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042章

  抱歉, 您的購買比例不足60%,36小時后可看最新章。  夏煜全身光溜溜的, 徐梵捏他的時候更是敏感,偏又敢怒不敢言,只能盡量縮著, 默默祈禱徐梵今晚千萬別發情。


  夏夜燥熱難耐, 徐梵身體又很涼,其實摒除其他不適的成分,這麼挨著還是很舒服的。


  夏煜既緊張又不安, 慢慢就這麼睡了過去, 更意外地睡的很好,連夢都沒做。


  次日醒來, 窗外便是灼熱明艷的陽光照進來。


  夏煜抬手遮擋光線, 看見身側已然沒有徐梵的身影。夏煜坐起身準備穿衣服, 就突然發現他下面被徐梵用不知從哪找來的絲帶認認真真系了蝴蝶結, 看起來就像包裝禮物一般。夏煜又氣又惱, 連狠狠扯掉絲帶,還不慎拽了下命根子, 疼的他猛一皺眉。


  穿好衣服, 夏煜出去正碰見往這邊走的羅嬸。


  羅嬸見了夏煜便笑道:「早飯準備好了, 剛要去叫你。」


  夏煜笑著打招呼, 朝羅嬸道:「梁哥呢?」


  「梁先生起的早, 已經坐著了。」


  早餐準備的是清粥小菜, 看著清爽不油膩。夏煜過去見梁卓正坐著看報紙, 頭髮還濕漉漉的,像是剛洗完澡。察覺夏煜的注視,梁卓主動解釋道:「我早上有晨跑的習慣,這是跑完剛洗了澡。」


  夏煜頓時自慚形穢,別人都跑完步了,他卻睡到這麼晚才起:「晨跑是好習慣。」


  「嗯。」梁卓笑道:「昨晚睡的還好嗎?」


  「還好。」夏煜低頭吃著飯,復又抬起頭一臉歉意道:「梁哥,不好意思,昨晚沒注意,不小心把房間窗帘弄壞了。」他說著見梁卓一臉驚愕詫異,連急切道:「不過你放心,窗帘多少錢,我會照價賠償的。」


  梁卓擺擺手:「我不是這意思。窗帘事小,主要你沒事吧?」


  「沒事。」


  「那昨晚?」


  夏煜不知該從何說起:「沒什麼事,只是昨晚不注意摔了一跤,順手就拽住了窗帘。」他沒明說昨晚出的事,相信說了梁卓也是不信的。


  梁卓沒再多問,更拒絕了夏煜說賠償的事,道窗帘用這麼久本就該換了,正好趁機更換批新的。夏煜見梁卓態度堅決,便沒再硬說要賠償的事。


  用完早餐,知道夏煜著急,梁卓便直接拿了監控及卷宗讓夏煜看。夏煜認真看著卷宗,這些全是徐梵被殺之案的調查方向及結果,裡面羅列著徐梵的社會關係網及全部嫌疑人,只是現在嫌疑人都已確定沒有作案動機及作案時間。調查主要分三面,一面排查徐梵關係網,看是否仇人作案或是報復,一面聯繫其他類似案件,確定兇手是否是慣犯接連作案。一面排查當天醫院的人,尋找蛛絲馬跡。這裡面每條線都認真調查過,卻沒找到類似案例,而且兇手當時很慌張,更沒有拿走徐梵的財物,不像是搶劫求財,畢竟若是求財,又何必選擇醫院這人來人往的場所。


  「該調查的都調查了,卻沒找到多少有利的線索。」梁卓嘆道:「阿梵沒什麼朋友,更沒什麼仇人。舅舅說,調查這麼久,案件仍然陷入泥沼,可以說明兇手與阿梵無仇無怨,可能是當時突然起了衝突,又或者阿梵察覺那人的什麼事,讓他惹禍上身。這些現在都是謎,除了阿梵沒人知道。」


  夏煜看著卷宗,發現事實的確像梁卓所說。徐梵被殺極可能是因為倒霉,兇手與他並無仇怨,甚至完全沒見過。那就是一場完完全全的意外,以致案子完全像石沉大海,撈不到丁點有利的線索。


  夏煜放下手裡的卷宗:「我能看看監控嗎?」


  梁卓拿了U盤插進電腦,接著點開某文件夾:「裡面都是醫院拍到的阿梵及兇手的視頻。兇手很擅長避開監控,所以沒一張拍到正臉的,而且兇手還特意做了偽裝,更給辨認增加了難度。」


