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回家之二
「戰場上見, 千手扉間。」
黑色長發的青年面白如玉，眸若點漆，印象里的稚嫩已經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從容和冰冷。
並非被殺氣催生的冰冷，而是從裡到外徹底沉澱，好像冰川一樣凝固沉寂。
哪怕在說狠話, 宇智波泉奈身上也再看不到激烈或者急躁的情緒了。
他只是微微側身, 刀鋒入鞘，黑白分明容顏上流閃過一絲令人心底戰慄的神情, 然後就返身走了。
直到宇智波全部撤離, 千手扉間都沒回神。
千手扉間沒回神，千手柱間沒開口，千手一族的高手們面面相覷，也沒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千手柱間歪頭看弟弟。
他反手拍了一下弟弟的腦袋：「扉間？」
千手扉間喃喃說：「敗軍之將也敢言勇？呵, 上次能幹掉你, 這次同樣能！」
千手柱間砸吧砸吧嘴：「……這句話你為什麼不當著泉奈的面說？」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千手扉間陡然反應過來，他猛地一揮手：「跟我追上去！！」
mmp的, 光顧著和死對頭放狠話了！忘記他完全可以召喚木葉小弟們一擁而上, 直接幹掉宇智波泉奈啊！
「停下來！」千手柱間陡然大聲喝道：「都回去吧！」
千手扉間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兄長：「大哥？！」
千手柱間的臉色嚴肅起來：「扉間, 這件事就算了, 斑過來和我談的事情很重要, 一會我再和你說。」
千手柱間若是認真起來, 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千手扉間一噎，他微微眯眼，狐疑地盯著自家兄長，嗤笑一聲，心說我看你怎麼胡扯。
就在此時，木葉守備隊的忍者過來了，千手柱間上前三言兩語將人打發了，然後才突然發現宇智波這家鋪子居然還有木葉的忍者？
不，確切來說是宇智波一族留守的族人很不要臉地去雇傭了木葉的忍者，要求他們幫忙保護宅子。
可是此刻宅子左右兩邊的紙門已經被兩位二當家全部毀掉了。
千手柱間看著三個一臉懵逼的小忍者，同樣有些懵逼。
就在此時，留守的宇智波小哥，那個最初衝到短冊鎮鎮長那哭訴的宇智波小哥笑眯眯地遞給了千手柱間一張紙。
千手柱間拿過來一看，整個人都有點茫然。
「啊？賠償單？我們要賠償？！」
千手扉間獰笑道：「你居然還敢要賠償？！來啊！大刑伺候！！」
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哈！看不搞死你！
宇智波小哥嘿嘿一笑，有恃無恐：「千手扉間，我可沒開眼，完全可以說自己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我一大清早去你們木葉下了任務，我可是有任務書在手的，結果你們木葉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倒打一耙，說我是姦細，要將我抓走？」
「你以為任務書和蓋著你們木葉印章的契約文書在誰手上？」
宇智波小哥慢悠悠地說：「要是我們族裡二當家知道你們不僅沒賠錢還抓走我，你們就等著木葉村的信譽徹底泡湯吧！看今後還有誰敢去你們木葉下委託~」
哇靠！千手扉間聽后氣的肝疼，更讓他生氣的是，這個威脅還特么是真實有效的！！
他已經完全可以想到宇智波泉奈拿著那份文書會做出什麼事來了！！
沒辦法，雙方知根知底，太了解對方了！
