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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識的退後,待看清來人, 李言蹊牽強一笑,福了一禮:「見過將軍。」


  居高臨下的看著神色自若的她, 虞應戰冷哼一聲。


  李言蹊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正想如剛剛那般繞過他回院子,便聽到那邊開了口。


  「我不會娶你。」


  嗯?

  李言蹊疑惑的抬頭迎上那染寒的眸子,仔細端詳了一番,他這是有什麼誤會?

  聽聞這位西遠將軍素不喜近女色……


  稍稍遲疑, 驀地明白他之前對她的種種排斥及異狀因何而來, 他莫不是以為她是來勾引他的?再一想到自己曾被他逼至角落受那樣的委屈,李言蹊也不顧心頭的懼意了,鳳眸微眯, 冷笑開口:「將軍看來是誤會了吧,我雖未與表哥正式定下婚約, 但也是有訂婚的契約書在身的,我雖未入門,但確確實實只是將軍未來的弟妹, 將軍這番話說的沒由來, 我自認出身小門小戶,但絕非不安分的女子, 自小也熟讀女則, 明白規矩, 將軍可莫要平白無故的污衊與我,你我清清白白,什麼娶嫁?將軍莫要再說這等令人聽而遐想,引人誤會的話了。」


  再福了一禮,不去看那男人臉色如何,李言蹊垂眸輕道:「若有衝撞之處,望將軍恕罪,民女告退了。」


  繞過面前的男人,李言蹊毫不遲疑的離開,心裡雖疑惑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誤解,但著實不願再與他有牽扯,自己與表哥的關係剛剛穩定些,為了能夠快些將小刀接入京中,她絕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她一口一個表哥,一口一個將軍將他與知微叫的分明,本懷怒而來的虞應戰,怒火還沒發,便被那伶牙俐齒堵在喉間,但聽了她的話,他自是猜到了些,怒火堆積,虞應戰面上陰沉一片,冷聲道:「讓高昭一速來見我。」


  室內昏黑。


  虞爾與高昭一兩人一左一右的跪在地上。


  「表小姐確實是二爺未過門的妻子,有說是當年夫人回淮南娘家時候定下的,這個小的不清楚,除了那院的,府里也少有人知曉,爺不在京中,小的沒事愛各院打聽才知道些,那羹湯也不是表小姐讓人送來的,是小的想著爺隔一段時間就提一次,應是夜裡想喝湯了,小的才自作主張的吩咐了小廚……」


  虞爾說到最後隨著那自上而來的氣壓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囁嚅道:「爺您不是也……也挺喜歡喝的嘛……」


  高昭一越聽背後汗出的越多,他身為斥候的副將,行軍打仗多是要靠斥候傳回的消息來做判斷,將軍對他信賴有加,一手提拔他為斥候軍的副將,他也從未出過錯,然而這一次卻帶回了錯誤的消息,讓將軍顏面盡失。


  高昭一雙手抱拳,垂頭在地:「末將甘願受罰。」


  靜靜的端坐在椅子上,虞應戰心頭寂靜一片,他是要懲處高昭一的,因為他帶來了錯誤的訊息,日後打仗或許會犯更大的錯,可他現在提不起心情與他說一句話。


  起身走入房中,將門闔上,男人面色青白的端坐在床榻之上,揉著額頭。


  原來是誤會。


  還好,他知道了真相。


  頭越來越疼,眼前已經迷茫一片了,他知道是頭疾又犯了,可哪裡似乎與以往不大一樣?

  手撫上胸口,忍下唇齒間的血腥,一手緊扣床沿,極力隱忍痛意。


  疼痛之際眼前再一次出現那抹明艷,這一次他看的清楚,她是透過他看向了坐在他身側的知微,悶哼一聲,口中的鮮血染濕了衣襟。


  *

  黃沙漫天的沙漠隨著呼嘯而過的大風瞬息萬變,柔軟的沙石用最溫柔的方式吞噬著一個人的意志,一望無際的沙丘上,一席土色衣袍的男子踉蹌前行。


  腰間的水已經飲盡,男子的嘴唇已經皸裂開來,原本白皙的皮膚也在這一個月的趕路中變得黝黑,臉上泥沙交錯,竟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了。


