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二四五章
狐之助找來的不愧是專業的工程度, 效率高,技術也好。不過因為要加固土層防止地面坍塌,要用到很多特殊材料, 所以這個工程大概需要四天的時間才能完全竣工。
別以為四天時間很短,當初工程隊建造本丸也才用一天的時間。所以收費貴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第二天是周一, 晚飯後藤原烏便提出要回現世去了。膝丸尤為不舍, 「明天家主大人也要去學校, 小烏不能留下來明天跟家主大人一起去學校嗎?」但他看到藤原烏臉上的難色后,又趕緊改道, 「抱歉,小烏你按照自己的步子走就行了, 不用在意我的話。」
因為自己是為了彌補膝丸的空缺才被打造出來的, 所以藤原烏一直很好奇膝丸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想象過很多, 高貴的,冷漠的, 霸道的, 開朗的……唯獨沒想到,他會如此蠢萌(劃掉)善解人意,像個傻子一樣對自己這個冒牌弟弟好,努力緩和自己與髭切的關係, 實在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然後藤原烏就心軟了。他是那種只要別人對他好,他也會忍不住對那個人更好的性子, 面對小心翼翼的膝丸, 他完全不想讓這人失望。「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
膝丸頓時樂開了花。小烏丸有些不爽, 自家軟萌可愛的孩子就這麼被膝丸攻略了?於是小烏丸故作吃味的問:「只看膝丸嗎?小烏這是把為父給忘掉了嗎?」
不出意料的藤原烏露出慌張的表情,急忙的表示道:「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忘記父親大人呢,我也一定回來看望父親大人的。」然後他看向黑子哲也,「可以的吧,黑子君?」
黑子哲也點頭,「當然。」
於是藤原烏鬆了口氣,費了好大功夫討好了小烏丸后就跟大家告別了。
從頭到尾,髭切臉上笑容就沒有變過。即便藤原烏跟大家道別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他,他也一直是笑眯眯的。
「阿諾,阿尼甲,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用笑的。」膝丸擔心的看著髭切,這樣的兄長讓他很是心疼。
「你說什麼呢,傷心丸,聽說多笑能保持年輕,畢竟我們也歷經了千年的歲月變遷,保持心態年輕是很重要的。」
傻乎乎的膝丸真的相信了,「我也想跟阿尼甲一樣保持年輕的心態,阿尼甲,我該怎麼做呢?」
髭切臉上的笑容一斂,說道:「你的大腦已經退化到幼兒的地步了,年輕的心態對你來說沒有用處。」說完,髭切扶了扶肩上的外套,然後悠悠然的離開了。
膝丸想了想,沒有明白他家兄長這是什麼意思。
小烏丸哼了一聲,「你家親愛的哥哥在說你蠢呢。」
「不可能,阿尼甲才不會嫌棄我。」膝丸反駁,想到自家弟弟跟著人親昵極了,還稱呼他為父親大人,膝丸就嘔得慌,「你別想挑撥我和阿尼甲的關係,你以為這樣就能獨佔小烏了嗎?我告訴你,小烏是我和阿尼甲的弟弟,他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的,你別想蠱惑我弟弟。」
小烏丸搖了搖頭,這人真的是歷經千年歲月的老刃嗎,髭切哪哪兒他都看不慣,唯獨覺得他對膝丸的評價十分中肯。
一場源平之爭在小烏丸的「不跟傻子計較」中煙消雲散。
看完戲,黑子哲也準備回房間趕作業,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臉難過的太鼓鍾在大俱利伽羅的陪伴下從田地那邊的方向走回來。
「貞醬,怎麼了?」一直都是活潑可愛猶如小太陽一般的孩子,突然眼眶紅紅還抽抽搭搭的,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揪了揪心。
「主公。」太鼓鍾喊了一聲,「我剛剛去看了鶴桑,鶴桑好可憐啊,主公能不能把他放出來啊?」
黑子哲也拒絕道:「不可以哦,鶴丸殿他們是犯了眾怒了,輕易不可以取消懲罰的。」
太鼓鍾也知道取消懲罰的可能性不大,他也只是試一試而已,得知不可以,他也就沒有繼續糾纏。
想了想,黑子哲也找了葯研,兩人一起去田地里看看。
這時候天已經有點暗了,但鶴丸國永那顆白得發光的腦袋還是很引人注目。兩人走近,頓時目露驚奇。「葯研,你研製的肥料效果也太好了吧?」黑子哲也蹲下來伸手比劃了一下已經漲到鶴丸國永和鯰尾他們腦袋那麼高的嫩苗。
這麼好的效果就連葯研都沒有想到,他推了推眼鏡,「效果的確不錯,看來以後要用在田地里的話要進行稀釋才行。具體的稀釋比例我還要進行一些實驗。」
聽到實驗兩個字,地面上被一片嫩綠包圍的兩顆頭一臉驚恐。
「放心,不是用你們來實驗。」葯研忍不住好笑,「你們啊,知道要受到懲罰就不會消停一點嗎?哪次不是你們自己作死?」
「啊哈哈哈,沒有驚嚇的人生不是太無趣了嗎?」落到這樣的地步,鶴丸國永那顆滿是驚嚇的心仍舊不知收斂。
「鶴丸殿你也要為燭台切殿考慮一下啊。」黑子哲也手裡摸著葉片,他其實不討厭鶴丸國永他們的惡作劇,就像鶴丸所說的,生活太過平靜也的確太無趣了一點。
「光坊就是太過死板,啊,伽羅坊也一樣,明明最初的是時候他們都挺可愛的呀。」若不是現在的他動不了脖子,他真想左右搖搖頭來表達自己的嘆息。
這時,骨喰提著一個桶過來。「主公,葯研,你們怎麼來了?」
「來看看他們。骨喰桑提的什麼?」黑子哲也有些好奇,因為鶴丸國永和鯰尾還被罰不能吃飯,所以骨喰應該不是帶的食物過來。
骨喰將桶放在鯰尾的腦袋旁邊,他面無表情的道:「是馬糞。」
等等,是什麼?馬糞?
