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0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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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煜歉然道:「這事我也深感遺憾。不過徐梵還有其他家人嗎?」他說著覺得唐突, 進而解釋道:「我有些事情, 想問問他們,是跟徐梵有關的。」


  梁卓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 側頭詫異看著夏煜, 道:「阿梵還有爺爺奶奶跟舅舅,不過與阿梵有關的事, 你都可以問我。」


  夏煜點點頭, 能這麼快找到當初徐梵的事的知情人, 還是挺讓他意外的。


  沒多久,卡宴繞著精美奢華的別墅道路繞了幾圈,便抵達眼前這座寬敞精緻的豪華別墅。在外面看起來, 別墅依然整潔乾淨,完全不像沒人住的模樣。


  別墅除卻住宅區, 還分別設著園區及游泳池。通往主廳的地面鋪著碎石子,顏色各異,很具美感。


  梁卓領著夏煜進去主廳,讓負責看別墅的羅嬸泡茶。


  夏煜觀察著別墅,見傢具及擺設都沒怎麼動過,道:「這裡還跟之前一樣?」


  「嗯, 徐叔叔現在是病著, 但我相信總能好過來。再說這裡是阿梵的家, 我必須好好看著。」


  「你們看起來關係很好。」


  「坐著說吧。」梁卓笑道:「那當然好了。我爸跟徐叔叔是結拜兄弟, 我小時候還是住一幢別墅的,到大些的時候,我爸媽又重新買了隔壁的別墅,離得很近,過來就幾步路。我跟阿梵之間更沒秘密,他的脾氣性格我都了解,誰的糗事更是一清二楚。」


  夏煜不解道:「你剛說很少過來,現在沒住這邊了?」


  「沒了,算起來搬走快一年了。不瞞你說,徐叔叔把我當親兒子,我爸媽更是把阿梵當親兒子。阿梵出事,我媽眼睛都哭腫了,我爸更是難過到接二連三地生病,這裡是傷心地,大家看著都難過,我媽勸了我爸好久,我爸才答應搬出去。」梁卓說著便連聲嘆氣,俊朗漂亮的臉上浮現無邊的愁容。


  夏煜沒想勾起梁卓的痛苦往事,只是他要問徐梵的事,就難免會提及這些。


  「抱歉,我不是故意……」


  夏煜話還沒說完便被梁卓打斷:「沒事,都過去這麼久。其實我已經很久沒跟人談起阿梵的事,現在跟你說說,心裡反而很舒坦。阿梵朋友一直很少,你能想起他,更願意過來看他,我真的很開心,相信阿梵更是開心的。」


  夏煜被梁卓這些話說的臉紅起來,這次要不是被徐梵找上,他哪還能想起徐梵,頓時既愧疚又有些心虛:「怎麼沒見你提徐梵的媽媽?」


  梁卓道:「阿梵媽媽很早就過世了。」


  「哦。」夏煜接過羅嬸送來的茶,道了謝捧著喝了幾口掩飾尷尬,暗嘆自己又問了不該問的。


  「沒事。」梁卓像察覺到夏煜的不安,主動緩解氣氛道:「阿梵媽媽是生阿梵的時候難產死的,很多年了。」他說著笑了笑:「阿梵在學校沒什麼朋友吧?」


  夏煜想了想,委婉道:「還好吧,他好像不怎麼喜歡集體活動。」


  「是啊,阿梵這人就喜歡獨來獨往,不愛跟人交往,嫌麻煩礙事。不過阿梵其實是很溫柔的,他善解人意,純粹簡單。只是有的時候,阿梵不懂該怎麼表達情緒,明明是好事,經了他的手,都容易變成件壞事。我之前沒少教他該怎麼避免好心辦錯事,但他那人脾氣倔,哪肯聽我的。」


  梁卓說著說著,眼神便變得深邃悠遠,他低頭看著茶水,卻像是透過茶水看著更遠的地方:「我之前經常笑話阿梵,說就他那樣的性格,看到時候有沒有女孩喜歡。我說歸說,心裡還是盼著他能幸福的。我想看到阿梵跟我一塊畢業,看到他跟心愛的女孩走進婚姻殿堂。要是阿梵有孩子了,還要讓他認我當乾爹。」


  他唇角弧度揚起,眉梢彎彎,眼底卻含著濕潤的淚,艱難哽咽道:「但我萬萬沒想到,阿梵竟然會走的那麼早,他還那麼年輕,沒畢業,沒成家立業。他說的那些理想都還沒實現,他怎麼就能死了呢!」


