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他的小狼狗（58）
此為防盜章 溫饒是從右邊走過去的, 最先路過的是肖恩的房間, 他站在門口咳嗽了一聲，黑暗中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從樓下照過來的昏暗光線中，肖恩那張臉，漸漸在黑暗中浮現出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用不到二十秒的時間, 就把房間上的鎖打開了, 然後他閃身走了出來。
「真好奇你的工具是怎麼從B區帶過來的。」因為這個時候並不是溫饒值班的時間, 所以A區房間的鑰匙, 並沒有交到他手上來。
「在上次逃跑的時候, 交給別人保管了一下。」肖恩將鎖掛在門上, 然後輕手輕腳的將鐵門半掩住，「今天在放風的時候, 又去找他拿回來了。」
這個時候並不是適合談話的時機, 溫饒帶領著諾曼，貼著靠近病房門的鐵欄杆，往裡面走去。
空曠的A區, 正好為他們提供了便利，不然驚醒了其他的人, 就不妙了。
長長的走廊，從樓下照過來的光線, 拉長了影子在鐵欄杆上晃過, 像尾隨的細長的幽靈似的。溫饒屏息走到諾曼的門口, 然後停下腳步, 用視線示意身後的肖恩開鎖，肖恩靈活的憑藉手上的工具將鎖打開，裡面的諾曼走了出來。
「出去之後，貼著鐵欄杆走。」溫饒這幾天試探過，緊貼鐵欄杆的話，即使不是監控死角，在監控里也只能看到半邊影子。
諾曼低沉的『嗯』了一聲。
溫饒準備直接帶諾曼和肖恩離開的，但是諾曼出來之後，卻讓肖恩將他隔壁的房門打開，看到關在裡面的希爾洛走了出來，溫饒剛才想說的話，又都咽了進去，只嘟噥了一聲，「一開始可沒說是幫三個人逃走。」
沒有人回答。
溫饒也只是抱怨一句，畢竟在這個時候，連遲疑都最好不要有。帶著三個從房間里出來的人，一起往樓下移動著。
柜子那邊站著一個管理，正是過來換班的凱奇。四人站在黑暗中，一起停了下來。
肖恩離溫饒最近，他看了一眼那個擋住去路的管理，問道，「他在那裡，我們怎麼出去？」
諾曼說，「打昏了就好。」
溫饒嚇了一跳，攔住正要走出去的諾曼，「柜子里有報警器，在打昏他之前，如果他按下報警器就完蛋了。」
諾曼一半臉被光線照著，一半臉在黑暗中，有些陰沉的意味，「那怎麼辦？」
溫饒開始解穿在外面的制服，他不如凱奇健壯，所以他裡面多穿了一件。現在他將外面的那件脫了，遞給高大的諾曼，示意他穿上。諾曼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溫饒壓低聲音說，「我把時間往前調了二十分鐘，還沒過換班的時間，你穿上衣服出去，他會以為你是換班的威爾。」
諾曼已經扣好了制服的扣子，這件衣服對他來說有些小，但勉強算是夠了。
「出去的時候，不要說話，不要看他。」雖然溫饒現在一副鎮定的樣子，但其實手心裡已經緊張的起了汗。
諾曼點點頭，從黑暗裡走了出去，溫饒看著他順利的從門口走出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但現在，還有兩個人……
就在溫饒發愁的時候，站在柜子旁邊，從抽屜里拿警棍的凱奇，忽然把鑰匙弄掉到了地上，他低下頭彎腰去撿，而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溫饒身後的希爾洛，整個瘦長的人影，靜悄悄的宛如一道幽靈似的，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
溫饒嚇出了一聲冷汗，但他又不敢出聲阻止，眼睜睜的看著希爾洛也溜了出去。
撿起鑰匙來的凱奇哼起歌來。
「怎麼辦？」肖恩問。
溫饒白了他一眼，「本來說好的，只幫諾曼一個人逃出去，現在變成三個。」
肖恩大概也明白了自己是『附屬品』，但剛剛重獲自由，他又實在不願意再回到那狹小潮濕的房間里去了。所以站在溫饒身後，一言不發。
溫饒知道他的意思，這只是第一道出口，根本還沒有出這裡，外面的通道，諾曼和希爾洛根本不熟，他們如果亂闖的話，很快就會驚動其他的管理，「你想出去嗎？」
「你不是廢話？」肖恩哼笑，「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進去那個又臭又狹小的垃圾堆——」
溫饒打斷他接下來的抱怨，「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肖恩安靜了下來。
溫饒開始脫身上的衣服，然後遞給了肖恩，「換上它，然後想辦法，在那個管理碰到報警器的時候，打昏他。」
這個時候，肖恩卻猶豫了起來。
「諾曼和希爾洛，現在八成還在門口，沒有我帶路，你們是不可能走出這的。」溫饒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群完全不按計劃來的傢伙，把他一開始的計劃弄得一團亂，本來他可以完全在這次行動之後擺脫嫌疑的，但剛才希爾洛出去的時候，他肯定已經被監控器錄下來了，他穿著犯人的條紋衣，所以先前的一切偽裝都作廢了，現在他不得不採用這個最傻的辦法，「沒有時間了，想出去就只能賭這一把。」
肖恩換上衣服，走了出去，果然，看到第二個『管理』走出來的凱奇愣了一下，他往前走了幾步。
「喂——」
