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他的大魔王（10）
此為防盜章 忽然, 有一顆石子砸到了他面前來, 溫饒抬起頭, 就看到那個滿臉鬍子的俄國佬。這傢伙平時有事沒事就騷擾他, 所以溫饒只皺了皺眉，就移開了目光。然後又是一顆石子, 那個關在房間里的俄國佬抓著鐵欄杆, 向他擠眉弄眼, 溫饒還是不準備理他, 但是那個俄國佬忽然指了指左邊, 他的左邊？溫饒望過去，那左邊的房間里, 同樣一個高大的白人男子, 也以同樣的手勢指著旁邊, 有這麼兩個路標，溫饒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沿著左邊的房間走過去，果然看到了靠在牆壁上的肖恩。
肖恩這兩天在他當值的時候, 都偷偷在練習開鎖，現在他已經能很熟練的在二十秒之內，打開自己門上的鎖了。
「有什麼事嗎？」溫饒夾著電擊棒問道。
「我可能要被移送了。」肖恩說。
「什麼？！」
肖恩站直了身體，「他們打算把我移送走了。」
這對溫饒來說, 可不是個好消息。
看著溫饒變的難看起來的臉色, 肖恩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你這個樣子, 好像在說，親愛的，別走，別離開我。」
「你可真是……」
肖恩伸出雙臂環在自己後腦上，「所以你的動作要快點了，如果移送的話，諾曼也會和我一起。」
「他應該是被送去精神病院吧？」
「哈。」肖恩攤了攤手，「這個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諾曼被送進這裡來的時候出示的精神鑒定書，就是一個保全自身的幌子而已。
溫饒站在門口，到現在又冒出來的麻煩，讓他好不容易生出的一點頭緒又化成了一團亂麻，在此刻，他都有些想直接放棄了。
本來他將工具給肖恩，也沒有什麼用處，畢竟是諾曼要逃走，肖恩在B區，即使能撬開房門的鎖，避開監控器逃出去，也……等等！肖恩在B區！滿腦子的亂麻中，忽然生出了一個線頭來。反正現在已經是最壞的情況了，不想坐以待斃的話，就只能……
「肖恩，我有計劃了！」
肖恩聽到這句話，散漫的神情一下子有了變化，他走到欄杆旁，壓低了聲音，「什麼計劃？」
「你今晚就逃走。」
他這句話一下子讓肖恩不確定的問道，「今晚嗎？可是諾曼那邊……」
「不用管諾曼。只有你一個人逃走。」溫饒剛才忽然一下子想清楚了，肖恩在B區，而要逃跑的諾曼在A區，無論他計劃再怎麼周全，都會在去找諾曼的途中，發生不可控制的變動。
肖恩皺眉，但是看著溫饒認真的神色，他緊皺的眉宇，又慢慢舒展開來，「你的意思是？」
「被抓住，然後進入A區。」因為要說到關鍵的地方了，溫饒又向左右看了一眼，才前傾了身子，對肖恩小聲說道，「A區的人是最少的，相對的，管理A區的管理也是最少的，只要一個出現問題，為了保證A區那邊絕對的安全，就會調動人手去那裡。而B區最近，要增加新的管理了。」
肖恩明白了溫饒的意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寶貝兒，你可真聰明。」
「不不。」溫饒語氣充滿著憂慮，「雖然會調管理過去，但不一定會是我。」
肖恩沒有回答，只兩隻手的手掌忽然握緊，骨骼發出咔咔的聲響。
……
晚上溫饒正在休息室休息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警報聲，他跟隨其他休息的管理，一起拿著電擊棒沖了出去。四周都是黑暗，只有警報的紅色燈光催促似的不停閃爍著，忽然，強光被打開，管理警告的聲音響起，「放下武器！」
溫饒看到走廊上站著一個人，只是因為打落在他身上的光太強，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看到他穿一身黑白條紋的衣服。
然後那個人在一眾人的包圍下，緩緩蹲了下來，將一個摺疊起來磨尖的東西放在了地上，從輪廓差不多可以辨別出，這是食堂里的叉子。
意圖逃跑的人很快被抓住，他被押走時，回頭看了一眼，但那一眼還沒有實質性的落在誰的身上，就收回去了。站在人群最後握著電擊棒的溫饒，知道那是在看他。
第二天一早，按照慣例點名的溫饒果然看到肖恩的房間空了，他問了B區的管理，對方說，「他昨晚試圖逃跑，被換到A區去了。」
「逃跑？真可怕——他是從哪搞到的工具撬開的鎖？」溫饒裝作心有餘悸的詢問。
「是食堂里的叉子。」管理聳了聳肩，「我猜現在食堂里又要改進了，以後我們得拿塑料刀叉吃東西了。」
溫饒一邊為以後想要逃走的人默哀，一邊又感嘆肖恩的聰明，他藏好了他給的工具，這樣就能夠在真正逃跑的時候二次使用了。
「那傢伙也是個危險的人物，被送到A區，我們也正好可以鬆一口氣了。」B區的管理知道很多八卦，這是他們無聊工作中唯一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畢竟管理那些混進來混吃混喝的小流氓，要比管理那些傢伙要舒服的多，當然，也安全的多。
「他很危險嗎？」溫饒還不知道，那個傢伙是因為什麼進來的。
管理一面將鑰匙交給溫饒，一面對他說，「雖然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被送到這裡來的，不過聽說，和那些跑過來混吃混喝的傢伙不同，那傢伙很可能是真正的犯罪者。本來他會被送去吃牢飯的，但是不知道他怎麼搞到了那個精神鑒定書，所以被送到了我們這裡來。」
還好在這裡呆的夠久，管理敘述起來的時候，也沒有摻雜像民眾一樣的極端抵觸。
