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搶
人類和付喪神，誰的存在更重要？
都說萬物有靈, 可也有非我族類, 其心必異的古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結論, 但從泉奈的角度來講，卻又和大部分人不同。
「人類和付喪神自然不一樣。」
泉奈笑了笑：「可對我來說，又是一樣的。」
小夜左文字扭頭看泉奈，領帶男臉上難得帶了點驚訝的神色。
泉奈繼續說：「或者在我看來, 比我實力差的存在, 全是同一檔次的垃圾。」
領帶男的臉色驟然扭曲起來。
泉奈微微抬起下巴，他似笑非笑，猩紅色的眼眸閃爍著輕蔑而冰涼的光芒，將宇智波式的傲慢展現地淋漓盡致。
雖然大部分時候泉奈並不會將這種傲慢展現出來。
但並不代表他沒有。
泉奈說：「就好比在我兄長眼中，那個廣闊的世界里，只有他和千手柱間是活著並值得戰鬥的存在，其他一切, 包括尾獸在內, 甚至於月球上未知的敵人，都是同一檔次的東西。」
「甚至我也被包括在垃圾那一檔次。」
畢竟他可不是自家大哥的對手。
「對於人類這種萬物之靈來說, 付喪神的確沒資格和人類相提並論, 消失的區區幾個付喪神分靈, 也的確沒有人類的生命重要。」泉奈語氣淡淡, 帶著嘲諷和揶揄：「但你不應該來問我。」
領帶男一愣, 不應該問？什麼意思？
泉奈看懂了領帶男的疑惑, 他用很誠懇的語氣和態度說：「因為你之於付喪神, 就好比我之於你。」
「從人類宏觀角度來講，付喪神和人類當然不是同一生物。」
「單如果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話，付喪神那點實力和你們垃圾政府相比，於我來說也沒什麼區別了。」
「所以關於這件事的處理看法……」
泉奈用很無所謂地態度說：「我覺得，還是走程序和規則吧。」
「如果你覺得我們處理的不對，可以讓政府給我一個指導性意見。」
「畢竟最初你們給我的說法，是暗墮刀必須刀解，其他未暗墮刀劍付喪神要儘可能拯救，並讓他們再度上戰場。」
聽了泉奈的話，領帶男最初很憤怒。
但很快，這廝就明白了泉奈的真正意思。
他本以為泉奈是在偏袒付喪神。
可是仔細琢磨一下就明白了，在泉奈眼中垃圾政府和付喪神其實沒什麼差別。
正因為沒差別，所以泉奈才會根據制定好的規則辦事。
想要改變人類和付喪神的生命重量，領帶男只能自力更生，先去找垃圾政府申訴。
領帶男想到這裡，他面色陰沉地說：「如果政府方面修改了規則……」
泉奈好脾氣地說：「只要世界法則不反對，我這邊就可以通過。」
領帶男將文件放在桌子上，他沉著臉離開了。
泉奈看著領帶男離開的背影，露出一絲冷笑，他拿起電話，找了宇智波止水。
「止水？出了個案子，你來我這裡一趟。」
「幹什麼？將事情經過潤色一下，發到論壇上去，我要讓所有審神者都知道這件事。」
掛了電話，泉奈垂眸，似乎在思考。
小夜左文字抿唇，他左右看了看，拿起泉奈的杯子，續了一杯熱茶，放在了泉奈的手邊。
泉奈被驚醒，他看著男孩擔憂的眼神，笑了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他笑吟吟地問小夜左文字：「那些付喪神狀態如何？」
小夜左文字沒有回答泉奈這個問題，他小聲說：「真的沒問題嗎？」
泉奈挑眉：「什麼？」
小夜左文字低頭：「如果政府修改了規則，您真的會遵從他們的規則嗎？」
泉奈饒有興緻地看著小夜左文字：「你覺得呢？」
小夜左文字搖搖頭：「您說了，我們之於他，如同他之於您，所以您根本不會聽他們的。」
他看向泉奈：「那麼這樣做的話，您真的沒問題嗎？」
泉奈莞爾，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
和他想象的一樣，男孩的頭髮雖然翹著，摸上去卻很柔軟。
「沒關係的。」
泉奈微笑著，眼中笑意轉冷，他低聲對小夜左文字說：「時之政府忘記了一件事。」
「世界法則意識的具現化，就是創始神靈本身。」
這個消息還是另一個世界好基友赫狼告訴他的：「非我族類……人類似乎忘記了，世界法則可也不是人類啊。」
