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六天.夜襲與夫妻刀
小狐丸坐在少女身邊,想給自己刷刷存在感, 奈何小姑娘忙於為小狐狸打理長發, 根本無暇顧及他。
夜色漸濃, 短刀們去後山探險總也不見回來,少女起身準備去喊小孩回家睡覺,就見一期一振和宗三左文字一前一後走過來。
「主殿, 弟弟們總不回來,我和宗三殿去後山看看。」一期一振頗有些擔心, 弟弟里有幾個膽子小的, 這個時間還不回來別是迷了路。
「嗯。」少女點點頭,「麻煩你們了。」完全把小孩都當做了自家的。
一期一振默默嘆了口氣, 主殿對弟弟們的寵愛還真是.……
「今劍沒過去吧。」少女扭頭問小狐丸。
「沒有。」第一次被搭話居然是因為今劍.……「今天今劍值日, 要幫三日月脫衣服,沒能跟過去。」小狐丸心情有點複雜的回應。
「.……」哈哈哈生活還不能自理呢……少女算是開了眼界。
不過片刻, 一期一振和宗三左文字就回來了。
老遠就看見兩個做哥哥的身邊跟著一串小丸子, 前田和平野手拉手緊跟在一期一振身邊,都是淚汪汪的還努力做出不怕的樣子, 包丁和五虎退一邊一個牽著一期一振的衣角, 乾脆都在抹眼淚了, 秋田被一期一振抱在懷裡,攥著一期尼胸前的衣襟睡著了,臉上還濕漉漉的。一期一振安慰了這個安慰那個, 一個人都忙不過來的樣子。
只有小夜左文字。
和其他短刀畫風十分不符。
十分平靜, 十分鎮定地跟在宗三左文字身邊。
兄弟倆和平時一樣沉著臉默默走回來。
甚至, 宗三好像還有點滿意?
「.……」少女一臉懵逼。難不成小夜把他們打了?一個打五個?還都打哭了?
「怎麼回事?」少女聲音低低的,怕吵醒睡著的秋田。
「嗚哇!」包丁才不管秋田睡沒睡,看見少女就一下子撲上來。「大人.……好..好可怕嗚嗚嗚」
「嗚……大..大人……」五虎退扁了扁嘴,眼看就綳不住了。
少女趕緊一邊一個攬過來。
「我說你們幾個,」一期一振緊皺了眉,還在叨叨叨個不停,「就你們幾個這樣還敢出去探險?」
「不,我沒有說小夜的意思.……」趕緊回頭對臉色一變的宗三左文字澄清,然後繼續回來數落小孩,「你們幾個怎麼想的,不,我沒有看不起你們,但是至少也要喊上藥研一起吧。」「或者喊上厚和后藤他們也好啊,就你們幾個還探險?」「不,我真的沒有看不起你們。」
一期尼操碎了心。
「嗚嗚嗚……大人,一期尼好凶。」包丁嗚嗚咽咽地告狀。「一期尼一直說我們,明明都很害怕了QAQ」
平野和前田淚汪汪點點頭,委屈巴巴的小模樣讓少女臉一沉,不大開心地看了一期一振一眼,伸手揉揉小孩的頭安慰著。
「我……」一期一振簡直想打包丁屁股。
「嗚……大人你看!一期尼他瞪我.……」包丁摟住少女的腰肢,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和一期尼對視了,嚇得大驚失色趕緊回頭告狀,「明天一定會讓我訓練,還會讓我做家務QAQ」。
「他不會的。」少女緊了緊胳膊,抬眼看一期一振。
「不……不會的.……」我也很委屈啊主殿,看看我啊主殿,不能因為我不會哭就這樣對我吧主殿QAQ。
小狐丸圍觀全程,感覺十分舒爽。
「小夜,發生了什麼事。」
「哦。」藍馬尾正太一臉冷漠。
「他們說要講鬼故事。」
「輪到我講了。」
「我一講,他們就哭了。」
小夜左文字環視粟田口家的短刀,似乎有一些些鄙視。
宗三左文字摸了摸弟弟的腦袋,非常驕傲。
「.……厲害死了」審神者再次刷新對左文字的看法。
小孩子都被趕來的鳴狐帶回去了,小夜左文字鬆開哥哥的手走到少女身前,墊腳舉起雙手,「大人,撿到了這個」小小的手裡捧著一把黑漆漆的匕首。「沒見過的刀。」
匕首確實在日本刀里不常見。
