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天狼
「冒昧問一下, 您多大了？」
聽到宇智波泉奈的請求, 羽張迅第一句居然是問泉奈的年齡。
泉奈想了想：「大約有二十三不到吧。」
羽張迅微笑起來：「您還沒我大呢。」
這麼年輕就要將十六歲的大孫子託付給別人？
泉奈莞爾：「並非年紀上的問題, 而是觀念和認知的問題。」
他放下茶杯：「我先和你聊聊我們家和我們家族的事吧。」
泉奈的比喻生動形象：「相信你應該讀過戰國時代的歷史吧？比如織田信長什麼的。」
羽張迅點點頭。
「我們家鄉就處於戰國時代，只不過互相征戰的不是士兵，而是忍者，或者說每個都是類似於擁有特殊力量的人。」
泉奈說：「這其中有兩個勢力的實力最強, 你可以看做是兩個織田家族，他們都有爭奪天下平定戰爭的能力，但是……」
「一山不容二虎。」
羽張迅垂眸, 他想起了自己和赤王迦具都玄示。
泉奈笑了笑：「是啊, 但他們最終聯合了起來。」
羽張迅：「哎？」
「一個家族就是我們家，宇智波一族, 另一個家族是千手家。」
「千手和宇智波各自出了一個心胸見識遠超於當時代的族長, 他們放下仇怨，共同攜手創立了木葉, 平定天下戰亂, 開創了盛世和平。」
泉奈扭頭看向街道，街道上人來人往，大部分審神者和付喪神都是笑著的。
羽張迅聽了泉奈的話，眼睛微微睜大, 忍不住露出了心馳神往的神情：「……佩服。」
「宇智波一族的那位族長就是我的兄長。」
泉奈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了：「兄長和千手聯手, 是在我死之後, 看上去似乎是兩族聯合, 其實宇智波已經戰敗了。」
羽張迅的表情僵住了：「死了……？」
「嗯, 我死之後，就被垃圾政府撈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審神者，並幫忙創立了彼岸之涯這個組織。」
泉奈簡略地說了一下自己的生平記錄：「我從頭到尾都是堅定不移的主戰派，我不認為宇智波和千手聯合能迎來和平，和千手聯合會讓宇智波徹底滅亡，這是我絕不允許的。」
羽張迅忍不住上下打量面前的青年。
說實話，單從表面來看，真看不出來這是位主戰者。
「具體資料你可以去翻閱政府內部文件。」
泉奈嘆了口氣：「我給你許可權，你能看到的。」
「至於佐助……他是不同的。」
泉奈說：「在我兄長和千手聯合建村六十年後，千手沒了，只剩下一個女子，宇智波也被木葉滅了，只剩下了佐助。」
羽張迅倒吸一口涼氣：「您剛才說，千手和宇智波創建了木葉……」
「木葉是個忍者村落，類似於兩個家族聯合建立了一個城池吧。」泉奈冷笑說：「我死之前的預言成真了，和千手結盟后，宇智波真的沒得好死。」
「不過千手也死光了，這筆爛賬根本算不清。」
泉奈搖搖頭，不想再談過去那些倒胃口的事了：「總之，木葉蠱惑了佐助的親哥哥鼬，並利用鼬的力量殺了宇智波一族。」
羽張迅的表情嚴肅極了，黑亮的眸子里隱隱閃過冷光：「您說什麼？讓哥哥殺了自己一族？那佐助……」
「佐助是唯一目擊者，時年七歲。」泉奈聳肩：「我被垃圾政府撈出來后，想要回去看看家族怎麼樣了，結果跨越了整整六十年的時間線，正趕上宇智波倒霉。」
「宇智波鼬親手殺死了剩下的百多名宇智波族人，佐助看到這一切，發誓要殺死宇智波鼬。」
泉奈嘆了口氣：「然而很可惜，雖然九年後佐助達成了目標，可也在鼬死後才知道，鼬那樣做是為了保護佐助，一族的生命和弟弟的生命，宇智波鼬選擇了弟弟。」
「我當時只來得及帶出了佐助的母親和一些小孩子，後來我又找了一個其他時空的強者阿爾泰爾，拜託她打碎空間和時間的桎梏，將佐助也帶了回來，就是你見到的那個孩子了。」
羽張迅的表情變了幾變，他的神情沉鬱了下來。
