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七十八天.飲料做的粟田口
從進了十一月天就正式涼起來了,言希咲跟著出陣回來的時候正是中午, 陽光好的很, 整個本丸都明亮溫暖的樣子, 庭院邊的柿子樹葉子已經落盡,剩下鮮艷的柿子掛在枝頭,短刀們正排著隊等著被日本號和岩融舉起來摘柿子。
「啊!阿咲回來了!」今劍一扭頭看見小姑娘進門, 開心地張開雙臂噠噠噠撲過來。
「是啊,回來了。」小姑娘伸手接住飛撲過來的今劍, 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哎哎?今天回來好早啊!」
「大人今天還順利嗎?」
「大人你看!我們摘了好多柿子喲。」
「柿子可甜可甜呢!」
「大人我要告狀!包丁偷吃了!」
「我……我才沒有!」
小姑娘被短刀圍中間, 整個院子因為小姑娘的回歸突然熱鬧起來。
「你的衣服在我那裡,待會我給你拿過去。」膝丸越過一眾嘰嘰喳喳的短刀, 低聲和小姑娘說話。「我給阿尼甲熨衣服的時候順手給你也熨了。」
「哪件?」包丁和博多正因為偷吃柿子的事情爭吵, 短刀們紛紛表示站在博多這一邊,一時圍著小姑娘鬧起來。言希咲實在是記不起是哪件, 於是沒有去關照臂彎里氣呼呼的包丁, 也越過短刀們去和膝丸說話。
「上次出陣的那件,不是沾了一身的血嗎?你隨手就丟在書房了。」膝丸無奈地提醒, 說完了又有點不滿, 「小姑娘家家的, 不要整天一身血啊塵啊的,多不好,明明不需要你來做的事……」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明白了。」言希咲趕緊打斷膝丸。
「.……」膝丸被噎住, 頓了頓更生氣, 「嫌我念你對不對, 那就不要整天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啊,不要出陣了不好嗎?」每天在本丸里好好待著,看看公文,和短刀聊天玩遊戲,為什麼非要拿命去開玩笑。
「弟弟丸變得像老頭子一樣愛嘮叨呢。」髭切站在一邊聽了一陣子了,見小姑娘不開心地沉
了沉臉瞥向自己,於是趕緊笑眯眯地打圓場。
「阿尼甲,我才不是老頭子啊。」膝丸被打了岔,嘆了口氣,冷靜一下,也覺得自己管的太寬,「還有我的名字是膝丸啊。」
言希咲見膝丸不再碎碎念,頓時鬆了口氣,向髭切投去感激的眼神。
「哈哈哈,主公也覺得膝蓋像個老頭子吧。」髭切向小姑娘眨了眨眼,十分大條地暴露了自己和小姑娘合夥轉移傻弟弟注意力的事情。
「喂!你們!」膝丸心累得要癱倒,頓時明白又是小姑娘不願意聽自己念叨,一個眼神就和阿尼甲達成共識,「你們又合起伙來氣我,哼!」照顧阿尼甲已經很累了,現在還要多操一個熊孩子的心,真是.……「你不要帶壞阿尼甲啊。」兇巴巴地朝小姑娘吼,然後馬上轉頭好聲好氣和親愛的阿尼甲講道理,「阿尼甲,不要和她學壞哦,她老是氣人……」
「唉……膝丸真是……區別對待啊,對我那麼凶……」小姑娘嘆了口氣,垂眸不再去看源氏重寶的兄弟倆,傷心地瞥向一邊金黃的落葉。
「誰……誰對你凶了.……我.……我才沒有……」薄綠髮色的青年立馬紅了臉,慌慌張張地想解釋,「我……我只是有點生氣.……」
「不是討厭.……我?」小姑娘心裡要笑死,出陣的疲憊全部一掃而空,臉上還一本正經地擺出頗為小心的表情偷偷瞄向膝丸。
「.……你不要亂想啊……我.……我沒……」膝丸手忙腳亂地低頭去觀察小姑娘的表情,長發跟在身後蕩來蕩去,生怕自己把人氣哭了。
「不是討厭我的話……」小姑娘一遇上膝丸就彷彿打開了奇怪的開關,演技分分鐘爆炸,「是像喜歡髭切一樣.……喜歡我嗎……」
「我……」膝丸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橫豎說不出,下意識握了握自己身側的本體,又急又惱,臉上彷彿要燒起來,「你自己不清楚嗎……還要來問我?」真是氣死了,怎麼能這樣啊,非要他一句一句說嗎!