少女反手拔出,匕首七寸余,看不出材質,瞧上去也不慎鋒利,黑漆漆一片古樸有餘精緻不足,只在刃與柄相連處陰刻一株唐菖蒲,模樣有些特別,竟然出奇的纖細柔弱,帶著陰測測的氣息蜿蜒到鋒刃中部。
這種畫法的唐菖蒲,總覺得有些眼熟。
言氏少女回憶著接觸過的形形色色的匕首,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沒想出個名頭,就被匕首上隱隱流動的光華吸引。
這就有趣了。言氏少女眨眨眼,輕輕勾起嘴角。
「嗯,小夜回去休息吧。」少女摸摸小孩子的馬尾,人家哥哥在場也不好意思多揉,依依不捨地目送小孩子回去。
「主人。」加州清光從屋后繞出來,看樣子剛剛泡過溫泉,頭髮濕漉漉的,臉色蒸的粉紅,雙唇彷彿輕輕一按就能按出水來。「回去嗎」少年衣袍鬆鬆垮垮地粘過來,輕輕把腦袋磕在少女肩上。
「回吧。」少女十分自然地推開少年濕乎乎的腦袋,順手把少年裸露的胸膛掩上。加州清光也不惱,隨手就拎起地上睡成一坨的小狐狸。
「我把秋田送過去吧。」一期一振皺了皺眉,不再看加州清光,摟緊懷裡的秋田跟在少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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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決心拿出誠意道歉的鶴丸國永已經在審神者的被褥里小心翼翼藏了好久了。白色的鶴與白色被褥融為一體,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白腦袋,不細看根本看不出。
「一掀開被子就會有驚喜。」
鶴丸國永在被子里縮了縮,伸手摸摸自己的領口。
「不知道夠不夠大。」這樣想著。他頭一次在狹小黑暗的地方覺得這麼舒心。
折騰來折騰去擺了好幾個姿勢,一會側卧扮美人魚一會仰躺著做睡美人狀,一時拿不定主意哪個更誘人一點。
「呼呼.……好熱……」蒙著被子折騰半天,鶴漸漸覺得熱起來,於是稍稍拉開被子露出一張白皙的臉喘了口氣,「阿咲怎麼還不來?」
「決定了!這樣比較好!」雪白的鶴向下縮了縮,「就像睡美人那樣吧!」皇室御物對「王子與公主從此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童話故事異常執著,思來想去決定繼續上次偷襲未遂的「睡美人」劇情。
「如果做不成王子的話,做公主也不錯。」鶴在被子里拱來拱去,衣服頭髮都蹭的亂糟糟的,
「如果被阿咲吻醒的話……嘿嘿嘿.……好害羞」
「啊,臉好燙……」不好意思地搓搓自己白皙的臉頰。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來了!」鶴丸手忙腳亂撫平自己的頭髮,最後一次確認領口足夠鬆散,小心翼翼拉起被子蒙住頭。
三日月宗近是被今劍叨叨叨來的。
「你要有危機感,三日月。」小天狗一臉嚴肅地這樣說。「你看加州都和阿咲一起住了。」
「畢竟你年紀大了,年齡上不佔優勢。」
和今劍以前說過的話一樣,乍一聽感覺不大對,但仔細想想好像根本無法反駁。
說起拉近和小姑娘的關係,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平安時代要想和姑娘拉近關係,好像除了這個沒別的辦法。
(並不是。)
今劍進行完睡前教育就走了,連衣服都沒有幫他脫。
三日月宗近歪著頭想了很久,越發覺得小姑娘和宗三左文字關係好的異常。平安老刀撫平自己衣袖上的褶皺,像模像樣地嘆了口氣。明明他才比較好看吧。
被今劍影響久了,總是一不小心就覺得自己好美啊。
他也是被形式所迫的。
小姑娘不都喜歡這個嗎?
