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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雲錚表示懶得搭理

  此為防盜章


  「李所長。」顧宴開門見山, 「你們城管所要弄死的小孩, 是我顧宴的未婚……弟弟。」


  晴天霹靂。李文義的手機「砰」的一聲掉落在地,整個人都獃滯了。


  雖然顧宴的話,中間有一處微妙的模糊和停頓, 但卻絲毫不損其中的親昵之意, 反而越發凸顯出他對待雲錚時的慎重。可也正是因為這樣, 才更讓李文義覺得害怕。


  因為,顧宴如此小心翼翼看待的雲錚,竟然被他的手下,算計進了派出所, 重點是,還要揚言把人弄死。這下, 不需要省廳領導再多解釋什麼, 李文義自己就已經明白這是要完。


  「知道後面怎麼做了嗎?」見他半晌緩不過神來,省廳領導抿了口茶, 面無表情的臉上, 閃過一絲諷刺。


  「知道了。」李文義回答的艱難,他看著領導咧了咧嘴,笑的比哭還難看。就連最後怎麼離開的省廳, 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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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廳這頭的雷霆之勢很快便傳回興城。李文義出了省廳大門就給興城那頭去了電話,開頭第一句就是,「所有參與雲錚一案的城管, 立刻停職調查。尤其是正在醫院躺著的那個和小隊長, 以收受賄賂的罪名行政拘留, 剩下的,有一個算一個,趕緊去派出所那頭道歉,把人請出來。」


  「再出紕漏,用不著省廳領導和顧少,老子就他媽第一個劈了你!」李文義一巴掌拍在車窗上,震耳欲聾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人清楚的明白他此刻的暴怒。


  而此時興城那頭,雲錚所在派出所的所長,也同樣頭大如斗。


  仔細說起來,他比李文義可冤枉多了。本來他今天打算去外地出差,結果火車剛開,就接到了讓他立刻打道回府的電話,重點是這電話,不是市局裡的頂頭上司,而是省廳那頭的領導。


  「這次城管打人的事,分所同志做得不錯。但即便是出於保護的目的,直接把人拷走也太難看了點。你看你是不是應該立刻回去把受害人安撫一下?」


  什,什麼受害人?派出所所長腦子一懵,半晌沒反應過來,但下意識里還是順從的說了一句:「是,我立刻就回去。」


  「那就好,到站就返程,車票我已經讓那頭的同事給你備好了,免得你耽誤多餘的功夫。」


  「謝謝領導關心。」派出所所長戰戰兢兢的掛斷了電話,感覺心裡涼了半截。雖然省廳領導說話是真客氣,但字句間的那個陰沉勁兒,卻差點沒把他嚇尿了。


  「哎,這都什麼事兒……」無奈的和身邊的手下念叨了一句,然而這話都沒說完,手機鈴聲再度作響。這次接聽,對面的人卻換成了他老媽。直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這讓派出所所長越發摸不到頭腦。


  「不是,媽,你先冷靜一點,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你還不知道?」對面老太太也是急了:「網上現在都傳遍了,你還跟個傻子似的瞎問,虧你還是所長!」


  「興城那頭惹禍了?」終於找到了關鍵字,所長拿過旁邊屬下的手機,登陸網頁翻了幾眼,頓時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卧槽!這特么城管所怕是在作死。」他駭然的咽了口口水,然後趕緊對屬下喊道:「去問問下一站還有多久到站,到站就下車。然後給所里那邊打電話,就抓的那個小孩,必須立刻保護起來,誰來都不能交出去!」


  「快,用最快的速度!」說完,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座椅上,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他明白,在市裡高層權力博弈的節骨眼上,發生這種案子,興城的天,多半是要變。


  他只希望,自己一脈能夠全身而退,不要被當成替罪羊,送出去做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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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顧宴的出手干預下,興城這頭的風向,整個調轉了過來。原本還心存僥倖的那些人,更是寡婦死了兒子,徹底沒了指望。


  顧家,陸然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眼下,陸然養父似乎還被事情絆住,留在外面。至於他的養母,也因為事情的特殊性,被叫回了娘家商議對策。


