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豬突猛進
“日本陸軍訓練之精，和戰鬥力之強，可說舉世罕有其匹。用兵行陣時，上至將官，下至士卒，俱按戰術戰鬥原則作戰，一絲不亂，令敵人不易有隙可乘。日本高級將領之中雖乏出色戰略家，但是在基本原則上，絕少發生重大錯誤。日本將官，一般都身材矮小，其貌不揚，但其做事皆能腳踏實地，一絲不苟，令人生敬生畏。”
——李宗仁
1942年4月24日 曼德勒地區
瘋狂的炮火再次肆虐整個新22師的陣地，飛濺的泥土和爆炸的火光夾雜著人體的血肉形成一股強大的風暴，在整個陣地上肆虐。大地在顫抖著，無數工事被直接炸上天。新22師的炮火根本無法和敵人集中了兩個師團的炮火相對抗，隻得眼巴巴的看著步兵陣地在敵人的炮火下顫抖。
當猛烈的炮火停了下來，所有人宛如隔世，耳朵裏依然充滿了“嗡嗡”聲。
楊成峰雙手捂著耳朵，躲在戰壕的防炮洞裏——雖然敵人的炮彈沒有直接落在他們的頭上，但是距離已經不遠了。
一隻大手猛地揪住他，把他從洞裏揪了出來。楊成峰抬起頭，看見了蕭天河那張已經被熏黑的臉跟黑人似的。他張大嘴，露出一口白牙，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敵人又要上來了！”
蕭天河啞著嗓子衝著楊成峰大喊，然後一把把他按在一旁的戰壕上，拍了拍他的鋼盔。就去拽下一個人。
“鬼子這TMD都是瘋了嗎？”崔瑋有些憋屈的的爬出防炮洞，做好戰鬥準備。
坦克履帶壓在地上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大口徑機槍的子彈瘋狂的掃射在戰壕前的土堆上，發出“啾啾”的聲音。炮火的硝煙後，還能看到那些密密麻麻俯低了身姿的日軍士兵，排列著整齊的三角隊形以坦克為掩護向陣地方向衝來。
“這不是敵人的55師團！”
蕭天河立即反應過來——他們的戰術動作，甚至精氣神都遠不是那個和他們交手多日，疲憊不堪的55師團。
18師團是日軍的甲種師團（1925年廢止，1937年重建），南京大屠殺的劊子手之一。全師團近3萬人編製，從上海到南京，再到廣州和南寧橫掃中國南方。1940年專門接受了叢林作戰訓練，橫掃東南亞無往而不利。主要人員為北九州礦工出身的亡命徒——這裏也是明朝時期倭寇的主要的來源地。作戰凶狠，紀律嚴明。有“叢林作戰之王”之稱。
而現任師團長牟田口廉也是個“豬突猛進”的狂熱愛好者。一般作戰時有“三不管”的習慣——不管自己的後勤是否充足，不管自己的側翼是否安全，也不管自己的官兵死傷多少。隻是一味的進攻，經常出人意料的讓對手手忙腳亂。
不過，不管敵人是誰，22師的官兵們都不可能放他們過去。
剛衝入中國軍隊戰壕，準備繼續進攻的日軍腳下突然如火山噴發一般掀起巨大的爆炸，將首先衝入的日軍炸得支離破碎。接著鋪天蓋地的迫擊炮彈和擲彈筒發射的槍榴彈就迎頭砸上了日軍，四周各種隱藏的火力一起開火。
18師團配備的依然是那種“豆戰車”，經不起大口徑迫擊炮彈的攻擊，兩輛豆戰車被當場炸毀，衝鋒的士兵也被這些突如其來的火力掃倒一片。
不過，這點殺傷顯然沒有影響日軍進攻的決心，他們以極其嫻熟的戰術動作一麵組織部隊對周圍中國軍隊的火力點進行火力壓製，一麵繼續在剩餘坦克的掩護下繼續前進。甚至就連在戰壕裏剛剛被炸的部隊也沒有絲毫猶豫，踩著自己被炸得支離破碎的戰友們沿著戰壕，不顧一切的向曼德勒方向衝去。
蕭天河這下子傻眼了——敵人顯然毫不顧忌側翼安危，也沒有被戰壕裏的爆破嚇住，他們的目標十分明確，那麽他們的“滾筒”無疑就成了兵力分散的敗筆。畢竟他們的火力和軍力騷擾都不足以給兵力充足的日軍造成足夠致命的傷害。
楊成峰，崔瑋等老兵槍法極準，幾乎一槍一個，卻依然不能讓敵人停下腳步。甚至那些被打傷的日軍，並不返回就醫。而是滾到一邊趴在地上，向兩翼射擊，提供火力壓製，哪怕自己流血流死，也堅持戰鬥。精準的槍法反倒是讓在側翼伏擊的中國軍隊付出了不少意外的損失。
比起被中國軍隊牽著鼻子走的55師團，18師團的特點就是“夠狠”，也就是“一力降十會”。因此，22師也顧不得什麽，隻能硬抗了。
“必須擋在他們正麵，遏製他們的攻勢，不然到不了後天，他們就能抵達曼德勒了！”
蕭天河放下營長何承平的電話，命令道：