三日月宗近拉平自己不小心翹起的嘴角,慢悠悠向著小姑娘的房間走去。
房間里不見燈火,「已經就寢了嗎?」天下最美為難地皺起眉,「真正的男兒可不能被意外情況嚇倒呢。」「況且這樣也好。」笑彎了眼,三日月宗近慢慢拉開障子門。起居室里黑黢黢一片,他並不能看的十分清楚,隱隱約約看見被子里鼓起一個小小的包。
平安貴公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掛起無懈可擊的笑,緩步向著榻榻米走去。
鶴丸國永緊閉著雙眼,雙手交握放在小腹上,緊張得睫毛微微顫抖著。
「來了.……」這樣想著,拚命克制住興奮的心情,小心翼翼放緩了呼氣。
三日月宗近跪坐在被褥旁邊,對小姑娘蒙頭睡覺的行為有些無奈又覺得似乎有些可愛。伸出手想拉開被褥。
鶴丸國永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被褥上屬於少女的香氣絲絲縷縷纏繞著,心臟咚咚咚要跳出胸膛。
不對。
三日月宗近動作頓了頓。
夜襲就要有個夜襲的樣子。
天下最美想了想,輕輕跨坐在被褥上。一副顛倒眾生的樣子俯下身。
「唔!」鶴身子一僵。「阿咲.……」他感受到少女的動作了,似乎是跨坐在了自己身上。「啊啊啊,這個姿勢.……臉好燙啊。」「鶴丸國永你要鎮定,鎮定,出息呢出息!」即使這樣暗暗告誡自己,還是興奮地雙頰滾燙。
三日月宗近感受到被子里小小的顫動,笑意更深。
天下最美偏頭撫上自己的胸膛。
那裡頭一次跳動的這樣劇烈,讓老人家隱隱有些喘不上氣的感覺。
開始吧。
我的……小姑娘。
美麗的月亮伸出纖纖指,牽起薄被一角。
……
鶴丸感覺臉上一涼,滾燙的臉頰暴露空氣中,緊閉著雙眼,像個真正沉睡的公主一樣等待著薄如蟬翼的吻。
怎麼還不來?鶴丸國永屏住呼吸。有些焦慮。
三日月宗近覺得自己日了鶴了。
感覺像本體從烈焰里淬鍊而出,然後猛然間浸入冰水。
心都涼了:)。
懵逼,身體的反應比腦子快多了。
天下最美毫不猶豫狠狠捂上被子扭頭就要走。
捂死你。
鶴丸國永感覺身上的人被子都掀了突然起身要走,一下子就著急了。
「阿咲!」慌忙攬住身上人的腰身往下一狠狠一拉。
真的是狠狠一拉。
老人家在黑暗中摸摸索索起身起了一半就啪嘰一下磕在被褥上。
我@#@¥%%%#……三日月宗近真的想罵人。
我都要走了,就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別走。」鶴丸·睡美人·少女心小公舉·國永慌忙張開眼,兩頰緋紅,眼睛亮晶晶的,滿是焦急的神情讓俊秀的臉頗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
「卧!???Σ( ° △°|||)︴」三日月宗近放大版的鬼畜笑臉塞滿了視野。鶴丸國永張開眼那一瞬間心臟都要停跳了。
「怎麼是你?!!!」老子劇本都準備好了就給我看這個?!(╯‵□′)╯︵┻━┻
「.……鶴丸,別說話好嗎:)」否則我真的忍不住同僚殺同僚。
鶴丸國永又驚又怒,三日月宗近的大臉幾乎要貼在他臉上了。
趕緊偏過頭,反手就是一推。
「別推!!」三日月宗近頭皮一疼。
「乾乾乾乾嘛。」「我跟你說我只要阿咲哦!」鶴嚇了一跳,慌忙整理自己鬆散的衣領。
「纏住了:)」天下最美頭一次覺得這個後輩腦子裡恐怕都是漿糊,所以每次往小狐丸梳子上塗漿糊才那麼順手。
鶴丸趕緊勾著脖子看,三日月宗近臉側的流蘇與自己肩上的金色鎖鏈纏在一起了。
「你衣服上為什麼要有鏈子:)」又不是賣活雞活鴨,都怪你!
「你頭上為什麼要有流蘇(ノ`Д)ノ」一把年紀了學人家小姑娘帶什麼花?!都怪你!