  至於陸然,雖然他沒有受到任何責備或者咒罵,甚至連隻言片語的詢問,都沒有得到一句,但他依舊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經被興城顧家拋棄了。


  即便他手裡握著那樣東西,但仍不足以保住他的安危。


  「到底為什麼!」他痛苦的嘶吼出聲,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事情沒有像他想象的那麼完美順利。而雲錚出乎意料的應對手段,和將輿論完全挑起的熟練架勢更讓他迷茫不已,根本不清楚,為何原本應該一根筋的為自己著想的雲錚,怎麼就突然脫離了控制。


  難不成……他恢復記憶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不過剛自腦海中閃過,就讓陸然害怕到渾身冰冷,甚至連呼吸都開始變得不順暢。


  要知道,當初雲錚在親眼看到顧宴差點被虐瘋的場景后,曾經發誓:「只要我不死,就定要親手將你們加諸在顧宴身上的痛苦,百倍討還!」


  所以眼下……


  這一定是雲錚恢復記憶以後的報復。陸然越想,就越覺得害怕。就像是身處沒有光亮的密室,那種被步步緊逼的絕望感,濃重到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吞噬進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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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城這頭人心惶惶,而網上那邊,鬧得更是厲害。至於「興城城管草菅人命」這個話題,更是在短短大半天的時間裡,成為了微薄上參與討論人數最多的話題。


  不過到底是鞭長莫及,大家山南海北,離得這樣遠,即便有心,也很難真的幫到雲錚什麼。於是,有不少人順著投稿源,扒到雲錚讓陳駿申請的那個微薄。


  仔細翻了翻,發現薄主的名字,就是雲錚的真實姓名。與此同時,ip所在地,也的確在興城。


  「薄主不怕,我們支持你!」有人在下面留言鼓勵,同時在最新一條發布的內容下打賞了五百塊錢,並且表示錢不多,別嫌棄,算是為雲錚所在的孤兒院盡一份心意。


  而有人帶頭以後,不少關注這件事的,也都像是找到了使勁兒的渠道一樣,紛紛給這個微博打賞起來。


  十塊,五十,一百,兩百……


  雖然沒有什麼一擲千金的土豪,但每一筆打賞,都代表了四面八方關注這件事的熱心網民們的心意。


  人心總是柔軟的。縱然是萍水相逢,但善念也依舊存在於彼此之間。最關鍵的時刻,即便是陌生人,也能成為支撐信念和公理的力量。


  電腦前的陳駿,看著微博上一條一條的提示,狠狠的抹了一把發紅的眼睛,終於鬆了口氣。


  做到這裡,雲錚的囑咐,就徹底完成了,剩下的,便是等他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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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另一邊的城管所里,雲錚也同樣處於震驚當中。


  半個小時前,他系統里的財富值突然出現了變化。一開始是增加了五百,緊接著,就像開啟了什麼加速開關一樣,數字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就突破了兩萬大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說他人在派出所,並沒有什麼來錢的門路,怎麼這財富值就突然暴漲了起來?

  雲錚皺起眉,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點無法判斷,這樣的情況到底是好是壞。然而現實卻不給他細推敲的時間,牆上時鐘顯示晚上六點,而之前護著雲錚的片警,也恰巧推門進來,手裡的塑料口袋裡,還拎著兩桶泡麵。


  「吃點飯啊!」他熱情的招呼著雲錚,親昵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個關係不錯的鄰居弟弟,絲毫看不出雲錚現在是他手下需要審理的犯人。


  他原本就對上面的出警要求不滿,把人帶回來以後,也是儘可能的護著。眼下到了晚上吃飯的點,他也自然不能餓著雲錚。


  然而雲錚明白他的心意,可看著他手裡的泡麵卻莫名有點想笑。


  「你平時就吃這個?」


  「沒辦法,這麼晚了,小食堂也沒人。」無奈的聳聳肩,片警把泡麵往桌子上一放語氣有點哀怨:「清水衙門,有泡麵就不錯了!」


  邊這麼說著,他邊盯著雲錚看了一會,突然靈光一閃嘴裡蹦出一句話,「要不你來做?」


  劇烈的痛楚,飢餓,還有精神壓抑到極致的崩潰感一刻不停的折磨著雲錚。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絕望,牽連肺腑,深入骨髓,就連呼吸,都是加劇煎熬的負擔。


  呵,都說人死燈滅,一了百了,怎麼到他這裡,反倒比活著還困難。難不成是因為他過去太蠢,所以連死亡都要受到額外的懲罰?