「無論如何，利用兄弟之情舉起屠刀，這種事都是錯誤的！」
「說起兄弟，這還和我們宇智波一族的力量有關。」
泉奈若無其事地說：「兄弟之間的眼睛互換，可以得到全新的力量，就好像普通王權者附屬和王權者之間的差距，我就將眼睛給了哥哥，鼬在臨死前也將眼睛給了佐助。」
「所以佐助的實力很強。」
泉奈嘖嘖道：「我的確不如他。」
羽張迅半晌沒說話，很久后他才道：「如果說力量的代價是親人的生命，我想佐助並不想要。」
幻術里，那個男孩說要保護自己僅有的幸福，讓更多的人笑出來。
現在想想，佐助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那句話的？
「……那個孩子，是被木葉，被他哥哥宇智波鼬，被所有人推動著前進的。」
泉奈淡淡地說：「他擁有遠超於我和他哥哥的天分，自己卻只想當個米蟲。」
羽張迅不贊同地看著泉奈：「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
泉奈笑了笑：「你說的沒錯，這種選擇上的自由，是我活著的時候不曾擁有的東西。」
羽張迅一愣。
「不過保證後輩有這樣的自由，不正是我們那一代人於血雨腥風中拼殺的理由嗎？」
泉奈輕笑著說：「所以最開始，我是不想讓佐助亂摻和的。」
「我希望他能去上學，能學習新時代的知識，能認識一些同齡的朋友，哪怕他和阿爾泰爾砸了垃圾政府，甚至還在我的辦公室里塞滿了外賣盒，我都沒說什麼。」
泉奈說：「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有我在，有他媽媽在，還有止水幫忙，佐助可以選擇更加輕鬆愉快的生活，可以重新變成孩子。」
羽張迅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黑髮青年，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您真是一位睿智而寬容的人。」
泉奈擺擺手：「我承認自己很聰明，我也不覺得有多少人能算計我，但要說寬容……呵，還是免了。」
「佐助和阿爾泰爾胡亂鬧騰，我都不在意。」泉奈是真心不在意：「佐助經歷了不少黑暗和仇恨，依舊能保持現在這樣活潑的心性，阿爾泰爾功不可沒。」
泉奈能罩住一個佐助，再多一個阿爾泰爾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但是前幾天，佐助去接柔子他們回家，正好遇到你和迦具都玄示打架。」
泉奈笑眯眯地將佐助的反應和回答告訴了羽張迅。
「是不是很可愛？對於一個保障自身安危為第一要務的忍者來說，佐助居然直接迎了上去，還說幸好自己去了。」
羽張迅被泉奈這麼盯著，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然後他抬手捂了捂嘴，怕自己笑出聲。
黑髮青年說佐助的樣子，真的很像得意洋洋炫耀孩子的父母一樣啊。
「然後昨天我回去吃撐了，得了胃病，今天佐助來看我，就說要讓我退休，他要以下克上，當boss。」
泉奈眨眨眼：「本來我想，如果他只是嘴上說說，那就一笑了之，但直到在巫女那看到你，我覺得他恐怕是認真的。」
羽張迅苦笑起來：「我算是恰逢其會嗎？」
泉奈莞爾：「這不是挺好的嘛？既然佐助想做，那就做吧。」
「我也想看看，他能做到什麼地步，他究竟能走多遠。」
羽張迅長出一口氣：「您這是讓我帶孩子嗎？」
怪不得面前的宇智波泉奈會說佐助拜託了，其實是讓他教導佐助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吧？
泉奈慢條斯理地說：「保護青少年兒童身心發展健康，這不也是公務員的職責嗎？」
羽張迅：「………………」