「不清楚。」小姑娘大眼睛眨了眨,實誠地望著薄綠髮色的青年團團轉的樣子。
「不清楚。」髭切在一邊跟著賣弟弟,也實誠地望著傻弟弟害羞的樣子。
「我……是.……你不要問了!」膝丸囁嚅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拉起髭切就埋頭蹬蹬蹬往寢屋走,髮絲飛揚間露出紅彤彤的耳尖,不敢回頭看一眼委屈巴巴的小姑娘。
「真是的,怎麼這麼問啊。」膝丸一邊拖著髭切往回走一邊氣呼呼地碎碎念,「不然我為什麼會跟著到這裡來啊,真是的真是的!還在懷疑什麼啊!」
「啊呀,」髭切被拖著走,看著前方青年薄綠的馬尾在空中飄蕩,一時神色莫名,「弟弟丸害羞了呢。」
「我……我沒有!阿尼甲不要亂說!我才沒有呢!」
前方埋頭急走的青年果然立馬回過頭來,明明是緋紅的臉,卻還是嘴硬地爭辯起來。
「是嗎?」就是這幅樣子所以才被喜歡的嗎?「可是弟弟丸臉紅了喲。」
「這是……這是被氣的啦!被阿尼甲你和她氣壞了,所以才臉紅的!對!就是這樣!」
「哎哎?是這樣啊?」明明被好好愛著,被特殊地對待著,嘴上卻比誰都作出不在意的樣子。甚至.……還在盲目地羨慕著別人,自怨自艾著。
「是這樣沒錯!」
「可是弟弟丸剛才說是因為什麼來到這裡的呢?」
「是……是因為阿尼甲!是因為擔心著阿尼甲在這裡受傷,所以才一不小心被騙過來的!」膝丸紅著臉認真地點點頭,彷彿為了確認自己話,趕緊補了一句,「那個時候,阿尼甲不是也在嗎?」
「嗯,對呢,我也在喲。」髭切溫軟的少年臉龐上露出單純的的笑意,歪歪頭,彷彿認同了弟弟的話。
「是為了我呀。」說謊!
為了把同為源氏重寶的弟弟留下,所以才鍛造了兄長出來。
本來就是作為誘騙弟弟的工具而存在的兄長。
半推半就做出被誘騙樣子的弟弟。
「有的時候,真的……真的很.……羨慕阿尼甲。」膝丸埋著頭,一手虛虛扶在刀上,「是……被.……認認真真鍛造出的刀呢,不是像我……」身上永遠地打著別人的烙印,連完完整整屬於一個人都做不到。
「是嗎?」
「嗯。」
有什麼可羨慕的呢,明明被世代流傳的佳話誇獎著的我,如今卻作為你的附屬品而存在的我,因為不存在的愛意而被羨慕的我。
就是這幅樣子,真是令人不愉快啊。
嗨!我好慘!
