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撈人之二
車長傻眼了。
如此近的距離之內, 他根本不可能手動停車！
車廂內，看到這一幕的由美和柔子也驚呆了, 只聽見一聲沉悶的砰！
落下來的女孩被直直撞飛, 像是破布娃娃一樣在鐵軌上滾了兩圈，停那不動了。
車長傻乎乎地看著車窗前迸濺的鮮血，腦海中一片空白。
反而是忍者預備役的柔子和由美立刻反應過來，柔子大聲道：「快點開車門！也許還有救！！」
車長這才恍然大悟，他連忙打開車門，試圖衝出去，結果剛邁開一步, 他居然腿軟摔倒了！
柔子一看門開了，反手將背著的小提琴盒放在妹妹身邊，她低聲對裡面兩把刀說：「由美拜託了。」
然後柔子直接跳下車, 沖入鐵軌之中。
由美看著懷裡的小提親盒，耳邊響起了歌仙兼定的聲音：「姬君，要注意保護自己。」
由美抿唇, 她雖然年紀小, 可是身為宇智波家的孩子, 她已經接受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了。
遇到事情總不能讓姐姐一個人出面，想到這裡，她抱起盒子, 也跑出了車廂。
雖然是清晨, 但車站的工作人員已經發現了事故, 正在大聲呼叫救護車。
在看到柔子和由美湊過去后, 工作人員忍不住尖叫起來：「你們兩個孩子快點後退！」
柔子雖然只是伸手將女孩的身體翻過來，並未做仔細檢查，但她多少有些經驗，輕輕嘆了口氣。
女孩已經陷入休克，沒救了。
就在此時，由美抱著盒子噠噠跑到她身邊，柔子立刻回身抱著妹妹：「由美！你怎麼……」
「那個符籙能用嗎？」由美小聲說：「昨天美琴嬸嬸做了很多。」
柔子張張嘴，她心下微嘆：「試試吧。」
柔子擋在由美身前，由美從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幾張紙，似乎在擦拭女孩臉上的血污，只是沒人注意到隨著她的擦拭，那幾張符紙已經化為精純的靈力，消失了。
「救護車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柔子立刻抓著妹妹的手，從人群中離開。
由美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她小聲問姐姐：「那個小姐姐能活下來嗎？」
柔子搖頭：「不清楚，昨天嬸嬸做的符籙很多，具體效果也不同，不過即便如此那個女孩傷成那樣，除非她自己身體素質極好，又有一位實力高強的醫療忍者，掌握著治癒秘術，才可能救活吧。」
姐妹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搖搖頭。
「不要想太多，我們走吧。」柔子問由美：「你知道剎那居住的地址嗎？」
「嗯，她以前提過一次。」
因為由美的年紀很小，和她交流的畫手大大們反而有種照顧妹妹的感覺，說話時不像對其他人那麼警惕，在由美傻乎乎地說出自己居住的地址后，認為夥伴就應該互相共享的剎那自然告訴了由美自己居住的地址。
由美帶著柔子來到一棟公寓，她們先去公寓管理員處做登記。
若是其他人直接問業主的居住情況，管理員肯定不會說，反而會報警，但找上門來的是兩個幼稚園小朋友，手牽手笑著說來找朋友玩，管理員頓時放鬆警惕，還幫助她們按了電梯樓層。
來到剎那所在的公寓門前，她們兩個按門鈴。
半天都沒人應答。
柔子皺眉，她緊緊貼著大門，仔細聽裡面的動靜。
「好像沒人。」
「哎？出門了嗎？」由美猶豫了一下：「那我們等一會？」
柔子點點頭：「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就等一會吧。」
兩人一等，就等來了警察。
看到警察，這對姐妹都有些茫然無措。
她們在外面上學，多少知道一些這個世界的規矩，有問題找警察，類似於她們宇智波一族在木葉的職位。
那現在為什麼警察會出現在她們面前？
看到這對姐妹，警察叔叔們也有點懵，其中一個叔叔咳嗽了一下，他在兩個小姑娘面前半蹲下來，盡量露出和善的微笑。
「小妹妹們？你們和這間公寓的主人認識嗎？」
柔子擋在妹妹身前，她皺眉，像是炸了毛的貓。
「你們要幹什麼？」
「啊呀別緊張。」一個女警員立刻擠走了警察叔叔，她笑吟吟地說：「是這樣，這間公寓的主人出了點事情，我們就來這裡探查一番，我聽下面的公寓管理員說有小朋友來找她，想必就是你們了吧？」
柔子怔了怔，她抿唇：「……是我妹妹由美認識剎那，她們在網上認識的，最近剎那受到很多非議，由美就想來安慰剎那，但自從我們來到這裡后，一直沒人應答。」
幾個警察對視一眼，那個女警員又道：「說起來小朋友，你們早上坐車是不是出事情了？」
「……那個被車撞的小姐姐嗎？」柔子說：「我們當時就在第一截車廂，看的很清楚。」
