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周安安是本市二本大學的應屆畢業生，每天都忙於尋找工作。
她雖然讀得是萬金油的商科，卻因為出生院校不好而一直沒有找到對口的工作，現在已經淪落到去面試些雜七雜八的崗位。
走在錯綜複雜的地下街區，周安安的心情有點糟糕，2個小時后她有一場至關重要的面試，她早就和自己說好，如果這場面試失敗了，那她就放棄找與專業掛鉤的偏門工作，而去選擇應聘前台等基礎崗位，沒辦法，人最重要的是先養活自己，前台工作雖然技術含量不高，也沒有上升空間，工資卻能勉強管溫飽，作為過渡，是個能被她接受的職業。
高跟皮鞋踩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她眼睛平視前方，似乎只能看見遠處的地鐵口。
周安安：「嗯？」
她忽然愣了一下，因為右手邊的畫面，現在是早上8點，市中心地鐵站的人還不是很多，除了早點攤，大部分商家都沒有開門，來來往往的都是趕時間的上班族，一般情況下，這些人絕對不會在地下道路中駐足。
但是現在，她的右前方，圍了一群人，各個仰著頭，也不知道在幹嘛。
周安安不是很喜歡湊熱鬧，但是難得一見的畫面讓她生出好奇之心，也就是抬頭向右面瞅了一眼，她的腳步就不由自主停住了，高跟鞋再也不會發出「噠噠噠」有規律的清脆聲響。
她的嘴巴張成了大大的O型，盯著肯德基的最新海報，說不出話來，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人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帥！
在過去的22年中，周安安第一次知道「驚艷」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想說，自己真的是被帥到合不攏腿。
……
肯德基新上線的海報如同星星之火，數量不算多，卻有燎原之勢，類似於地鐵站中發生的景象出現在無數地方，快餐店門口，公交站台旁，趕早班車的公司職員停頓腳步，張大嘴巴，拿出手機無意識地拍攝海報，又或者乾脆停在路邊上不走了。
還有相當數量的人被肯德基門口張貼的大海報迷得暈暈乎乎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能走進門店，對服務生說：「給我來一塊雞，要海報上的。」
對百勝集團的高層來說，讓沒有粉絲基礎的孔宣來拍海報本來就是一招險棋，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損失，他們願意鋌而走險，憑藉的是孔宣在第二期直播中表現出來的強大號召力，以及他可以說是「世界巔峰」，沒有國籍限制的神級顏值。
然而，即使他的美貌無敵，有人選擇他的同時，就有人反對用名不見經傳的小主播，在海報上線前一天，百勝集團負責肯德基項目的部門還開了個小會，就是關於下一季度的成績預期，以及海報影響度的追蹤。
最後，主講人一錘定音道：「先看第一周的銷量吧。」他道，「做個曲線圖，看看換上新人對銷量有沒有影響，如果有，是上升還是下降，然後再做定論。」
然而，僅僅是海報上線第一天，他們就知道根本不需要等一周時間，光是第一天吮指原味雞的銷量就大幅度上升，甚至超過了孔宣第二期直播后掀起的原味雞狂潮。
沒辦法，直播畢竟是新興產業，接觸它的人相對於整個社會佔比非常小，但是汽車站就不一樣了，無論是做什麼工作的，生活都不可能與公共設施完全脫軌，看見海報的人變多了，被孔宣面孔俘虜的人也就變多了。
不得不承認，孔宣確實擁有遠超人類的魔力，光是憑藉一張臉就能將人迷得神魂顛倒，而且覺得他好看的絕對不是擁有特殊審美的少部分人，而是所有人。
好看到能夠所有人都接受，這一點非常難得。
