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他的小狼狗（76）
此為防盜章 溫饒已經習慣這裡的人看他時那種奇怪的眼神了, 他說了句，「你們繼續吧。」就默默的轉身坐回了沙發上。
那個人還是望著他, 還是諾曼主動牽引了話題，他才終於收回了目光。
坐在沙發上的溫饒, 即使不想聽他們的對話, 有些消息還是被他聽到了。比如因為他們離開了弗羅里達一段時間, 和他們一直以來都是競爭關係的一方，就一直在宣揚他們是被捕的消息，弄的原本在他們管理下的區域變的人心惶惶。現在他們回來了，當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 打破這個流言順便儘快確立自己在弗羅里達的地位。
老實說，他們說到的很多東西, 溫饒都有點聽不懂。他猜測可能是行話一類。他坐了一會, 發現兩人的談話，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 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諾曼忽然問他, 「你要去哪？」
他這一聲問的太突兀了, 本來正在談話的兩個人，突然都停住了聲音，讓溫饒想不回答都難。
「我去肖恩那裡看看，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諾曼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 「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出去了。」
「出去了嗎？」
「嗯, 剛回來還有一大堆事需要他親自去處理。」諾曼說。
溫饒猶豫了一下, 「那我去找希爾洛吧。」
諾曼聽到他還要走，呼出一口氣，「隨你。」
溫饒從諾曼辦公的地方走了出來，他並不知道希爾洛在哪，還是問了人才找到地方。不過和呆在自己辦公地點開著門隨時讓人進去彙報工作的諾曼不同，希爾洛的辦公點的門，是緊閉著的，一把鑰匙插在鎖上，從鑰匙轉動的角度來看，門是從裡面反鎖住了。
溫饒走到門口去敲門，敲了幾聲都沒有回應，就在他以為希爾洛不在，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開門的人不是希爾洛，雖然他和希爾洛是一樣的長相，但從眼神到氣質都是截然不同的。
站在門口的青年大概正在房間里換衣服，袒露的上身上，結著許多褐色的痂。臟污的幾乎變成黑色的外套，鬆鬆垮垮的系在腰上。
這個人看他的目光很不善，甚至還帶著一種逼問的意味。溫饒在他審視的視線下屈服了，主動報出自己的來意，「我是來找希爾洛的。」
「他不在。」三個字說的冷冰冰的。
「那……」溫饒想說，既然不在就先走了。沒想到面前的青年，好像是把他當成有事來找希爾洛的人，他抓著門把往後退了一步，給溫饒讓開一條路，「進來吧，他應該快回來了。」
這個時候，說要離開說不定會惹得對方不開心，所以溫饒選擇跟他進去。
青年，或者希爾維，他看起來剛回來，狼狽的不行。
桌子上散落著許多繃帶和藥品，溫饒看著他用嘴巴咬著繃帶的一端，然後用繃帶纏繞起手臂上的一些新的傷口。他這是自己從哪個地方逃出來的嗎？
纏完繃帶的希爾維，輕車熟路的打開柜子，從裡面翻出一件乾淨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至於他身上換下來的那件，就被他當垃圾一樣的丟在了地上。溫饒正在偷覷這希爾維和希爾洛到底有多相像的時候，希爾維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身，認真的盯著他。
「你……」
溫饒知道他想說什麼，「我們見過了。」
希爾維也確實想說這句話，但他一時半會，實在想不起是在哪見過的他。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接近凝固的時候，就傳來從外面轉動鑰匙的聲音。進來的人，和房間里的希爾維，簡直一模一樣。
「溫？」
溫饒從他這聲詢問中，終於確定了門口那個人才是希爾洛。