  多麼可悲,可笑!

  這麼想著,雲錚發狠的睜開眼,緊接著,就因為入目而來的場景愣住了。


  空蕩蕩的樓梯間,角落裡散亂堆著破舊的墩布和掃把,就連頭頂的燈泡都時明時暗。


  多麼熟悉的幼時場景!

  低頭不可置信地捏了捏瘦弱稚嫩的胳膊,雲錚心下大亂。


  他慌忙抬頭朝玻璃窗看去,玻璃里映出的儼然是和他長相一模一樣,就連驚詫時候的表情都一模一樣的少年,垂落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


  ——他,雲錚,回來了?!


  如果這是夢境,那最好永遠都不要醒來。


  雲錚上一世,是蠢死的。一手好牌打爛,從雲端跌落谷底,被羞辱折磨到死。


  他原本是個天資聰穎的人,連性子都出奇的沉穩。雖然孤兒出身,條件極端惡劣,但從小就是學校里成績最好的孩子。即便初中之後,因為貧窮從省重點輟學,也能憑著一股子拼勁兒在廚藝圈闖出一片天,之後更是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頂尖私房菜館的小老闆。


  可誰能料到,最不讓雲錚防備的好友陸然,卻在背後狠狠捅了他一刀,讓他萬劫不復。


  「為什麼?」監丨獄里,雲錚赤紅著雙眼盯著被玻璃隔住,一臉微笑的陸然。


  在華國,十克海丨洛丨因就已經能夠判刑,一公斤的海丨洛丨因,就唯有死刑一條路可走。然而,被雲崢視作親弟弟的陸然,卻能連眼都不眨的,就送他去死!誣陷他藏毒。


  看著陸然依舊無辜的臉,雲錚心裡肆虐翻騰的恨意,越發燒得他眼圈發紅。


  「陸然,我待你不薄。七歲的時候,我把頂尖豪門顧家的領養機會讓給你。十五歲,你不知什麼原因被陸家遣回孤兒院,哭著要繼續讀書,我輟學來供你。你念大學,整整四年的生活費學費,都是我給你攢出來的。你畢了業沒工作,我就帶你進我的私房菜館,整店上下,連我說話都不如你管用。」


  「這麼些年……親弟弟也就如此了。」……你的良心呢?


  雲錚和陸然年少相知,識於微末,都是孤兒院里的孩子。雲錚活潑點子多,是孩子王,而陸然性子沉默靦腆,卻長得比女孩還漂亮,經常被不懂事的小男生們欺負得連哭都不敢哭。


  雲錚就護著他,寵著他,生怕他受委屈,一寵,就是二十幾年。


  然而萬萬沒想到,一腔子真心,換來的卻是一頭徹頭徹骨的白眼狼。


  在槍決的瞬間,雲錚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在一睜眼,竟然意外回到了十二年前,期末考試成績出來的這一天。


  「雲錚,我可算找到你了!」熟悉的聲音將雲崢的回憶打斷。


  「陳駿?」雲錚遲疑的叫出他的名字。緊接著,就被陳駿從地上拽了起來。


  「那幫人太過分了!要我說就不用忍,校長的外甥也得講道理。不是教育局領導就要來了嗎?逼急了咱們就去告他。」


  雲錚費力的抬起頭,乾淨利落的少年背著光站在他面前。充滿擔憂的眼神十分溫暖。而周身傳來的痛楚,也讓雲錚多了一絲活著的真實感。初中時候的記憶,如漣漪般蕩漾開來。


  期末成績公布的這天,是雲錚一生之中,最大的轉折點。


  雲錚的成績在學校一直數一數二,初一的時候,還因為參加全國數學競賽獎獲,得了省重點高中的保送資格。原本他只要安安穩穩的度過初三一年,就能離開小城,去省里獲得更高的起點。然而這一切美好的未來憧憬,都被校園暴力硬生生掐斷。


