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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雁喜上眉梢, 不去想嬤嬤為何放過了她,只想快些將手中的玉蘭處理了, 趕在明早小姐醒來時將香膏做好, 喜滋滋的捧著花要去拿自己的器具, 突然想起什麼, 從花中挑出了兩枝最鮮艷的放在了小姐的床頭,艷壓那不打眼的小玉蘭后這才蹦跳著拿了器具從房內離開。
次日,李言蹊照例與秋嬤嬤在小涼亭學習規矩, 自打表哥重新回國子監修習, 她便每日都在學規矩,李言蹊是個閑不住的,連續幾日還能安安穩穩的坐著,但連續十幾日就開始抓耳撓腮。
秋嬤嬤是個會看眼色的,知道這位的小心思, 正想尋個由頭給這位小姐放一日假,那邊便看到小徑盡頭閃閃躲躲而來的鴻雁, 含笑開口:「既然鴻雁姑娘來尋小姐了, 今日便到這裡吧, 小姐, 老奴告退了。」
李言蹊眼眸明亮, 忙不迭地點頭, 一個月的相處, 秋嬤嬤已經開始打心眼裡喜歡這位小姐了,非是因為知曉這位是那將軍看重的,而是在了解這位美艷十足的小姐,實則是個心地純善聰慧異常的后,便不由自主的真正喜歡了,見她如此,更心軟了幾分:「老奴這些日家中有事,斗膽問上一問,能不能與小姐告假兩日?」
李言蹊幾乎要熱淚盈眶了,恨不得立刻將這位嬤嬤送回家裡,自是點頭答應。
秋嬤嬤走後,膽子一向不大的鴻雁終於竊喜的從樹叢中走出,神神秘秘的拿出懷裡的小瓷瓶,驕傲興奮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這是奴婢昨晚做的香膏,給你擦手用。」話罷又補充道:「是玉蘭香的,嘿嘿。」
看著小瓷瓶,李言蹊立刻從凳子上起身,眼眸鋥亮,一把抱住笑的傻兮兮的鴻雁:「鴻雁你真是小姐我的寶貝。」
寶貝?
冷哼一聲,虞應戰看著那涼亭中相擁一處的主僕倆,甩袖離開。
沒有一點長進,該知會那嬤嬤一聲了,她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與丫頭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半晌,虞應戰看著手裡一大捧玉蘭花忡神,似是記不起這花是怎麼出現在他手中的。
涼亭這處已經沒了人,虞應戰鬆了口氣,耳朵微熱的將花放在石桌上,輕咳一聲才沉著臉抬步離去。
一大捧玉蘭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想等的人,李言蹊疑惑的看著出現在小涼亭的玉蘭,孔雀送來的?
可孔雀現在又病了,已經許久未曾起身了……
眼眸驟然一亮,是表哥送的?
想到自己在表哥胸前畫的那朵玉蘭,李言蹊低低一笑,也挺好,她與表哥在一起並不是全然無趣,或許她終有一日會真正喜歡上他,想到這裡,李言蹊又悵然的輕嘆一聲,幾月未見小刀了,她越發惦記了。
等表哥秋闈后吧,秋闈后她一定與表哥說清,即便……即便他不肯接受她也一定要說了,她絕不能放下小刀不管。
捧著玉蘭起身,李言蹊嘴角還帶著淡笑,走在小徑上,順著手中鮮艷欲滴的花瓣,一雙莽靴出現在了眼前,循著看上去,李言蹊嘴角的笑意僵住。
自那日花叢中一別,她雖偶爾在府中見過虞應戰匆匆忙忙的身影便再未與他打過照面,本以為兩人今後再無交集,他卻又出現在了她眼前。
看著不發一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李言蹊神色游移不定,直到眼前伸過一隻大手。
又來了。
對於這個西遠將軍,她了解的與府中人了解的一樣,他母親是嘉平長公主,他素不與繼母李氏親近,冷漠寡言,以上是徐嬤嬤對這位將軍的評價,但李言蹊對此卻多了一份見解,他或許腦子有些毛病,就像小刀,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但行為舉止卻能暴露腦子中的問題。
向他看去,李言蹊心中頗為遺憾,怎麼模樣好些的腦子都有毛病呢?
打量了半晌,李言蹊見他眸光始終落在自己手中的玉蘭花上,有些猶豫,試探的拿起一隻玉蘭小心的放在他的手掌上。
他手上繭子有些厚,且一襯之下那手掌過於大了,李言蹊有些害怕迅速縮回手,強笑了笑,點頭示意后繞過他離開。
豎著耳朵聽了聽,知道那人沒有追來,李言蹊鬆了口氣,隨即有些疑惑,這人是靠著什麼當上的將軍?