宇智波泉奈是個沒事還要找事的人，如今木葉有把柄落在宇智波泉奈手上，那他還不搞上天啊！
要是往常千手扉間完全可以毫無顧忌地做這種黑吃黑的戲碼，奈何現在宇智波泉奈活著，他手中還拿著把柄，千手扉間投鼠忌器，竟真的被擠兌地無言以對。
千手柱間抖了抖手裡的賠償單，他摸了摸下巴，冷不丁壓低聲音說：「哎，要賠償也可以，甚至我還可以幫你們修房子。」
千手扉間瞪自家大哥，然後就聽千手柱間悄咪咪地問：「能透露點邊角料消息嗎？泉奈是怎麼回事？」
千手扉間：「………………」這完全是無用功好嗎？對方怎麼會說？！
下一秒千手扉間再度被打臉，就聽宇智波小哥同樣壓低聲音說：「這個嘛，和您說一些也沒什麼。」
千手扉間：「………………」
宇智波小哥有些踟躕，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兩位應該知道，我們宇智波族內，開眼和沒開眼的族人地位截然不同，我沒開眼，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千手柱間很好脾氣，他像是哥倆好一樣攬著宇智波小哥，拍著胸脯說：「沒事，你能說多少就說多少，我和扉間絕對不逼迫你。」
「我是真不知道泉奈大人什麼時候出現的，什麼時候重新開始分派任務下達命令的。」
宇智波小哥很坦然，他表示：「我最初知道這位大人存在，是木葉和我們雲隱談崩，千手扉間已經回木葉的時候。」
千手扉間冷笑：「一定是聽說我回來了，泉奈不敢出現在我面前，就離開了！」
「但是……」
宇智波小哥抿唇，他看了一眼千手扉間，眼神很奇妙：「千手扉間，話可不能說太絕，有件事我要說清楚，當初泉奈大人是真的被你重傷，並因此而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千手柱間聽后眼睛不由得瞪圓了，千手扉間提出異議：「也許是他自己藏起來了。」
宇智波小哥搖頭：「不，當初泉奈大人將眼睛給斑大人後，斑大人術后恢復了兩三天的時間，這期間……我們擔心斑大人醒來發飆，就提前將泉奈大人下葬了。」
兩個千手聽后倒吸一口涼氣，千手柱間很誠懇地表示：「你們膽子挺大的。」
宇智波小哥一攤手：「我們擔心斑大人發瘋嘛，所以泉奈大人的第一次下葬，是族人們一起動手安置的，泉奈大人是生是死，自然瞞不過我們。」
千手扉間敏銳地發現了一點：「第一次下葬？」
「對，斑大人醒來后，他挖墳了。」
宇智波小哥嘆了口氣：「他不相信泉奈大人真的去世了，所以將墳墓挖開，親眼看到了死去的泉奈大人，畢竟只隔了兩三天，泉奈大人的屍身栩栩如生，斑大人又是永恆萬花筒，誰能騙過他？」
千手柱間想了想：「可是剛才出現的宇智波泉奈，的確是活人，不過氣息變了……」
宇智波小哥嘿了一聲：「你們注意到那個黑衣白髮的男孩了嗎？」
千手扉間：「他是感知偵查型忍者？」
他記得那個男孩，男孩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若非他突兀開口，千手扉間根本沒注意那有人。
「那個男孩叫退，是跟著泉奈大人的下屬。」
宇智波小哥張張嘴，表情很難看：「我、我聽森大人提起過一句，他說……」
宇智波小哥再度吸氣，然後一字一句地說：「他說，那個叫退的男孩，不是人。」
千手扉間千手柱間：「…………………………………………」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四周彷彿有陰風浮動，明明是正午的陽光下，可是千手柱間還是千手扉間都覺得四周有什麼在動。
千手柱間忍不住瑟瑟發抖：「……真的假的！？」
千手扉間要靠譜許多：「也許是傀儡？」
風之國那邊不是有傀儡師嗎？據說傀儡師手中的傀儡好似真人。
「絕對不是傀儡，那個男孩吃飯，和正常人一樣按時吃飯休息。」