髭切嘆了口氣,頗為成熟地搖了搖頭,認命地追上弟弟丸的腳步。
「今天的衣服也不小心濺到血了呢膝蓋。」
「我嗎?沒有啊?」
「不是你啊,是我啊膝蓋。」
「.……」
「.……」
「.……很難洗的啊阿尼甲QAQ」
—————— ————————
小姑娘那邊憋著笑目送膝丸遠去,一回頭對上今劍笑眯眯的小臉。
「我看到了哦。」小天狗一副我都發現了的表情,神秘兮兮地露出自以為奸詐的笑容。
「嗯?」
「阿咲欺負膝丸啦!」今劍一副發現了不起秘密的樣子。「小狐丸常常會嘮叨我,要我不要淘氣,不要欺負石切。」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小腦袋,「我才沒有呢!不過.……」話音一轉,「阿咲剛剛有在欺負膝丸吧~」
「沒有。」
「對啦!沒有!」秋田吃了一嘴的柿子,吃的太急,糊的小臉上黏糊糊的,一回頭髮現防不勝防的今劍又把他的位置佔住了,於是趕緊噠噠噠跑來把今劍從小姑娘懷裡推出去,「大人才沒有欺負膝丸殿下!因為膝丸殿下太老實了,所以才總是上當!」秋田小蛋糕亂七八糟的奶油邏輯再次上線,「所以說,都是膝丸殿下的錯!」
「什麼跟什麼啊……」葯研剛一手一個把吵成一團的博多和包丁拎開,「秋田你是不是該去找歌仙殿下學點知識文化了。」這整天說個話能把自己都繞暈,多讀點書是不是會好一點。
秋田的邏輯方式其他人都不懂。博多說這叫奶油邏輯,因為糊成一坨,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我不要!」秋田仰著小臉乖乖任由小姑娘擦乾淨,嘴上還在反抗小哥哥的建議,「歌仙殿下不停地要我背誦一些看不懂的東西!」秋田每次犯了錯都會用奶油邏輯詭辯一通為自己開脫,說的一期一振暈暈乎乎的,但是每句話都找不出什麼錯,於是一期一振無法反駁的時候就會直接拎著秋田去手合場揍一頓,然後丟去歌仙兼定或者江雪左文字或者數珠丸恆次那裡受教育。
就秋田本刃來說,最喜歡的還是江雪左文字。
因為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我覺得他的腦子糊的太厲害,歌仙殿下都救不了。」亂醬笑嘻嘻地打岔,一提起這個傻弟弟就想笑。
「對對對,秋田整個刀就是一個蛋糕,腦子裡全部都是奶油。」同樣常常被拎去手合場單獨教育的包丁愛死秋田了,每次一期尼被秋田氣到懷疑刃生的時候就會放鬆對他的壓制。
「我才沒有!」秋田生氣地反駁。「我沒有糊!」說著委屈的不得了,拉了拉小姑娘的袖子求安慰,「大人,我沒有糊,我才不是蛋糕對不對QAQ」
「對,」小姑娘心裡叫了一聲大蛋糕,手上摸了摸秋田的腦袋,「你不是蛋糕。」
「.……」秋田有今天這個智商一定是被寵傻的。
葯研很擔心秋田的以後。
「哼!包丁你聽見沒有!我不是蛋糕!」秋田得意地朝包丁揚了揚腦袋,「我腦子裡也沒有奶油,你腦子裡才是奶油呢!」
「我?」包丁歪了歪頭,「我腦子裡是雪碧。」說著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一晃就會有氣泡噗嚕嚕冒出來,很機智哦~」雪碧聽上去就很靈活,比奶油機智多了,哼!
「什……什麼?0-0」今劍根本跟不上粟田口的思路。
「那我是可樂!」后藤不甘示弱,趕緊給自己搶了一個名額,「可樂聽著也很機靈!」
「我……我和小老虎是.……是芬達吧。」
「不不不,退醬你是牛奶。」包丁搖搖頭,「牛奶聽上去就很……」遲鈍,「溫柔.……對.……溫柔!」
「那葯研哥腦子裡有醫用酒精!乾脆又厲害!」
葯研突然覺得腦子好痛。
「那麼亂醬腦子裡是奶茶吧,中看不中用的。」信濃隨隨便便就給兄弟安排了腦子裡的內容物。
「你說誰中看不中用!?」
「你憑什麼說奶茶中看不中用!?」
亂醬和包丁都生氣了。
葯研藤四郎無奈地站在一邊看向被弟弟們圍在中間的少女,小姑娘一手攬著秋田一手攬著今劍,神色溫柔放鬆,正在認真地聽包丁和信濃爭論。
「他們在吵什麼?」一期一振聞聲趕來,見自家不省心的弟弟們又在嘰嘰喳喳,慌忙拍拍站在外圍的葯研問。
「他們.……」葯研藤四郎勾起嘴角,將視線從那個少女身上收回來,重新投向弟弟們,「腦子進水了吧。」
「.……」一期一振不知道該怎麼委婉地告訴葯研要注意兄弟和睦。然後聽到包丁突然興奮地尖叫了一聲。
「那一期尼腦子裡一定是有草莓牛奶!!」
「.……」
「.……」
「一期尼,」葯研笑彎了眼,沒有回頭,對身後的一期一振開口,「現在你也是了。」
一期一振:弟弟們.……是在誇我對吧:)
草莓牛奶:而我又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