  夏煜點開視頻,邊看邊奇怪道:「兇手做了偽裝?只是臨時起意的話,他怎麼會做偽裝?」


  「這就是我們猜測,阿梵應該是撞破了兇手什麼,才遭到兇手報復的主要原因。」


  夏煜看完幾則視頻,接著點開的便是最主要的那條,他當即停止腦海的各類想法,認真看起了視頻。


  這條視頻基本記錄了案發的全過程,除了沒拍到兇手正臉,完全就是徹徹底底的鐵證。視頻里,徐梵徑直走過走廊,那是醫院的住院樓,還是VIP病房,他想必是剛看完住院的爸爸離開。徐梵低著頭,看起來表情很恍惚,甚至不慎撞到了經過走廊的女孩。他說了抱歉接著朝前走,卻突然猛地停了腳步,面朝著病房裡面。


  他在這裡停了大概一分多鐘,必然是看見病房裡的變故,可惜監控只能拍到徐梵側影。


  「這間病房還在裝修,那時候沒有安排病人入住,所以更沒法查到阿梵到底看見了什麼。」梁卓主動解釋道。


  夏煜點點頭,知道該查的他們必然都認真查過了。


  他接著認真看視頻,卻陡然感覺身邊傳來一陣涼意。


  夏煜愕然側頭,就看見徐梵竟不知何時坐在了他身旁。表情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仍在播放的視頻,黝黑的瞳眸透著複雜難言讓人看不懂的深邃。夏煜還沒見徐梵大白天出現過,硬是盯著他看了數十秒,接著又扭頭難以置信地看窗外灼熱明亮的光芒。


  大白天的就公然出現,徐梵這鬼當得未免太隨意了吧。


  還有沒有點當鬼的職業道德了!

  夏煜心頭震撼,默默腹誹許久,才接受這對他來說很沉痛的打擊。


  他之前還天真的覺得徐梵白天不敢出現。


  腦袋裡這麼胡亂想著,夏煜又連往旁邊沙發讓了讓,給徐梵騰出些位置。徐梵是當事人,看了這些視頻沒準還能想起些什麼。只要徐梵能想起來兇手是誰,那這件謎案便不攻自破了。


  梁卓不解地看夏煜,奇怪夏煜怎麼突然挪了位置。


  他之前是坐在電腦中間位置的,現在一動就變成了側面,但明明右邊還留著很大空間。


  梁卓微愣,卻沒多想,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其他地方。


  視頻仍在繼續。


  徐梵進了病房,接著很快又出來了。


  然而就在他出來的剎那間,一名戴著帽子口罩的男人突然猛躥出來。他手裡舉著柄鋒銳的刀,刀鋒折射出泠泠的光,在徐梵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男人瘋狂舉起刀狠狠捅進他腹部。


  徐梵失了先機,捂著腹部準備反擊,那男人卻沒給徐梵半點機會,連絲毫遲疑都沒有地接連舉起匕首。


  男人連捅了四刀,接著便扔下徐梵迅速逃離,從始至終都沒讓人看見其面部。


  夏煜緊盯著視頻,表情複雜。


  視頻里的內容是表象,他透過這些表象,卻看見了裡面其他人沒看到更沒法看到的東西。


  夏煜心砰砰跳,緊張地朝楚溪頷首打招呼,接著滿懷歉意道:「真不好意思,過來碰見堵車,就耽擱了挺長時間。」


  「沒事,能到就好。」楚溪笑著說:「你去點幾首歌吧,他們都點過了。」


  夏煜徑直過去點歌,擔心唱不好,點的還是擅長的幾首。他點完歌,陳巍及孫程楓幾人便起鬨讓夏煜將點的歌頂上去,還讓他跟楚溪先合唱一首。夏煜當然樂意,只是摸不準楚溪的態度,擔心讓楚溪不高興,便詢問般看著楚溪,楚溪要不願意,其他人再怎麼起鬨,夏煜都是不會應的。


