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道歉
「我想你們也明白, 你們的數量不少, 若是直接派新審神者, 我們也擔心你們對審神者做什麼。」
酒井大漢將手裡的筆錄遞給對面前的三日月宗近和髭切, 他懶洋洋地說:「我們分配時會盡量讓你們同刀派的刀劍男士在一起, 不過你們也要做好被分開的心理準備。」
三日月宗近拿過筆錄, 他看著上面的字,眼神一瞬間變得異常深邃。
原來他們的審神者一直以來都恨著他們啊……
只是因為妒忌。
髭切根本沒看那份筆錄。
他笑眯眯地說:「行啊,反正由你們分配, 總比暗墮強, 是吧?」
酒井大漢笑道:「你們能理解就太好了。」他拿起旁邊的電話:「Amber,我讓三日月宗近和髭切去你那了,你們第二部隊內部分配, 如何?」
Amber:「好,讓他們上來吧。」
掛了電話, 酒井大漢叫來了自己的付喪神:「鶴丸, 你帶著他們去Amber那。」
鶴丸國永笑眯眯地點頭:「ok。」
酒井大漢和Amber合作, 將這些付喪神全部安置好后,各自給泉奈提交了一份報告。
泉奈看完后讓加州清光歸檔,加州清光有些心不在焉。
在泉奈端起茶杯喝茶的間隙,加州清光小聲問泉奈。
「團扇大人, 按照那兩位大人的報告, 以後收來的付喪神都會被分開嗎?」
泉奈看了加州清光, 他淡淡道:「這種事不需要你來操心。」
加州清光臉色一白。
泉奈抖了抖面前的文件, 眼帶笑意:「看, 酒井已經開始想辦法了。」
加州清光一愣,他湊頭一看,就見第一部隊的隊長提交了一份提案:彼岸之涯所屬付喪神內部論壇搭建申請。
「相熟的付喪神驟然分開,肯定會心裡難受,彼岸之涯初建,雖說我們還有很多不足,但都會一一增補的。」泉奈:「你有什麼建議可以私下提,工作時間不要胡思亂想。」
他將這份申請丟給加州清光:「現在,去登記歸檔!」
加州清光連忙道:「是!」
如果說加州清光還能得到泉奈的開解,那麼差點暗墮的三日月宗近就快頭疼死了。
說起來這兩天的事情發展變化太快了,快的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和計劃。
最初他是打算和大家一起出陣搞死審神者,然後他們暗墮刀直接離開本丸,剩下的夥伴們就可以迎來一位新審神者。
可是萬萬沒想到,在他們即將執行計劃的時候,垃圾政府居然有巡查隊,這巡查隊還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強行帶走並拘留了審神者!
這意味著他們不需要弒主暗墮,也可以重新擁有一位主人了!!
然而事情沒那麼簡單。
彼岸之涯這邊的工作人員表示,你們付喪神不放心新審神者,我們這邊也不放心安排新審神者去你們那邊工作,畢竟你們可是有弒主預兆前科的。
按照彼岸之涯的規定,他們這一本丸的付喪神都會被三三兩兩地分開,成為其他審神者的付喪神。
而他們原本的本丸會被施工隊推倒重建,本丸可以留下三到五把付喪神,再多的……就不行了。
如此一來,本丸付喪神如何分組,就成了一個重要問題。
幸好彼岸之涯這個部門也是剛成立,裡面第二部隊的審神者們幾乎都只有寥寥幾把刀,這樣同一刀派的刀幾乎全部可以一起去新本丸。
比如藤四郎兄弟們,完全可以分為三組,一期一振帶幾個弟弟,葯研藤四郎帶幾個弟弟,鳴狐帶幾個弟弟,這樣四散分開。
他們的審神者都是第二部隊的成員,將來跟著審神者來審判大樓工作,也能有再度相見的可能,互相也好聯繫。
作為三條刀派中的一員,三日月宗近在為本丸所有刀劍考慮的同時,也要考慮三條刀劍付喪神的歸屬。
三日月宗近本來是暗搓搓地想成為名叫Amber的第二部隊隊長的付喪神。
成為隊長的付喪神后,三日月宗近就能通過審神者來影響第二部隊里的隊員們,進而能看顧一下成為隊員的付喪神夥伴們。
只是早上發生的事給了他巨大的震撼和影響。
那個被葉子大人稱為boss的男子只是進去看了他們原本審神者一眼,那個審神者的心理防線就徹底崩潰,像是倒豆子一樣全都交代清楚了。
聽葉子大人說,那個男人是整個彼岸之涯審神者的總boss團扇大人。
那麼……他有沒有可能成為那個男人的刀呢?
