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狡兔三窟
嚐思鷦鷯尚存一枝,狡兔猶藏三窟,何況人乎?
——《三國演習》第六十回
1944年3月14日 瓦魯班
從南皮尤渡口到瓦魯班隻有一條路可走,四周都是濃密的叢林地區,不過,已經是山窮水盡的日軍眼下也顧不得什麽有路沒路了,他們仗著自己兵力的優勢,分散開來,從大路和四周的叢林地區同時向瓦魯班推進。
與此同時,後方留守的114聯隊的另一路日軍也從瓦魯班的後方的英開塘地區急行軍向瓦魯班靠近,企圖前後夾攻瓦魯班地區的中美聯軍。隻是由於距離太遠,他們很難按時趕到瓦魯班。。
天空中還能看到飛臨瓦魯班的美國運輸機,無數傘降的箱子從天而降,為守軍增加物資補給。看到這裏,日軍更是有些急不可耐,他們加快腳步向著瓦魯班衝去。頂在最前麵的是日軍的12輛95式坦克——這也是田中新一把自己手裏最後的家當都拿出來了。
蕭天河率領的9支隊就在公路兩側的陣地反斜麵埋伏著,他們連夜修建的陣地十分狡猾,各種偽裝物讓這片陣地看起來一片平靜。隻是在那些植被下,到處都是隱藏的火力點。
很快,日軍的試探性射擊開始了,迫擊炮彈和92式步兵炮彈開始向瓦魯班前方的一線的隱藏陣地開火,凶猛的炮火將那些植被炸上天去。最前麵的4輛坦克也接連開火,37MM反坦克炮也將四周炸得塵土飛揚。
不過也就幾分鍾的工夫,日軍的炮火就停了下來——他們本就是急行軍,輕裝上陣的,彈藥攜帶都不多,不敢可勁的造。
“都TMD等我命令啊!保險都給我關上,不許開槍!”
兩側的陣地反斜麵,楊成峰和蕭天河都端著自己的槍,開始用威脅的口吻分別對9支隊的官兵下命令,不過臉上都是一臉的輕鬆。
日軍依然在前進,正麵前行的日軍已經有一隻腳踏入了瓦魯班的地界,然而四周依然是一片寂靜,這讓他們都緊張了起來,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不少人也小心的盯著腳下,生怕有什麽地雷之類的。地麵有被挖掘過的痕跡,但是上麵卻看不到任何引線或者機關。不少日軍以為這是修路時候挖的,所以沒有在意。
突然,一陣凶猛的爆炸毫無預兆的從日軍的腳下發出,接著是猶如滾滾巨浪一般沿著公路向日軍後方延伸而去,強大的爆炸力瞬間將所有道路上的日軍和坦克瞬間撕成了碎片,就像大口徑炮彈在他們腳下同時爆炸一般。巨大的衝擊波不僅僅是摧毀了道路上的日軍,還把兩邊的日軍像樹葉一樣“吹”了出去。
當震耳欲聾的爆炸過後,整個道路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道路上的坦克和日軍也不見了,或者說是已經無法找到完整的零件了,地麵上隻剩下各種金屬片和被燒成黑炭一般的疑似人體組織的部分,空氣中可以聞到燒焦的味道。道路兩邊的叢林中那些被“吹出去”,散落一地的日軍還在痛苦的呻吟著。
日軍驚呆了,正麵防禦的9支隊官兵也驚呆了。不過身在後方的梅裏爾準將確是一臉得意的看著爆炸的方向——他親手策劃的送給日軍的“大禮”不是別的,正是在這裏繳獲的那100多箱日軍炮彈。
由於口徑和美軍的不同,所以這些炮彈對於這些財大氣粗的美軍來說,絕對是“雞肋”了。於是,他讓後方空投了相關設備後就安排手下的人將這些炮彈安裝好引爆裝置後沿途埋在公路兩側,等日軍全部進入伏擊圈後再引爆,結果效果明顯,順道連日軍的坦克都摧毀了。
“長官,您這是跟誰學的啊!”
一個軍官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中國人!”
梅裏爾帶著一臉得意的笑容說道。
“他們?”
軍官指了指9支隊的方向,一臉疑惑的問道——他似乎從未見到過這些國軍士兵有如此的想象力。
梅裏爾笑著搖了搖頭:“中國又不止有他們在和日本人作戰!”
