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他的小嬌妻(64)
諾曼對肖恩的後續清理, 並沒有在他也加入之後起到任何作用,溫饒第二天發了高燒,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連諾曼為他找的醫生都拒絕不見。
他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很糟,更糟的是精神,尤其是知道昨晚不止有諾曼之後。
溫饒不是很有脾氣的人,但是這一次在醉酒的情況下, 被兩個人侵犯, 已經足夠讓他憤怒的了。他把諾曼為他訂製的西裝, 香水一股腦的塞進垃圾桶里, 連同那個藍寶石手錶。但他知道, 自己做這些其實並沒有什麼用,他的成長是在諾曼的幫助下,雖然他現在在這裡的地位, 已經比從前高很多了, 但如果對上的是諾曼的話, 簡直可以說是不值一提。
他現在這種做法,完全就像是小孩子在鬧脾氣一樣。這樣的感覺讓溫饒又憤怒又無可奈何。
因為把醫生拒之門外,所以身上的痕迹,就需要自己來處理,在溫饒進入浴室,看到被取下噴頭垂在地上的水管上, 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了兩下。
諾曼那個混蛋!
憤怒毫無用處, 溫饒翻出醫藥箱, 自己找了退燒的葯吃掉之後,就躺到沙發上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聽到『叩叩』的敲門聲,在緊張了一瞬之後,想到自己是把門反鎖了就鬆了一口氣。但是在下一刻,鑰匙轉動門把的聲音和肖恩說的『我進來了』的聲音一起響起。
開門走進來的肖恩,手上還拎著一大包的東西,像是巧克力和鮮花。
「溫——」
看到還笑眯眯和他打招呼的肖恩,溫饒直接抓起桌子上的煙灰缸砸了過去。
肖恩輕而易舉的躲避開。
「出去!」一想到肖恩乾的好事,溫饒就氣的要命。
「哎呀,聽諾曼說你發燒了,我給你買了——」
「砰——」
又一個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滾出去!」溫饒聲音大的都有些嘶啞了。
肖恩雖然沒有再往前,但他已經幾乎就在溫饒面前了。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怒不可遏的溫饒,像是哄發脾氣的女友那樣無可奈何的攤開手,「溫,去看醫生吧,一直生著病可不好。」
溫饒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他發燒到底要怪誰?
肖恩被從房間里趕了出去,獨自坐在沙發上的溫饒,又斷斷續續的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的片段——事實上只要想到一點,溫饒就完全不想再回憶下去了。
他可以確定,自己對諾曼或者肖恩,是完全不感興趣和性趣的,為什麼身體會那麼主動,大概只能歸咎於原主留下的身體的本能了。溫饒這裡有了解釋,但肖恩和諾曼都是完全誤會了他的主動,加上原主曾經『前科』累累,他現在的發怒,完全可以被理解成……害羞?去他媽的害羞!
肖恩不是個浪漫的男人,他會做的只有送花送巧克力,在每天晚上溫饒將房門反鎖,第二天睜開眼卻總是能看到床頭擺著一捧鮮艷欲滴的玫瑰之後,徹底崩潰了。諾曼大概知道他心情複雜,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來打擾他,但每天送到門口的三餐,都是他點的菜品。
溫饒可一點也不想當這樣一個像是『情人』一樣的老闆!但現在,他已經沒辦法再正常的去向諾曼學習組織的管理了,因為他和諾曼獨處的時候,總是會想到諾曼那雙壓著他肩膀的,強有力的手臂。
如果從前遇到這種情況,溫饒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的離開這裡,但是現在,他已經不甘心這麼離開了。
肖恩和諾曼的攻勢,暫時消停在對組織內部的管理上,爭奪弗羅里達管理權的勢力,又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們兩個需要每天都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來提防那些窺探的眼睛。溫饒得到了獨處的機會,還得到了相當大的自由。雖然諾曼叮囑過他,為了安全近期不要出門,但已經在房間里呆了夠久的溫饒,還是執意在他工作的時候外出了。
弗羅里達的街道仍然那麼繁華,忙碌的行人們,完全不知道私下裡的氣氛已經變的多麼微妙了。
溫饒坐在車裡,司機按照他的命令,開著車在弗羅里達這個城市裡打著轉。
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倒退,一直雙眼放空的溫饒,忽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一個黑頭髮的東方女士,正在街道上漫步著。
「停車!」在弗羅里達這個遍布白人的城市,能見到這樣一張面孔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
司機將車停在了道路旁邊。
溫饒下了車,追著那道身影跑了過去,「嗨——」
黑髮的女人回過頭,本來迷惑的目光,在看到溫饒之後,漸漸變成了驚喜,「啊,是你。」