小夜左文字一愣。
「人生活的地方被稱為世界，可要知道在人出現之前，世界就已經存在了。」
泉奈輕笑起來：「不過人類就是這樣，人心叵測，誰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怎麼想的。」
小夜左文字喃喃道：「人類，真是太難懂了。」
隨即他又問泉奈：「那個人會被處罰嗎？」
泉奈搖頭：「那些政府官員能從日暮巫女的靈箭中活下來，說明他們有自己的信念，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這和C56本丸的付喪神有差別嗎？」
「這個世界需要戰鬥力，C56本丸的付喪神會被重新啟用，而那些心思複雜的人類也不會有什麼事的。」泉奈慢條斯理地說：「都是跳樑小丑而已，無須操心這些。」
小夜左文字聽後腦子像是一團漿糊：「好像他們都有錯，但好像他們又都不會有事？」
泉奈淡淡地說：「因為本就沒有對錯，有的只是立場和利益罷了。」
小夜左文字想了想：「可您又讓夜梟部長發公告……」
泉奈眨眨眼：「這本來就是正常流程啊。」他安撫小短刀：「好了，這些大人的事你不用操心，那些付喪神怎麼樣了？」
小夜左文字癟癟嘴，他覺得自己還是幫不上審神者，有點難受。
不過他很快就打起精神，告訴泉奈：「我和那振髭切比試過了，他的實力不錯。」
泉奈一愣：「比試過了？」
比試？幹嘛要比試？
小夜左文字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說：「您這邊的事很複雜，我們也很難幫上您，也就只能努力經營本丸了，您帶沒召喚的二手刀回去大家也開心啦，但是吧，他們的性格雖然好，可是實力太差了，根本派不上用場。」
「相反，我們還要花費時間帶他們提升練度，不能儘快開拓新戰場，更別說賺錢給大家買極化道具了。」小夜左文字掰著手指頭算賬：「到現在本丸的遠征和演練也都沒正式開始，您又要調走經驗豐富的同伴來彼岸之涯上班，還要回您老家幫您兄長打天下，我們的人手分配也是很艱難的啊。」
泉奈：「……………………」
「這次清理出來的刀劍付喪神們的練度都不錯，又因為他們本丸以前有受傷即銷毀的規矩，這些留下來的刀劍都擁有強大的戰鬥經驗，膝丸殿也有六十來級，髭切殿可是滿級刀，不帶回去就太浪費了。」
小夜左文字還對泉奈說：「之前來這邊接收問詢的鶴丸國永也可以帶回去。」
「他和葉子大人的不動行光打了一場，鶴丸國永中傷去泡池子了，不動行光也受了一點傷，雖然還不到輕傷的程度，但不動行光可是滿級的極化刀，鶴丸國永能打成這樣，實力也不錯了。」
小夜左文字認真地說：「鶴丸國永帶回去就能出陣，而且上一振鶴丸國永還欠著本丸大批物資和金錢呢。」
泉奈無語地說：「你是說前一個鶴丸國永？可是他已經湮滅了啊！」
小夜左文字說出了一個獨屬於泉奈本丸的騷操作：「沒關係，他們都是鶴丸國永，用著同樣的神名，我們付喪神私下裡用神名簽署的契約可是持續有效的，哪怕換了一個鶴丸國永，照樣擁有約束力！」
泉奈震驚臉：「你們怎麼知道神名簽署契約會持續有效？」
垃圾政府可沒和他說過這個啊！
小夜左文字若無其事地說：「哦，是陸奧守早先嘀咕說萬一歌仙兼定惹您生氣真的完蛋了，那我們這些債權刃就虧大了，就專門去找巫女諮詢了一番。」
泉奈：「……………………」
可以的可以的。
他有氣無力地說：「行吧，既然你這麼說了……」
泉奈想了想：「膝丸、髭切以及鶴丸國永，三把刀啊。」
「再找一把吧。」泉奈說：「找個本丸沒有的刀派付喪神帶回來。」
以前都是四把四把的帶，這次還是按照這個規律吧。
小夜左文字眼睛一亮：「那我去將螢丸帶回來，那可是滿級的大太刀！」
至於自家本丸的大太刀石切丸？
嘿，別說今劍了，就石切丸那點機動，連二手刀內墊底的壓切長谷部都打不過！
泉奈擺擺手：「去吧，順便給我帶午飯回來。」
小夜左文字點點頭，開心地離開了。
得了泉奈的許可，小夜左文字飛速衝到C56本丸付喪神的休息室。
接受了問詢后的付喪神都會被帶到一個寬闊的辦公室內休息。
小夜左文字去的很是時候。