“全體人員，立即沿壕塹，撤離到第三道防線，從正麵擋住他們！”
說完，蕭天河將那隻M1930背在背後，雙手已經拿起了兩隻駁殼槍。
“我來帶頭，跟在我後麵，我還需要一隊人斷後，防止日軍追上來……”
“連長，我來吧！”
楊成峰上前一步，將刺刀插在了自己的中正式上。
“我來吧！”
3排長袁正剛向前走了一步：“副連長剛回來，可能傷還沒好，讓我帶著3排斷後吧！咱們這些老兵，也不能總是讓年輕人冒險不是！”
蕭天河看了看楊成峰，又看了看袁正剛，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老袁，自己小心點！”
袁正剛點了點頭，回身命令道：“三排，跟我來！”
說完就帶著部隊消失在壕塹盡頭。
“老崔的人跟著我，成峰，你帶人跟著老崔，老周在後麵，所有人跟緊了！”
蕭天河說完，打開兩隻駁殼槍的保險，弓著身子，飛快的向後方跑去。
22師和第五軍直屬的炮兵也開火了，在意識到前線情況並沒有按照他們預想的發展後，中國軍隊也集中了自己全部的火力，硬碰硬的向著日軍主攻的方向猛烈炮擊。日軍炮火立即開始還擊，憑借自己強大的火力，沒過多久就將中國軍隊的炮火壓製了下去。不過憑借這些炮火的牽製，總算是讓前線分散襲擊日軍的部隊有時間撤回自己的預設防線，重新集中兵力去阻擋日軍的攻勢。無數分散的部隊立即通過自己準備好的通道重新集結起來，利用預設陣地形成一堵新的防線。
“快，動作快，注意隱蔽！”
蕭天河喘著粗氣大聲命令道，時不時用舌頭舔一舔自己幹澀的嘴唇——這些部隊已經打了8個多小時，在炎熱的緬甸，水米未進，但是激烈的戰況就連蕭天河都忘記了饑餓。
很快雙方的炮擊就先後停止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的太猛以至於雙方的炮彈全部告盡。不過戰場上，此刻隻剩下雙方的步兵準備一場真正的血戰。
一陣陣爆炸聲從前方的戰壕內傳來，那是預先埋設的炸藥，在將進入那裏的日軍一批一批的消滅掉。隻是和之前被炸出心理陰影的55師團不同，18師團的士兵依然前赴後繼的沿著戰壕往上衝，仿佛一群根本沒有恐懼的機器人一般。
“袁排長在那裏！”
不知道誰叫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旁一段戰壕那裏。隻見3個人正在向這裏快速後撤，袁正剛手裏端著一隻MP18，一邊跑一邊向後方沿著追擊的日軍射擊。隻是很快，隨著正麵日軍坦克部隊的進攻，他們被敵人的火力壓製在那一段戰壕中，無法前行。
“我帶人去接應他！”楊成峰剛說完就被蕭天河一把揪了回來。
“你負責火力掩護，我帶人去接應！”
說完，他立即拉上一個班的官兵飛一般的衝了下去。楊成峰雖然憋了一肚子火，但是知道這時候不能任性，立即組織火力掩護，壓製追擊的日軍。
隻是雙方火力差距實在是太大，9連火力隻是稍微阻擋了一下日軍的步兵。而一輛日軍坦克毫無顧忌的衝上來，猛地向蕭天河的增援部隊開火。
兩名士兵當場殉國，蕭天河等人眼疾手快的躲在掩體中，卻無法繼續下去接應。而此刻中國軍隊的炮火也已經被日軍火力壓製下去，沒有火力支援。
“連長！”
袁正剛也發現了自己的支援，一個年輕的新兵不顧一切的向後方跑去，卻被日軍坦克的火力瞬間打成了篩子。而此刻陣地上的迫擊炮彈已經耗盡，無法給他們支援，而他們手裏也已經沒有可以掩護的煙幕彈了。
袁正剛快速探頭，看見了那輛日軍坦克，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剩下的僅有的兩名士兵，歎了口氣，用有些溫柔的語氣說道：
“小張，你是剛來我們排的吧！”
年輕的士兵一臉緊張的點了點頭。
“老趙，你是河南人，我記得去年李有才走的時候，你是他的見證人。”
老兵點了點頭。
“那時候跟咱們一起來的河南兄弟，也就剩下你一個了！老3排的兄弟也就你我兩人了！整個三排，現在就剩下咱們3個了！”袁正剛含著眼淚說道。
“排長！”
老趙一把從那個年輕的士兵身上搶過手榴彈，綁在一起：
“口信麻煩您了，我去炸掉鬼子的坦克！”
袁正剛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從老趙手裏猛地搶過那些綁在一起的手榴彈，然後一個嫻熟的翻身越出戰壕，一路快速向著日軍的坦克匍匐而去：
