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他的小嬌妻（56）
「很好吃吧？」這家烤肉店還是溫饒意外發現的。
希爾維點頭，「嗯, 我還是第一次來。」
「這裡離黑街很近啊, 我還以為你會經常來這裡解決便飯的問題呢。」溫饒一邊和他說著一邊往嘴巴里灌了一口啤酒。
「……」
對於希爾維的沉默，溫饒就當做是因為他挑剔的緣故, 畢竟回去了就有各式各樣昂貴的料理，實在沒必要吃這些廉價又滿是不健康油脂的東西。
因為吃的太飽, 溫饒到最後都有點站不起來了, 他坐在椅子上, 看著用自己口袋裡帶著的餐巾擦拭唇角的希爾維, 再一次對對他的身世產生了疑問——如果是流浪兒的話, 這種餐桌禮儀就高級的過分了啊。
溫饒想到諾曼說的，他們曾被賣於馬戲團的事情，「希爾維。」
希爾維的反應慢了半拍, 「嗯。有什麼事嗎？」
「啊，沒有, 只是——」想到從前的事並不美好, 溫饒有些猶豫該不該問出來了。
希爾維已經放下餐具, 抬頭認真的注視著他。
溫饒想到以後還要和他們一起共事，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可以問一些從前關於你們的事嗎？」
希爾維的反應並不像溫饒想的那麼敏感, 他點點頭, 「可以。」
「你和希爾洛是孤兒嗎？」一問出來, 溫饒就覺得有些冒昧了。但是希爾維好像並不介意, 「不是。」
「那……」為什麼會被賣到馬戲團呢？
「我和希爾洛出生的時候, 身體是連在一起的，父母帶我們看醫生的途中被殺害了。」這大概是希爾維第一次和別人說到這件事，他講起來的時候簡直在像是講別人的故事一樣，「醫生動手術將我和希爾洛分開，作為支付拖欠的醫藥費，他把我們賣去了一個周遊的馬戲團。」
這些事，溫饒敢擔保肖恩和諾曼都不知道。不過，等等，連在一起？
「怎麼了？」看著溫饒盯著自己不說話，希爾維有些疑問。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會和我說這些。」如果這些事作為溫饒自己慘痛的記憶的話，有人問他一定會把他的心情弄得很差。
「……抱歉，不該說這些的。」
溫饒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如果面前的是希爾洛的話，他一定會抱住安慰他，但是面對著比希爾洛看起來要強悍許多的希爾維，他只能選擇避開這個對他而言不太美好的回憶，「啊，不知不覺已經中午了——」溫饒從位子上站起來，「該回去好好工作了。」
希爾維也站了起來，在結完賬之後，兩人在烤肉店門口分開。
溫饒去了黑街里，他和那裡的許多女人都熟悉了，本來他們對於黑街里極大部分的人，都形同於保護者一樣的存在。那些女人看到溫饒，積極的和他打著招呼，溫饒想到剛才希爾維說，解決了一些小麻煩的事，他就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那個女人馬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最近一直有很多很可怕的人來這裡。」
「很可怕的人？」
「是。」女人壓低了聲音，「他們身上有槍。」
溫饒一聽一個激靈。
「還好剛才希爾維先生在，不然就有大麻煩了。」女人說。
溫饒想到諾曼說的，有勢力在試圖爭奪弗羅里達的管理權什麼，現在看來是真的了，對方現在明顯已經是在行動了。
黑街里的空氣，飄蕩著一種腐爛和潮濕的味道，在這裡也有很多生活在底層，經常被人形容為城市裡的老鼠的人。但溫饒和這些人都聊過，除了一些無可救藥的癮君子，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想努力的在這裡活下去。身為他們的保護者，溫饒總能感到一種——嗯，使命感？也沒有那麼神聖，只是讓她們在已經足夠艱難的生活環境中，儘力的活下去吧。
到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雨，本來準備回去的溫饒，在看到噼里啪啦落下的雨點時，又改變了主意。他回到了以前在這裡住過的房間，希爾維最近好像沒回來過，房間里的東西都沒有動，連溫饒走的時候，壓在桌子上的那本雜誌都還在。
溫饒聽著雨滴砸在窗戶上發出的聲音，決定去煮一杯茶什麼的。翻開柜子，只在一個角落找到了一杯速溶咖啡，雖然這種東西和現磨出來的咖啡相比，簡直就像是攪拌的黑色污泥，溫饒還是打開了，沖調進熱水裡，聞著苦澀的香氣喝了一口。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來，溫饒倒在床上，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已經不夠明亮的光，繼續去看上次沒有看完的雜誌。
「哐——」
突然發出的聲響，讓溫饒以為是打雷了，但是等頭頂上的燈亮起來之後，他才發現是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人，將濕淋淋的傘收攏，靠牆放在門口。