  梁卓說著捂住臉,像是不願讓夏煜看到難過的表情。夏煜抽了紙巾遞過去,心臟亦是像被人揪著般沉甸甸的。


  夏煜沒想到徐梵竟是單親家庭,那徐梵孤僻沉默寡言,定然是跟家庭有很重要的關聯吧。的確,還那麼年輕就去世了,該多痛苦煎熬。


  夏煜心情突然很酸澀複雜難言起來。


  「那徐梵究竟是怎麼死的?」夏煜到底是問起了這件至關重要的事。


  然而梁卓卻是無奈搖頭:「不知道。」


  夏煜沒感到意外,他過來見徐梵家人,便料到徐梵死因還是謎,否則徐梵怎會到死都還不瞑目。


  「怎麼回事?」夏煜想盡量多知曉些信息。


  梁卓看著夏煜:「說來話長。這案子是阿梵舅舅親自負責的,不過因為很多信息缺失,暫時還抓不到兇手。」


  夏煜感覺到梁卓不願多說的態度,這畢竟是徐梵的家事,以夏煜現在同學的身份,問很多反而會顯得很可疑。


  只是現在夏煜卻顧不到那麼多,他必須查清楚徐梵真正的死因,連態度誠懇真摯地道:「梁哥,我知道突然問這些很唐突,但請你相信,我是真心想幫徐梵的。你跟我說說,這些事我沒準真能幫上忙,我保證,我絕對沒有惡意。」


  「我相信你沒惡意。」夏煜的認真態度讓梁卓沒忍住笑起來:「幫忙查案是件苦差事,你能有什麼企圖。」


  「那就讓我幫忙吧。」夏煜急切道。


  「連舅舅都查不出來,你又能做什麼。」


  夏煜絞盡腦汁企圖勸服梁卓道:「多個人沒準就能找到你們之前沒發現的路,這些誰能說的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要是我真發現端倪了呢?你難道就不想查出徐梵真正的死因?」


  梁卓當然是想的。認真想了想,見夏煜始終鍥而不捨,便鬆口道:「這件案子的細節不是秘密,跟你說說也無妨。」他說著卻沒再提案子的事,轉而問道:「阿梵的墓離這裡不遠,你想去看看他嗎?」


  夏煜心弦繃緊,緊張卻仍是點頭:「好啊。」


  暮色染遍蒼穹,一盞盞路燈相繼亮起。


  夜晚溫度降低,抵消了白天的酷暑燥熱,甚至透著絲絲涼意。


  徐梵下葬的墓園很寬闊奢華。夏煜跟梁卓在山下停好車,又登了記,便徒步攀登階梯上山。沿途綠意盎然,不像祭拜,反倒更像飯後悠閑散步的。夏煜懷裡捧著束白菊,緊跟著梁卓朝徐梵的墓地走去。


  沒爬一會,便進了墓園。墓園很寬敞,每隔一段距離佇立著一盞路燈,但看著仍很黑。夜幕降臨,前來悼念的人盡皆離去,整座墓園靜悄悄地,唯有吹拂著的風聲跟踩著地面響起的腳步聲。


  夏煜心弦繃緊,有些緊張。


  兩人經過一座座墓碑,徑直抵達徐梵的墓。夏煜舉目望去,被一層又一層沉浸在夜色里的墓碑,驚得有些頭皮發麻。徐梵的這座墓,在滿園墓地里,顯得很不起眼。墓碑上,清楚記錄著徐梵的出生日期跟死亡日期,照片應該是生前拍的,延續著徐梵不苟言笑的性格,肅穆而沉重。夏煜看一眼照片,便迅速移開視線,被徐梵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夏煜恍然有被徐梵偷偷窺視著的感覺。


  夏煜彎腰,虔誠地將白菊放到徐梵墓碑前。


  梁卓與夏煜並肩站著,視線定定地注視著徐梵照片。沉沉夜色下,梁卓被淡淡燈光籠罩著的側臉,透著無法掩飾的痛苦跟悲戚。


  滿園墓碑,蕭瑟凄涼。無論活著多風光無限,死後都不過化為枯骨。


  夏煜心倏然靜下來,緘默等著梁卓說話。


  「阿梵是被人殺害的。」半晌,梁卓低聲說道:「徐叔叔身體一直不好,在醫院住著。那天阿梵到醫院看望徐叔叔,我還跟他通過話,沒想到轉眼間,就得到阿梵出事的消息。他腹部被人捅了好幾刀,說是失血過多死的,死之前都沒來得及留遺言。」


  夏煜想起遇見徐梵那家醫院,連道:「怎麼沒找到兇手?」


  「醫院裡安裝了監控,但出事那裡位置很巧妙,只能看到兇手背影以及作案過程。兇手像是很了解監控,一路都有意避開了。之後警方順著多條線查了很久,卻始終沒能有所突破。舅舅因這事很氣惱憤怒,說不管過去多久,都必須查清楚真相。我們從沒人忘記過這件事。」