“排長！”
兩個士兵都叫了起來，隻是他們也沒了別的選擇，隻能開槍向坦克周圍的日軍射擊，為排長掩護。楊成峰和蕭天河也都發現了袁正剛，所有的火力不約而同的向著日軍坦克周圍招呼過去。
袁正剛是個老兵，所有的戰術動作已經純熟到了家。他利用日軍駕駛員的視線不開闊，從敵人射擊的死角迅速接近了正在靠近的日軍坦克，然後將那一捆手榴彈拉弦後猛地向前方一甩，整好掉到了日軍坦克的底盤那裏。
“轟”的一聲巨響，日軍坦克發出了猛烈的震動，隨即開始渾身冒煙，機槍也停了下來。
袁正剛沒有任何猶豫，立即轉身向後方的戰壕爬去。
隻是此刻的日軍已經發現了他，不顧一切的開始向他射擊。在他爬到戰壕邊緣的那一刻，一顆子彈擊中了他——即使不用自己當人肉炸彈，在炸毀敵坦克後，被日軍集火的生還概率也是很可憐的。
袁正剛的胸前爆出一朵鮮豔的血花，然後一頭栽倒在戰壕裏，倒在剛剛衝來接應的蕭天河的懷裏。
“班長！”
蕭天河大吼一聲，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隻是袁正剛已經沒有了氣息，那顆子彈打穿了他的心髒。
他放下袁正剛的屍體，大吼一聲，端起M1930，將子彈猛地噴在前方的一個進攻的鬼子身上，每一個士兵都在怒吼，都在流淚，將手上所有的子彈瘋狂的向日軍發射出去。
所有人都認識這個和善的“老班長”，無論是“老九連”的人還是後來補充進來的官兵，幾乎每個人都受過他的關照，問候，以及教導。
日軍步兵被壓製了，然而又有兩輛坦克衝了上來，擋在那些進攻的日軍前麵，繼續開始對中國軍隊火力壓製。
蕭天河迅速躲回戰壕後麵，狠狠的喘了兩口氣，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看了一眼犧牲的袁正剛然後咬著牙說道：
“豆戰車，兩輛！”
他來不及為這個剛犧牲的老班長傷心，目光掃過跟著他一起被困在戰壕裏的官兵身上——隻要有這些坦克掩護，自己這一個班的人就很難衝回陣地，而自己的陣地也有危險。
每一個人都躍躍欲試的和蕭天河對視，憑著一腔熱血，他們都想去執行炸坦克的任務，為袁正剛報仇。
“我們去吧，連長！我們是袁排長的兵，不能給他丟臉！”
士兵老趙已經迅速將手榴彈捆好，將其中一捆交在了一旁的小張手裏。眼神中透露著無比的堅定。
“對不住了，兄弟，咱們現在已經沒有打坦克的家夥事了，還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
蕭天河向著兩人敬了個禮。
“連長，餓叫張虎，餓似陝西人！陝西漢中！您有機會去漢中的話，給餓爹娘帶個話，餓沒給咱關西子弟丟臉！”年輕的士兵一臉嚴肅的說道。
“連長，您認識我，我叫趙小瑜，家在河南，也在黃泛區，本身就沒打算活著回家！就算是給咱們800裏黃泛區的鄉親們們報仇了！”
年紀稍大的士兵也敬禮回答道。
“兄弟，走好，在那邊告訴老袁，等等我們！大夥隨後就到！”蕭天河拍了拍兩個士兵的肩膀。
兩名士兵一敬禮，接著就趴在了戰壕邊上，等待著攻擊的最佳時刻。趙小瑜突然回過頭來，苦笑著說道：
“連長，等哪天咱們有了好武器，不用再拿人去炸鬼子坦克的時候，記得跟我們說一聲！”
蕭天河的心有些酸，他默默的又敬了個禮，鄭重的說道：
“一路走好！”
9連的陣地上響起了猛烈的槍聲，無數子彈掃向日軍的步兵。日軍步兵和坦克立即開火還擊。
“動手！”
蕭天河一聲令下，幾個煙幕彈被扔了出來。兩名戰士以濃煙為掩護翻出戰壕，向著敵人坦克的方向快速爬去。
“轟！轟！”
沒過多久，兩聲巨響從煙幕中傳來，而逼近的履帶聲也停了下來，而在一片槍聲過後，最後兩名3排的戰士再也沒有回來……
借著煙幕彈和兩個戰士的自殺式掩護，蕭天河率領剩下的官兵迅速撤回了後方的陣地，指揮部隊繼續作戰。
沒有了坦克和炮兵的掩護，加上之前不顧一切的進攻死傷太大，中國軍隊又占據了有利地形，18師團的攻勢被暫時遏製住了，撤下去重新部署。損失慘重的中國軍隊也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時間。
蕭天河又統計了一下9連剩餘的官兵，多次獲得了補充後，現在又隻剩下不到50人了。
