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墨俁之戰Ⅰ

  承久之亂,起源於1199年,鎌倉幕府的創始人源賴朝去世,其妻北條政子掌握政權,排擠幕府元老,任用自己的親系。由於政見不同,源氏內部展開激烈鬥爭,同時反對天皇朝廷。最終於1219年,二代將軍源賴家之子源公曉被殺,源氏一脈斷絕。


  刀劍付喪神要打敗的就是歷史修正主義者組織的,鎌倉方面企圖改變墨俁的溯行軍。


  當吉爾伽美什帶領一眾付喪神到達預定的時空點時,守候管理這個戰場的狐之助正在出城口把印好的攻略小冊子分發給來此審神者或付喪神隊長們。


  本著不要白不要的心態,博多去登記時也湊過去領了一本。


  這個戰場平時很少會有短刀到來,普短低打擊低防禦的特點會讓他們可能連第一輪的戰鬥都堅持不住。而通過六圖夜戰,修行成功的極化短刀雖然可以很輕鬆地應付這個時代的時間溯行軍,但同時墨俁的經驗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了。


  更高難度高經驗值的地圖才是極短常駐的地方,就算是謹慎一點的審神者,在極短等級比較低的時候也是讓他們先去阿津賀志山挖山找一位迷路老人。


  所以,吉爾伽美什這一隊看起來東拼西湊的組合很快便引起同樣排隊登記的、其他審神者和付喪神的注意力。


  愛美之心與喜好八卦是人類天性使然,他們忍不住小聲議論:

  「你看新來的那一隊,是真的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刀劍了嗎?怎麼還帶了兩振短刀出來?」


  「不會吧,天下五劍之一的數珠丸恆次都有了,不可能連普通打刀太刀都沒有。」


  「帶著花邊草帽的那個是被被!他收拾乾淨不說話的時候真像童話里的王子。」


  「站在最前面的是他們的審神者嗎?被被是王子的話他就是王啊!君臨天下的王,天吶天吶!他朝我這邊看了……」


  偵查值最高的博多自然也聽到了這些對話,他驕傲地昂著頭,他的審神者是最棒的。


  「主人,登記好了,我們可以進去了。」


  博多跑回吉爾伽美什身邊,希望趕緊離開這裡,他真怕有人會冒犯惹怒到脾氣並不太好的審神者。


  卻不料吉爾伽美什雖然進去了,卻並沒有即刻出陣尋找敵軍的打算,他扔給葯研一袋甲州金,讓他先去狐之助那裡兌換一些這個時代的錢幣,再找間旅店住下來。


  今天是小狐丸掉率提升的第六天,以小狐丸為目標的審神者早在第一天便蜂擁而至地來到墨俁安營紮寨,抱著不出貨不回本丸的心態常駐戰場。


  大批審神者和付喪神們湧入這個時代,周圍的客房旅店也是人滿為患。


  不知道時之政府用了什麼特殊辦法,每一個時間點的原住民並不會注意到穿著行為都與他們迥異的「外來人口」。


  葯研進入第五家旅店詢問夥計,又搖著頭出來,看情況來到這個時代的審神者與付喪神比他想象中還要多。


  「抱歉,大將,勞煩再等一等,我去下一家問問。」葯研沒有放棄,準備前往下一家旅社。


  「請問你們是沒找到住處嗎?」這時,一個黑色燕尾服,戴著單片金絲眼鏡的男人從旅社中走出來,他的身後緊跟著兩個付喪神。男人的聲音溫柔儒雅:「我的審神者代號是路德·格林威爾,叫我路德就好。」


  是同來打撈新刀的審神者。


  吉爾伽美什身邊的付喪神不著痕迹地動了動,在審神者周圍形成一個守護的陣勢。雖然這五天里突擊練級提升了不少,但他們並沒有什麼把握對付壓著墨俁等級限制進來的付喪神。


  何況出陣的審神者不可能只帶了這兩振刀劍。


  葯研和博多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著筆挺軍裝,披風上印有豐臣組家紋,淡藍色短髮的太刀——一期一振。


  雖然他們相信以審神者大人的能力,這個本丸的粟田口兄弟過不了不久就能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一期哥,但是當那振稀有的四花太刀用溫柔、關懷與淡淡憂傷的目光注視著他們時,兩個短刀少年忍了好久,還是握緊了刀柄,忍住那聲快要破口而出的「一期哥」。


  「不要這麼劍拔弩張,我並沒有惡意。」路德·格林威爾沒有因為被利刃指著生氣,他從容地解釋:「我之前在這家旅社訂了幾間客房,正好空出來一間,如果不介意可以分給你們。」


