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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愛與執念

  她語氣頗有些癲狂, 胡綏有被嚇到, 忙問:「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有一個人, 對你有著長生不死的愛戀,最最下流的慾望,欲/火燒著他, 成了他的心魔。」


  「你說的……是誰?」


  「還能是誰,」蘇瑩的眼睛從蓬亂的頭髮里露出來, 眼白多的嚇人,「當然是那個道貌岸然的李天師啊, 嘖嘖嘖,」蘇瑩臉上露出淫邪又猙獰的表情:「枉他修了幾百年, 滿嘴的仁義道德, 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


  胡綏心裡砰砰直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畏懼,跪著靠近了問:「真的么, 他對我?」


  「愛一個人, 成了心魔,他修的道法,恐怕快要壓不住他的邪念了。好可惜, 我就要煙消雲散了, 不然我還真想看看,他又如何度化他自己!」


  她話音剛落, 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胡綏忙回過頭去, 只看見李成蹊站在門口,清光索瞬間捆住了蘇瑩的全身,蘇瑩的腔調忽然變了,厲聲道:「你的執念比我還深,肉/欲比我還重,也有臉來降服我么?!」


  清光索越收越緊,胡綏嚇得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了門外,李成蹊將房門從裡頭關上,道:「我真是小瞧了你。」


  蘇瑩匍匐在地上,臉上痛苦又興奮:「大師,你好像是單相思呢,不如你放了我,我跟著你,我們倆很像呢,我永生永世陪著你,怎麼樣?」


  她話音剛落,身上的清光索就勒得更緊了。她痛苦地叫了一聲,哈哈大笑說:「真想知道你的下場,不知道那時候你是不是會後悔殺了我。」


  「我會一種道術,」李成蹊平靜地說,「可以通過一個人生前髮膚,尋到他的來世。你想知道趙志耀投胎之後,現在是誰,叫什麼名字,過的怎麼樣么?」


  蘇瑩顫抖了起來,說:「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想告訴你,一個人死了,再世為人,他就不再是他了。他還會不會愛你,和你有沒有緣分,都是未知,你早該放下了。」


  蘇瑩雙眼通紅,說:「李成蹊,你也不過比我幸運一點而已。」


  李成蹊淡淡地說:「一點足矣。」


  胡綏在外頭聽的心驚膽戰的,不一會便看見李成蹊從裡頭出來了,問:「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我來看看蘇瑩,想勸勸她來著……」胡綏說:「她現在……」


  「她已入魔,瘋言瘋語,你定力不足,少靠近她。」


  胡綏點點頭:「我知道她都是胡說八道,我一點都不信!」


  李成蹊欲言又止,凌塵宇走了過來,說:「李部,你們也都一夜沒睡了,我在酒店訂了房間,你們去休息一會吧,這女鬼恐怕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度化的。」


  「她氣息已弱,三清觀的師傅就能度化她,這裡不需要我們,等休息一晚上,明天回百花洲。」李成蹊說著就問:「李小酒呢,怎麼一天都沒看見他?」


  凌塵宇說:「我看他有點鬧情緒,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小酒脾氣很壞,這個女鬼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他殺了人家一次還不夠,昨天晚上見他們帶著蘇瑩回觀里,立馬火冒三丈,要不是這個蘇瑩是執念所化,殺不死,恐怕早就被李小酒打的魂飛魄散了。李成蹊教訓了他兩句,他不知道怎麼就惱了,氣跑了。


  李成蹊也不大高興,對胡綏說:「都是我這些年縱容他了。」


  人家到底是叔侄倆,胡綏笑了笑,也沒敢說李小酒一句壞話,他還記著李小酒的眼淚呢,覺得李小酒對蘇瑩這件事這麼敏感,只怕以前吃過這方面的虧。


  天色已經擦黑,他們倆已經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曾文他們也沒好到哪裡去,昨天晚上他們也陪著在三清觀湊合了一夜,如今聽說要去酒店休息,都很高興:「我還真怕現在就讓咱們回百花洲,昨天一夜沒睡,百花深處的石階,我還真怕自己爬不上去。」