宇智波小哥搖搖頭：「而且他身上沒有查克拉，自然不可能是受查克拉線操控的傀儡。」
說到這裡，宇智波小哥的表情非常凝重：「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心跳。」
千手扉間千手柱間：「…………………………………………」
宇智波小哥說：「咱們忍者出任務，潛伏時都會儘可能冷靜，並壓制心跳頻率，集中精神，傾聽四周的動靜。」
「畢竟一點聲音的響動都可能導致任務失敗。」
「可是再怎麼謹慎，也沒人會在自家據點裡維持這種狀態吧？」
宇智波小哥的表情陰鬱地滲人：「據說是森大人無意間發現的，為此他還特意設計了巧合，故意撞了一下那個叫退的男孩，幾乎是貼著的狀態下，森大人還是什麼都沒聽到，胸口也沒有起伏。」
聽到這句話，千手兄弟的表情都很精彩。
難、難道真的是死人？
千手扉間還在掙扎：「會不會是什麼秘術？」
「你當森大人的三勾玉寫輪眼是玻璃珠子嗎？」宇智波小哥沒好氣地說：「發現那個叫退的男孩可能不是人後，這邊據點開了眼的族人都去看過，全沒發現一絲一毫術的痕迹。」
「而且泉奈大人身上的查克拉氣息變了很多，性格也變得更深沉了，剛開始森大人他們甚至以為……」宇智波小哥乾巴巴地說：「以為有厲鬼披著泉奈大人的軀殼從地底爬出來了。」
千手柱間嚇了一大跳：「厲鬼！！」
千手扉間被近在咫尺的尖叫同樣嚇了一跳：「大哥你叫什麼？！」
「但是後來森大人說，那就是泉奈大人。」宇智波小哥的神情有些苦澀：「不管是做事的風格還是習慣，不管是宇智波的辛密還是對待千手的態度，那都是我們的泉奈大人。」
「那是宇智波泉奈，是我們一族的二當家，可是我們卻無法肯定，他是真的活過來了，還是因仇怨太深，從黃泉之路上化為厲鬼重新現於人世。」
千手扉間抿唇，他喃喃地說：「我從彼岸之涯而歸，從生到死，從死到生，跨越時間和空間，千辛萬苦回到此世……」
這是剛才泉奈對他下戰書時說的話，現在細細想來，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宇智波小哥小聲說：「泉奈大人對森大人說過一句話，他說他不能在此世長留。」
千手扉間千手柱間：「…………………………………………」
總結一下，宇智波泉奈當初是真的死了，死的不能再死，可是最近又活了過來。
宇智波泉奈周身氣息大變，查克拉感覺和以前截然不同，性格也變了一些。
宇智波泉奈帶來的手下不是人，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傀儡，身上也沒有秘術的痕迹。
宇智波泉奈說他從彼岸之涯而來，跨越時間和空間，千辛萬苦才回來。
宇智波泉奈還和宇智波森說，他不能長留此世界。
emmmm……
「扉間！！！！」千手柱間猛地去抱千手扉間，一臉驚慌：「你要完蛋啦！！！」
千手扉間一張白臉此刻更白了，他掙脫自家大哥愛的懷抱，語氣乾巴巴的：「幹嘛這麼說！？」
「我之前還想著，泉奈要是活著，斑就不會找你的麻煩了，就算將來上戰場，我也可以全力和斑對戰，不用擔心他突然暗算你。」
千手柱間的表情一言難盡：「而你之前能重傷泉奈，就算再次和泉奈對戰，我對你還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啊！！」
「他化為厲鬼來向你討命啦！！」
千手扉間抬手捂臉，他不想和自家大哥說話了。
宇智波小哥嘆了口氣：「以上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和我們內部的推論了。」
聽完了這番話，千手兄弟的心情都複雜到了極點。
千手柱間僵著臉吩咐那三個木葉小忍者好好給宇智波小哥修房子，然後輕一腳重一腳地和自家弟弟走了。
直到兩人離去很久后，空氣中一道橘色身影出現。
