然說道：“ΩJY22恒星係好像出現了一些事情。”
她提醒的同時為方成調出ΩJY22恒星係的監控視頻，但視頻剛剛在虛擬係統裏浮現出來，便被刺眼的白光所覆蓋，然後視頻連接信號便中斷。
“怎麽回事？”方成眼皮一跳。
“超過臨界點的超凡能源，是高等級超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