三日月宗近正帶著一對大太刀兄弟回去，是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
小夜左文字和三日月宗近打了個招呼：「團扇大人要帶刀回去。」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我知道，是髭切殿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守在門口等消息的髭切身上。
小夜左文字繼續說：「還有修復池裡的鶴丸國永。」
三日月宗近挑眉，立刻明白了小夜左文字的意思：「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
還錢鶴丸終於要來本丸了嗎？
「團扇大人還要一把本丸沒有的刀派付喪神。」小夜左文字的目光落在角落裡的銀髮男孩身上：「螢丸桑，跟我來吧。」
那是一個個子矮小的帶著軍帽的男孩，聽了小夜左文字的話語，他猶豫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了髭切身上。
雖然是去新的本丸，但好歹也有熟悉的同僚在，應該沒問題吧？
想到這裡，螢丸起身走到小夜左文字身前。
小夜左文字從懷裡拿出一個袋子，他一本正經地說：「兩位先化為本體吧，傳送的時候本體狀態更加方便，也更不容易丟失。」
髭切和螢丸對視一眼，髭切問：「鶴丸殿不在……」
小夜左文字說：「沒事，他修復結束后，我再來帶他走。」
似乎沒什麼問題？
髭切和螢丸就化為本體，小夜左文字將兩把刀塞進了袋子里，細細纏好。
他剛做完這一切，門又被打開了。
Amber的愛染國俊激動地衝進來：「螢丸！這次有螢丸嗎？」
紅髮小短刀特別開心：「終於要來我們本丸了嗎？螢丸！」
愛染國俊環視一圈，發現休息室內的付喪神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愛染國俊：「……怎麼了？你們好，那個，我是聽說你們本丸有螢丸要分配，這個，能來我們本丸嗎？」
石切丸默默地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小夜左文字：「螢丸已經歸他了。」
愛染國俊猛地去看小夜左文字，他不可置信：「你們本丸有我嗎？我記得你們那沒有來派的刀劍啊？」
小夜左文字點點頭：「正因為沒有，所以才要帶回去。」
愛染國俊的小臉皺成一團：「怎麼會……」
愛染國俊的目光落在小夜左文字手上的袋子，他抿唇，耷拉著腦袋，走向小夜左文字：「小夜，打個商量，先讓螢丸來我們這裡嘛，我期待好久了……」
話沒說完，他的手突然快若閃電，嗖一下就碰到了小夜左文字手上的袋子。
然而小夜左文字早有準備，他猛地用力，不退反進，以兩把刀劍所在的袋子迎了上去，驟然發力一推。
愛染國俊頓時站立不穩。
小夜左文字趁著愛染國俊晃神的瞬間，冷不丁衝到三日月宗近身邊，下一秒藍發小短刀就開門跑了。
愛染國俊懊惱萬分：「啊啊啊啊可惡！小夜！」
他抬頭，惡狠狠地瞪三日月宗近：「你們本丸有三日月宗近了對吧？那這一把我要帶回去給Amber大人！」
全程圍觀極化短刀內鬥的三日月宗近保持著完美的微笑。
「沒問題，你看上誰都可以帶回去。」
愛染國俊鼓著腮幫子，雖然很生氣，但還是飛速拐走了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並一振五虎退，以及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
就在他打包好付喪神，準備離開的瞬間，門又開了。
福萊爾的髭切過來了。
他一邊進門一邊扇風：「累死了，總算告一段落。」
愛染國俊趁機從門縫跑了，甚至來不及和髭切打招呼。
髭切沒反應過來，他對三日月宗近說：「我是來挑刀的，福萊爾大人那一直缺人，我之前說好的幾把呢？」
他環視一圈，突然覺得不對勁。
休息室內的刀是不是少了幾把？
三日月宗近只能繼續哈哈哈：「之前說的不算了，你現在可以重新開始選。」
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