本來有些為計劃成功而高興的溫饒，心裡忽然有點堵了，如果真的是個壞蛋，死在這裡是最好了，但是，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肯定不能只聽信片面之詞的吧。所以，還是他自己親口去問問。
能親口去問肖恩的機會很快就到來了，A區以諾曼為首，在食堂和活動區先後引起了暴亂，在暴亂中，距離最近的，A區的可憐管理，兩個被打的不省人事，一個被活活踹斷了肋骨送去了最近的醫院裡修養，B區來了新的管理，但是上面絕不會放心把A區交給新人來，所以替補的管理，就成了溫饒和幾個B區老資歷的管理。碰巧的是，因為諾曼太過危險，所以他的那一片區域，就被其他幾個管理聯合起來，強制性劃分給了溫饒。溫饒表面戰戰兢兢，內心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比他預料之中的還要好。
再見到諾曼的時候，他還在看那本黑色封面的詩集，灰白的牆壁做背景，高大的金髮男人，耀眼的就像一幅能讓這裡增添光彩的油畫一樣。
「看來你很喜歡這裡。」溫饒說。
諾曼早就知道他站在門口，但他沒有回答，只看著詩集中的其中一頁，禱告一樣的念完一長串話，才將詩集合了起來，看向外面的溫饒，「如果能夠擁有自由的話，這裡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度假地點。」
「哈。」如果能夠擁有自由，這裡就不會被外界稱作收容所了。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計劃。」
「確實想到了。」只是溫饒想在告訴他們之前，去確定一些事。一些聽起來很可笑的事，「不過，在那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諾曼將合上的詩集放在枕邊，「可以。」
「你喜歡詩集，喜歡禱告，那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這個問題有些尖銳，更有些大膽。因為溫饒忽然不確定，幫他逃出去之後，是不是會促成更多的犯罪。
諾曼站了起來，「誰知道呢，也許是被人陷害。」
溫饒頭一次毫無畏懼的審視了諾曼很久，才終於隔著安全的鐵欄杆，向他露出一個微笑，「明天晚上，我會來找你。」
這句話幾乎已經是明示了，諾曼的目光忽然深邃起來，「好。」
「你和肖恩應該已經聯繫上了吧，他在哪裡？」溫饒問。
諾曼指了指右邊，「正數第七個房間。」
得到了答案的溫饒轉身走了，他路過了諾曼旁邊的房間，看見了低著頭坐在床上的希爾洛。希爾洛捧著他那本對成人來說很荒謬的童話書，手指從書上逐字劃過，就像他安靜閱讀的目光一般。
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和諾曼這種人混在一起呢？他們，又是因為什麼被送進來的？
作為這個地方的管理，溫饒對這裡關押的人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們中有因為精神異常而傷人的傢伙，也有被牽連的無辜者，他們有的會一直留在這裡，至於更多的，只是在這裡工作的溫饒就不知道了。
諾曼忽然聽到他的聲音，皺著眉站直了身體，「你這傢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個時候忽然消失！」
面對著走到面前的諾曼，肖恩摸了摸鼻子，「好啦，我也很抱歉。」
「知不知道你如果在這裡被抓住，會連累我和希爾洛？」諾曼在外面找了肖恩一下午，心情差是意料之中。
坐在沙發上的希爾洛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回來，就好了。」
肖恩走進來，坐在房間里唯一的那張床上，翹著腿說，「我是真的被抓住了。」
「什麼？！」
肖恩把剛才自己被警署抓起來盤查身份，還好被溫饒救出來的事說了一遍，聽的諾曼額頭青筋直跳，「這幾天你就老實的呆在這裡。」
「呆在這個垃圾堆嗎？」
「是的，除非你還想再被抓住第二次。」諾曼說，「不過第二次你就不一定有這麼的好運了。」
知道這次是自己理虧的肖恩，最後只能乖乖的答應了。
……
在這個地方呆的久的，一開始覺得難聞的氣味也好像適應了，唯一適應不了的是這裡沒有可供洗澡的水，溫饒都忍耐不了，而有潔癖的諾曼卻從頭到尾沒有抱怨過一句。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就在溫饒開始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的門正好被敲響了。
因為這裡的居住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連窗戶都沒有，所以根本無從查看外面是誰在敲門。溫饒轉過頭，小聲的問離他最近的諾曼，「是誰在敲門？」
諾曼臉色深沉。
「是來接我們的人吧？」肖恩猜測。
諾曼打斷他美好的想法，「也可能是警署的人。」
希爾洛的手縮回了袖子里，似乎抓緊了什麼，然後往門口走去。
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溫饒本來不怎麼緊張，也被這一聲清脆的響聲弄的心口一悸。站在門口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在他的腦袋上，正抵著一把槍。希爾洛的槍。
溫饒並不認識站在門口的人，但希爾洛好像認識，他把槍收了起來。
「希爾洛先生。」門口的人尊稱希爾洛為先生，「我是來接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