  只是讓夏煜沒想到的是,楚溪竟然爽快地答應了。她起身接過話筒,自顧自跟夏煜商量了首歌,便耐心等待著旋律的開始。夏煜跟楚溪基本是面對面的,楚溪臉有些紅,但絲毫沒有怯意,唱歌的時候氣息很穩,語調更很動聽。夏煜唱著歌,間或與楚溪對視一眼,眼底含著滿滿的欣喜激動以及愛慕。這些楚溪都看在眼裡,笑容剎那更是明媚。


  唱完歌,起鬨的人仍不願放過夏煜跟楚溪,更誇張地肆意調侃著,說還沒有聽夠,要他們接著多唱幾首。


  夏煜見楚溪有些累,硬是給推辭了,將話筒遞給其他人,感覺這裡面有些悶熱,便說先去趟廁所。


  陳巍朝夏煜眨眨眼,有意浮誇地揚聲道:「阿煜,你快去快回,千萬不要多耽擱,別忘記這裡還有人等著你。」他說完看看夏煜,看看楚溪,使得其他人跟著鬨笑聲一片。


  「你給我閉嘴。」夏煜看著陳巍笑罵道:「別瞎說。」


  他表面說歸說,心裡卻還竊喜的。


  沿著走廊一路到底,再朝左轉便是洗手間。夏煜還沉浸在與楚溪合唱的喜悅里,心情是難以形容的亢奮激動。


  洗手間這會沒多少人,有三處隔間鎖著門。夏煜隨意選了處隔間進去,腦海則想著該怎麼繼續撩撥楚溪。今晚沒準還能送楚溪回家,到時候孤男寡女單獨相處,必然是發展感情的最佳時機。


  解決完,夏煜心情愉悅愜意地到洗手台洗手。


  然而洗著洗著,夏煜卻陡然發現不對勁。


  洗手間太安靜了,安靜到像被摁下暫停鍵。


  夏煜能清楚聽到他低緩的呼吸聲。


  之前隔壁包廂隱隱傳過來的飆歌聲消失了,走廊往返的腳步聲也消失了。


  他像被驟然拽進另一個空間,靜謐死寂,悄無聲息。


  沒有活著的氣息。


  夏煜猶疑地洗著手。


  他面前是寬敞明亮的鏡子,夏煜邊洗手,邊抬頭看著鏡子。


  今晚想著見楚溪,他特意穿上這套價值不菲的西裝,還整理過頭髮,用髮膠梳理得整整齊齊。夏煜微側頭,審視著儀容。夏煜很帥,這一點毋庸置疑。他眉眼純澈漂亮,眼尾微微勾起,鼻樑挺直,唇透著紅,膚色白皙,輪廓精緻。勾唇笑的時候,散發著明媚陽光的大男孩的感覺。


  沒問題,完美至極。夏煜摸摸頭髮,笑著鼓足氣,就這麼保持住,今晚沒準能得償所願。


  他有很強烈的直覺,楚溪今晚應該不會拒絕他的接送。


  夏煜充滿憧憬跟期待,餘光瞥一眼鏡子,若無其事地準備離開洗手間。


  然而便是這一瞥,夏煜猛然發現,鏡子里,他身後竟然悄無聲息站著一個青年。


  青年膚色蒼白,透著陰暗森然的氣息,他動也不動地盯著夏煜,稍長的劉海遮掩住瞳眸,唇薄且淡。他就挺拔站著,不說話更不動,視線卻像要刺透夏煜身體,詭異恐怖至極。


  夏煜心弦繃緊,一股凜然寒意頃刻竄至腦海深處,他默默攥緊拳頭。


  頓了頓,夏煜猛然轉過頭,卻發現身後空蕩蕩地。


  壓根沒有鏡子里看到的青年。


  夏煜心頭敲起警鐘,抿緊唇,愁眉緊鎖,連關緊水龍頭,便要迅速逃離洗手間。


  夏煜慌亂至極,步伐跨得極大,眼看手便要碰到房門,身體卻突然像陷入泥沼,再沒辦法動彈半分。


  他瞳孔睜大,拚命反抗著掙扎著,偏始終維持著原姿勢,身體全然不聽他的使喚。


  緊接著,夏煜瞳仁閃爍,手腳跟著發抖,每根汗毛紛紛倒立起來。


  他被一雙手從身後緊緊抱住。


  那雙手慘白冰冷,沒有溫度,緊緊地鎖著他,令夏煜毫無反抗的餘地。


  「夏,煜。」一道喑啞晦澀的聲音挨著夏煜頸側響起,像很久沒說話,語調很生硬怪異。


  夏煜驚駭恐懼,這實在極其詭異,他沒辦法再欺騙自己。


  抱著他的青年絕不是人。


  沒有人能讓他驟然失去反抗能力。


  夏煜陡然想起醫院以及昨晚的事,那些事難道跟身後詭異的青年有關係?

