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火焰

  方成默然放下手機，在陽台待了幾秒後返回屋子習慣性的打開電視調到記錄頻道，他並不是想看電視，隻是想聽電視裏麵的聲音，早上安靜環境裏聽著播音員特有的聲音，可以讓人勾起起小時候深沉的回憶，溫馨而美好。


  “嘩嘩”


  洗漱台的水打開的同時，方成把手機扣在了門外的木櫃上。


  “吸……呼.……吸.……呼.……”


  對著鏡子，方成大口大口的呼吸，卻又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等他可以控製麵部情緒的時候，立刻捧起涼水就往臉上潑。


  六七分鍾後，方成走出洗手間，他又恢複了剛才的輕鬆的表情。


  帶著這份隨意，他來到客廳刷著短視頻混時間，一直等到半個小時後，胡明的電話再次帶來。


  “我快到了，你先去點一條烤魚。”


  胡明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根本不給方成說話的機會。


  兩人電話裏的大排檔叫‘兄弟烤魚’，是兩兄弟開的一家通宵店，胡明家的老房子原來就在這附近，兩人初中的學校和這間大排檔就隔著一條街。


  讀書的時候胡明比較內向，因為家裏條件比較好，還經常被同學嫉妒和疏遠，方成自然也嫉妒他，本想敲詐他請客，令方成沒想到的是胡明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那次兩人用餐的地方就在這裏。


  方成點好烤魚，便坐在外麵靠近街口的位置等著，沒等兩分鍾，便看到一輛銀色X5的SUV停在了路邊。


  這就是胡明經常開的座駕，方成隻是靜靜的看著，沒有上去迎接的意思。


  “這邊！”胡明東張西望的時候，方成才招手示意。


  路燈白炙的光線下，胡明穿的是白天上班時的短袖襯衣和西褲，黑色的皮鞋油光發亮，但他臉上原本的神采已不存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方成很隨意的低下頭，看上去是在整理碗筷，其實是在觀察虛擬屏幕裏十三組的監控視頻。


  “胡總，好久沒有到你了，今天有空啊，要好好喝一喝。”眼尖的店老板熱情的迎了上去。


  不冷不熱的和老板交流了兩句，胡明坐到方成的身邊。


  “身上也沒有酒氣，怎麽像要死人一樣哦。”方成毫不客氣的數落，在這種場合裏，他沒有了那間豪華辦公室的拘束。


  “確實發生了一些要命的事情。”胡明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該怎麽說。


  方成則皺了皺眉，他很久沒有看到胡明這樣，也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聽對方的敘說。


  “知道前幾天在天心街發生的大爆炸吧？”


  “南環市應該沒人不知道吧。”方成心髒猛然跳動了一下。


  “嗯……我這麽說吧。”胡明身子微微壓低，又靠近了一點方成，聲音也更加的小了，“我本來也在吃瓜，但今天……”他停頓了一下，“今天突然有人告訴我，這件事情可能跟我有關係！”


  “你？”方成雙眼一瞪，聲音不知覺有些大。


  “不是我，我怎麽可能做這件事情，就是.……嗯.……是警衛處查到的嫌疑人，她叫吳倩，我和她有過一段，時間很短……她居然還是我老爸的情人，我他娘的……”


  胡明有點急切，說的話也是沒頭沒尾的，但方成聽得明白，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的難以置信是胡明居然睡了他老爸的情人，但下一刻他就意識到更嚴重的問題。


  “什麽味，這麽臭.……老板，你的烤魚烤糊了！”


  就在方成意識到胡明所說事情的嚴重性時，鼻腔中吸入了一口有些惡心的糊味，剛聞還真的像烤魚烤糊的味道，但下一刻，方成就發現了事情不對。


  這不是烤魚的糊味，而是屍體被焚燒的臭味，方成在虛擬空間的戰場裏，每時每刻都被這樣的氣味環繞，他實在他熟悉了。


  “哐啷”


  方成猛然起身，身後的塑料椅子應聲倒地。


  “怎麽了？”


  胡明一怔，順著方成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正在烤魚的店老板，他此刻轉過頭看著對著他嚷嚷的客人似乎有些生氣，整張臉都被氣得通紅。


  “我的烤魚怎麽可能烤糊……”店老板毫不客氣的大聲反駁，但他話到一半嗓子好像被什麽堵著，隨後，他的麵部皮膚變得更加的潮紅，口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鼓動。


  與此同時那股惡心的糊味變得厚重起來，嚷嚷的客人正要再喊話。


  “你閉嘴！”店老板似乎憤怒到了極致，他用手裏的火鉗指著叫嚷的客人，似乎下一刻就要衝上去揮動他手裏的火鉗，“嘩”而在下一刻，他的身體仿佛被人點了汽油一般由內向外自燃。


  “臥槽！”


  周圍的客人嚇了一跳，並本能的遠離火焰地，老板的另一個兄弟呆呆的望著，眼裏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接著，他帶著震驚的目光也刹那間被火焰吞噬。


  用餐的客人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情況不妙，離街邊最近一個客人，在恐懼的驅使下想要逃離原地，但他剛剛抬腿轉身，身體也立馬被火焰包圍。


  “啊！”尖銳的驚恐叫聲在回響。


  大多數人都發覺了事情的不對，紛紛放下手中的筷子吆喝著同伴逃離，但他們沒有例外的一個又一個的在逃離的過程中自燃。


  “我靠，方成……快跑！”胡明起身拽著方成跑路。


  方成並沒有拒絕，在奔跑的過程中他打開了虛擬係統的掃描係統，同時對小暢下達命令：


  “小暢，接管所有監視這片地區的監控，製造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四散逃離的場景。”


  “是，指揮官……命令執行中.……已完成。”


  “呼！”


  剛跑出兩步的方成停下腳步，轉過身用手指關節輕輕敲了敲額頭。


  金色的光芒在他的雙眸浮現的同時他視線裏發生了變化，清明的世界裏多出了許多能量體，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一群渾身冒著火焰的醜陋小鬼在追逐著驚恐逃跑的人群。


  “方成？”


  胡明在幾米外也停下了腳步，“跑啊，傻站著幹什麽？”


  方成沒想到胡明會留下來等他，這讓他有些傻眼，原本伸入折疊空間握住八角錘錘柄的手微微一頓。


  但這時，他前方一頭被火焰覆蓋的小鬼已然衝擊到他的身前。


  好吧，這已經不是選擇題。


  迷人的金色流光一閃而沒，方成手中的八角錘橫掃而過，“噗呲”火焰小鬼追擊而來的矮小身軀直接橫飛出去滾落地麵，身上火焰的潰散的同時顯出了醜陋的身體，路燈的照射下，它腹腔處已經完全塌陷。


  【火焰小鬼：能量數值不足0.3的低等級惡魔。】


  【在邪火進行轉換儀式可以生成，儀式規則雕刻在惡魔術士的靈魂裏。】


  【不要直接用身體接觸它的火焰，否則會很麻煩。】


  方成掃了眼虛擬屏幕提示的內容，擔憂立刻少了大半，這時，周圍追擊人群的火焰小鬼仿佛聞到誘人的獵物，紛紛停止追擊視野裏的獵物，轉過身體後向方成所在的地區衝擊。


  “得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