言盡於此,雖然大部分美軍軍官並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梅裏爾自己卻很清楚自己說的是誰。
史迪威在太平洋戰爭開始前擔任中國戰區的情報收集工作,對於在北邊那隻共產黨武裝早就派人暗中觀察,對於其優秀的戰術十分欣賞,特地收集總結。擔任中國戰區參謀長後,雖然身份敏感,他不能公開和共產黨人接觸,但是隨著蔣介石的消極抗戰和羅斯福的默許,他早已經秘密派出人和他們接觸,還了解了他們不少的作戰準則和戰術特點,並派專人進行總結和研究。
梅裏爾準將剛剛接觸到這些資料的時候也十分吃驚——對於這樣一隻沒有任何國際支援,沒有完備的後勤補給,拿著老式武器甚至冷兵器,依靠繳獲物資在日軍眼皮底下頑強作戰,還能屢屢取勝的瘋子們,他也是十分好奇的,尤其是發現他們對於繳獲物資的改造簡直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甚至用繳獲的炮彈(沒有合適該炮彈的火炮)改造成反坦克地雷。
作為一個要帶領部隊深入敵後的指揮官,梅裏爾對這些資料有些著迷,仔細研究過。所以當發現了那些和美軍製式火炮口徑不同的炮彈後,就這麽“廢物利用”了。不然落到那些美軍後勤人員手上,估計直接找個沒人的地方引爆,省的浪費管理費了。
不過對麵的日本人顯然沒有興趣去讚賞他們的“廢物再利用”能力。
爆炸後短暫的驚訝後,整個日軍部隊頓時憤怒了。
他們本著正麵那片被炸出來的開闊地上不可能再有地雷的邏輯,在指揮官一聲令下後,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了上來。
隻是這一次,當他們再次衝到瓦魯班一帶時,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
實際上,蕭天河的9支隊一開始就躲在安全的地方,直到爆炸後才隱蔽進入陣地,現在趁著日軍臨近出其不意的向他們開火。9支隊的老兵們最擅長打這種防禦戰,槍法也極準,一開始就讓日軍死傷慘重,而且為了確保一線火力,梅裏爾將手下所有的重機槍手和重機槍都配給了蕭天河調配,凶猛的火力瞬間在戰場上變成一片片彈幕。而後方的迫擊炮也立即開火,炮彈長了眼睛一樣落入日軍隊伍中。
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日軍足足花了好幾分鍾才勉強找到了他們的火力點,立即開始還擊。不過雙方火力的射速和威力差距立即表現出來。日軍再次被死死的壓製住,無法衝上去。
親自來到前沿指揮的18師團參謀長片岡衷對這一景象再熟悉不過了,在拉加蘇,在這樣的火力麵前,他們就是拿中國軍隊兩個營毫無辦法。不過在拉加蘇,他們還有炮火支援。現在他們的主要炮兵力量都在正麵,這裏支援的火力極少。
不過片岡衷也明白,此處並非是拉加蘇那種攻擊扇麵很小的地方,瓦魯班四周都是叢林地區,現在既然正麵的防線無法突破,就從兩翼的叢林中繞過去就行。於是,他一麵下令用火力牽製住正麵的9支隊官兵,其他日軍以分隊為單位從兩翼的叢林地區向瓦魯班進攻。
龐大的日軍立即向衝入叢林,仿佛撲向暗礁群的海浪,瞬間被這片叢林劈開,變成一股股細流向瓦魯班蔓延過去。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5307支隊,也就是那隻被稱為梅裏爾的掠奪者部隊正在這裏等著他們——他們雖然不擅長正麵防禦戰,但是叢林戰確實他們的拿手好戲。
茂密的叢林裏立即槍聲大作,早就在那裏等著伏擊日軍的美軍精銳們活生生的把這片叢林變成了一片獵殺場,到處都是獵人的陷阱,到處都有隱藏的火力。更為可怕的是,這些美軍在殺完日軍或者是捉到他們後,不光將隨身的物品洗劫一空,而且還習慣性的掰開他們的嘴,看看有沒有金牙可拔,隻要發現金牙,不管是死的是活的,直接用刺刀挖出來。而且不少美軍還把日軍的屍體磊成掩體,裏麵往往還摻雜著幾個沒死的鬼子下麵再放上拉了保險的手雷。很快,叢林中到處都充斥著日軍悲慘的叫聲,讓還活著的日軍更是心驚膽寒。
正麵攻擊無效,兩翼攻擊陷入了苦戰,這讓田中新一惱火萬分。不過很快他就接到了新的通報——炮兵聯隊已經打光了所有的炮彈,無法提供火力支援,因此原本在孟關地區的56聯隊已經抵擋不住中國軍隊新38師和新22師在坦克部隊配合下的輪番進攻,逐漸敗下陣來,孟關等於已經失守,殘餘的部隊現在正在向渡口的方向趕來。另一隻中國軍隊的裝甲部隊已經在新38師114團的配合下從後方靠近南皮尤河,正在打算強渡,進攻對岸的渡口。
田中新一看著地圖,腦門上的汗水開始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地圖上中國軍隊的箭頭正在對他的殘部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網,正麵是無法突破的瓦魯班地區。背後是不可阻擋的新38師和新22師,這是要把他整個18師團主力一舉殲滅的態勢。而現在18師團經過一天的血戰彈藥也快要見底了。
18師團轉戰中國這麽多年,作為日軍的王牌部隊,還從未有遇到過如此狼狽的境地。
“師團長閣下,該下決心了!”