蕭天河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楊成峰一臉悲哀的走了上來：
“連長，袁排長和3排都……”
“扯淡，三排還在！”
蕭天河猛地站起來：“楊成峰，從現在起，你兼任三排排長！你，你，你，還有你和你，從現在起編入三排戰鬥序列！”
說完，蕭天河又喘著粗氣坐了下去，似乎有些抽搐，周圍的人都不敢再上前。
袁正剛是個保持沉默的“老好人”實際年齡比蕭天河都大，身為一個老兵卻一點都不圓滑，更不懂得結交關係和巴結上級，所以當蕭天河還是士兵的時候，他就是班長，直到蕭天河當了連長，他才被提拔為排長。他在全連一點也不顯眼，不愛出風頭，隻是默默的盡職盡責，服從命令。當手下的士兵有矛盾時，他會來充當和事佬。當哪個士兵遇到困難的時候，他也會拿出那寥寥無幾的軍餉去幫忙。
當有機會立功的時候，他總是默默將機會給別人，而當有危險的任務時，他又從不退縮。
現在，他死了，和那些第九連的老兵們一起。蕭天河檢視了一下現在第九連的官兵們，經過幾次的補充，當初和自己一起從國內過來的人，現在剩下不過10幾個。
“連長！”
通訊員拿著電話跑了過來，看見蕭天河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冷顫，說話也有點哆嗦。
“營長找你！”
蕭天河一把搶過話筒，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哀：
“是，營長，老袁殉國了……放心，我們9連還在，陣地也在，給我們一點補充，我們就能把鬼子壓下去，我們還能打……18師團？我就說這鬼子怎麽和以前不一樣了？什麽……是！是！我馬上安排！”
蕭天河放下電話，對部下傳達了營部的命令——由於鬼子攻勢太猛，22師在所有防線上都死傷慘重，因此全師堅持一天時間，然後天黑趁日軍進攻的間隙，全師立即後撤到96師的防禦陣地後進行修整，然後和96師交替掩護作戰。
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畢竟他們現在的狀態確實需要調整……
與此同時 東枝地區
當曼德勒外圍地區的炮火聲還在響徹天地時，這裏的炮聲卻停了下來，青天白日旗終於飄揚在了東枝城上空。被英軍忽悠完，又一路狂奔而來的200師終於疲憊不堪的進入了東枝城開始布防。
城外的槍聲也逐漸停息，燃燒的大火依然在山上瘋狂的跳躍——那是一隻從樂可趕來增援的日軍56師團後續中隊，在遭到山上一個營伏擊的中國軍隊突襲時候果斷放火燒山，重創該營後繼續前進，最終幾乎要衝到東枝城下時，才被200師主力全殲。全中隊戰死，未能抓獲一個俘虜。
東枝一帶也是如此，留守日軍也不過一個中隊，除少部分突圍外，大部分全部力戰而亡，無一生還者，打掃戰場時候甚至發現了十幾名未能突圍的日軍集體自焚。
剛剛親赴東枝地區督戰的史迪威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第五軍和第六軍的結合部終於被填平了，而且，有200師坐鎮，不太可能再被日軍輕易突破。
不僅如此，200師也成功的掐斷了敵56師團的退路以及和後方日軍15軍的聯係。現在，56師團唯一的退路有200師守著，前方則有第六軍49師，93師對抗，還有66軍28師，29師作為後援。等於一共5個中國師將這個日軍56師團包圍在了自己東線的腹地，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就連子彈也是打一發少一發。如果不能突圍，除非翻越人跡罕至的崇山峻嶺，向泰國方向撤退，否則就有被逐漸消耗殆盡的危機。
正麵的日軍18師團，55師團則被新22師和96師拖住，無法來解圍，33師團則在西線被新38師和英軍牽製住。
此刻，日軍再無後備部隊。在付出了巨大代價後，整個緬甸戰場，盟軍似乎終於停止了潰逃，形成了危機四伏的“相持”狀態。
然而，這種狀態並未維持太久，隨著最後一根“致命稻草”的壓上，這場戰局迅速開始向日軍方向傾斜……
1942年4月26日，來自於重慶的蔣委員長的指示直接越過遠征軍司令部，越過史迪威，下達到了中國軍隊每一個將領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