  因為觀里多了個邪祟,分局也派了穿警服的人過來維持秩序,閑雜人等一律不許入內。他們在大門口遇到了一對中年夫婦,正在求看門的警察放行。


  這對夫婦胡綏認得,是王雪的父母。


  不過一天時間,倆人早已經憔悴不堪,見他們倆出來,趕緊迎了上去。王雪的母親紅腫著雙眼說:「大師,大師,我們想見見女兒,可以么?」


  「你們的女兒已經去世了,這觀里壓著的,已經不是她。」李成蹊說。


  「怎麼會死呢,她只是被熏暈過去了,到了醫院就好了呀,」王雪的母親哭著說,「要是她被燒死了,我們也就信了,可是她明明還活蹦亂跳的,能說能笑,活生生的在我們跟前,叫我們怎麼信她死了。」


  「她真的已經死了,」胡綏說,「就是她找到我,告訴了我那邪祟佔據了她的身體這件事。你們如果不信,可以找個神婆與她通靈。」


  「我不要見什麼神婆,我也不信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你們讓我見見我閨女!」王雪的父親說。


  李成蹊說:「你們跟我來。」


  情深不過血緣,不親眼證實一些事,為人父母,大概永生永世不會放下,李成蹊大概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便領著王氏夫婦進去了。大傢伙都好奇地很,聚集在院門口偷偷地往關押蘇瑩的房間張望,只是房門緊閉,什麼都看不見,先是聽見王雪母親的哭喊聲,叫人聽了心下不忍。


  曾文說:「只需要問她一些王雪的興趣愛好,或者只有他們家裡人才知道的事,就能看出她是真是假了吧?」


  「就算那女鬼一句都答不上來,王雪的父母未必也會相信啊,你想啊,假如你的親人,會說會笑能走能動的,突然有人告訴你她已經死了,這是邪祟佔據了她的身體,你能接受么?」


  果不其然,立即聽見蘇瑩的聲音凄慘而透著鬼魅:「……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好疼啊,你們不救我么?你們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不救,好,好,那你們就睜大眼睛看著,看看你們的女兒在受什麼樣的折磨,記住我現在的樣子!」


  「這個女鬼,真是罪惡滔天,其心可誅!」曾文恨恨地說。


  在父母面前,什麼都不需要回答,只需要賣慘,只要還披著王雪的皮,她的父母怎麼可能忍心。


  又有幾個三清觀的道士進去了,不一會就半拽半扶地把王氏夫婦給拉了出來。夫婦倆都哭成淚人了:「我就這一個閨女,她要是死了,我們不如跟她一起死了算了!」


  胡綏見王雪的父母那傷心欲絕又不肯死心的模樣,跑過去說:「叔叔阿姨,你們如果還不相信,回去可以找個神婆試試,王雪的魂魄還在世上,有什麼話,她都會通過神婆來跟你們說的。我們已經請了三清觀的道士為她誦經超度了。」


  這也是這一家最後的機會了。七日之後,王雪的魂魄怕就要入輪迴去了。


  胡綏說完,扭頭朝房間里看了一眼,透過門縫看到蘇瑩坐在地上,詭異地笑著看向外頭。李成蹊合上門,對王雪的父母說:「三日之內,屍身會歸還你們。」


  大概是王雪的父母太過傷心,沖淡了胡綏對蘇瑩的憐憫之情。


  「蘇瑩已經不是真的蘇瑩了,」凌塵宇嘆息說,「寄居在王雪身體里的,不過是蘇瑩的執念幻化的鬼魅,除了那一縷情,已經沒有人性可言了。」


  眾人看著王雪的父母出了三清觀,彼此心裡都有些沉甸甸的,天色已經黯淡下來,胡綏覺得十分疲倦,扭頭看李成蹊,卻依舊身板挺拔,英俊的臉上一點異樣的表情都沒有。他就想,李成蹊這個人,是不是除了對他那個神秘戀人還有情感,其他也全都麻木了呢。


  其實胡綏此刻不大想回去睡覺,蘇瑩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李成蹊給打斷了,他很想聽蘇瑩說完。


  蘇瑩說他有著長生不死的姻緣,這是什麼意思呢,他的姻緣,和誰,李成蹊?