  只是這鬼怎麼會找上他,而且還能念出他的名字。


  夏煜第一反應就是,這鬼認識他。


  夏煜驚恐慌亂,心臟剎那跳得要超越極限。這時候沒被嚇暈已經很厲害了。


  他不受控制地發著抖,舌頭像打架般,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是誰?」


  青年沒回答夏煜,他側頭更近地蹭著夏煜脖頸。摟著夏煜腰的那隻手,緩緩牽起夏煜修長骨節分明的手。


  他執著夏煜的手,抬起放到唇邊,再接著,夏煜的手便被冰冷的唇吻住。


  那吻極冷,冷到沁骨。


  青年肆意親吻著夏煜手腕,順著手背延伸到手指,他舔舔夏煜乾淨的指甲,順著狹窄的指縫,繼而親吻夏煜敏感的掌心。夏煜被親得一陣戰慄,又癢又恐懼。


  青年的吻霸道強勢,像不容置喙地宣誓著占有權。


  夏煜驚恐到極致反而稍稍冷靜許多。


  他此時有極其強烈的直覺,這恐怕真是昨晚出現在他夢裡的鬼。


  如此說來,那究竟是不是夢還未必。


  畢竟,夏煜沒辦法忘記他渾身那些曖昧淫靡的痕迹。


  夏煜完全喪失反抗能力,被鬼肆無忌憚地吻遍手指,他甚至懷疑,這鬼會不會做更過分的事。


  還好,夏煜極其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他在猶如深淵的恐懼里,猛然聽見隔壁包廂傳來的肆意嘶吼的歌聲。廁所隔間緊接著響起沖水聲,拿著手機過來洗手的男人疑惑不解地看詭異發愣的夏煜一眼。


  夏煜被驟然喚回現實,目光驚悸慌亂又懷疑地打量著洗手間,沒顧上搭理旁邊男人莫名其妙的注視。


  鬼消失了。


  洗手間徹底恢復正常,歌聲,水聲,還混合著男人說話的聲音,彷彿之前的經歷不過是幻覺。


  夏煜握著冰涼的左手,仍能感覺到被鬼吻著的觸感。他很清楚,那並不是幻覺,手指遺留的溫度跟痕迹,都提醒著他。他的的確確是被鬼纏上了。


  這鬼很極端變態,更偏愛與男人做那些事,而且還認識夏煜。


  然而夏煜很困惑,他壓根不記得這鬼,更不認識對方,完全想不通會被鬼纏上的原因。剛剛那鬼親吻他的時候,夏煜甚至有種要被拽進地獄的感覺。


  不管怎樣,這對夏煜來說,都絕非好事,甚至糟糕透了。


  在男人像看神經病的眼神注視下,夏煜迅速慌張跑出洗手間。驚慌過度,還險些踉蹌摔倒。


  夏煜匆匆進入包廂,裡面仍很嗨,炫目的燈光配著音質極佳的音響,讓人能很好地釋放緊繃的神經。


  陳巍剛唱完歌,順勢坐到夏煜旁邊,隨口奇怪道:「你臉怎麼這麼白?沒事吧?」


  「沒事。」夏煜勉強冷靜道。


  楚溪挑完歌,坐到之前的位置,還側頭看了看夏煜,像奇怪夏煜怎麼突然坐這麼遠。


  「夏煜,你女神剛都答應了,要再獻唱一首。下面可就看你表現了。」范雪笑著朝夏煜說道。她沒多問夏煜的意見,畢竟像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夏煜只會感恩戴德。


  然而夏煜偏猶豫了,他現在狀態極其糟糕,別說唱歌,就連說話聲音都有些抖。要是之前,夏煜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只是此刻他必然不能發揮好,與其唱的跑調失衡讓楚溪失望,還不如直接委婉拒絕。