肖恩根本沒有理他，他跟剛才的諾曼一樣，頭也不回的往外面走，管理拿著電擊棒追了上去，但是等他剛一離開柜子的範圍，那個快步往門口走的人忽然回過頭來，一拳直接打在他的鼻樑上，痛呼都來不及發出一聲，胸腹又被肖恩的膝蓋撞了一下，整個人軟軟的癱倒了下來。
看到那個管理失去意識昏倒在地，只穿著白襯衫的溫饒快步跑了出來。
「走！」
到了門口，諾曼和希爾洛果然在。溫饒沒空指責希爾洛剛才的行為，帶著他們往外走去。他走的路線，是管理們，幫裡面的人和外面的人送信或者貨物時走的，安全度很高。
令人窒息的鐵絲網越來越少，三人漸漸走到一條幽暗的巷子里來。外面剛下過雨，地上有積水，溫饒停了下來，因為他只穿著一件單薄襯衫，所以冷的不自覺抱住了肩膀。
跟在他後面的三個人看到他停下來，也紛紛停了下來。
「已經出來了，快走吧。」
諾曼深藍色的眼睛望著他，「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從那個地方出來之後，沒了那灰暗的顏色，諾曼的金髮和藍眼，一下子變的更亮眼起來。
「我可沒說要和你們走。」
諾曼看了一眼溫饒，又看了一眼身旁用來做這次逃跑交換條件的希爾洛。
「把衣服給我吧，我該回去了。」反正他請了假，有了不在場證明，就算剛才希爾洛留下了馬腳，也應該暫時懷疑不到他身上去。只要他回去，把不在場證明做的更完善一些。
穿著管理制服的諾曼和肖恩遲遲沒有動作。
「我都幫你們逃出來了，你們還要怎麼樣？」溫饒有些不大高興了。
「抱歉，雖然已經出來了，但是——」
但是什麼？
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一直在他身旁，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希爾洛繞到他身後，扼住了他的脖頸。冰涼的手，指腹不知道沾了汗還是什麼，有些滑膩膩的。
「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你。」諾曼說完了接下來的話，「等到我回去之後，我會還你自由，以及——滿足你的願望。」
溫饒睜大眼睛，想說些什麼，諾曼和肖恩已經並肩往巷子外走去，希爾洛鉗制住了他的雙手，帶著他跟隨在後。溫饒被他緊緊的扼住脖頸，張開的嘴巴，只能吸入空氣，而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個人還是望著他，還是諾曼主動牽引了話題，他才終於收回了目光。
坐在沙發上的溫饒，即使不想聽他們的對話，有些消息還是被他聽到了。比如因為他們離開了弗羅里達一段時間，和他們一直以來都是競爭關係的一方，就一直在宣揚他們是被捕的消息，弄的原本在他們管理下的區域變的人心惶惶。現在他們回來了，當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打破這個流言順便儘快確立自己在弗羅里達的地位。
老實說，他們說到的很多東西，溫饒都有點聽不懂。他猜測可能是行話一類。他坐了一會，發現兩人的談話，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諾曼忽然問他，「你要去哪？」
他這一聲問的太突兀了，本來正在談話的兩個人，突然都停住了聲音，讓溫饒想不回答都難。
「我去肖恩那裡看看，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諾曼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出去了。」
「出去了嗎？」
「嗯，剛回來還有一大堆事需要他親自去處理。」諾曼說。
溫饒猶豫了一下，「那我去找希爾洛吧。」
諾曼聽到他還要走，呼出一口氣，「隨你。」
溫饒從諾曼辦公的地方走了出來，他並不知道希爾洛在哪，還是問了人才找到地方。不過和呆在自己辦公地點開著門隨時讓人進去彙報工作的諾曼不同，希爾洛的辦公點的門，是緊閉著的，一把鑰匙插在鎖上，從鑰匙轉動的角度來看，門是從裡面反鎖住了。
溫饒走到門口去敲門，敲了幾聲都沒有回應，就在他以為希爾洛不在，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開門的人不是希爾洛，雖然他和希爾洛是一樣的長相，但從眼神到氣質都是截然不同的。
站在門口的青年大概正在房間里換衣服，袒露的上身上，結著許多褐色的痂。臟污的幾乎變成黑色的外套，鬆鬆垮垮的系在腰上。
這個人看他的目光很不善，甚至還帶著一種逼問的意味。溫饒在他審視的視線下屈服了，主動報出自己的來意，「我是來找希爾洛的。」
「他不在。」三個字說的冷冰冰的。
「那……」溫饒想說，既然不在就先走了。沒想到面前的青年，好像是把他當成有事來找希爾洛的人，他抓著門把往後退了一步，給溫饒讓開一條路，「進來吧，他應該快回來了。」
這個時候，說要離開說不定會惹得對方不開心，所以溫饒選擇跟他進去。
青年，或者希爾維，他看起來剛回來，狼狽的不行。
桌子上散落著許多繃帶和藥品，溫饒看著他用嘴巴咬著繃帶的一端，然後用繃帶纏繞起手臂上的一些新的傷口。他這是自己從哪個地方逃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