亂藤四郎微微眯眼，看著千手兄弟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原來我們付喪神和人類還是有差異的嘛？幸好今早看到木葉忍者有異動，跟著過來看了看。」
亂藤四郎想了想，既然五虎退已經暴露了，那他和陸奧守吉行就更要謹慎，畢竟以前木葉忍者沒注意他和陸奧守吉行的異樣，可不代表今後不留意。
「倒是那個傢伙，他是主人的族人吧？居然將這種事泄露給千手。」亂藤四郎抿唇一笑，他轉身，再度消失在空氣中：「回頭給加州清光發個消息，要提醒一下主人呢~」
千手兄弟並不知道剛才他們察覺到的陰風陣陣不是錯覺，而是有一把極化短刀靈體化后隱藏在附近盯著他們。
這對兄弟回家后，倆人坐在房間里，午飯也沒吃，很久沒說話。
主要是今天發生的事衝擊性太大了，宇智波泉奈死而復生，宇智波泉奈可能不是人，宇智波泉奈也許是厲鬼化身……
而對千手柱間來說，這件事的可信度是很高的！
「……扉間，今天斑和我說了一件事。」
千手柱間木著臉，將大筒木輝夜姬的事說了一遍。
「大筒木輝夜姬的小兒子黑絕，就是沒有身體，只有類似於執念和查克拉結合的精神體，也可以變相地稱呼為靈魂。」
「如果說卯月女神的小兒子就只有靈魂，並在這片大陸上存活了上千年，那泉奈……他也許真的是執念成魔，重新回來了。」
千手扉間的表情一片空白。
原來厲鬼這種事還不是個例！？
但是千手扉間不愧是為千手柱間收拾了二十多年爛攤子的人，承受能力極強。
他飛速反應過來：「等等，大哥，按照宇智波斑的說法，那個黑絕可以隱藏在地下，幾乎不能被發現，那你和宇智波斑談論這件事……」
「哎？你沒發現我和斑會面那間房，地上到處都刻印著咱們家的封閉陣法嗎？」
千手柱間若無其事地說：「自從上次和斑會面后，為了安全起見，我就將那間房的地板全換了，你和泉奈打破了紙門牆壁，地板可是怎麼踩都踩不壞的哦~」
千手扉間：「……………………」
「按照斑的說法，我的陽之力和他的陰之力可以誕生全新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剋制黑絕，所以會談前斑先用永恆萬花筒徹底檢查過了，雖然持續時間不長，但在我和斑說話的時候，是根本沒法探查絲毫的。」
千手柱間解釋道。
「……怪不得我怎麼都無法探知裡面的情況。」
千手扉間這才明白，他都帶著人衝到裡面了，自家大哥還沒反應，宇智波斑也沒察覺問題，他還以為大哥在裡面出事了，這才急匆匆地衝進去，原來那個房間內部已經徹底封閉了。
「那現在說這種事，不會被那個黑絕偷聽嗎？」他問千手柱間。
千手柱間眨眨眼：「要我是那個黑絕，我現在肯定不會來木葉！」
他嘆了口氣：「我肯定會跟著斑和泉奈啊，好想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以及泉奈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千手扉間一想也對，他磨牙：「如果陰之力和陽之力合二為一才能對付黑絕，那也就是說，想要對付泉奈，也要用這種手段了？」
他立刻起身：「我去庫房查一查，既然宇智波家有石碑記載，咱們家應該也有些祖傳物件，正好和宇智波說的話對一對，省的他再騙我們！」
千手柱間一愣：「扉間？」
千手扉間認真地說：「大哥，既然你缺陰之力，那就給你補一補好了。」
千手柱間突然驚悚起來：「你、你想幹什麼？」
千手扉間露出冰冷的笑容：「大哥，我可以同意你將木遁細胞給宇智波斑，甚至我還可以幫忙提純一下。」
「但是作為交換，我要一雙寫輪眼！」
「我們千手出了最寶貴的東西，為什麼宇智波不需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