  就是今天,教務主任會因為偏袒校長的外甥,將所有的過失推到他一個人身上,與此同時,態度強硬的命令他在全校面前做檢討,否則就勒令他退學。偏偏市教育局的領導過來審查,聽到雲錚的檢討以後,誤以為雲錚品德敗壞,乾脆取消了他的保送資格。


  如果只是因為這個,雲錚斷然不會妥協。可偏偏也是今天,陸然回來了。帶著一身的傷痕,哭的死去活來,然而後來顧家來人接的時候,他卻又把自己拾掇得十分利落,臉上滿是笑意,一點難色不敢露。


  百無一用是書生。


  校長有權利,就能壓的他在學校抬不起頭。顧家都錢,就能恣意虐打陸然,甚至不把他當人看。因此,當時的雲錚認知產生偏差,誤以為只有成為人上人,才能徹底從苦水裡擺脫出來。


  於是,兩個月後,陸然被顧家送回來,孤兒院院長坦言,只能供一個人念高中時,雲錚主動放棄學業,決定出去掙錢。也正是這個決定,差點毀掉了他的一生。


  十五六歲的少年,身無長物,也沒有賴以立足的技藝,哪裡就能出頭?如果不是雲崢性格堅韌,又聰明勤奮,怕是沒等熬出頭,就先餓死了。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陸然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斷了他的未來。


  「雲錚,雲錚!你有沒有聽我說話?」看出雲錚的心不在焉,陳駿拍了他肩膀一把:「眼看著就初三了,你聽我句勸。陸然攀了高枝,回不來了,也絕對不會向你念著他這麼想著你。有些事,你別太較真。」


  「我都聽說了,還是因為陸然打起來的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看著陳駿稚嫩的臉上滿是擔憂的摸樣,雲錚點點頭,眼圈差點就紅了。


  陳駿是他上輩子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他賺的第一桶金的本錢,就是陳駿家裡出的。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陳駿是抵押了家裡的房子,才貸到的款。然而後來,他出事,私房菜館被查封,陳駿也同樣受了連累。身上的刑罰甚至比他判的還早一些。


  回想起上輩子,陳駿在獄里遭了大罪,卻還強撐著托家裡人帶話給他,要他挺住,等出去以後一起找陸然這孫子算賬時的摸樣,雲錚一口氣憋在胸口,心臟都是攥緊的疼。但面上還是故作輕鬆的詢問陳駿:「我這次考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我的大學霸,當然是第一啊!」說到這個,陳駿原本皺起的眉頭也鬆開許多:「我不管,這次你說什麼都要請客了。」


  「好啊。」雲錚點點頭,心情也總算安定了一些。可偏在這時,一個迎面走來的討厭身影,卻直接將他和陳駿攔住。


  「呦!你這賤種命到大,竟然還沒死嗎?」


  曹明。


  雲錚心裡一動,頓時認出來人。同時也回憶起了自己現在惡劣處境的由來。


  歸根究底,還是陸然。


  陸然嫉妒雲錚,甚至恨不得他去死。至於雲錚口中的讓,在陸然眼裡,也不過都是令他屈辱至極的施捨。


  因此,自從陸然被顧家接走,他的心裡,就存著要讓雲錚不好過的念頭。而曹明,就是陸然花錢買通的走狗。


  雲錚長得好,學習也好,曹明早就看他不順眼,再加上有陸然出錢,更是天天帶著人找雲錚麻煩。眼下雲錚身上的傷,就是曹明在陸然的指示下打的。


  升米恩,斗米仇。他雲錚問心無愧了二十幾年,到頭來,竟輸在人心上!


