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了結
平橋村，位於南環市北部山區。
這裏最出名的就是菜花蜜，在當地政府大力支持下，小村子依靠蜂蜜深加工，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深夜，漆黑的鄉村公路上，範佩佩和方成駕駛的皮卡搖搖晃晃駛入村頭一戶農家。
兩人先後下了車。
沒有人來迎接，院內屋子的門沒有鎖，方成跟著範佩佩進了屋，一股夏季特有的熱浪鋪麵而來，他看到了一個簡易的指揮中心。
“哐”範佩佩轉身關了門，“都說了，要養成隨手關門的習慣。”
“範助理。”一位不管是穿著還是打扮都像極了農民的中年人迎了上來。
“介紹下情況吧。”範佩佩沒有廢話。
“目標就在村中心154號住戶，十三個小時前進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中年人翻出兩張照片，“就是這間屋子，天黑之前我們悄悄探查過，周圍沒有地下通道。”
“從目標進入屋子後，你們有人去確認過嗎？”範佩佩問。
“沒有。”中年特工回答：“根據條例，危險A+以上的目標，我們不能近距離接觸。”
“他為什麽會逃到這裏？”這是方成問的。
“這是他的老家。”
範佩佩看向方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不用…”方成想了想說道：“把手伸出來。”
範佩佩照做，伸出手後一股灼燒的痛感從手心傳來，她看到了一個金色的標記一閃而沒。
方成沒有說標記有什麽用，範佩佩也沒有問。
“要帶上這個嗎？”特工遞給他一個通訊耳塞。
“不用。”
特工看向了範佩佩，在範佩佩搖頭後才收回通訊耳塞。
“需要帶路嗎？”中年特工又問。
“不用，你們在外麵等著，對付亡靈法師人越多越麻煩！”方成推門而出，他讀取了特工們電腦裏的數據，小暢根據村子的平麵圖給他標記了路線。
二十多分鍾後，他出現在154號住戶外。
就是一棟普通的農家磚瓦結構的房子，四周有半人高的圍牆圍了一個小院。
方成沒有看到任何超凡能量的存在。
似乎，這裏僅僅是一棟普通的農家庭院。
庭院的門是半開的，輕輕一推院門就開了，庭院裏也很普通，沒有發現任何超凡現象，院內屋子的門是開著的，裏麵還有些許的燈光灑落在院子裏，電視聲音隱約可聞。
方成雙手在虛空一抓，左手拿出一把槍，右手從虛空中扯出一把八角錘。
武器冰涼的觸感傳來，他提起一口氣抬腿進入庭院，電視聲音變得清晰，似乎在播放個一個小品，哄笑之聲給靜悄悄的夜晚帶來了一絲人氣。
走到屋子門口，依舊沒有發現有超凡能量。
這讓方成不由得懷疑十三組是不是情報方麵除了問題。
輕輕推開門，方成一隻腳踏進屋內，頓時，他前一刻的懷疑煙消雲散…雖然依舊沒有感受到超凡氣息，但一股惡意卻非常的明顯。
“你比我想象的晚了很久。”
屋子裏傳出具有磁性的男聲，聽起來很舒服。
聲音傳到方成的耳朵裏，讓他全身汗毛豎立，並向後退出一步，手中八角錘反手砸出，大門應聲倒地，引得附近民居犬吠不止。
門口的燈光隨著房門倒下全都落到方成身上，燈光之下是一間普通農家客廳，唯一的裝飾物就是天花板明亮的吊燈。
明亮的燈光之下，具有腐蝕屬性的黃黑色的濃霧憑空出現，濃霧翻轉後穿著黑色襯衣的廋弱中年人顯出身影。
他背挺得筆直，一對濃眉像是畫出來的，左眼旁邊有一個翻開的傷痕。
這就是王華！
方成沉下心，舉起了手中的槍。
“想聊一聊嗎？”王華並沒有動手。
方成一怔，不知為何鬆開了放在扳機的食指，問道：“槍殺十三組高級特工朱雯的命令是你下的？”
“你就為了這個，為了這麽…一個普通人？”王華盯著他，似乎不能理解。
“為什麽不能為這件事？”方成反問，“我才二十三歲，高中都沒有畢業，十多天以前，我還隻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屌絲，我能想到的隻有朋友和親人。”
王華聞言，說到：“那你覺得我做錯了什麽，我們做的事情讓西桑行省在過去三年裏避免了許多沒有必要的犧牲…”