「……來我這裡，是，有什麼事嗎？」希爾洛問。
溫饒看了門口的希爾洛一眼，又回頭看了房間裡面無表情的希爾維一眼，「我就是問一問，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和諾曼的敷衍不同，希爾洛好像真的在認真思索起來。
希爾維完全沒有在意兩人的對話一樣，他直接走了過來，伸手對希爾洛說，「房間鑰匙。」
希爾洛遞了一把鑰匙給他之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剛剛回來嗎？」溫饒還看著希爾維的背影。
「嗯，應該，是吧。」希爾洛說。
和希爾洛簡直沒有話題可以談，兩個人在簡單的對話之後，就陷入了令人發慌的沉默中。就在溫饒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回去找諾曼的時候，希爾洛忽然『啊』了一聲，嚇了他一大跳。
「怎麼了？」溫饒問。
「想到，能讓溫，幫忙的事情了。」希爾洛說。
溫饒心裡已經有點打退堂鼓了，無論是何人談條件還是驅散流言，他是一點也弄不清楚。
「我下午，要去，買東西，但是，是一個人。溫，能和我去嗎？」希爾洛說話是流暢的，只是因為有些字眼他咬的太過刻意，所以顯得有些結結巴巴的。
「買東西這樣的小事，就不用叫我一起去了吧？」溫饒說。
「可是，我不知道，該買哪一個。」希爾洛的神色很認真，但說出來的話，讓溫饒有點認真不起來。
選擇困難症嗎？但一直只有女孩子才有吧。
「溫，可以，幫幫我嗎？」希爾洛的目光，落在溫饒的臉上。不過他這個模樣，實在不像是求人辦什麼事，而像是和一個心儀的人告白。
「……好吧。」
希爾洛很是驚喜的樣子，「好，好的。」
「大概什麼時候出去？去哪裡？」
「馬上，就要出去了。」希爾洛說。
就在溫饒在想他會因為什麼理由出去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希爾洛接過了電話，在沉默的溫饒都以為對方已經掛斷的時候，他才開口，「好的，那個地方，我，很快就能到。」
溫饒都要以為希爾洛有預知能力的時候，希爾洛掛斷電話，對他說，「溫，我們要走了。」
溫饒還好，他畢竟已經閑了很久了，但希爾洛，好像是才從外面回來的樣子。現在就又要出去嗎，「你要不要先休息下？」
「我，不用，休息。」
溫饒看他神色和平常也確實沒有什麼不同的樣子，想他剛才出去處理的事，也應該很簡單，「那就走吧。」
他們兩人還沒走到門口，迎面遇上了剛回來的肖恩。他大概遇到了麻煩事，臉色有些陰沉，旁邊的人不停的在和他再說著什麼，他有些不耐煩。
希爾洛和溫饒從他身邊走過去，他都沒有察覺，還是希爾洛叫住了他，「肖，肖恩——」
肖恩聽到希爾洛的聲音，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希爾洛說，「希爾維，剛剛回來了。」
「他回來了？」肖恩聽見這個消息有些高興，他長舒一口氣，「總算不用一個人處理那些麻煩了——他在哪？」
「應該，回房間休息，去了。」希爾洛說。
「他很累嗎？」
「看起來，很累。」希爾洛說，「他身上，還有好多，傷口。」
肖恩點點頭，「那我等你休息好了再去找他吧，我一個人，這幾天還是能處理好的。」
希爾洛叫住他，也只是為了說這一句話，說完就帶著溫饒往外面走去。肖恩這時候才看到希爾洛身邊的溫饒，他叫了一聲，「喂——」
溫饒聽到他的一聲『喂』，還沒來得及停下腳步，手腕就已經被抓住了。
已經幾步跨到他身後的肖恩問，「你這是去哪？」
「我去幫希爾洛。」選東西，也算是幫忙，吧？
「哈？」肖恩聽見這句話，有點不可置信的樣子。
「不行嗎？」溫饒實在是太閑了，雖然他也想這麼閑，但是每次出來都被人以管理者的身份尊稱什麼的，給他造成的心理壓力也不小。
肖恩放開溫饒的手，「他可不需要你幫忙。」
溫饒還在想這句話的意思，肖恩的目光，就已經越過他，落在了溫饒身後幾步遠的希爾洛身上。但他又確實是在對溫饒講話，「現在後悔和我走還來得及。」
就在溫饒猶豫的時候，希爾洛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溫——我們，我們走吧。」