  回想起上一世最後受到的折磨。那些困住自由的沉重的鐐銬、足下寸步難移時和地面摩擦出的刺耳金屬音、獄丨警落下的警丨棍在肩胛間發出沉悶的聲響……


  最絕望的地獄,他都活著爬出來了,哪裡還會在意麵前色厲內荏的曹明。至於藏在他身後的陸然,在現在的雲錚眼裡,也不過是跳樑小丑。


  透過身後的窗子,幾個陸續進入教學樓的人影引起了雲錚的注意。他快速的思考了一下,心裡很快有了主意。


  打蛇打七寸。上輩子,他對陸然不設防,才在他手裡吃了大虧。而這一世,他卻斷然不會放過。曹明是陸然苦心養在二中讓他不好過的重要棋子,那他便先斷了陸然一臂,給他點教訓。


  低笑了一聲,雲錚抬起頭,無所謂的反問了一句:「一個大秘密沒弄清楚,我怎麼可能死?」


  「什麼?」


  「曹明,你說你媽昨天晚上,躺在誰的床上?」雲錚的語氣很輕,只有他和曹明兩人能夠聽到。但吐字清晰,每一個字眼,都透著十足十的鄙夷和譏諷。


  曹明平時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提到這個媽。曹明的媽年輕時,是興城有名的大美人。生了曹明之後,就帶著孩子把老公踹了。這些年,傍過大款,找過有錢的外國人,據說還摸上過興城高層的床,步步高升。娘家親戚也靠著裙帶關係,發展得不錯,曹明舅舅,就是這樣才當上的二中校長。所以對曹明也十分奉承,讓他在興城二中橫行霸道。


  至於陸然和曹明,是透過一個富商的晚宴聯繫上的。不怎麼受重視的養子和靠張開腿上位的情婦的孩子,自然是有共同話題的。


  而這也是曹明心裡最自卑的一點,所以,在雲錚話落的瞬間,他就一把將拉起雲錚的衣領,狠狠將他摔倒牆上。目眥盡裂,恨不得生撕了他。


  「艹,你說什麼?」


  「曹明,你瘋了!」邊上的陳駿趕緊上前,想要攔住。然而雲錚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過來,嘴裡的話,也變得更加犀利不饒人。


  「呵,別裝傻,你總說我是沒爸沒媽的野種,那你知道你爸是誰嗎?嘖,興城最漂亮的交際花……」


  「你他媽找死!」曹明徹底失去了理智,而雲錚身上隱約透出的血腥味,也將他暴虐的情緒完全激起。手下更加沒有分寸起來,不顧一切的將雲錚拽到樓梯口,竟是要將他推下去。


  只要這一下推實了,雲錚至少要在床上躺三個月。


  「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出乎意料的聲音阻止了曹明的動作。曹明順著聲音回頭,正巧看見教導主任和校長陪著幾個沒有見過的老師走了過來。


  「算你好運!」放開雲錚,曹明的語氣滿是戾氣。


  而後面的教導主任,也著急的小跑過來,大聲指責雲崢道:「雲錚,你本來就是特免入學,不好好學習回報學校,這是在幹什麼?」


  他是要替曹明掩飾一下。


  這幾個臉生的老師不是別人,正是教育局過來視察的領導。一旦曹明這裡出問題,校長那邊也討不到好。因此,作為校長的心腹,教導主任當機立斷,要讓雲崢背鍋。


  「不是雲錚的錯,是曹明……」見他打算禍水東引,陳駿焦急的開口想要解釋,然而卻被雲錚打斷。


  「老師,這次打架是我不對,您之前叫我寫的檢討已經寫好了。求您千萬不要讓我退學。」和方才刺激曹明時的輕蔑不同,眼下的雲錚低著頭,嗓音充滿了害怕的顫抖。雙手捧著檢討書,送到教導主任面前。


  他的摸樣十分狼狽,周身都是摔倒時沾上的灰塵,頭上似乎也有傷口,殷紅的血液順著額角流下,顯得格外可憐。至於寬大袖口下面的胳膊,更是傷痕纍纍。


  不用問,便知道這孩子經歷了什麼。


  幾個市裡的領導眼神明顯變了,紛紛將視線落在一旁已經呆住的曹明身上:「你叫曹明?」


  「對。」曹明在學校里跋扈慣了,眼下見舅舅在邊上,越發肆無忌憚,完全沒有意識到情況的微妙。他親昵的湊到校長身邊,指著雲錚罵道:「舅舅,這個沒人要的野種罵我,你快開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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