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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一百零五天.討人喜歡

  小姑娘被膝丸從寢屋裡趕出來,抱著刀去手入室手入, 膝丸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縮在角落cos山姥切, 於是她手入完之後又悄悄抱著膝丸的本體去和常年駐守在手合場的鶴丸國永打了一架, 過足了手癮拎著刀晃晃悠悠去威逼三日月宗近把信件還給他。


  膝丸躺平在寢屋裡,無力地捂住臉。


  「她該不是以為.……」他感覺不到吧.……

  三日月宗近似乎在等她到來,一見她就掩唇笑起來, 「小姑娘,喜事將近, 恭喜了。」


  一邊的小狐丸抿著唇看她, 小姑娘沒有久留的意思,拎刀站在寢屋中央俯視他們, 皺皺眉心裡猛地一煩。「好事?三日月先生對好事有什麼誤解嗎?」說著伸出手, 示意三日月宗近將信件還給來。


  「無論對象如何,女子結親總歸是喜事呢。」三日月宗近也不生氣, 慢悠悠將面前攤開的信件一折一摺合起來, 再與請柬擱在一起,動作慢的小姑娘想打人。


  小狐丸聞言瞥了三日月宗近一眼, 三日月說著喜事, 卻特意強調「對象」, 是在提醒她嗎?


  「呵,既是喜事,不如三日月先生也去吃杯喜酒沾沾我的喜氣?」


  「好啊好啊, 老爺爺求之不得咯~」三日月宗近更開心了, 大白牙都要露出來了, 一手攏住寬大的袖口,伸出手裡的信箋。


  「不是的,主,三日月他.……」小狐丸要被三日月宗近氣死了,連忙站起身去追女孩子拂袖而去的身影。


  「嘭!」障子門狠狠合上,小狐丸站在門內,話音戛然而止。


  屋子裡寂靜起來,只剩下三日月宗近沏茶時的水聲和衣襟間窸窸窣窣的響動。


  「你……你為什麼要說那種話!」小狐丸怒從心頭起,回身大動作盤腿坐在三日月宗近對面,幾乎想要掀翻兄弟的面具,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哦?小狐丸火氣真是大.……」三日月宗近抿了一口茶水,彎彎的眼眸看著白毛的大型犬科動物。


  「我?我們都不想……三日月,難道你真的.……」小狐丸喉間乾澀,張張嘴不知該怎麼和兄弟說,「我只要她,你不要.……不要再.……」三日月的想法他好像明白一點點,又好像全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對他來說不會有更好的審神者了,這個本丸的各位也是這樣的想法。只有三日月一人的想法他摸不透。


  「我看小姑娘可不是老老實實認命的人呢。」三日月宗近也不問兄弟未盡話語是什麼,「總之,不要擔心。」


  「嗯?」小狐丸獃獃地看著兄弟,他才搞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心事,他習慣了靠著野性和直覺思考。「三日月……是有辦法嗎?」


  「沒有。」


  「.……」


  三日月宗近看著對面無力耷拉下耳朵的小狐丸,像安慰垂頭喪氣的小孩子,指指自己杯中茶水,「你看.……茶梗直立,是個好兆頭呢,小狐丸的希望一定會實現的。」


  「真的嗎?」總覺得三日月好像有什麼沒有告訴他哎.……

  「哈哈哈,是真的是真的。」


  「.……」騙人的吧,尤其是加上「哈哈哈」的話感覺可信度就更低了。


  小狐丸甩袖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外。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問問加州清光她是怎麼想的。


  三日月見狀,也捧著茶具站起身,慢悠悠往外走,去找自己的好茶友了。


  三日月宗近抵達鶯丸身邊的時候他正低著頭看自己茶盞中氤氳而上的熱氣,連三日月盤腿坐在了他對面,還隨著動作發出小小的「嗨呀」一聲都沒有發現。


  「唔……是新茶嗎?」


  「嗯?」鶯丸恍然回神,抬起眼看看笑眯眯的三日月宗近,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瓷杯。「不是。」說完靜了一會兒,又開口補充,「聖誕節的時候,她送來的禮物。」


  聖誕節的時候短刀送了她一個手串,託了江雪左文字幫忙,短刀們自作主張請江雪左文字將本丸每個人的刀紋刻在剔透的水晶珠子上,四十六振刀,四十六顆剔透的水晶之心,一顆不少,小姑娘大概以為是本丸全體送的,於是在聖誕節第二天清晨,每個人都在床頭髮現了禮物。


  不知是出於愛意還是不想欠人情。


  每個人的禮物都很普通卻合心意就是了,尤其是他們活得簡單,喜好一眼便知。愛喝酒的就送好酒,愛風雅的就送信箋,愛美麗的就送胭脂水粉,愛喝茶的自然就送茶葉。


  尤其是連一期一振都有禮物,所以就不得不讓人懷疑這禮物可能並不上心。


  鶯丸當時這樣推測,又被自己的推測搞得不快起來。


  如今又說要嫁人走了。


  短刀們從後院歡呼著一窩蜂地跑回來,人人小手小臉都沾了灰,髒兮兮的一片,博多跑在最前面,舉著兩個烤紅薯叫一路叫「大人大人快來吃。」平野和前田頭上包著白布,圍著圍裙,挎著小筐子見人便分,說是短刀自己烤出來的。江雪左文字和陸奧守跟在後面,一個持花垂眸,一個抱著腦後樂天地笑著。


