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歐氣
治不好？
那就是說審神者的眼睛以前是好的了？
葯研藤四郎有些不知所措，他要繼續嗎？
抬頭間，他發現周圍所有付喪神都在看他，他們都在給他打眼色。
額，這是要繼續的意思嗎？
葯研藤四郎深吸一口氣，他小聲道：「治不好？時之政府也沒辦法嗎？」
泉奈：「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葯研藤四郎鬆了口氣：「原來如此，既然有辦法就再好不過了。」
大和守安定低下頭，他隨手夾了一片腌黃瓜，用漫不經心地語氣道：「可是一般任期都是五年，您的眼睛能在五年內治好嗎？」
泉奈的動作頓了頓，他突然輕輕一笑，放下筷子。
「……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基本上不涉及原則性的問題，我都會回答的。」
葯研藤四郎掃了一圈，發現其他付喪神全都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他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突然就明白了之前山伏國廣說的不好直接問審神者是什麼意思了。
他索性替他們問了。
「哎，大家似乎很好奇的樣子，您也是五年任期嗎？」
泉奈慢吞吞地道：「不，我簽的是一輩子。」
所有刀：！！！
葯研藤四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擔憂地看著泉奈：「您是不是被騙了啊？」
泉奈：「……哈？」
「就算政府幫您治療眼睛，也沒必要簽一生啊，一般都是五年合同，您怎麼直接……」
葯研藤四郎覺得山伏國廣根本在騙他，什麼自家審神者思密周全安排妥當……怎麼看都是時之政府利用治療眼睛的條件坑了審神者一輩子。
「時之政府太坑了！」
泉奈覺得葯研藤四郎的反應很有趣，他歪頭：「你是在擔心我嗎？」
葯研藤四郎覺得審神者的反應有點怪，他理所當然地道：「我是您的刀，我當然會為您擔心啊！」
泉奈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付喪神先天對審神者就有親近的感覺，這是時之政府擔心審神者無法驅使付喪神戰鬥嗎？
可是驟然成為審神者，沒有經受過心理訓練和培訓的審神者，能把控好人和付喪神之間的距離嗎？
人擁有劣根性，就連付喪神在擁有實體和人類學習后，也會產生猜忌心理，進而學會試探，學會委婉，甚至學會潛伏偽裝……
泉奈忍不住感慨：「審神者真是個危險的職業啊。」
他說：「時之政府果然挺坑的。」
葯研藤四郎雖然不理解泉奈為什麼發出這樣的嘆息，但他非常認同。
葯研藤四郎甚至提醒泉奈：「您最好招來狐之助，再確認一下您的合同，還有您的待遇和薪資問題，您既然簽了一輩子，可要好好為自己爭取福利啊！」
泉奈雖然哭笑不得，但心裡卻覺得很溫暖。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什麼都看不到，只能依靠本能和理智一步一步前行，他什麼都沒有，卻又想要拯救他的哥哥，所以當時之政府拿出那份終身制的合同時，他毫不猶豫地簽了。
「我知道了。」他笑著安撫葯研藤四郎：「回頭我再看看合同。」
隨即泉奈又對另外幾個付喪神道：「你們也是，如果我沒出什麼意外而你們也沒被折斷的話，我想我們可能要互相磨合一輩子。」
「有什麼事就直接來找我，憋在心裡不說出來的話，我是永遠不會知道的。」
葯研藤四郎的到來打破了本丸如死水一樣的沉寂，尤其是在得知審神者的合同居然是終身制后，幾個付喪神的神色都發生了變化。
審神者說的沒錯，如果他們沒戰死或者被折斷，審神者一直活著，他們將和審神者共度一生，既然如此不如試著開始互相了解，慢慢磨合。
「不過人都是會變的。」笑面青江雖然不想打擊山伏國廣的積極性，但還是道：「萬一以後審神者變了呢？」
不等山伏國廣回答，倒是葯研藤四郎先反駁了笑面青江：「說的好像我們不會變一樣。」
忍了許久的葯研藤四郎終於開始無差別攻擊了：「說起來笑面桑從沒開過玩笑，我還覺得很詫異呢。」
說好的黃段子小能手呢？
葯研藤四郎又看向大和守安定：「我記得大和守桑非常懷念舊主吧，但我來這裡后，一次都沒聽您說過呢。」
然後他看向陸奧守吉行：「……您可一點都不爽朗。」人設崩了吧？