要是那位大人也沒有滿刀帳,自己的機會還是蠻大的。
三日月宗近想,畢竟他也算是一把稀有刀,對吧?
「想什麼呢?」
三日月宗近一愣,他猛地回神,就看到鶴丸國永正歪頭看著他。
這振鶴丸國永是第一部隊隊長的付喪神,在送他們去了第二部隊后,居然沒有離開,而是在旁邊幫忙出主意,快中午的時候也主動帶他們離開了。
「Amber大人也要吃飯嘛,不要打擾她。」
鶴丸國永用這樣的理由,帶著他們離開了Amber大人的辦公室,直接去食堂吃午飯。
鶴丸國永帶著他們來到食堂的角落裡坐下,髭切先去打飯了,只剩下三日月宗近坐在這裡發獃。
聽到鶴丸國永的問話,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早上那位大人。」
鶴丸國永怔了怔,很快他反應過來,嘖嘖道:「團扇大人啊……」
他聳肩:「我聽葯研藤四郎說了。」
「是位非常厲害的大人。」鶴丸國永瞥了三日月宗近一眼,他突然壓低聲音:「怎麼,對那位大人感興趣?」
三日月宗近沉默了一下,他同樣低聲道:「這是肯定的吧,鶴丸,你知道那位大人滿刀帳了嗎?」
鶴丸國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沒有哦,據說那位大人只有十幾位付喪神,空出了很多位置呢。」
三日月宗近霍然抬頭:「只有十幾位?」
鶴丸國永對著三日月宗近抬了抬下巴:「看到那邊那位加州清光了嗎?」
三日月宗近微微側身,正看到不遠處坐著一振加州清光,他正在吃飯,他身邊還坐著一振愛染國俊,那正是上午跟在Amber大人身邊的小短刀。
「那就是團扇大人的刀。」鶴丸國永悠悠道:「昨天來的是一期一振,說起來……」
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昨天那振一期一振單純的可愛呢。」
三日月宗近定定地看著那振加州清光,半晌才道:「Amber大人是團扇大人的下屬,恐怕不可能決定誰能去團扇大人那。」
「答對了。」鶴丸國永點頭:「據說那位大人會優先將刀劍分配給下屬,不過還有個小道消息……」
他慢吞吞地道:「若是污穢氣息太嚴重的話,這種刀劍會直接送到團扇大人的本丸里。」
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他喃喃道:「也許我應該再去那位巫女大人那坐一坐。」
畢竟是那位巫女給他們做心理鑒定。
鶴丸國永看這振三日月宗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露出笑容。
「稍微開心些吧,畢竟比起以前,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三日月宗近長出一口氣,也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髭切端著盤子過來,他身邊跟著一振亂藤四郎。
「喲,又見面了,三日月桑。」
這振亂藤四郎就是那天在戰場上套出他們本丸編號的橘發付喪神。
三日月宗近起身,對亂藤四郎微微欠身行禮:「那天的事,我們都非常感謝。」
亂藤四郎笑眯眯地歪頭:「不客氣不客氣,對了,主人應該將口供記錄給你們了吧?」
三日月宗近一愣:「主人?」
「啊,就是葉子大人。」亂藤四郎自我介紹道:「我是葉子大人的付喪神,當初一起出陣的不動行光也是我們本丸的哦。」
髭切放下盤子,坐在三日月宗近對面,他一邊吃飯一邊道:「給是給了,我沒看。」
亂藤四郎倒是沒坐下來,他依舊站在旁邊說:「那關於山姥切國廣的事,你們知道嗎?」
三日月宗近點點頭:「我看了,據說被他……扔進水池了。」
亂藤四郎:「剛才葉子大人命令我們去你們本丸搜索,果然在水池裡找到了好幾把刀劍。」
三日月宗近聞言不由得精神一振:「找到了嗎?」
「對,不過他們的狀態不太好,我們就送到五樓了,你們可以去五樓看看。」亂藤四郎過來就是說這件事的,說完后他擺擺手:「有事了可以去四樓找我,那就這樣啦~」
三日月宗近看著橘發付喪神端著盤子開開心心地去另一邊藤四郎們身邊吃飯,忍不住道:「這麼多藤四郎,真是許久沒見到了。」
髭切笑了笑:「以後會遇到更多的。」
兩振付喪神飛速吃完飯,在鶴丸國永的帶領下去五樓。
他們去的正是時候,葉子正好將那振山姥切國廣召喚出來。
出來的瞬間,山姥切國廣就好像人偶一樣,用被單將自己裹成球,不動了。
葉子在旁邊道:「你們本丸的審神者已經被離職了,那傢伙不會再傷害你了。」
山姥切國廣縮在那不動。
葉子嘆了口氣,她微微側臉,正看到走廊外的三日月宗近和髭切,就不抱希望地對身邊的葯研藤四郎道:「去將三日月他們帶進來,也許同本丸的付喪神會讓山姥切有安全感。」
葯研藤四郎點頭,他推開門,走到外面。
「三日月殿,你們都進來吧。」
鶴丸國永嘖嘖道:「你們速度很快嘛。」
這才一會功夫,就將失蹤的幾振刀找了回來?