  還是說因為他長了一張初戀情人的臉?


  而且這李成蹊的執念和慾望,比蘇瑩還重?


  他關心慾望勝過執念,感覺感情太複雜,還是慾望對他這個狐狸精來說好處理一點。


  他這麼想著,便看了李成蹊一眼,正巧李成蹊也在回頭看他。


  大概李成蹊這樣的得道高人,也被蘇瑩濃烈又畸形的情/欲影響到了,看他的眼神里,傷感而灼熱,濃的看不清。


  凌塵宇訂的都是標準的兩人間。跟胡綏分配到一個房間的,是曾文。他摟著曾文的脖子,說:「大爺今天晚上寵幸你。」


  曾文長的白弱文靜,人也老實,已經習慣了胡綏的性格,笑著沒有說話,倒是他們宿舍其他人開玩笑說:「胡綏愛裸睡,你可小心點。」


  這當然是玩笑話,他們宿舍的小夥子一開始聽說他喜歡男人的時候,還真彆扭了兩天,後來他們就發現胡綏浪歸浪,可是浪的特別「安全」,更像是個弔兒郎當的小直男。


  有人在他們後邊說:「李部跟前,你們也勾肩搭背的沒個正行,我看李部都不高興了。」


  曾文回頭看了一眼,趕緊把胡綏的胳膊給推開了。胡綏愣了一下,問說:「怎麼了?」


  「李部盯著咱們看呢。」


  胡綏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見李成蹊正在低聲跟凌塵宇說話,哪裡有看著他們。


  而且他也沒看出李成蹊有什麼不高興的,說實在話,李成蹊這種幾百年的老男人,早就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要想看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還真不容易,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過他們的這番話,卻給胡綏提了個醒。這次下山難得和李成蹊單獨相處了那麼久,培養了一番感情,不趁熱打鐵地追擊,實在是不夠明智。歷來恐怖片就是情侶創造親熱機會的利器之一,他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鬼!


  於是等到大家都進了房間之後,他就偷偷跑出去,敲響了李成蹊的房門。


  李成蹊開門的時候,頭髮還濕漉漉的,身上穿著浴袍,顯然是剛洗了澡,人帥個頭高,浴袍都能穿出型男味。好恨他遲來了一步,不然或許還能看到帥哥洗澡呢。


  「我老想著那個女鬼的事,一想到她那張骷髏臉就覺得害怕。」胡綏開門見山地說。


  李成蹊說:「進來說吧。」


  胡綏朝周圍看了看,按捺住內心的小雀躍,進了李成蹊的房間,這是間大床房,床很大,可以睡兩個人。


  「李部,你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我晚上不做噩夢?」他回頭看向李成蹊:「我現在一閉上眼,蘇瑩那張臉就浮現在我眼前,人如果心生畏懼,好像特別容易被邪氣侵體。」


  「你是想在我這裡睡?」


  胡綏:「……」


  「對呀,哈哈哈哈哈哈。」


  「也好。」


  李成蹊說。


  胡綏愣了一下,他怎麼覺得他這是自投羅網,李成蹊答應的會不會太乾脆了。


  胡綏又緊張又興奮,想到蘇瑩那歇斯底里的模樣,心裡好像突然打了雞血,也想學她瘋狂一把。


  於是他咳了一聲,說:「謝謝李部。」


  「嗯。」李成蹊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問,「你睡哪邊?」


  ……


  胡綏說:「都行。」


  李成蹊也咳了一聲,坐到了床邊上。


  胡綏去浴室洗澡,這大床房好像都是專門給情侶和夫妻設計的,那浴室的玻璃半透明,隱約能看到胡綏的肉體,水聲嘩嘩啦啦響,李成蹊好像看見胡綏在撅著屁股沖,洗的很是仔細。


  ……


  胡綏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李成蹊面色潮紅地坐在床上,手裡拿著酒店裡的一個關於秋邙山景點介紹的小冊子看。