江建因為簽下孔宣，成為這次項目的跟進人，即使是在百勝集團內，他也是第一批知道吮指原味雞銷量再次突破歷史紀錄的，上一次突破歷史是在一個月前，也就是孔宣做直播的后一天，沒想到短短一個月內竟然能夠突破兩次，而且奇迹還發生在同一人身上。
他情不自禁露出微笑，為了自己的慧眼識珠，更不要說按照第一天的曲線分析，未來幾天原味雞的銷量還會持續上升，最後維持在一個他們想都不敢想的高數值上。
江建對助手吩咐道：「準備二期約。」
助手點頭，一路小跑離開，通知下面人準備文件。
二期約的內容江建曾經與江虹飛談過，是關於讓孔宣成為大中華地區肯德基的長期代言人，還有拍攝廣告等事宜，當時雖然他看好孔宣的未來，卻沒有將話說得太死，畢竟海報結果還沒出來，如果出什麼意外馬失前蹄，那肯德基絕對不可能和一個小主播續約，但是現在，江建只能佩服自己的英明睿智，讓下面人早早開始草擬二期計劃。
這不，才過一天就用到了。
他心情好到要唱小曲，手上工作卻依舊不停，打開通訊錄，同江虹飛打報喜電話。
雖然他知道，江虹飛一定比他還要更關注孔宣成功與否，現在十有八九也知道肯德基被擠爆的盛況，但身為合作人，有些電話還是要親自打才顯得有誠意。
「嘟嘟嘟——」
三聲盲音之後，江虹飛接通了電話：「喂，您好。」
江建非常和藹地問候道：「恭喜啊，小江。」他知道江虹飛想要聽什麼，所以不賣關子，「二約和廣告已經定下來了。」
饒是江虹飛猜到了結果，呼吸還是粗重一瞬，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歡欣雀躍道：「真的？」
江建笑道：「當然是真的，隨時隨地歡迎你們來簽約。」
他們圍繞孔宣的成績又寒暄幾句，隨後掛斷電話，期間孔宣一直坐在江虹飛旁邊，但他可沒有聽自己的經紀人說了什麼，眼睛黏在平板電腦上下不來。
江虹飛很早就知道孔宣的海報引發轟動，大概在中午12點，他就被熱心網友送上熱搜，並且在半個小時內衝到第一位。
孔宣對現代社會適應良好，在註冊微博號之後就無師自通學會玩微博，再加上江虹飛並不像尋常經紀人那樣對藝人有諸多限制，現在孔宣的微博基本就是他自己打理的，臭美的太子爺每天變著法自拍，引得粉絲在他微博下鬼哭狼嚎。
當然，人紅是非多，他的微博下面也不是沒有噴子，但孔宣大神到底是從心黑手黑的洪荒時代過來的，對那些說酸話的人族睬都不睬，黑子對他來說比路邊的塵埃還要沒有存在感，江虹飛心說他大概只能看見讚美自己的言論，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自戀。
說實話，就經紀人的身份而言，他覺得孔宣大神的心態可以說是非常好了，有一顆鋼筋鑽石心，才能在現代社會走得更遠。
從中午開始排名飛速上升的熱搜是「肯德基海報上的神顏小哥哥」，孔宣只要看一眼標題就知道說得是自己，他當時便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盯著電腦屏幕看的江虹飛，在他回頭之後絲毫不掩飾自己浮於表面的得意，將屏幕送到了江虹飛的鼻子前。
「你看，我又給你省錢了。」
孔宣驕傲道：「熱搜這種東西，還需要買的？我隨隨便便就能上第一名。」
確實，這已經是孔宣第二次上熱搜了，而且從他當主播以來，江虹飛的錢就沒有花在網路公關和營銷上，可以說是非常省錢了。
江虹飛其實已經知道孔宣又上微博熱搜了，但看太子爺如此得意，他也不忍心說出真相，光是看對方頭頂上一跳一跳的挑染呆毛，就忍不住多寵他一點。
所以江虹飛作驚訝狀道：「真的？快給我看看？」在將平板接過來之後，又大肆讚揚道，「厲害厲害，不愧是大神，就是不一樣，一出手就把那些妖艷賤貨比下去了。」
孔宣的尾巴快要翹到天上了。
但讓江虹飛沒想到的是，孔宣的紅火之路並非一帆風順，在第二天上午，他接到了來自肯德基方的緊急電話。
「出大事了！」員工火急火燎地說道，「孔宣的海報，一日之間，都被撕光了！」
江虹飛：哈？
全國的海報都被撕光了？誰能告訴他，這是個什麼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