參謀長片岡衷在一旁提醒道。
田中新一咬了咬牙,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最終還是泄了氣,點了點頭。
“通知全軍,準備撤退!”
片岡衷立即對軍官們命令道。
黃昏時分,日軍的正麵攻勢徹底結束了,那些在叢林中淪為美軍獵物的日軍逃一般的從那些恐怖的叢林中逃出,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叢林中作戰的美軍和正麵抵抗的9支隊,雖然一直壓著日軍再打,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官兵們疲勞程度的加大和傷亡的增加,也讓他們有些吃不消了。看到日軍退去,終於也鬆了口氣。
沒過多久,隨著隆隆的坦克聲,新38師的增援部隊終於從側翼抵達了瓦魯班的前沿,和這裏的守軍連成一線。
眼見沒有危險,梅裏爾準將也從自己的指揮部走了出來,而蕭天河也早在這裏等著他了:
“你看,我說的,我們中國軍人說24小時到,這還沒到24小時呢,我們已經到了!我們說話算話!”
梅裏爾微笑著向他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然後看著坦克的艙蓋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軍官跳了下來,臉上那道傷疤格外的顯眼。
“長官,新38師114團奉命來增援,師參謀蕭雲山,請指示!”
“你怎麽來了?”蕭天河緊張的看著蕭雲山說道,然後向他身後的一個軍官問道:“你們陳團長不會也殉國了吧!現在他是不是又是你們的代理團長?”
“別瞎扯,哥,說的我跟掃把星似的,專克長官!”蕭雲山推了他一把,臉上卻是戲虐的笑容,然後轉向梅裏爾準將:
“我們團切斷了敵56聯隊和渡口敵師部的聯係,將他們分割包圍,陳團長正在指揮對其圍殲行動。他隻是擔心你們堅持不住,所以讓我和一部分裝甲營的弟兄先行過來,幫你們穩定防線。”
“拉倒吧,我們這裏舒坦著呢,你哥還用不著你來救!”
蕭天河笑著說道。
“誰說要救你們,我們可是帶著圍殲鬼子的任務來的!”
蕭雲山隨後和梅裏爾進入了指揮部,介紹了現在的情況。
“孟關已經被攻克,鬼子的師團部和55聯隊被包圍在南皮尤河渡口到瓦魯班中間的區域。新22師今晚就會進駐在其北部,預計明天發動總攻,一舉殲滅敵人。56聯隊被我們包圍在渡口以北的地區,現在我們新38師正在全麵圍攻,預計明天就可以將其全部消滅。”
“就是說,我們現在是徹底消滅了敵人一個師團?”蕭天河興奮的說道——自開戰以來,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中國軍隊的建製部隊被消滅殆盡,但是他們還從來沒有過殲滅日軍一個師團的戰績,眼下他們可能會創造這個記錄了。
“算是吧,雖然鬼子還有一個114聯隊沒有派上來,但是兩個步兵聯隊外加兩個炮兵聯隊,以及輜重聯隊大部和師團部如果都被消滅,如果再能幹掉或者生擒他們的師團長,繳獲師團旗,也算是殲滅了這個日軍王牌部隊了。”
蕭雲山解釋完,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大家都知道這是勝利在望了……
1944年3月17日
對於駐印軍的指揮官們來說,這是個具有曆史性的一刻,在今天,他們即將殲滅眼前的日軍一個王牌師團,創造一個曆史。
新22師師長廖耀湘也十分興奮,他提前拜祭了第一次遠征犧牲在這裏的官兵們,然後下令開火。
最後的爆炸聲在南皮尤河渡口響起,所有日軍駐紮的地點都被炸成了一片火海。接著,新22師以裝甲部隊為前導,向日軍發動了總共。
與此同時,新38師經過連夜血戰,全殲了日軍56聯隊的吉田大隊,開始收攏包圍網。
士氣高漲的中國官兵們高喊著衝入了日軍陣地,隻是此刻,日軍陣地卻顯得空蕩蕩的——日軍除了零星掉隊人員,已經不知去向了。
大感吃驚的駐印軍官兵立即分散開來,恨不得挖地三尺,四處尋找,最終才分別在瓦魯班地區兩側發現了兩條隱蔽的林間小道,而且看起建造的規模來說,是早已經建成的。
原來,有了打洛地區的慘敗教訓,18師團參謀長片岡衷提前做好了準備,命令工兵聯隊提早在瓦魯班南北兩地開鑿了兩條小路。方式和之前從打洛撤退的小路一樣,都是保留兩邊的參天大樹,以避免被美軍的空中偵察發現。
小路直通瓦魯班後麵的英開塘地區。