  看個旅遊冊子神色卻像在看春宮圖,這個老道士可真奇怪。


  李成蹊見胡綏已經走到床的另一邊了,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時間不早了,早點……」


  話說了一半,就噎住了。


  胡綏竟然沒穿衣服,光溜溜濕漉漉地站在床邊,狐狸精的身材得天獨厚,挺拔勻稱,瘦腰翹臀長腿,身上的皮膚光滑到水珠都是一顆一顆的掛在上面,還有一張濕漉漉的不安分的臉。


  李成蹊頓時覺得如同火燒,趕緊扭頭說:「你這是做什麼?」


  「睡覺啊。」胡綏一邊拿浴巾擦頭一邊說。


  「就這麼睡?」


  「裸睡有益男性身體健康,」胡綏解釋說,「再說了我也沒帶換洗的衣服啊。」


  「不是有浴袍?」


  「穿著浴袍怎麼睡?」


  「去穿。」李成蹊聲音帶了命令的意味。


  胡綏這才回到浴室里,將浴袍穿上,一邊穿一邊樂,那個李成蹊是不是這麼正經呀,臉竟然紅成番茄啦,他二姐說的沒錯,李成蹊真是個基佬,還是個純情又古板的基佬。


  大功能成啦!胡綏高興地扭了扭,假裝自己身後有一條招搖肆意的狐狸尾巴。


  羞恥是個什麼東西,他們狐狸精字典里是沒有的!

  胡綏穿好浴袍,這才又走了出去,見李成蹊已經穿著浴袍躺下了,被子蓋的嚴嚴實實,只露著一張臉,看了他一下,說:「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胡綏從另一邊爬上床,說:「我還真沒穿著浴袍睡過,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著。」


  「你平日在宿舍里,也是裸睡?」


  「對啊。」


  他是真的愛裸睡。


  李成蹊聽了半天沒說話。胡綏想這人古板,大概真心不喜歡裸睡這件事,於是便說:「不過我住集體宿舍還是很注意影響的,都是在被窩裡再脫光。」


  「睡吧。」李成蹊不欲再多說,便伸手關了燈。


  床足夠大,所以兩個人睡,其實也不會挨到一塊。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口落下的月光。胡綏心裡砰砰直跳,想著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想了一會,心裡就想到一個計策,說:「李部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我睡覺不老實,要是擠著你或者壓著你了,你直接拍醒我都沒事的。」


  李成蹊在黑暗中「嗯」了一聲,便再沒有多餘一句話。胡綏輕輕吁了一口氣,打了個哈欠說:「好睏。睡在李部身邊,心裡就是踏實。」


  他說著便再沒有了聲音,躺了一會,就故意發出幾下鼾聲來,然後一翻身,就面朝了李成蹊,一條腿往李成蹊腰身上一跨,手也搭在了他的胸口上。


  李成蹊火力壯,他早就知道,觸手就是一片溫暖。浴袍寬鬆,裹得住上面就裹不住下面,他跨上去的那條腿就赤條條地搭在李成蹊身上,李成蹊伸出手來剛摸到他的腿,立馬就鬆開了,像是燙到了一樣。


  他想起他大姐二姐教他的一些狐狸精媚術大法,手也跟著不老實,要往李成蹊浴袍裡頭摸,結果剛偷偷探進去一點,就被李成蹊按住了手,問:「你……你到底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胡綏心中竊笑,也不說話,李成蹊大概觀察了他一會,見他沒動靜,便也沒再發話,只大手在他的手背上按著,胡綏的掌心只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