  他說完伸出右手,在半空中舉了很久,吉爾伽美什放在大衣口袋的雙手卻動也未動。


  路德·格林威爾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出乎意料的是,他身後隨侍的付喪神並沒有因為吉爾伽美什的無禮舉動而出聲警告。就連一開始,他們也只是象徵性地拔出本體,戰意不足。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吉爾伽美什會不屑於住路德·格林威爾的房間,毫不客氣地轉身就走時,吉爾伽美什像發現了什麼新鮮事情一樣抬眸,用赤紅色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眼前的同事,像指使僕人一般吩咐道:「帶路。」


  吉爾伽美什與路德·格林威爾的身影消失在那個旅店門前後,對面旅舍二樓的房間,圓筒望遠鏡從窗口慢慢縮回去。


  「不用退房了,吉爾伽美什已經找到落腳點。」


  「不枉費我們苦等了五天,他終於來了。」


  *****

  這邊,路德·格林威爾邊上樓梯邊向吉爾伽美什介紹自己,他在現世是有四分之一英國血統的日本人,不過他的歐洲血統好像並沒有繼承到生活工作中,已經就任了很久,到目前為止只有兩振稀有刀劍。


  「這裡就是跟隨我出陣的全部付喪神了。」路德·格林威爾拉開門,和室里圍坐著另外三個付喪神,江雪左文字,宗三左文字和前田藤四郎。他們彷彿對周遭的一切事情都不感興趣,也沒有回應審神者,仍舊滿面愁緒與哀傷地盯著矮桌上花瓶里的藍紫色小花念經。


  「這是左文字刀派的正常現象,他們就是以不高興為賣點的。」路德·格林威爾看起來對他們的反映習以為常,他向坐在桌前發獃的妹妹頭小短刀招手:「前田,我邀請了同事和他的付喪神住我們空下來的房間,你幫忙能去收拾整理一下床鋪嗎?兩天沒住應該有些髒亂了。」


  前田藤四郎好像有些害羞怕生,埋著頭飛一般地從他們身邊跑過,然後飛快鑽進另一個房間。


  博多有些遺憾,他本來還想著如果主人暫時不出陣就來找前田玩一會兒呢。


  由於正在收拾客房,吉爾伽美什他們便在路德·格林威爾的房間里等候,歌仙兼定泡了茶水來招待他們。


  「快來嘗一嘗,歌仙泡茶的技術雖然趕不上鶯丸,不過也是一流呢。哈哈哈,忘了我沒有鶯丸。」


  歌仙眼神抖動,茶水灑出來了一點,「比較烹茶,我更擅長料理,如果不習慣喝綠茶可以不喝。」


  路德·格林威爾連忙打補丁:「都怪我說錯話了,我家歌仙生氣吃醋了,你們都嘗嘗他泡的茶是世上最好喝的。」


  吉爾伽美什舉起茶杯,在路德·格林威爾的注視下喉結滾動,飲了一口。


  上品綠茶入口微苦,再回味起來表示甘甜芬芳,就算不會喝茶的孩子都不由多喝了幾口。


  前田收拾打掃好房間回來后,路德·格林威爾告訴他們可以入住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來找他,付喪神們向好心熱情的審神者道謝后便跟隨吉爾伽美什進入客房。


  這個客房並不算小,鋪了七張被褥還空餘出一些區域。前田很懂事地把審神者的被褥鋪在最中間,然後就是靠著牆角並排鋪著六床被褥。


  「主人,我……我有話要說……」堀川幾經猶豫,終於走到吉爾伽美什休息的床前,跪坐下去,雙手放在膝蓋上說:「不知道您注意到沒有,這個審神者只帶了五振刀劍,如果是對小狐丸志在必得,除了……除了我們,能到達墨俁的審神者不會連一隊都湊不齊,那麼剩下的那個付喪神去哪兒了?」


  「也許是被審神者派出去執行什麼任務了吧!我們才剛認識也不可能事無巨細都對我們說。」螢丸停下護理自己的手中的大太刀,抬起頭猜測道。


  「我也覺得不太對勁。」葯研走到堀川身邊,「我很了解前田,他是那種活潑開朗的孩子,就算我屬於別的本丸,他也不可能連招呼都不打的。」


  「江雪的聲音是真的很哀傷,他念的是禱告亡靈的經文……」數珠丸淡淡地嘆了口氣。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付喪神們焦急地等待審神者決斷時,吉爾伽美什不甚在意地開口:「原來你們發現了,到底不是廢物,那你們知道那茶水裡也被下了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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