  「三日月三日月,啊~給我口水喝~」今劍路過三日月宗近的茶攤子,一個急剎車跑過來,看樣子是渴壞了,也是小臉小手都髒兮兮的,白髮上還落了灰,急匆匆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完了扭頭又跑。


  無憂無慮。


  有敲門聲傳來,嘟嘟嘟,響了三聲,中間還停了一次,好像有幾分猶豫。三日月宗近抬起頭向著大門看去,敲門聲停了停,又響起來,這次門外人似乎堅定了不少,聲音大了許多。


  院子里只有短刀,都歡快地四處找尋小姑娘的身影,三日月宗近於是站起身,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抵達的時候卻發現壓切長谷部已經站在門內了,正在開門,於是平安老爺爺轉身準備走。


  「你好.……請問,請問這裡是.……」加州清光站在門外,局促地握緊了手裡的刀,想開口詢問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連個代號都不知道。


  「你找誰?」壓切長谷部側了側身,擋住對方悄悄探向門內的視線。


  「那個.……抱歉,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聽說她快要……快要結親了,所以我只是……來.……哎??」加州清光禮貌地鞠了一躬,抬眼看對方的臉龐。「你你你……暗暗暗.……」少年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紅通通的兔子眼眸水汪汪的,也不害怕了,盯著壓切長谷部開始走神。


  三日月宗近停下腳步,揮揮衣袖掩住興味的笑容。


  壓切長谷部頭上默默蹦出一個井字。倒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份,只是關於小姑娘要嫁人的事情將他折騰的焦頭爛額,被這個衣衫襤褸的傢伙一提起來頓時怒從心頭起。


  「你找錯了,再見。」壓切長谷部冷漠並且毫不留情地趕人出去,用力想關門。


  完全符合這一振加州清光對「暗墮刀」的所有幻想。


  「等等!我.……我沒有找錯,我真的.……我.……你的主人是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對不對,黑色頭髮黑色眼睛,這麼高,她很厲害哎哎哎不要關門不要……」


  「嘭」的一聲,加州清光摸摸被撞痛的鼻子,有點委屈地站在門前,一時不知往何處去。


  本丸早就沒有了,他整日在房子里,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聽說暗墮的刀劍越來越多,審神者碎刀都來不及,調停人曾來過一次,後來也沒有什麼作用,終於在一次刀劍叛亂中本丸被回收了。他還記得那個大火熊熊的夜晚,從鍛刀室開始,然後是主樓,鶴丸國永揚手丟了一個火把,然後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雙手抄在腦後吹著口哨在本丸里閑逛,彼時他自己躲在房間里,被窗外的火光嚇得不知怎麼辦才好,第一個想法竟然是不能死,想要活下去,認真地活下去,活成一振討人喜歡的加州清光,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鶴丸國永路過他的門前,哼著小曲推門而入,見他呆立在窗前,突然開心的笑起來,起初狡黠地笑著問他「有沒有被嚇到」,後來笑到捂住肚子,後來笑到扶著桌椅,後來笑到滿臉淚水。


  是嚇到了。


  鶴丸國永和他一起站在窗前看火,主樓那邊的天都被映的通紅,好像那火不停地躥高,一直蔓延到高天原之上了。


  「好暖和啊~」鶴丸國永朝著窗外伸伸手,像烤火一樣露出愉悅的微笑,他張張嘴,不知怎麼作答,其實更想問問其他人去哪裡了。


  很快他就不必疑問了,其他刀劍從房間里出來,三三兩兩站在一起,抱臂看著主樓的大火。審神者竟然毫髮無傷從大火里衝出來,一同被衝破的還有本丸的大門,時之政府的黑衣人片刻就佔滿了庭院。


  「無名氏,你在這裡好好看著,鶴的驚嚇表演,現在開始了哦!」鶴丸國永拍拍他的肩膀,不知何時變作深紅的眼眸眯成一條線,齜出一口白牙晃晃悠悠朝著庭院踱去。


  「喂,你……你不要去啊。他們查不出火源,就會當做意外處理的!」他趴在窗戶上,焦急地小聲叫鶴丸國永,不想自己在這座本丸唯一算得上熟人的刀也不見。


  「意外?意外多無聊啊。」鶴丸國永停下腳步,本體抗在肩上,回頭對他露出神秘的微笑,「這悲慘的刃生,」他站在星空下,背後是衝天的火舌,映的他的白衣服變成了橘色,鶴丸揚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圈,把整個星空都擁進懷抱,然後快樂地指向不遠處的大火,「要在最後的最後,有一個精彩絕倫的結尾啊!」


  「可是.……」


  「噓——」鶴丸國永豎起食指抵在唇畔,笑眯眯地看了看他,又遠目望向躍動的火舌和忙起來的政府職員,「你這個擁有奇怪御守的幸運傢伙,還是躲起來比較好哦~」然後就跑開了。