葯研藤四郎瞥了鶴丸國永一眼:「說起來鶴丸殿,你最好現在回到酒井大人身邊。」
鶴丸國永哎了一聲:「怎麼了?」
葯研藤四郎:「我剛聽到內線電話,團扇大人似乎打算出門,下午的工作由酒井大人代班。」
「……哈?」鶴丸國永有點崩潰:「我不擅長文書工作啊!早知道應該讓長谷部來的!」
鶴丸國永頭疼萬分的離開了,三日月宗近和髭切走進房間,就看到旁邊架子上還擺放著幾把沒召喚出來的刀。
「啊,江雪!」髭切驚訝地道:「我一直以為江雪被碎掉了!」
三日月宗近看了看刀鞘,那上面全是裂紋:「……和碎掉沒什麼差別。」
葉子攤手:「你們和山姥切說一說吧,你們的審神者雖然離職了,但如果你們這邊的證詞多的話,我們可以對他進行追責,追責賠償金的數量會根據你們的控訴來定,所以最好弄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
三日月宗近聞言,他靠近山姥切國廣想要說些什麼,只可惜他剛靠近一步,山姥切國廣就無聲地朝後圓潤了一步。
三日月宗近:「……」
髭切哈哈笑:「啊呀,山姥切似乎什麼都不想說。」
葉子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算了,還是請日暮大人過來吧。」
她推門離開,剛走了沒兩步,就看到走廊的盡頭,黑髮巫女正在和頂頭boss說著什麼。
等她靠近了,正好聽到boss說:「那剩下的採購就麻煩你了,資金不夠去找酒井要。」
日暮戈薇笑著點頭:「好……」她側身,看向朝著自己走來的葉子:「葉子?有什麼事嗎?」
葉子欠身行禮,她頭疼萬分地說:「那個本丸的山姥切國廣找到了,但是他的狀態非常不好,有自閉和痴獃的傾向,還要麻煩您了。」
日暮戈薇皺眉,她點頭:「我和你去看看。」
她跟著葉子走了兩步,突然發現泉奈也跟來了。
「團扇桑?」
泉奈說:「我最近也得了一振山姥切國廣,好像也有心理問題。」
正好讓他觀摩一下日暮戈薇怎麼解決這種毛病的。
日暮戈薇點點頭,葉子在前面,一行人回到之前的辦公室。
進去后,日暮戈薇沒在意旁邊的付喪神,她大踏步上前,走到將自己裹成球的山姥切國廣面前。
她彎腰下腰,直接將這個球抱起來了。
山姥切國廣:!!!
日暮戈薇轉身,她公主抱山姥切國廣,一邊走一邊道:「乖,跟我去辦公室,有糖吃哦~」
所有刃:「……」
唯獨泉奈若有所思,他喃喃道:「哎,要這樣安撫山姥切國廣嗎?」
他身邊的加州清光斬釘截鐵地否定:「不,您想多了!」
山姥切國廣只覺得整張臉都在發燒。
從那個冰冷沉寂的湖中出來后,山姥切國廣還是有種不現實的感覺。
他的腦海已經空白了太久了,整個付喪神都變得木獃獃的,好似人偶一樣。
審神者的咒罵還在耳邊回蕩著:既然是仿品,那就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是啊,像他這樣的仿品果然會被嫌棄,進而被拋棄吧。
不知道過去多久,就連他的意識都快要消失的時候,有人將他的本體從冰冷的湖裡撈了出來,原本寂靜的周圍再度出現了吵雜的聲音。
在聽到這些紛亂聲音的瞬間,山姥切國廣才驟然有種……啊,我是一振有了意識的付喪神,我、我活過來了……的感覺。
被召喚出來的瞬間,山姥切國廣下意識地縮成球。
身外那層薄薄的被單彷彿能將一切抵擋在外。
不要看我。
不要注意我。
我只是一振仿品,一振被拋棄的仿品。
就在此時,一雙溫暖的手臂將自己抱了起來。
抱?了?起?來?
山姥切國廣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整把刃都不好了。
溫暖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被單傳遞到身上,好似灼熱的火山岩漿,下一秒就能將他融化一樣。
好恐怖!好可怕!好痛苦!