羽張迅突然笑了起來，他看向泉奈：「您就不怕我將佐助帶歪了？」
泉奈同樣笑著：「如果你是那樣的人，你就不會被你的手下捅死了。」
羽張迅沉默了。
半晌，他才說：「按照您的說法，佐助的實力很強，而且他還是綠王，如今的我算是綠王的眷屬，理論上我是不能違背王權者的命令的。」
泉奈給羽張迅吃了一顆定心丸：「你放心，佐助不可能亂來，他之所以對綠王的力量不上心，是因為德累斯頓石板本身也是法則的一部分具現，佐助本身和此世界法則簽了契約，受制約程度甚至在我之上，一旦他真要胡來，此世界意識會主動壓著他的。」
羽張迅驚訝地說：「世界意識？」
泉奈嗯了一聲：「回頭我將相關資料給你，你看了就明白了。」頓了頓，他說：「如果佐助胡攪蠻纏，你可以去拜訪宇智波美琴，就是佐助的媽媽，實在不行了你也可以來找我。」
羽張迅皺眉：「……您剛才說自己的實力不如佐助？」
泉奈唇角上挑：「我的實力的確不如佐助，但你要承認，佐助的小腦袋瓜不太好使，想要打敗一個人，並非只能依靠武力，智慧同樣重要。」
他提醒羽張迅：「佐助是個講道理的人，你好好和他說，他會聽的。」
「畢竟在他看來，你是他的人。」
羽張迅想起合同上佐助自己加的那句話，不由得無語起來。
他想了想，問泉奈：「佐助說可以回到過去……」
「哦，是回到你所在的時代嗎？當然可以啊。」
泉奈說：「具體事情就由政府那邊和你解釋吧。」
話音落下，葯研藤四郎敲了敲門，隨即西裝男出現在門口。
泉奈介紹道：「這是垃圾政府的那誰誰誰，你的一切問題他可以回答。」
說完，泉奈就放鬆身體靠在軟椅上，西裝男開心地搓著手進來：「羽張迅大人，幸會幸會。」
羽張迅看到穿著西裝的西裝男，難得生出一股親切感。
對嘛，這才是標準的政府人員打扮啊！
羽張迅和西裝男在包間里就細節方面進行談話，泉奈坐在窗戶邊打盹，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剛開始羽張迅還有些奇怪，為什麼泉奈還留在這裡。
等談的時候發現西裝男時不時地去看宇智波泉奈一眼，他就恍然大悟。
看起來時之政府其實很怕宇智波泉奈這個人吧？
怪不得會給佐助發委託書……
羽張迅一邊心裡琢磨著一邊和西裝男達成共識。
佐助已經將本丸資料給羽張迅了，西裝男也沒有更換的意思，他甚至還催促羽張迅早日上崗。
「不過在您上崗前，還有件事要確定。」
西裝男說：「您打算用什麼名字呢？在這邊不能用真名。」
羽張迅怔了怔，在佐助的幻術里，的確有付喪神這麼說，但剛才他和泉奈聊天時，泉奈一直用佐助的真名稱呼，他還以為幻術里的事做不得准。
「……別稱嗎？」羽張迅問道：「佐助的別稱是什麼？」
「鷹。」西裝男說：「宇智波泉奈大人的代稱是團扇，畢竟宇智波一族的族徽就是紅白雙色團扇。」
羽張迅沉默了一會才說：「天狼。」
西裝男一愣。
「天狼，我的代號。」羽張迅摸了摸腰間，那裡曾有一把劍：「我擅長用劍，不過不是這種刀劍，而是有些類似西洋劍，能幫我訂做一把嗎？」
「我明白了。」西裝男立刻說：「我們會按照您工資的四分之一扣除製作專屬劍的費用，希望您能理解。」
羽張迅點頭：「多久能做好？」
西裝男說：「製作並不費功夫，但我們需要對武器進行特殊加工，還要巫女進行符文篆刻，並在神社裡供奉一段時間，最快也要兩周后了。」
羽張迅：「那就拜託了。」
西裝男走後，泉奈也起身：「這是我的終端號，我回去了，你可以去接收本丸了。」
「葯研，你送一送天狼。」
葯研藤四郎問泉奈：「那您呢？」
泉奈說：「我回彼岸之涯，和三日月一起回去。」
與此同時，佐助並不知道泉奈已經知道了他要做什麼，並搞定了羽張迅。
佐助跑到彼岸之涯，找了酒井大漢。
「最近有清理出新的問題本丸嗎？尤其是B區的。」
佐助說：「我想契約一個本丸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