這個女人就是溫饒在和諾曼他們逃亡的途中遇到的一個,還幫助肖恩從警署里脫身。只是後來遇到了太多的突發情況,連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一個。
「你怎麼會在弗羅里達?」
女人雙手交叉,將手中的包拿在面前,「我是來看望瑪莎修女的。」
在溫饒和她後續的交談中,知道她年幼時,曾被寄養在修道院一段時間。負責照顧她的,正是一個教堂的修女。她大概每年都會來探望修女一次。
「你現在住在弗羅里達嗎?」
面對女人好奇的詢問,溫饒點了點頭,「是的。」
修道院離這裡還有不遠的距離,溫饒邀請她上了車,在和司機交代了地點之後,兩人又在車上交談了起來。
相同的膚色和語言,總是會給人一種親密的感覺。溫饒很喜歡這種感覺。
女人要去的修道院,位於弗羅里達一個相當偏僻的地方,臨近貧民窟。溫饒聽到女人說,修道院會給一些為了生計偷渡來這裡的女孩一些救濟的食物,還會收養無家可歸的孤兒,溫饒只知道她是警署署長的女兒,卻不知道她曾經還有過一段不太美好的童年記憶。
車停在修道院的門口,溫饒看到建築物上已經生鏽的十字架和身披黑色衣服,神情肅穆的站在修道院外的修女。
女人走過去,和門外的修女打招呼,在短暫的交談之後,對方就告訴她,瑪莎修女現在正在裡面祈禱。溫饒也沒有別的事做,和她一起走進了修道院。
女人見到了瑪莎修女,那個年紀很大的修女,雖然神情冷漠,但看著女人的目光,卻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溫暖。溫饒在一旁看著她們交談,忍不住想到了希爾維曾經說的,悲慘的童年,如果當初希爾維遇到的是這樣善良的修女,會不會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修道院里收留的小孩都很安靜,但也會有一些調皮鬼,在瑪莎修女和他們交談的時候,悄悄的跑過來,抓著瑪莎修女的袖子捉迷藏。
「你們這些調皮鬼,快回去。」瑪莎修女驅趕著,但那些小孩卻絲毫不在乎。
女人笑了起來,「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樣呢,真是令人懷念。」
神情嚴肅的瑪莎修女,也忍不住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修道院外忽然傳來了巨大的聲響,修道院的玻璃都跟著碎裂開了,瑪莎修女像是預料到了一樣,反身抱住還在捉迷藏的小孩,將他們驅趕了回去。
「瑪莎修女,發生了什麼事?」
「又是那些傢伙,他們又來了。」瑪莎修女說。
溫饒還沒有弄清楚什麼事,就被瑪莎修女抓住手臂,往外面推搡去,「快走,不要留在這裡了。」
同樣被抓住手臂的女人卻異常執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瑪莎修女在這個時候,實在來不及說別的話,她叫來別的修女,將女人和溫饒一起交給了她,「帶他們離開。」
「好的。」神色也相當驚慌的修女,在看了一眼神像之後鎮定了下來。
溫饒和女人在和那個修女離開的時候,從那個修女口中,得到了修道院和黑街這種,收容孤兒和偷渡者的地方,最近一直在被外來的勢力騷擾的消息。提到黑街,溫饒的腳步猛地頓了下來,他昨晚還聽到諾曼說,黑街最近一直受到突襲的事,沒想到連修道院這樣的地方,也會受到同樣的待遇。
身後傳來巨響,溫饒和女人一起回過頭,看到修道院巨大的黑色玻璃,像是受到什麼衝擊一樣嘩啦啦的掉下來。
身為警署署長女兒的女人,對這種事相當的抵觸,「就沒有人報警把那些混蛋抓起來嗎!」
伴隨著她的聲音,更大的聲響從修道院裡面響起。
女人不再跟隨修女離開,反而跑了回去,溫饒躊躇了一下,如果只有他的話,裡面真的發生了突襲,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真的要放下不管嗎?雖然是第一次來修道院這樣的地方,找到家的孤兒和收容孤兒的修女,讓他實在無法視而不見。
可是他又能做什麼呢?
溫饒看到了街道對面的電話亭,然後他想到了希爾維,在黑街的希爾維,離這裡非常的近,如果是他的話,就絕對沒問題吧?可是真的要麻煩他嗎。
修道院里的孩子們被爆炸聲嚇到哭泣起來,僅僅只隔著一堵圍牆。
溫饒想到了黑街里那些女人,說起希爾維的時候,那種充滿著信賴的目光。
溫饒衝到了街道旁的電話亭里,撥通了希爾維的電話。在短暫的忙音之後,電話像是被接通了,但是對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溫饒無法確定希爾維是不是在聽,他只能試探性的問了一聲,「希爾維,是你嗎?」
「溫。」希爾維的聲音,和溫饒從前聽見的沒有任何區別,只是隱隱的帶著一種激動。
溫饒抓著話筒,一隻手煩躁的梳理著自己的頭髮。希爾維能給那些女人庇護,那麼這些小孩和修女們,也一定沒問題吧?只是要讓他去求希爾維嗎,不——他根本不用求,希爾維是他的手下,他可以吩咐他去做任何事。
想到這裡的溫饒,忽然像是什麼官竅被打通了一樣。
「現在黑街有什麼麻煩嗎?」
「沒有。」
「那你能來我這裡嗎?我在修道院。」溫饒的話音剛落,周圍恐慌的叫聲響起。
「溫……」希爾維是想問溫饒現在是否安全。
溫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儘快過來,我……需要你。」
希爾維沉默了大概十秒鐘,聲音從一開始的不確信變的果斷起來,「嗯。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