  夏煜認真懇請道:「梁哥,能讓我看看監控跟其他資料嗎?」


  梁卓既然答應便不會食言,點頭道:「可以,明天再看吧,案子詳情警局那是最詳細的,不過我這裡還有些備份。對了,你今晚住哪?我準備住在阿梵家,你願意的話可以留宿。」


  夏煜沒拒絕:「那就麻煩了。」


  夏煜沒提防望見那雙渾濁無光的眼睛,剎那全身猛地顫慄了下。


  夏煜很猶豫,他到A城是抱著必須查出徐梵死亡真相的決心的,然而真找到有用的線索,夏煜又不知該不該繼續。


  他要查案,就必須找到目擊證人。要找目擊證人,就必須重返那家醫院。


  夏煜沒忘記那晚在醫院裡發生的事,醫院裡遊盪的全是遊魂惡鬼,他別說是找人,沒準進去便會被惡鬼圍堵啃噬。


  那晚是仗著手臂的梵文胎記庇佑,如今胎記越來越淡,夏煜實在不敢賭。


  要是賭輸了,他就只能賠上這條命。


  這天下班,夏煜早早便回了家,到家的時候家裡還沒人。


  炎熱夏季,稍稍一動就是滿身的汗,夏煜摸了摸讓汗浸濕的衣服,準備先洗澡涼爽涼爽。拿著換洗衣服進去浴室,夏煜剛脫了上衣,就聽門外突然響起急促激烈的門鈴聲。


  「誰啊?」夏煜揚聲喊道,又連迅速穿起上衣,準備先去開門。


  大概是離得遠,門外的人沒聽到,外面一直沒見人說話,只能聽到越來越激烈瘋狂的門鈴聲,像是要將門鈴給摁壞一般。


  夏煜朝門邊衝去,有些煩躁,不耐煩地說:「別按了,馬上就來。」


  夏煜壓著門把手拉開門,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他媽。


  「媽。」夏煜詫異道:「你忘拿鑰匙了?」


  「嗯。」夏婧語低低地說道。她嗓音壓的極低,還透著嘶啞,像很久沒運轉的機器。


  夏煜忍不住道:「你摁一次門鈴就夠了,一直按跟催命似的,我還洗著澡呢。」說著又道:「你之前從沒忘拿鑰匙,這次怎麼了?」


  夏婧語沉默著沒說話,她始終低著頭,極長的漆黑柔順的長發撒落肩頭,遮掩了半邊臉,她肌膚透著蒼白,站姿僵硬,像是累極了。


  夏煜澡洗到一半,全身都很不舒服,只想快些洗完澡,因此見了他媽的異樣卻沒多想,迅速說道:「媽,你累了就進屋歇會,我先把澡洗完。」


  說著沒等他媽的回復,便自顧自朝著浴室走去。


  進浴室前,夏煜又轉過頭看了眼他媽,見他媽正徑直朝著卧室里走去。


  但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媽動作看著很僵硬死板,一步一挪,好像副沒有靈魂的骨頭架子。


  夏煜想著搖搖頭,暗道他真是想太多了,那分明就是他媽啊,連拋開腦海那些胡思亂想,進浴室洗去滿身的汗漬與累贅。


  脫光衣服站到蓮蓬頭下,夏煜才驚訝發現他手臂的梵文胎記竟全然消失了,之前還有淡淡的印記,現在卻半點不見蹤影。那些梵文胎記原來是盤踞在他整條右臂上的,一眼望去極其明顯。


  夏煜摸著手臂,心底倏然浮現起強烈的不安。梵文胎記徹底沒了,這顯然不是好徵兆。


  微涼的水從頭頂淋下來,流過全身每一處。


  夏煜正心亂如麻地想著,沒提防反鎖的浴室門突然「嘭」地一聲被撞響。撞擊聲極其劇烈,像突然乍響的驚雷。夏煜完全沒防備,腦海的弦緊繃,心頭猛地一顫,險些不慎摔倒。


  然而夏煜謹慎提防的時候,門外卻突然頃刻靜下來,只能聽到夏煜低緩輕微的呼吸聲。


  半晌,夏煜試探著喊道:「媽?」


  門外悄然無聲,像之前的巨響不過是夏煜的錯覺。


  「是誰?」夏煜緊盯著浴室門,順勢拿起蓮蓬頭。這是浴室里唯一能拿來防身的東西。


  外面還是沒人回應。


  夏煜再按捺不住,迅速衝掉全身的泡沫,放好蓮蓬頭小心翼翼準備過去開門一探究竟。他輕踩著地面,手剛碰到門把手,還沒做什麼,那猛烈恐怖的撞擊聲便突然再度響起!


  「嘭!」


  「嘭嘭!」


  「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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