  薛定海知道,倘若今日他不能走出這一片黃沙,他只怕要永遠留在這柔軟的沙海中了。


  舔了舔嘴唇,舌頭一如嘴唇一樣乾澀,望著一望無垠的黃沙,他自嘲一笑,他估摸是走不出去了。


  一陣風過,早已沒了體力的人仰倒在沙漠中,灼熱刺眼的日光讓薛定海眼眸眯起。


  他苗疆沒找到,只怕要先葬身在這裡了,不知知淵日後會不會尋到他的屍首,好在他未告知他為何來這裡,否則那心思敏感的人只怕餘生都要在愧疚中度過了。


  光暈越來越小,閉眸之際驀地想起那個掩唇回眸對著他輕笑的女子,薛定海扯了扯嘴唇,閉上了眼睛。


  那身著緋紗,削肩如柳的女子掩唇回過頭,輕瞥了他一眼,染了唇脂的紅唇微啟,嬌哼一聲道:「憑我們進入藥局時邁的都是左腳,你進來邁的是右腳。」


  她這副蠻不講理的模樣讓薛定海怒火恆生,還不待開口,那邊卻聽到前面排著的十幾人跟著回頭,雜聲起鬨笑呲:「就是,就憑我們邁的左腳,怎麼了?!」


  他這是遇到蠻不講理的人了,怒火中燒,薛定海正要理論一番,那邊已經注意他很久的夥計也面色不愉的走來:「這位客人,您進來不買葯,站在咱們地中間看書,來者是客,咱們不好多說什麼,可您也不能不讓別人買葯啊,您若是想買葯,早前這些客人排您後面的時候您想什麼呢?」


  夥計不冷不熱的話讓薛定海面色微紅,自覺理虧拱了拱手:「誤會了,是來買葯的,看書入了神,耽擱了生意,抱歉。」


  他這抱歉一出口,夥計反而面臊,忙堆笑:「也怪我們未再多提醒幾遍,不如客官您與我去後院瞧葯?」


  薛定海本就是低調不喜張揚之人,否則也不會獨自前來買葯,大庭廣眾之下被開後門他自不願,便推拒了去,仍舊站在這處排隊。


  眾人見這人是個知禮之人也都轉過頭去,再不多瞧。


  反倒是剛剛被拍肩的女子笑的嫵媚,半掩唇道:「既然是誤會,公子若不嫌棄排在我前面如何?」


  女子聲音輕柔,全然不似剛剛那般伶牙俐齒,薛定海不由瞧去,見那狹長美目,紅唇含笑時,面色驀地漲紅,忙又垂下頭:「不……不了……」


  女子低低一笑,心裡暗道這是個獃子,再不瞧他轉過身去。


  女子轉過身去,薛定海卻仍舊面紅耳赤的不敢抬頭,但買完葯卻鬼使神差的跟在其後,眼見那女子進了虞國公府,不由眉頭一皺,扯過守門的小廝問道:「剛剛進去的是何人?」


  小廝識得這位太醫院的薛大人,忙開口:「回大人的話,這位是府上表小姐身邊的侍奉丫鬟,名喚孔雀,怎麼了大人?」


  聽到問詢,薛定海這才回神,隨即搖頭離開,自己竟然會做這等尾隨女子的行徑,委實奇怪可笑,明天便要離京了,他該回去收拾行李了。


  *

  秋嬤嬤心中忐忑,這會兒本該是去教授那李家小姐學規矩的,可她才剛梳了頭髮便被一臉凶神惡煞的侍衛提了出來,任她如何打探,那侍衛都不開口,她正在思忖自己平日得罪了誰,終於看到了正主。


  心裡一驚,秋嬤嬤忙在堂內跪下:「老奴拜見將軍。」


  今日是要上朝的,虞應戰以往都會很早的離開,現在日頭已經高升,他仍在國公府中。


  端坐在正堂上,虞應戰垂下眼帘:「你是個懂規矩的。」


  那聲音實在肅冷,秋嬤嬤聞聲便一個縮瑟,心下摸不清這位爺的心思,乾巴巴的點了點頭:「老奴教習規矩五十餘載了。」


  冷哼一聲,虞應戰起身:「那就好。」


  秋嬤嬤跪趴在地上,還來不及詢問這『那就好』是什麼意思,下一刻便有侍衛上前將她制住,一人提起竹板便「啪啪啪」的向她手掌打來。


  打人的侍衛是受過訓的將士出身,又是男子,看了將軍的眼色手下便再沒了輕重,只打的那嬤嬤手心淤血紅腫。


  *

  看著給自己藏了一晚上的手上藥的孔雀,李言蹊撇了撇嘴:「哪需要上藥,我還想用這傷去博表哥的同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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