警察們嘆了口氣，女警察似乎猶豫了一下，她露出笑容：「那能不能叫你們的家長來一趟呢？」
柔子想了想，事情好像超出了她們的預期，的確應該請美琴嬸嬸出面。
「可以，我家住在奧摩多莊園，緊挨著奧摩多國家公園，旁邊那幾個山頭都是我家的。」
柔子如此說。
聽了這句話，警察們面面相覷，哇，原來面前兩位小妹妹還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嗎？
既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那他們還是謹慎一些好了。
那個女警員笑眯眯地請柔子和由美去警車裡休息，一個男警察立刻開始聯繫奧摩多莊園。
早就等著這一刻的美琴接了電話，她和警察溝通了幾句，在確認兩個女孩似乎捲入了一場自殺事件后，不由得裝作驚詫的樣子。
然後她一方面派人去請宇智波止水回來，一方面換了正裝和服，急匆匆地趕往柔子和由美所在的地方。
也就是剎那居住的公寓外面。
因為由美還在執著地等著剎那，同行的女警察不忍心告訴小妹妹，她們要等的人已經自殺而亡，就只能在這裡繼續陪著。
美琴的速度很快，大約半個多小時后，女警察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開過來，並在警車旁邊停了下來。
隨即一位穿著高檔和服、周身貴氣十足的夫人快速從車上下來。
女子四下看了看，在看到警車裡的女孩后，立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女警察立刻打開車門，她迎了上去：「請問是宇智波夫人嗎？」
「我是。」美琴像是一個焦急孩子的母親一樣，直接摟住了柔子和由美，並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
她問：「你們沒事嗎？」
柔子小聲說：「我和由美沒事，事實上我們現在也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美琴摸了摸兩個女孩的腦袋：「你們先留在車上，我去處理。」
通過和女警察的溝通，美琴得到了她想要的。
柔子和由美果然撞上了島島崎剎那自殺的時候！
如果是這樣的話，依照她對那對姐妹的了解，一定會暗中施以援手。
只要人不死，這就足夠了。
然而美琴想的很美好，當她從女警察口中得知島崎剎那居然死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是她很快就回過神，並誠懇地說：「能否讓由美去見一見那個叫剎那的女孩？」
「可是……」女警察很猶豫，那個女孩的屍體看上去破破爛爛，真的沒問題嗎？
「如果由美知道她當時看到的女孩就是她的好朋友，她一定會後悔沒有陪伴在剎那身邊的，哪怕即將死亡，好歹也能說一句話，可是現在……」
美琴從袖子里摸出一方手帕擦眼睛：「就讓由美見最後一面吧。」
女警察看向車裡，由美依舊扒著窗戶，看向不遠處的公寓，似乎在等好朋友歸來。
女警察心生惻隱之心，她道：「好吧，我幫你聯絡一下。」
美琴感激萬分：「太感謝您了。」
女警察很快就聯絡完畢，她招呼美琴坐警車去醫院：「殯儀館的人已經到醫院了，由美小朋友應該不會看到嚇人的場景。」
美琴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實則心中沉甸甸的。
難道島崎剎那真的死了？可是她根據付喪神的御守繪製的符文應該會保住女孩的性命才對……
很快女警察就帶著她們來到了醫院。
站在醫院的門口，聞著消毒水的味道，由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剎那，是不是生病了？」
她仰頭問姐姐。
柔子猶豫了一下，她比妹妹的五感要敏銳一些，聽到了美琴和女警察之間的對話。
「……剎那可能和爸爸媽媽他們一樣，去到另一個地方了。」
由美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忍不住抱緊了懷裡的小提琴盒，將臉埋在盒子後面，不吭聲了。
看到女孩壓抑的悲傷，女警察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她忍不住埋怨美琴：「夫人，讓孩子這麼小就直面這些事情，是不是太……」
「……由美是個懂事的孩子。」美琴嘆息道：「她就是太懂事了，即便我隱瞞，她也會明白的，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告訴她，讓她見一見那個女孩。」