方成打斷了他，“不要跟我講大道理，你的這些話你自己都未必會相信。”
王華語氣一滯，兩人的交談停止了。
光暗分明的界限裏，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你以為幹掉我，換掉一些人就可以改變？”王華繼續說道，“超凡生命帶來的是什麽？是無與倫比的能力，是我們夢寐以求的…長生，是對宇宙的探索…在這些誘惑麵前，什麽都可以拋棄。”
“在中州大陸上，亡靈法師和死亡騎士如今被稱為貴族，更偏遠的西洲大陸，許許多多的原始部落爭先恐後進行祭獻活動…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你所看到的和平都是有相應的代價的，而我所做的事情是在盡量減小這份代價。”
“我們的科學家在兩年前根據能量物質的變化，推算出…超凡者生命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隻要一個想法就能毀滅我們所在的恒星係。”
“推算結果把那些高高在上的精英們嚇得不清…”
“我說了，我們之間是私人恩怨！”方成聽到這些話，心情變得煩躁，他用力的扣動了扳機。
“當當”一麵防爆盾牌隨著黑黃色的煙霧出現在王華身前，兩枚子彈打在盾牌上向兩邊彈開，落在電視下方的機頂盒側麵，機頂盒碎開的同時電視沒了信號。
方成想繼續扣動扳機，卻發現手臂不停使喚，定眼一看，不知何時他的小臂纏繞了一層細密的白絲，環繞之間向他的身體蔓延，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如野狼嚎叫的怪音。
順著白絲，方成看到一張滿是爛肉的人臉，臉上的大嘴張開，露出一排漆黑的牙齒，似乎想要啃食方成的血肉，可他剛張開嘴，便被濃鬱的神聖之力覆蓋，轉眼就被淨化成一塊肉幹。
“這就是神聖之力！”王華發出一聲驚歎。
方成卻不再廢話，手臂恢複自由的他隨即就補了兩槍。
“撲撲”在方成滿臉驚奇的目光中，王華丟掉了手中的防爆盾牌，兩顆子彈全部命中了他的胸口，強大的慣性讓他踉蹌後退兩步跌倒在地，鮮血染紅了他的胸膛，順著襯衣流到幹淨的瓷磚地板上。
“踏踏”方成快走兩步進了房子並高舉八角錘，聖能這一刻變得暴烈無比，接觸到牆壁、地板以及為數不多的家具時，像刀子一樣不斷的切割，留下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割痕。
但這一擊沒有落下。
“你為什麽不還手？”他皺了皺眉。
“十三組的特工應該把村子周圍都圍著了吧。”王華絲毫不在乎頭頂聚集的強大聖能，他掙紮坐起並靠著牆壁，咳出兩口血後說道：“左邊的房子是我大伯的，他的兩個孫子和他住在一起，右邊是我三叔家，他們一家人都在，還有我的姑姑、姑父都住在這個村子裏…十三組的特工為了不驚擾我，並沒有提前撤離他們。”
方成皺了皺眉。
“我現在胸口痛得要死，子彈打中了我的…咳咳…肺葉。”王華一邊說一邊咳嗽，咳出一灘血泡，“‘愈合’天賦似乎對這樣的傷勢沒什麽用，我終究…還是…一個普通…人。”
他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濃鬱的金色光芒完全包圍，全身的皮膚發生了扭曲和變形，被邪能包圍的靈魂正在被蒸發。
“開槍的命令是我下達的，但沒有上麵的默認我什麽都做不了…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王華留下這句話後生機全無。
方成胸口劇烈的跳動，不是興奮，也不是緊張。
沒有任何情緒，就是胸口跳動的心髒無法壓製，他突然想起了一句非常操蛋的話：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
“我靠！”他走出院子，看著漆黑的夜空，狠狠的吐了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