  表情可以騙人,話也可以騙人,心跳卻是騙不了人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二姐胡灧容說了,勾引最重要的是要把握好那個度,他覺得今天的勾引,已經算是差不多了。於是便趴在那裡,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這一覺竟然睡的格外香甜,什麼夢都沒做,所以第二日早早地就起來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是極其晴朗的一個早晨。胡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滾到床的另一邊去了,距離李成蹊隔了豈止一個人的空。不過他浴袍大開,說是袒胸露腹也毫不誇張,就差重點部位都露出來了,倆大長腿都叉成八字了。


  就算是個狐狸精,胡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坐起來穿好浴袍,扭頭朝另一邊的李成蹊看了一眼。


  這一看嚇了一跳,李成蹊居然睡到床尾去了。


  這這這……這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種昨天晚上可能發生了很激烈的狀況,自己卻宿醉一般什麼都不記得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胡綏趕緊收拾貓著腰下了床,去浴室里匆匆忙忙地穿上褲子,上半身只來得及穿了件襯衫,就拿著外套從房間里出來了,悄悄地關上門,就聽見後面「啪嗒」一聲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一回頭,就看見李小酒,凌塵宇和幾個學員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腳邊滾落著幾本不知道從誰手裡掉下來的書。


  ……


  凌塵宇:「胡綏,你……」


  李小酒:「你……你你你怎麼從我叔叔房間里出來!」


  後面的學員臉上紛紛露出:「我擦,好勁爆!」


  「衣衫不整衣衫不整誒,你們看到了么,褲子都還沒拉上!」


  還有人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曖昧地打量著他。


  胡綏咳嗽了一聲,笑了笑說:「那個……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但事情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你跟我叔叔……」李小酒臉白了又紅,指向他:「睡了?!」


  胡綏腦子裡飛快地轉了一下,說「睡了」,肯定能把李小酒氣得連隔夜飯都吐出來,可是萬一李成蹊出來打了他臉,那他豈不是很尷尬。


  他正張嘴要說話,身後的房門就開了。胡綏扭頭一看,是李成蹊,還是穿的那身浴袍。


  眾人:「……!!!!!!!」


  「我的天哪,年度大戲啊年度大戲!」


  「好遺憾只有我們幾個看見,其他人沒看到真是替他們可惜!」


  「衣衫不整衣衫不整誒,你們看到了么,李部浴袍都沒穿好!」


  李小酒滿臉通紅,指了指胡綏,又指了指李成蹊,「嗚」一聲扭頭就跑了。


  大家紛紛從興奮和震驚轉為尷尬,凌塵宇彎腰撿起地上的書,說:「那個李部,早上好。」


  一窩人瞬間做鳥獸散,留下胡綏和李成蹊兩個。


  「不打聲招呼就這麼跑了?」


  胡綏說:「我看天都亮了,應該用不著……再靠你庇佑了。」


  「我才知道,你是用完就扔的人。」


  「……」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用完就扔,用什麼啦,不要說的這麼曖昧好不好!

  不過話說回來了,昨天晚上,他……真用了?


  胡綏立馬屏氣凝神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他覺得不像是用過的感覺。那邊曾文正好開門出來,看見他就喊道:「胡綏,可找到你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等半天,出去找都沒找到你。」


  結果對面房間立馬衝出來一個人,是他們宿舍的八卦王洪琛琛,洪琛琛推著他進了房間里,然後趴在曾文耳朵根上,嘰里咕嚕說了幾句悄悄話,曾文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李部,我覺得大家好像,可能,有點誤會了,」胡綏訕訕地說,「我是無所謂,卻不敢玷污您的名聲,您要不,跟大家解釋解釋?」


  他倒沒想要搞得人盡皆知,這種和領導有一腿的,很容易被大家排擠。


  「他們誤會什麼?」李成蹊問。


  「誤會咱們倆……」胡綏臉有些紅,看著李成蹊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和那媲美模特的身高,心裡有些激動,「誤會咱們倆昨天睡了。」


  「昨天我們倆是一起睡的。」


  曾文他們幾個躲在門口偷聽的,個個興奮地像在聽活春宮!尤其洪琛琛,雙手握拳無聲說了聲「YSE」!