女警察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有女警察的警察證，她們很輕易地來到停屍間，看到了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島崎剎那。
由美直接撲了過去。
柔子快步跟上。
美琴沒過去，她站在女警察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詢問島崎剎那的後事。
「她和由美相識一場，不妨由我來辦理她的後事吧。」美琴一副慈悲模樣：「如果她的家人不反對的話。」
女警察由衷讚歎：「您真是太善良了。」
由美靜靜地看著島崎剎那。
小姑娘的眼睛黑而亮，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死人，身為忍者，總會有死在戰場上的時候，在村子里時，爸爸媽媽雖然好好的，可是叔叔家的小哥哥卻早早就沒了，她不止一次聽到嬸嬸的哭泣。
而現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交的第一個朋友也死了。
由美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女孩冰涼的手，觸感很冷，還有點軟……
嗯？有點軟？！
由美雖然年紀小，可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忍者入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學會保護自己，然後會辨認生死。
要不然一個忍者在面前裝死而自己沒分辨出來，結果被捅了刀子，那就太蠢了！
所以……由美猛地去看自己的姐姐。
柔子發現妹妹的氣息不對，低頭一看，姐妹四目相對，柔子上前摸了摸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後瞥了一眼，發現美琴嬸嬸似乎擋住了那個警察的注意力，柔子就微微釋放了一些查克拉。
查克拉輕輕湧入女孩的體內，瞬間得到了微弱的反應。
這個女孩沒死！！！
柔子幾乎是下意識地將身上帶著的其他符文拍了上去。
然後她回頭看向美琴，不著痕迹地打了幾個手勢。
美琴眼睛一亮，懸著的心落入了肚子里。
她正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警察時，就聽一個男警察說：「銷戶工作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可以拉去火葬場了。」
美琴沉默了一下，她用憂傷的語氣說：「她的家人還沒來嗎？」
「她的直系親屬已經沒了，雖然我們已經通知了偏遠一些的親戚，但他們趕過來也需要時間。」男警察有些頭疼：「要不然就和醫院協商一下，先將屍體保存在這裡？」
「……這樣啊，既然如此，可以將後續的事情交給我來辦嗎？」
美琴拿起手帕摸了摸眼角，裝作一副悲傷可惜的模樣：「花樣年華卻選擇這樣的道路，實在是令人悲嘆啊……」
女警察一副感動不已的樣子，男警察也鬆了口氣。
有人接手那就太好了。
於是當美琴回奧摩多莊園時，她的車裡又多了一具半死人。
當離開警察的視線，開入奧摩多山區后，美琴立刻開始檢查女孩的狀況。
不出她所料，女孩心口還有一口氣，但是太微弱了，心臟都陷入了假死狀態，完全靠著符籙內的查克拉支撐著。
宇智波美琴立刻開始施展治療忍術，柔子見狀連忙打下手。
等她們回到奧摩多莊園，名為島崎剎那的女孩已經緩了過來，不過還處於危險之中。
宇智波止水正等在莊園內，他接到消息說美琴找他，但是等他來的時候根本沒見到美琴啊？
人呢？
然後宇智波美琴將島崎剎那往宇智波止水面前一放，宇智波止水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認出了島崎剎那，或者說他幫宇智波美琴拿了那份文件后，自己也仔細閱讀過，知道那是自家叔祖爺爺的下一個任務目標，其中就有島崎剎那的照片。
畢竟島崎剎那是阿爾泰爾的弱點，若是能掌握住島崎剎那，那麼阿爾泰爾的問題就不大了。
可是自家叔祖爺爺還沒動手呢，自家嬸嬸就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宇智波止水頓時坐蠟，可更重要的是，他還不能見死不救！
他只能黑著臉幫宇智波美琴救助島崎剎那。
歌仙兼定和陸奧守吉行也在旁邊幫忙，幾個人並兩把刀忙碌了幾乎一天的時間，才總算將女孩的狀態穩定住了。
宇智波止水這才有空問事情的起因經過。
不過出乎宇智波止水的預料之外，真正講述這件事的人居然是柔子和由美兩個堂妹？
聽完兩個堂妹的話，宇智波止水不由得傻眼了。