隨即心中便有了答案,長公主的兒子,皇帝的親外甥,能靠的是什麼?嘖嘖,生的那樣高大沒想到卻是個外強中乾的。
身後早已沒了衣袂飄動的聲音,虞應戰仍立在原地,看著手中那朵小巧的玉蘭,英眉皺起,這與他想的相差甚遠,這樣想著,手心卻自那玉蘭下發燙,那素手碰觸過的感覺仍舊清晰,想到那小小的手,手心莫名的汗濕。
怔神許久,眉頭又蹙緊幾分,想到上午看到她撲向那丫鬟的一幕,心有不快,猶豫后卻握著玉蘭轉身向自己院子中走去。
回到院子,坐在案前,再張開手時那被他小心握著的玉蘭花已經皺巴巴的成了一個豎條,眉頭皺緊,虞應戰又重新站起身,聽說秋嬤嬤告了假,那他該親自提點她,不能再讓她與丫鬟拉拉扯扯肆意調笑沒規沒矩了。
他從未靠近過這處宅院,這是他第一次走近,遠遠便能聽到那柔軟的低笑聲。
腦海中再次浮現她與丫鬟相擁在一起的畫面,英眉一蹙,滿是不讚許。
緩緩走近,院中的亭子里的一幕讓他再未能舒展眉頭。
他知道她是個不安分的女子,也知道她雖然故作端莊但實則是個性子張揚無拘的女子,但他從不知道她竟然大膽至如此。
冷漠的看著那與自己弟弟親密靠在一處笑的燦爛的女子,虞應戰只覺胸中怒火上涌。
他接受她的示好,她又去與知微嬉笑,左右逢迎,她以為她能將他們兄弟倆玩弄於鼓掌之間?
誰給她的膽子竟然在國公府禍亂?
冷哼一聲,虞應戰寒著臉轉身,大步離開,他早該知道這樣的女子娶不得,是他腦熱了,竟然真存了相看的心思。
走至牆下的石徑處,驀地頓住腳步,虞應戰回身,他若就這樣離開,她豈不是仍舊以為將他們蒙在鼓裡?
李言蹊總算明白那日表哥為何讓她注意安全了。
聽到下人回稟,原本正親熱拉著她手說話的吳嵐冷哼一聲,一腳挑起了院中兵器架上的銀槍,提著槍便在眾小姐的驚呼聲中出了院子。
因為爹爹生意遠及海外,李言蹊自認見多識廣,卻沒見過這樣果斷兇狠的女子,拍著自己鼓鼓的小胸脯,李言蹊忍不住跟著出了門。
喜歡看熱鬧的不止李言蹊一人,其他小姐也都三五成群的聚在門外。
許是她出來的晚了,又或許是吳嵐動作太快,她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吳嵐已經將那薄情寡義的宋大公子踹翻在地了,脖頸間還被閃著寒光的槍頭抵著。
宋大公子被自家老爹打怕了,抱著勢在必得的心思前來,當下又被眾多小姐看著,便穩了穩心緒,雙手舉起輕聲道:「我自知對不起你,但我現在知錯了,我是真心想挽回你,你若覺得殺了我能消氣,我寧願被你殺了,只希望你能重新接受我,嵐兒,求你原諒我。」
這話說的又舒緩又動聽,再加上宋大公子人長得清俊儒雅,眼神又如此堅定不移,還真有幾位小姐羞紅了臉,暗自猜測是不是世人判斷此事太武斷了,這宋大公子不像是絕情寡義的人啊。
四下有竊竊私語聲響起,吳嵐眼眸驀然發紅,她不擅言辭,卻能感受到事態急轉而下,她想憤怒的罵他道貌岸然,但越吼越顯得她蠻不講理,明明是他對不起她的,他竟然將他與她的定親信物給了綾安,讓綾安拿到大庭廣眾下讓人瞧見,至她家臉面於不顧,明明是他的錯……
攥緊手中的槍,吳嵐咬牙只想一槍戳出。
李言蹊心中冷哼,鳳眸微眯,好個吏部尚書的兒子,嘴皮子利索啊,本著同為女子的應互相幫助的心態,李言蹊不想顧忌會惹下什麼麻煩的要張口,畢竟如若吳嵐當真在大庭廣眾動了手,那便真的至她自己於不利之地了,然而她足下才動,那廂令四下眾女子紛紛掩目的一幕發生了。
吳家三小姐「鏘」的一聲扔下了手中的長槍,大步走向府門前的照壁,在眾人不解時,吳三小姐已經一手攬過一男子的脖頸,仰頭便吻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又轉身走近宋家大公子面前,紅著眼眶開口:「我知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男子大庭廣眾之下吻個女子算不得什麼,年少風流嘛,女子若敢這般,餘生恐是會在咒罵嘲諷中度過的,失了名節的女子自掛東南枝了事才是世俗正途。
宋大公子面上的溫潤散去,徒留青白,頜骨微動,眼眸陰鬱,再不顧眾人,猛地轉身揚長離去。
李言蹊驚訝於吳嵐以玉石俱焚的心態拒絕宋大公子,也第一次了解了這位吳三小姐的真性情,上前幾步,拉起她的手,柔柔一笑:「你不說要給我講講你修習的武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