山姥切國廣幾乎是下意識地掙紮起來,他猛地用最大力氣推開抱著自己的雙手,像是一個真正的球一樣,直接滾在了地上。
咕嚕咕嚕,他滾到了泉奈腳邊。
金髮青年的聲音沙啞中透著哽咽,彷彿遇到了刃生中不可置信且讓他徹底崩潰的事一樣。
「不要——」
會、會壞掉的!
日暮戈薇:「………………」
吃個奶糖是如此恐怖的事嗎?
她看向了泉奈。
泉奈若有所思地看著腳邊這團不斷顫抖的東西,突然開口。
「你在害怕。」
青年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冰涼:「你害怕審神者帶給你的痛苦,同時你也害怕……哪怕被如此對待卻依舊想要靠近審神者的自己。」
山姥切國廣聽到這句略顯冰涼的話,整個刃都忍不住抖了抖。
他、他是在害怕嗎……
宇智波泉奈垂眸,他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格外悠遠悵惘。
「害怕這種情緒並不可恥,也不丟人。」
「害怕的話,就放棄好了。」
黑髮青年的語氣平淡極了,可是如此平淡的話語中卻蘊藏著鋒利的刀。
「可是啊……面對放棄的自己,是不是更覺得可恥和不甘?」
「如果從一開始,你就懷揣著害怕的心成為時之政府的付喪神,那這樣的你……也挺厲害的。」
忍者也是人,並非每一個忍者都是天生的殺戮者,他們也同樣會害怕,看到親友死在眼前會崩潰,忍受著受傷流血甚至丟失性命的可能性,在各個任務和戰場中穿梭著。
每一次執行任務,都要懷揣著面對死亡的心去對待。
然後超越死亡,進而成為跨越生死的強者。
在拿起手上刀劍的那一刻,在手裡劍劃過敵人脖頸的瞬間,他們就失去了安享晚年的資格。
他們必將殺人,也必將被人殺死。
「受不了的話,我去和政府協商一下吧。」
泉奈轉身裝備離開,他邊走邊說:「讓山姥切國廣這振付喪神從戰鬥序列除名。」
「哎!!」
所有人,包括付喪神們也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泉奈。
「垃圾政府雖然垃圾,但也不是無法通融的。」泉奈走到門邊,背對著山姥切國廣,淡淡地道:「本來就是人類搞出來的破事,請神靈幫忙已經很不要臉了,既然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強迫。」
「人類的事,就讓人類自己解決吧。」
泉奈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彷彿被定身了一樣,或者說所有人都沒想過還有這樣的騷操作。
時之政府為什麼會召喚出刀劍付喪神?不就是因為人類無法抵抗溯行軍,無法挽救世界嗎?
可泉奈卻能說出,人類的事讓人類自己解決的話,這讓在場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一種荒謬感。
面前的人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說?
說出這樣話語的泉奈,何其傲慢,何其狂妄?
而比起泉奈的傲慢,這樣的話對在場的付喪神們的衝擊更加劇烈。
如果連作為武器來使用的資格都沒有了,豈不是從根本上否定了他們嗎?
刀劍的作用是用來殺敵,如果連這點作用都沒有,那和凡鐵又有何區別?
咔嚓。
泉奈打開門,他就要離開。
下一秒,他的衣袍一角被抓住了。
原本縮在地上當球的山姥切國廣伸出手,死死攥著泉奈的袍角。
他張嘴,想要說什麼,可他努力了半天,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山姥切國廣心裡又急又惶恐,他是一振仿品,沒什麼好在意的,可、可他就算是仿品,就算不被期望,可他也是能殺敵的!
他是刀啊!!!
千言萬語凝聚在心頭,山姥切國廣陡然抬頭,白色破布落下來,露出了他那頭璀璨的金色短髮。
他說:「道歉!」
所有人:「……………………」
山姥切國廣:!!!!!
啊啊啊啊啊——
他說了什麼?!
他居然讓審神者道歉?!他、他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這次真的要死啦!!!
泉奈回頭,正看到山姥切國廣那雙碧綠色的眸子,這雙眼眸里閃爍著激烈而複雜的情緒,種種神采交織在一起,泛出虹一般的瑰麗光芒。
「想要我道歉?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泉奈瞬間明白了山姥切國廣未說出口的話語,他伸手,一點一點掰開了山姥切國廣抓著他袍角的手指。
「將自己收拾好,跟著新的審神者,上場殺敵,拿功勛來說話。」
說完這句話,泉奈大踏步離開。
走了兩步,他微微側身,眉心皺起:「清光?愣著幹什麼?」
「走了。」
加州清光猛地回神,他連忙應了一聲,快步跟上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