  「楚溪,各位,真抱歉啊,我是想唱,但剛嗓子突然不舒服,還是改天吧。」夏煜話是對全部人說的,目光卻是看著楚溪的。


  楚溪愣了愣,像是沒料到夏煜竟會拒絕,起初還好好的臉色轉瞬變得難看起來。


  陳巍見夏煜這麼說,連使勁拽了拽夏煜,臉帶著假笑著急提醒道:「剛不還好好的,怎麼這就不舒服了。你可別鬧幺蛾子,拿著麥克風,多唱一首要不了你命。」


  夏煜沒接麥克風,包廂里嘈雜吵鬧的氛圍讓他更是煩躁難受,滿腦袋都是剛碰見的詭異邪門的事,壓根沒心思琢磨別的事。


  「對不起,今晚真是不舒服,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玩。」夏煜說著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便迅速離開了包廂。


  他沒別的辦法,總不能直接跟陳巍或是楚溪說自己遇到鬼了,那樣他們能信才怪,還不把夏煜當成瘋子。


  夏煜直接走出了KTV,室外燥熱的溫度讓他多了些回歸現實的真實感。


  夜色依然漆黑,霓虹燈僅能照亮微弱的區域。夏煜邊朝公交站台走,邊提防著周圍的人以及黑暗處。


  十點過,公交站台空空地沒一個人。這時候公交基本都收班了,街道行人極少,僅剩往來密集的車輛。夏煜沒急著回家,坐在椅子上冷靜梳理了下思緒。他不知道那鬼的身份及目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這讓夏煜全然處於被動狀態。


  大概十多分鐘之後,讓夏煜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真等到了最晚的末班公交。


  公交在夏煜面前停下來。夏煜猶豫了會,摸兜里找到了零錢,便還是迅速上了公交。


  將零錢塞進錢箱里,夏煜看著司機順勢說了句:「今天起點站發車晚了?」


  「嗯。」司機僵硬注視著前方,冷冰冰地說了句。


  夏煜狐疑多看了眼司機,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司機側臉,司機對夏煜的注視沒絲毫反應。夏煜頓了頓,收起疑神疑鬼的念頭,徑直朝後面找座位去了。


  大概是因發車晚的緣故,公交里乘客很少。夏煜一眼望去,就見零散坐著些人,這些人看著都很漠然,有的直勾勾望著窗外,有的低著頭沒改過姿勢。夏煜挑了緊挨後門的座位,那裡剛好沒人。夏煜正前方坐的是位少年,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手裡還捧著只精緻漂亮的音樂盒。少年低頭搗鼓著音樂盒,不過音樂盒明顯殘損過,他怎麼弄都沒法發出聲音。


  夏煜盯著少年手裡的音樂盒看了幾眼,剛收起視線,便見少年猛地循著注視望了過來。乍一見少年,夏煜突然嚇一跳。少年眼神陰冷,望著夏煜像沒看活物。他膚色極白,像沒曬過太陽,是很不正常的顏色。夏煜心頭驟然咯噔一跳,敏銳察覺到詭異的氣氛。


  夏煜緊抓著前面座椅,下意識扭頭看向後面,就見之前坐著的幾人不知何時竟起了身。他們站姿很僵硬扭曲,像被線扯著的木偶,眼神則空洞無神,攜著兇猛狠戾的陰毒氣息。


  夏煜心跳加速,側頭看著窗外,發現之前還正常的城市突然起了霧。


  霧很濃,遮天蔽地,完全淹沒了窗外的景象,讓夏煜甚至沒法判斷究竟到哪了。或者這裡究竟還是不是人間。


  夏煜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發現離公交出發都過去二十多分鐘了。按照常理,公交該一路停一路上人,然而這趟公交卻一次都沒停過,更重要的是,現在基本該到夏煜家了,夏煜卻連窗外是哪都不能確定。這些事顯然很不對勁,處處透著邪門及詭異,夏煜腦海警鐘長鳴,心臟緊緊繃成根弦。


  沒想到怕什麼就來什麼。本來就挺避諱這些事,還陰差陽錯給上了輛鬼公交。夏煜現在只求這輛公交別全是鬼,否則他今晚大概是難逃此劫了。


  夏煜正想著,公交的燈便猛然閃爍起來。燈熄滅時裡面完全漆黑,亮起時,那些鬼便像是與夏煜近在咫尺了。


  夏煜臉色難看,背脊抵著玻璃,伸長手臂去夠破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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