肖恩的目光重新落在溫饒的身上，「看來來不及了。」
「什麼？！」
肖恩把剛才自己被警署抓起來盤查身份，還好被溫饒救出來的事說了一遍，聽的諾曼額頭青筋直跳，「這幾天你就老實的呆在這裡。」
「呆在這個垃圾堆嗎？」
「是的，除非你還想再被抓住第二次。」諾曼說，「不過第二次你就不一定有這麼的好運了。」
知道這次是自己理虧的肖恩，最後只能乖乖的答應了。
……
在這個地方呆的久的，一開始覺得難聞的氣味也好像適應了，唯一適應不了的是這裡沒有可供洗澡的水，溫饒都忍耐不了，而有潔癖的諾曼卻從頭到尾沒有抱怨過一句。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就在溫饒開始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的門正好被敲響了。
因為這裡的居住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連窗戶都沒有，所以根本無從查看外面是誰在敲門。溫饒轉過頭，小聲的問離他最近的諾曼，「是誰在敲門？」
諾曼臉色深沉。
「是來接我們的人吧？」肖恩猜測。
諾曼打斷他美好的想法，「也可能是警署的人。」
希爾洛的手縮回了袖子里，似乎抓緊了什麼，然後往門口走去。
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溫饒本來不怎麼緊張，也被這一聲清脆的響聲弄的心口一悸。站在門口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在他的腦袋上，正抵著一把槍。希爾洛的槍。
溫饒並不認識站在門口的人，但希爾洛好像認識，他把槍收了起來。
「希爾洛先生。」門口的人尊稱希爾洛為先生，「我是來接你們的。」
肖恩和諾曼紛紛站了起來，兩人的神情都鬆懈了下來。
「請儘快準備一下，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站在門口的男人說。
溫饒的視線順著他的肩膀，看到了他身後站著的十幾個高大男人，都是一樣的打扮，像牆一樣將這本來就不寬敞的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兩分鐘。」諾曼說。
門口的男人後退一步，將門從外面帶上。諾曼翻出一開始藏好的箱子，然後倒在床上打開，溫饒原來以為這箱子只是裝錢的，沒想到諾曼把蓋在上面的零鈔翻開之後，下面居然藏著幾把槍。明明他們逃出來的時候，身上什麼都沒有的，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搞到的？
諾曼遞了一把給肖恩，裡面還有一把多出來的。溫饒以為會給希爾洛，沒想到諾曼猶豫了一下，把最後一把槍遞給了他。
「拿著。」
「我，我不會用槍。」溫饒可是連這種東西都沒摸過。
諾曼皺了皺眉，正想說什麼，已經把東西收好的肖恩從後面伸出手臂來，環抱住他的肩膀，「寶貝兒，路上我會慢慢教你的。」
溫饒接了下來，他實在不能像希爾洛一樣，隱秘的收在袖子里，他把槍放進了褲子的口袋中，肖恩看到了，伸手過來把它掏了出來，「放在口袋裡，如果走火，會把你的小兄弟廢掉了。」
溫饒打了個寒顫。
肖恩看他這個樣子，就直接自己把東西收起來了，「算了，暫時由我來幫寶貝兒保管吧。」
處理好房間里他們所留下的痕迹，四個人一起出了房間。門外那十幾個男人都在等著他們，溫饒還想問，如果穿這一身出去會不會太顯眼了，但還沒等他問出口，就已經被肖恩按著頭，坐進了在外面等候的一輛車裡。
那輛車從外面看平平無奇，車裡卻是相當的豪華，真皮的座椅，甚至還有包裝完好的高檔皮鞋和衣服。
「各位辛苦了。」開車的司機態度很恭順，「弗羅里達已經準備好了為你們接風的宴會。」
「宴會就先省省吧。」忍耐了幾天的諾曼在車上直接換起衣服來，換下來的那身衣服，他直接拎著從車窗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里，「我現在只想找個地方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