  胡綏:「……」


  您老人家的清譽真的不打算要了么?


  「你無所謂,我也無所謂。」李成蹊說,「我看你睡覺很不老實,睡姿也很不雅觀,不大適合睡集體宿舍,今天回百花洲之後,你就搬到我那去吧。」


  李成蹊說罷就關上門,回去穿衣服了。


  胡綏摸了摸亂糟糟的頭髮,在想這世界怎麼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啊?這願望實現的太快,反而叫人心裡不踏實。李成蹊突然變的這麼主動,難道真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他走到他和曾文的房間門口,就看見曾文臉色通紅地看著他。


  「那個……」


  「你不用解釋的,」曾文紅著臉說,「我們都不是封建的人,我們都支持的。」


  洪琛琛說:「胡哥,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無條件支持你的,我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以後你一定要多替咱們老鄉說兩句好話。」


  胡綏笑了笑,心裡想,我擦,昨天晚上到底睡了沒啊,這個睡不睡的界定到底在哪裡啊,他怎麼記得他昨天晚上做夢,啃雞腿來著……


  想到雞腿,胡綏猛地一拍腦袋:「哎呀!」


  曾文:「怎麼了?」


  「哎呀,忘了,我的荷葉雞。」


  這時候他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同窗好友,索性溜之大吉,就跑去重新買了只荷葉雞,揣著回到酒店裡。


  吃了早飯他們就要回百花洲。這一次他跑的格外快,盡量避免和李成蹊他們走在一起,回到百花洲之後,就把他的荷葉雞藏在了牆角旮旯里。天冷,也不用擔心會變質。


  曾文他們回來,就開始說起路上的笑話,關於梅青的。


  「她不知道在哪買了雙高跟鞋,可能是因為這一次是跟李部一起走,所以上來的時候打死不肯脫高跟鞋,結果一不小心把腳給崴了。」


  「你們在前頭走是沒看見,我就在她後頭,她那屁股扭得能噴火啊哈哈哈哈,我看李部臉都快綠了。」


  胡綏一聽,暗恨自己跑的太快,沒看到這麼精彩的景象。他實在想象不出來李成蹊那高冷正經的模樣,被梅青的大屁股在眼前扭的臉都綠了的樣子,肯定看哪都不是。


  「對了,胡綏,你的荷葉雞呢?」


  「藏起來了。」


  「你可別一個人偷吃,到時候分一分。」


  「沒問題。」胡綏很大方地說。做壞事就得大家一起做才心安!

  「聽說你要搬走了,什麼時候搬啊,我們幫你啊。」


  「我得去問問李部,是不是在開玩笑。」胡綏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我怎麼覺得他是在跟我開玩笑呢。」


  眾人笑眯眯地看著他走出去,等他一走出院子,大傢伙立馬湊到一起:「聽說他昨天晚上是在李部房間里睡的?」


  「哎呀好可惜你們沒看見,我和曾文都看見了,倆人都睡啦!」


  「李部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我看自從第一天李部就對他青眼有加。」


  「對對對,咱們每次上課的時候,李部不是時不時都在窗外看兩眼么?可是我看他都是盯著胡綏看的,眼都看直了。」


  「李部看起來那麼高冷,不會內心是個痴漢吧?」


  「可是李部看上他什麼呢,他又不是最帥的。」


  「我聽說越是正經的男人,心裡越陰暗,可能他覺得和妖精啪啪啪,更刺激呢?」


  大家心裡就冒出一個畫面來,他們高冷禁慾的李部突然變成了衣冠禽獸,按著一隻小兔子在地上懟啊懟。


  禽獸啊,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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