「希爾洛？」溫饒記得希爾維今天穿的可不是這套衣服。
靠著衣服的辨別，那個長相相似的雙生子之一，抿著唇笑了笑，「溫。」
溫饒連忙把雜誌壓進了枕頭下，「你怎麼來了？」不，應該是，你不是在養傷嗎？
「下雨了，我來接你。」希爾洛說。
溫饒雖然覺得今天希爾洛說話流暢的有些過分，卻沒有去深究，本來希爾洛說話並不結巴，只是因為氣息太弱，總是給人一種結結巴巴的感覺。
「現在嗎？」外面的雨下的也太大了點，連撐著傘的希爾洛身上，都有些被打濕了。
「什麼時候，都可以。」
溫饒從床上站起來，打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等雨小一點再走吧。」
「好的。」
桌子上只有一杯咖啡，溫饒也找不到第二包速溶咖啡來款待希爾洛了，他只能去給希爾洛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在將水杯遞給他的時候，他碰到了希爾洛的手指，冰涼的過分，上面還有一層水跡。
溫饒一下子抓住了希爾洛的手，希爾洛只在一開始稍稍因為害羞掙扎了一下，後面就沒有再動作了。
「外面是不是很冷？」溫饒問。
希爾洛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溫饒牽著他坐到床邊，然後把被子打開，蓋在了他的身上。希爾洛整個人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頭的樣子，顯得有些……可愛？
溫饒忍不住去摸希爾洛的頭髮，和希爾洛在一起之後，希爾洛望著他的目光，總是讓他忍不住聯想到想要請求安撫的犬類。
「你是從哪過來的？」希爾洛這個樣子，可不像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呀。
「我剛剛，去看過希爾維。」希爾洛小聲的說。
「這樣。」溫饒沒有懷疑。
兩個人坐在床上，說了一會兒話，外面的雨聲不小反大，到最後還轟隆隆的打起雷來了，溫饒聳了聳肩膀，「看來今天是別想回去了。」
「那，要住在這裡嗎？」希爾洛和他一起在看窗外的雨。
「估計是了。」溫饒拉上窗帘，站了起來，「我去找找有什麼吃的。」
坐在床上裹著被子的希爾洛，就在後面看著他在房間里翻找。溫饒翻箱倒櫃，什麼儲備的食物都沒找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關上櫃門宣告放棄了。
「溫，在找什麼？需要我幫忙嗎？」希爾洛問。
溫饒抓著自己的頭髮，「沒有啦，我是在想，晚上該吃什麼。如果餓著肚子睡覺的話，肯定會很難受的。」
「我可以出去買一些。」
「不用了。」外面的雨下的太大了，再加上那些販賣食物的店，說不定這個時候就已經關門休息去了，就在溫饒已經放棄了尋找，決定就這樣的時候，他腦中靈光一閃，走到床旁邊的柜子旁，拉開看到裡面的東西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有了！」
希爾洛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是幾塊巧克力。
溫饒把上次吃剩下的巧克力全部翻了出來，遞給了希爾洛一半，然後自己就拆開了一個塞進了嘴巴里。
「溫，喜歡吃巧克力嗎？」希爾洛問。
溫饒還以為他知道呢，「是啊。還好上次多買了一點，墊墊肚子是夠了。」
希爾洛拆開了一塊巧克力，然後拿起來，遞到了溫饒的嘴邊。
「你吃吧，不然得餓到明天早上了。」溫饒說。
希爾洛搖了搖頭，「給你吃。」
溫饒又伸手過去揉了揉希爾洛的頭髮，然後張開嘴巴把他手上的巧克力一口吞下。希爾洛在一旁看著他咀嚼，「好吃嗎？」
巧克力放太久，已經有些融化了，但是比起速溶咖啡味道要好得多。溫饒本來要回答希爾洛的，但是看著希爾洛有些期待的盯著他咀嚼的模樣，就拆開了一個餵給他，「你嘗嘗。」
希爾洛遲疑了一下就張開了嘴巴，溫饒的手指，被他溫熱的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哦，這種要命的感覺——原諒溫饒回憶到了一個不太和諧的場面。
看到溫饒遲遲沒有將手收回去，希爾洛的舌頭，開始遲疑的從他的指尖開始，一點一點的舔到他的手指，掌心。敏感的掌心被溫熱的舌頭反覆舔吻，好像值得品味的不是巧克力，而是他一樣。
「希爾……洛。」
希爾洛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來，「溫。」
「被你舔的濕噠噠了。」
本來以為會被拒絕的希爾洛，聽到溫饒這句不像是責怪的話之後，濕潤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對不起，我馬上……都舔掉。」眼睫垂了下來，希爾洛靠的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