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第三十章
陳越揚狡猾的要命。
「和我睡」與「被我睡」,重點不在「我」,更不在「睡」,而是在第一個詞上。
也就是說,陳越揚已經單方面宣布斐常必須和他躺在同一個被窩裡,這個結論絕對不會更改。
唯一的區別在於,「和他睡」是你情我願,「被他睡」是採取強制措施——包括且不限於人身監·禁,酒後亂·性,春·葯迷心。
說實話,其實陳越揚還挺想讓斐常選plan B的。
在師兄笑盈盈的盯視下,斐常覺得自己柔弱無助又可憐,但一定特別好吃。
斐常的大腦一片迷糊,估計是個子太高,氧氣上不去,產生高原反應了吧。
「怎麼?」陳越揚問,「很意外?」
斐常點頭,拚命點頭。
「有什麼意外的?你喜歡我這麼久,難道就不想和我發生點什麼不可告人的地下關係?」
斐常哪想到師兄會如此坦然的點破他的心思,他之前做過的所有抵抗都成了負隅頑抗。他一直以為自己在柜子里藏得好好的,結果在陳越揚眼裡,這個柜子根本就沒有門板啊。
「……我沒想和你在一起。」斐常粗聲粗氣,可語氣里卻帶著一點委屈,「我只是單純想離你近一點,能站在你身旁我就很開心了。」
他說的是實話。
斐常自詡理智粉絲,從來不會做白日夢,幻想未來和偶像結婚的事情。
在斐常的人生規劃中,他應該按部就班的完成一個普通藝人的職業路線:出道,小紅,成為三線,上不去下不來,flop。
而陳越揚則和他截然不同。師兄應該一路紅紅紅,拿獎拿到手軟,開世界巡迴演唱會,跨界去演戲,先拿格萊美再拿奧斯卡,未來功成名就載入史冊,入選全球最美一百個聲音,唱片跟著太空梭駛向宇宙,成為地球人送給外星人的禮物。
……他可真不愧是理智粉絲啊,想的事情都這麼腳踏實地。
總之,斐常從不認為他們兩個人的人生線會糾纏在一起。
先不說「同性情人」對一個當紅藝人的影響有多大,就算斐常變性,他也不覺得平凡的自己能配上陳越揚。
陳越揚對於他的抵觸十分意外。
男人不可置信的問:「你喜歡我,卻不想當我的男朋友?」
「嗯。」斐常的回答斬釘截鐵。
陳越揚嘆了口氣,無奈的說:「可我喜歡你,我想讓你當我的男朋友啊。」
「誒?!!!!!」斐常嚇壞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吃驚的望著面前的男人,在發覺自己的暗戀並非是單箭頭之後,他第一反應,並非美夢成真的開心,而是惶恐。
師兄究竟喜歡他什麼?喜歡他又高又傻嗎?
陳越揚見他臉上的震驚不似作偽,越發覺得他有趣了。
陳越揚:「若不是喜歡你,我為什麼要睡你?」
「呃……」斐常猶豫,「……難道不是享受上位者的快·感,在知道我卑微的暗戀后,決定順水推舟,玩弄純情處男的心靈?」
「……」
陳越揚從來沒想過玩弄純情處男的心靈,他只想玩弄純情處男的肉體。
真是不明白斐常怎麼能這麼遲鈍,陳越揚認為自己表現的很明顯了。又是把他簽到自己公司,又是給他傾斜各種資源,處處提攜,沒想到在斐常眼裡,他居然成了想要潛規則他的壞老闆。
算了,潛規則就潛規則吧。
強取豪奪的戲碼也挺有趣。
想到這裡,陳越揚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勾勾手指,示意斐常走近些。
斐常猶豫了好久,磨磨唧唧的湊過來。他從來不會拒絕師兄的一切指示。
他站定在陳越揚面前,低頭瞧著他。他的睫毛真像長頸鹿一樣,又密又長又翹,眨啊眨的,藏住瞳孔里的茫然無措。
陳越揚讓他蹲下,他便老老實實的扎穩馬步,讓自己和師兄平視。
「乖。」忽的,陳越揚抬起雙臂,把兩條細白的胳臂架在斐常肩膀上,指尖剛好搭在斐常的耳後。
耳後的皮膚向來是敏感的。
十根手指先是在高大青年的耳後輕輕撫弄,接著探入進他硬短的髮絲里。就像是最黏人最親密最勾人的貼身按摩,帶去了陣陣戰慄。
斐常感覺自己身上有個未知的開關,被陳越揚找到了。
或者應該說,這個開關一直被陳越揚攥在手裡。
他痴痴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偶像,他們鼻尖對著鼻尖,斐常很想往前探一探,卻又不敢探出一毫米。
陳越揚開口,聲音輕的像是耳語。
「斐斐,我在你夢裡出現過嗎?」
斐常彷彿真的陷入了夢中,喃喃回答:「出現過。」
「我在哪裡?我在做什麼?」
「你在練習室里,你在跳舞。」
陳越揚再次意外了。他以為斐常的夢會是帶有情色意味的,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場景。
他又問:「那你呢?你在哪兒,你在做什麼?」
「……我在看著你。」
就像是每個白天,每個夜晚,每個在公司擦肩而過的日子……他一直望著陳越揚的背影。
就在這句話之後,兩人之間幾近於無的距離突然消失了。
是斐常主動的。
斐常突然之間開了竅,他主動貼上了陳越揚的唇瓣,把那兩瓣殷紅的嘴唇吸吮住,虔誠的獻上了自己的一顆心。
若是他再大膽一些,他更希望從陳越揚的腳尖開始親吻,吻過他細長有力的雙腿,吻過他神秘性感的胯骨,緊實平坦的小腹,就這麼一直吻上去,一直吻到他的眼睛上,把這顆星星摘進懷裡。
斐常的吻技很糟糕,他只會笨拙的貼在陳越揚的唇上,兩人活像兩隻古怪的親嘴魚。
陳越揚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見斐常急的直冒汗,乾脆主動探出舌尖,打算撬開斐常的齒列。
哪想到師兄的舌尖剛一動彈,師弟「唰」一下退開了。
斐常捂著嘴,一臉受驚的模樣。
看他這幅被輕薄的樣子,誰能想到這個吻是他主動開始的啊。
陳越揚無辜的歪頭看他,像是一隻毫無攻擊力的食草動物:「怎麼了?」
斐常一隻手捂臉,一隻手指著師兄「你你你你」了半天,突然之間放棄抵抗,倉皇撤退,起身向門外衝去。
因為他太過慌亂,出門時忘了估算門框高度,該低頭的時候沒低頭,腦門磕到了門框上。
「砰」一聲,巨響。
斐常應聲栽倒。
陳越揚緊張:「斐斐!」
斐常頭都沒回,一咕嚕爬起來,埋著頭撒蹄就跑。
——他真是個壞寶寶!他不僅親了師兄,還對師兄說了謊!!
在斐常的夢中,陳越揚確實在練習室的大落地鏡前跳舞。可斐常沒說的是,在夢中,陳越揚跳舞的時候是沒穿衣服的。
……
斐常腿長跑的也快,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等他跑回自己的住處時,後知後覺的發現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因為設置了靜音,他一個沒接到。
電話都是陳越揚打來的,斐常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只能狠狠心裝作沒看見。
結果沒過一會兒,強勢的陳越揚又發來了三條微信。
陳越揚:今晚來我房間。
陳越揚:我跳舞給你看。
陳越揚:來之前,把自己洗乾淨。
斐常:「……???」
洗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