於是,在被中國軍隊包圍的情況下,56聯隊和18師團師團部在銷毀了自己的重裝備和機密文件後,分別從這兩條小路連夜輕裝撤走,讓中國軍隊撲了個空。隻來得及消滅部分斷後和掉隊的日軍殘部。
接到報告的駐印軍指揮官們無不捶胸頓足,扼腕惋惜。
不過,孟關還是被駐印軍拿下,而且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獲。不但消滅了大量日軍,就連田中新一的關防大印也被新22師繳獲,可謂是讓日軍丟盡了臉。
撤退到英開塘地區的日軍也是狼狽不堪,他們不但丟了一半的孟關,丟掉了幾乎所有的重裝備,而且部隊損失之大難以想象。所有參戰部隊,現在平均每個中隊隻剩下50-60人。按照日軍一個中隊標準200人計算,全師團損失已經超過7成。從拉加蘇開始到現在,整個18師團死傷近2萬人,放在一般的部隊,已經可以算是失去了戰鬥力。
田中新一向上級求助,然而對於他的接連失敗,整個南方軍已經對其十分不滿。再加上現在英帕爾之戰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哪裏還有多餘的兵力提供給他。除了還在怒江邊駐防的56師團派了一部分增援外,再無其他增援。
為此,田中新一也是豁出去了,他把防線撤到孟拱地區做最後的防禦。同時通過自己在大本營的關係,讓大本營同意將補充南方軍的1000多名官兵優先補充到了18師團,還有調來增援的第4聯隊。同時,派出軍醫和後勤輜重人員,在日軍後方大肆“抓壯丁”!其軍醫部長鬆勇少佐特地從仰光出發,帶著人沿途搜尋所有傷愈歸隊的日軍,一經發現就直接強征進入18師團補充,竟然又補充了2000多人。
大本營還一度打算調動東北的偽滿軍入緬作戰。但是由於擔心其被中國軍隊策反,才最終作罷。實際上,第18師團先後補充的兵力實際已經超過了一個師團的兵力。
不過雖然田中新一的局勢岌岌可危,但是中國軍隊卻也因為連續作戰,部隊疲敝不堪,暫時進入了短暫的修整期,並沒有乘勝追擊。
不僅如此,史迪威將軍在此刻還接到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消息——蒙巴頓在英帕爾地區節節敗退,英帕爾防線現在大有土崩瓦解之勢。為此,蒙巴頓不得不拉下臉來,請求他麾下的中國軍隊前往英帕爾地區增援。
英帕爾一旦失守,遠征軍大後方利多也必然不保,於是史迪威立即派出了麾下的美國空軍前往支援,又調動新30師作為英軍的預備隊,隨時關注戰局發展。
1944年3月28日
史迪威飛往重慶,和蔣介石商談關於緬北地區反攻的相關事宜。而在駐印軍新新一軍軍部裏,鄭洞國,孫立人和廖耀湘卻迎來了一個特殊的人物,一位剛從國內過來,被安排進入新一軍參謀部的上校軍官——孫世忠。
當這位軍官走進隻有三人的軍部房間時,三人已經都可以確認對方並非作戰參謀,而是一個軍統人員。
實際上,以蔣介石多疑的性格,早就派遣了不少軍統人員以普通軍官的身份進入遠征軍內部,監視駐印軍的一舉一動。就像是那位搜索連長,打響反擊第一槍的潘德輝少校實際上就是軍統。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環境的影響,還是真的被這種打回家的熱情吸引,派駐這裏的軍統人員無論是明著的還是暗著的都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在全力協助遠征軍的歸國之戰,似乎對於監視各級軍官毫無興趣,不少人也犧牲在了打回國的路上。
不過眼前這個軍統上校明顯有些不同,盯著三位將軍的眼神讓三人有些不寒而栗。
“委座密電!”
孫世忠上校從公文包中拿出了那份電文遞了過去——由於遠征軍的通訊部門不確定是否有美軍情報人員在監聽,所以蔣介石特地派遣了特使,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傳達秘密信息。
鄭洞國雙手接過那份蜂蠟上帶著蔣介石印章的秘密函件,打開後和孫立人廖耀湘一起看了起來,頓時被雷了個外焦裏嫩。
密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命令他們在喜馬拉雅山開始尋找一條回國的路!等待委座一聲令下,新一軍立即從這條路翻越喜馬拉雅山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