「快解開:)」三日月宗近兩手撐在鶴丸臉側,維持著十分費勁的姿勢。
「解……解不開.……」鶴丸國永支著手解了半天,手都紅了,反而越纏越緊。「你不能把流蘇摘下來嗎?」
「.……」沉默。
「摘啊,快!」
「.……不會:)」
「.……」
「.……」
「死定了啊啊啊。」鶴鹹魚臉往後一癱,「本來想這樣得到阿咲的原諒的,這下好了……」
三日月宗近一看鶴丸國永一臉絕望的樣子,突然就不擔心了。
「哈哈哈,年輕人做事前還是要三思啊。」突然鬼畜.jpg
心跳漸漸恢復正常了,智商也恢復正常了。
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眼色莫名地回想著剛剛胸膛震動的感覺。
「你……」鶴丸看智障的眼神。
審神者這邊還沒拉開門就聽見哈哈哈的魔性笑聲。
「主人.」加州清光伸手稍稍擋了一下少女,向前半個身子,緩緩拉開了障子門。
「啪嗒。」加州清光少年一眼就看清了屋裡的情況,於是舉手之勞開了個燈。
讓大家都看清你們的真面目。
畢竟得照顧一下某些視力不好的刀不是嗎:)
房間里一下子亮起來。
「.……」
「.……」
「.……」
「.……」
空氣突然安靜。
就很尷尬。
「哈哈哈,小姑娘,晚上好啊。」三日月宗近俯身在鶴丸上空,偏過一張雍容的臉,和往常一樣打招呼。
自然得讓審神者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誤入了三條家的房間。
「.……阿咲,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鶴丸國永眼角透著不正常的紅暈,一張臉艷麗非常,衣領大開著,躺在三日月宗近身下也偏過頭來。
這是什麼情趣?!言氏少女自問看遍神鬼妖魔,啥性格的都見過,唯獨沒見過喜歡在別人房間里的這種操作。
「.……不是解釋嗎,鶴丸先生.」加州清光快要憋不住了,一手牽住少女的手,挑了挑纖細的眉催促。
「我……」根本沒法解釋吧……
少女眼神越發詭異,鶴趕緊搶救,「我們.……我們並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樣?那樣是哪樣」一期尼心愛的弟弟們平日里受盡鶴丸糟蹋,報仇的日子終於來了,一臉清純地補刀。
「一期一振,很悠閑呢,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突然開口,「晚上好啊。」居然打了個招呼。
「唔……怎麼了?」一期一振胸腔震動著,秋田被從睡夢中震醒了,揉搓著眼睛醒來。
「.……a i 」軟綿綿的聲音拖得長長的,小孩子腦子還不清醒,「三日月殿下?」眨了眨眼睛,「你……」又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幹得漂亮秋田,懟他!」一期一振在心裡給自家弟弟點贊,對秋田的嘴非常有信心。
「你……」秋田停止晃頭,仰臉看了看抱著自己的一期尼,又回頭看了一眼貌美如花的三日月宗近。
「您不是……」
「和一期尼夫妻刀嗎。」
「.……」
「噗。」加州清光實在憋不住了,整張臉都埋在少女肩窩裡笑個不停。
「清光。」少女感受到耳邊傳來的低低的笑,震的耳朵都熱起來了。於是伸手擼了一把加州清光濕漉漉的髮絲,「別笑。」不要當面戳人家痛腳。
一期一振一定很難過。
「??!!」給弟弟點贊點到一半的一期尼懵逼了,「不是的,主殿您聽我說.……」
「不是嗎?」秋田迷迷糊糊看哥哥,「唔……我記錯了嗎?」
「.……沒有,但是.……」
「好了,別說了。」少女第一次拍了拍一期一振的肩膀。一副別難過的樣子。
「我懂。」
「您懂真是太好了QAQ」一期尼鬆了一口氣,幸好主殿她沒有亂想。
「愛過。」
言氏少女小心地收起了同情的表情。
「我待會再過來。」少女對著裡面仍然保持著造型的兩把太刀點點頭,貼心地拉著加州清光遠離修羅場。
「秋田你也來。」小孩子不該看的別瞎看。
「哎~」秋田藤四郎鬆開圈著一期尼的小胳膊,晃了兩下身體示意要下去,見哥哥沒反應,乾脆抱著青年的身軀一路滑下來。「等等我啊大人~」顛顛顛跟上去。
「快點。」加州清光夾緊小狐狸,回頭笑意滿滿地喊小蛋糕。
「.……」
「哈哈哈,一期一振,好懷念的稱呼啊。」三日月宗近表示夫妻刀什麼的好久沒聽過了。
「不是啊」一期一振身子一抖,抖抖索索捧著自己的玻璃心趕緊追上去。
「主殿我們並沒有……」
「哈哈哈,年輕人真是急躁。」
「.……」鶴丸國永不說話,默默開始扭動著脫自己的羽織。
解不下來是吧:)
老子不要這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