可以的可以的，美琴嬸嬸這擦邊球打的真是太美妙了！
歷史上，島崎剎那在車站自殺而亡，而現在島崎剎那的戶籍也被警察銷戶了，最起碼在明面上，這個女孩已經死了。
宇智波美琴救下了島崎剎那，可是她並沒有改變歷史。
就算時之政府暴跳如雷，也無可奈何吧？
「好了，止水，既然島崎剎那的性命暫時保住了，你也該去找時之政府了。」
宇智波美琴長出一口氣，她將身上染血的白色外褂脫掉：「現世政府已經消了她的戶籍，但她並沒有死，今後女孩將何去何從，總要找時之政府要個辦法的。」
宇智波止水聽后更是無語，無語的同時也頗為佩服。
自家嬸嬸搞出騷操作，面上卻純潔無辜地彷彿白蓮花，她甚至還有兩個證人，歌仙兼定和陸奧守吉行可是看完了全程，他們可以作證，這件事與宇智波美琴沒有半毛錢關係！
宇智波止水深吸一口氣，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依舊笑容滿面，和往日沒半分區別。
叔祖爺爺辣么彪悍，嬸嬸也如此機智，自己也不能丟人啊。
宇智波止水帶著他慣有的微笑去找西裝男了。
他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西裝男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叫做嬸嬸無意間救了個女孩，既然已經成了被銷戶的人，那就先在莊園養傷，回頭正好進入政府給彼岸之涯打工？
看面前這個水嫩的宇智波止水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可如果這個沒死成的女孩叫島崎剎那，那事情就大條啦！
彼岸之涯的老大宇智波泉奈老早就和他們打過招呼，要去將那位阿爾泰爾請到政府上班，如今宇智波美琴突然橫插一手，要說這事和她沒關心，誰信啊！
最重要的是，宇智波泉奈知道這件事嗎？他默許宇智波美琴這樣做嗎？
想到這裡，西裝男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就去找宇智波泉奈。
不過他去的正是時候，泉奈正要找他。
「你來的正好。」黑髮審神者笑吟吟地說：「我已經請了日暮巫女，咱們馬上出一趟任務。」
西裝男一愣，咱們？他也要去？
似乎看出了西裝男的疑惑，泉奈笑眯眯地解釋道：「之前我在科學部那邊得到了一個廢棄本丸的坐標，經過我仔細探查，發現這個本丸貌似有些問題，需要你也去一趟。」
西裝男皺眉：「有問題？有什麼問題？」
頓了頓，他有些煩躁地說：「請您不要轉移話題，奧摩多那邊的事……」
「不是我轉移話題。」
泉奈若無其事地說：「事關審神者的安全問題，我想對於政府來說，一點小小的歷史變動尚能被世界自身的修復力慢慢修復，但如果審神者出現問題，這才會動搖政府的根基吧？」
西裝男心中一凜，他對上泉奈笑吟吟的表情，穩了穩神，強笑道：「您說的沒錯，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
他倒要看看宇智波泉奈要搞什麼幺蛾子！
就在談話間，日暮戈薇推門進來了。
她依舊是那身白衣緋袴的巫女服，只不過這次還背了一張古樸的長弓，同時腰間也別著一把短刀。
「哎？你已經到了？」看到西裝男，日暮戈薇笑著打招呼：「居然是我來的最晚，抱歉。」
泉奈笑著說：「不，您來的正好，我們出發吧。」
西裝男完全不知道泉奈到底想幹什麼，他只能被動地跟著泉奈和日暮戈薇來到科學部的傳送陣前。
他觀察泉奈身邊的付喪神們。
亂藤四郎和五虎退都是極化短刀，實力強悍。
加州清光是滿級的極化刀，實力更強悍。
山姥切國廣倒是欠了點，但看上去認真負責，精神力集中，似乎隨時都會暴起出刀。
最後一振是大典太光世，這把刀他也有所耳聞，因為會不自覺地吸收審神者的靈力，因而被審神者拋棄的稀有靈刀。
………………嗯？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哦，對了，一般出陣不對都是六把刀，這次宇智波泉奈居然只帶了五把？
還有一把呢？
西裝男想到這裡，眼神冷不丁落在了泉奈的腰間，這裡同樣別著一把刀。
看刀紋……哇靠，這不是那振應該丟到刀解池裡的鶴丸國永嗎？當初宇智波泉奈可是承諾會刀解的，怎麼還在？
就在西裝男震驚於泉奈居然自己打自己的臉，說話不算數，如此厚顏無恥時，科學部的副部長牧瀨過來了。
她一邊幫忙調試陣法一邊道：「我再重複一邊目的地，是B32號本丸，本丸原審神者代號為島美，對不對？」
泉奈微笑起來：「沒錯，就是這座本丸。」
他對上西裝男那張不可思議臉，慢吞吞地說：「鶴丸國永最初誕生的本丸，也是被溯行軍攻破的本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