當葯研藤四郎的眼神落在小夜左文字身上時……好吧，同是短刀何苦互相為難，葯研藤四郎放過了小夜，最後總結道：「所以我們也會變，只是希望審神者保持不變的你們，是不是太難看了點？」
陸奧守吉行嘿了一聲，笑的很譏諷，不過並未說話。
大和守安定別過臉，看著旁邊花瓶里的花，同樣不說話。
小夜左文字歪頭想了想，他說：「……江雪哥哥和宗三哥哥讓我堅持下來，我做到了。」
他抱著自己的短刀，慢慢道：「我會一直堅持下去的。」
山伏國廣笑道：「沒錯，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最開始我們可是要被銷毀的哦~」
陸奧守吉行雙手枕著腦袋，他聳肩：「先看吧，反正……日子還長著呢。」
笑面青江嘆了口氣，反手拍了拍陸奧守吉行的肩膀：「……明天你是近侍，記得早上陪著審神者散步。」
陸奧守哦了一聲，他打了個哈欠：「幾點？」
「早上六點。」
「……這麼早！？」
山伏國廣哈哈大笑：「是啊，團扇大人是個很勤勉的人，陸奧守，你可別睡過頭了。」
清晨，果如笑面青江所言，審神者真的起的非常早。
幾乎是本丸的天色微微亮時，審神者的起居室里就有了動靜，陸奧守艱難地睜開眼，胡亂抹了把臉，就在房門口等著。
不過一刻鐘，門就打開了，審神者已經全部收拾妥當，衣著整齊，頭髮都不亂一絲地站在了陸奧守吉行面前。
「早。」
審神者的聲音和以前一樣淡淡的。
「走吧。」
陸奧守吉行耷拉著腦袋，陪著泉奈散步了半個小時。
這把土佐刀雖然心裡對審神者有些隔閡，但還是很負責的，沿途路上有什麼小坑啊小石頭啊地面有水啦……他都盡責地提醒了泉奈。
泉奈覺得很有趣。
這幾把二手刀比他想象的單純很多，或者說真正心眼多的刀都已經忍無可忍暗墮了吧？
泉奈突然對時之政府可能會塞過來的二手刀們產生了極大興趣。
不知道下一批刀什麼時候來，要是本丸里始終只有六把，很多任務和工作都沒法展開啊。
吃了早飯，葯研藤四郎拿了物資條去搓刀裝。
幾把刀和泉奈一起圍觀。
陸奧守吉行還嚇唬葯研：「要是兩個都失敗的話，你就沒刀裝了哦~」
葯研藤四郎呵了一聲，將四種物資各一百塞進鍛造爐里，很快爐子就吐出了刀裝。
……兩個金蛋。
所有刀子全都忍不住哇了一聲，看向葯研藤四郎的眼神亮的驚人。
泉奈看不見，不過通過周圍付喪神的反應，他道：「看起來葯研的運氣不錯？」
陸奧守吉行咋呼道：「何止不錯啊！兩個金刀裝呢！」
小夜左文字伸手扯了扯葯研藤四郎的袖子，藍發男孩將自己的物資放到葯研藤四郎的手裡，然後瞪圓了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葯研藤四郎。
葯研藤四郎意外地道：「讓我幫你嗎？」
小夜左文字連連點頭。
葯研藤四郎將手上的物資放入爐子里，沒一會，爐子吐出了兩個刀裝。
一個金，一個銀！
小夜左文字小聲地哇了一下，開心的抱著兩個球。
這可比他強太多了！他昨天只搓出了一個銀球！
大和守安定看的眼熱，他咳嗽了一聲，小聲道：「葯研桑，這個，幫幫忙？」
葯研藤四郎無言地看了一眼大和守安定，接過他手裡的材料，繼續搓刀裝。
依舊是一金一銀。
笑面青江嘖嘖道：「每次都必有金刀裝，葯研，你的運氣真好啊！」
葯研藤四郎無奈地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我們是不是要出發了？」
隊長·大和守安定猛地反應過來：「哦哦哦對，我們要出發了，出發！」
拿到金刀裝的他覺得自己現在充滿了力量：「今天一定不能溝！一定要打到王點！」
小夜左文字：「嗯！」
不過事與願違，他們今天依舊溝了。
當出陣小隊回來的瞬間，泉奈就能從時之政府配備的戰績記錄終端上聽到電子播報，所以提前有了心裡準備。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大和守安定跑來找他，說要再出陣一次。
他表示：「讓葯研當隊長試試吧。」
泉奈提醒他們：「重複出陣是沒有物資發放的。」
大和守安定咬牙切齒：「您放心！我們很強的！！」
「……氣勢挺好。」泉奈只能同意了大和守安定的請求，又開了一次時空轉換盤。
……然後他們一次成功了。
泉奈聽著悅耳的電子合成音播報：第一部隊擊破函館戰場王點，恭喜通關！
他心裡頗為無語，好吧，那以後都是葯研藤四郎當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