  時之政府的人將審神者護在最後,那個面目模糊的女孩向身邊的人揮舞著手臂說了些什麼。


  鶴丸國永一手握刀,起初是在走,離前院那一群人越近腳步就越快,最後竟然跑起來。


  「不……」他看見鶴丸國永身上陡然爆發出殺意,一手抽刀,從庭院一側直直衝進人群朝著最後的審神者劈下去。


  是在求死。


  鶴丸國永被政府的人擋住,審神者氣壞了,隨手從身邊人的腰間抽出刀,嘶吼了一些什麼話,一刀砍掉了付喪神的頭顱,像隨手拽掉了布娃娃的腦袋一樣,那顆腦袋沉重地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斷首處像壞掉的水龍頭,血液一下子噴的好高,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鶴丸國永的白髮是不是染上灰燼了,那顆頭顱就連同倒下的無首屍體一起化作光點消失在火光中了。


  「躲起來……」鶴丸國永揮刀的一瞬間轉頭看向他的方向,笑眯眯地翕動雙唇。


  他猛然間張大雙眼。


  然後庭院里一片寂靜,那些他見過的和沒見過的同僚們不知什麼時候都有了與他相似的瞳色,一雙雙血紅的不詳眼睛在黑夜裡閃光,火光在每個人臉上躍動,照的那些面無表情的臉孔有了詭異流動的光與影。


  審神者招來雨水。


  火勢漸小。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


  政府的人開始詢問大火的來源,審神者揮舞手臂憤怒地說話,申請政府回收本丸,政府似乎有些猶豫。


  「帶回去……」


  「凈化.……」


  「抹除記憶,還可以使用.……」


  「這麼高的練度……」


  『「太可惜了.……」


  「常見的那些……碎掉……稀有.……凈化……」


  那些人細碎的話音乘著風,混著灰燼的氣息飄進他的窗口。


  然後最先動作的是一振三日月宗近,聽說很得審神者喜愛,喜愛到常常將同僚鏈結到他身上,喜愛到擁有了數振后還是執著地往阿津志賀山派出隊伍,他像在戰場上面對弱小的敵人一樣,輕鬆寫意地向著審神者揮刀,壓切長谷部竟然飛奔而出擋在了審神者面前,以人類的血肉之軀抗下三日月宗近的一刀,然後被審神者暴躁地推開。


  原本站在原地的刀劍都動起來了,本體高舉的一瞬間就被制服或斬殺。他扶著窗檯,頭痛的要命,卻並不感到難過。院子里的鬧劇進行了半個時辰都不足,前一刻還滿院子的刀劍此時已經一個都不剩,只有地上碎片和被繩索縛住扯向門外的行屍走肉。


  政府的人開始對比著刀帳搜索本丸,他執拗地想要活下去,趁人散開的時候咬著牙翻牆出逃,最後站在遠遠的地方望向本丸時,天竟然還沒有亮。


  他四處亂走,有時候也跟在別家的隊伍背後悄悄進入傳送陣,累了就找處可棲身的地方歇息一會兒,學著人家的刀劍出陣,不熟練地砍下怪物頭顱,在萬屋街頭的大雨中不要命地狂奔,躲避時之政府的巡查人員,在戰場上和被丟棄的暗墮刀聊天,跟在那些備受寵愛的加州清光身後,悄悄學著他們驕傲的姿勢表情。在晴天的清晨坐在樹枝上看天慢慢亮起來,在溪水邊唱著歌給自己綁上辮子,塗上可愛的指甲油,在大雪的夜裡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雪人,然後看著他在陽光里一點一點化掉。


  總之,慢慢變得很可靠了,可以照顧自己,甚至.……他覺得自己可以照顧別人了。


  直到在戰場上看到那把加州清光。


  他一眼就認出那對熟悉的耳環。


  可是那個加州清光,根本就.……一點都不像她說的那樣很弱很粘人,反而,乾脆,強大,有主見,氣勢滿滿。


  他震驚地張大眼睛,躲在草叢裡看著那一振加州清光利落地斬殺敵人,憤怒地向同伴大吼。


  討人喜歡……到底怎樣的加州清光才是討人喜歡的模樣呢,很漂亮的小辮子不是,鮮艷的指甲油不是,可愛的笑容不是,撒嬌時上挑的尾音也不是,可是.……可是他只是學到了這些而已,他學著做一個加州清光,可是……只能從萬屋那些與他相同的臉上學到這些而已。


  加州清光委屈地扯扯自己破舊的外套,慢慢在她本丸的門廊下坐下來。


  要變得強大才可以!他暗暗下定決心。


  可是……靈力撐不久了,變得討人喜歡有什麼意義呢。


  更加嚴重的情況是,這座本丸里有一振暗墮刀……有那麼好的主人為什麼要暗墮呢?

  「加州清光?」有聲音打斷了他的疑惑,他回頭,緊閉的朱漆門拉開了一條縫隙,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臉龐從門裡探出,「我好像……知道你說的那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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