在場的四個人表情一瞬間空白,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應該是幻音吧?
骨喰也蹲了下來,伸手在鯰尾的頭頂拍了拍,安慰道:「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這也都是你自找的。看在你現在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帶了你最喜歡的東西過來,希望你能心情好點。」
「……」鯰尾張了張嘴,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骨喰的心意他收到了,可是,喜歡玩馬糞和喜歡馬糞是兩個概念啊,兄弟。
看著這桶馬糞,鯰尾完全高興不起來,心情降到了冰點。
黑子哲也咬住下嘴唇,強忍住笑意,悄悄戳了戳葯研一下,低聲道:「葯研,我們回去吧。」
葯研明顯也被骨喰雷得不行,跟黑子哲也撤退回去后就把這件事分享給了兄弟們。
一期一振:「……」我的弟弟不可能這麼傻,好心焦,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第二天。
燭台切光忠一臉憔悴的從房間出來,眼底的青黑十分明顯,就差沒變成大熊貓了。
「你沒事吧?」小豆長光就住燭台切光忠隔壁,「你晚上沒睡好嗎?」
燭台切光忠搖搖頭,「我是根本就沒有睡著。」他擔心自家的鶴,雖然這隻鶴愛玩鬧愛闖禍愛作死,可那也是他家獨一無二的鶴。而且,比起知道鶴丸國永又搞事了時的驚訝惱怒,他更責怪的是自己,明明每天都住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他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
知道了燭台切光忠的煩惱,小豆長光安慰道:「我們畢竟是太刀,偵查力確實不高。要是謙信來了就好了,他是短刀,要是讓他幫忙的話就算以後鶴丸先生有什麼動作我們也能早點知道。」
「對呀!」燭台切光忠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心,「我們長船派也是有短刀的。等早飯後我就去找物吉,等謙信的限鍛一開就賭刀。」
小豆長光從很早前就開始照顧謙信了,聽到要賭謙信,他心裡十分高興激動。「那可要不少資源,我們得趕在限鍛前多攢些資源才行。」
燭台切光忠贊同的點頭,「我去跟主公請示一下,從明天開始廚房就交給歌仙他們,我們去遠征。」
計劃好了,燭台切光忠感覺自己精神也好了。跟小豆長光一起去廚房做早飯。
兩人在走廊上走著,就看到五虎退的小老虎們和二號每隻嘴裡咬著一條金魚。這些金魚個頭還不小,目測一隻起碼有一兩斤。
「哪來的魚?」廚房的食材都是燭台切光忠去採購的,他記得自己這幾天並沒有買魚。
當太陽高高掛起,陽光穿透窗戶照進房間,葯研第八次來叫黑子哲也起床。「大將,今天要去學校,你也不想遲到吧。」
「……唔,再睡兩分鐘。」黑子哲也拉起被子蓋住頭,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
雖然自家大將就算是賴床也萬分可愛,可是……葯研上前,抓住柔軟暖和的被子狠心掀開,將穿著藍色睡衣蜷縮成一團的人暴露出來,然後打手一撈,將人拉起來,牽著還迷迷糊糊的人往浴室走。
刷完牙洗完臉的黑子哲也清醒多了,他哀怨的看著葯研,指責他對自己太過粗暴。
葯研不為所動,冷著臉道:「是某個人太愛賴床了,大將你現在是一天比一天懶了。如果是我的縱容讓你愈發憊懶的話,那我嚴格的檢討自身。」
「過分,我明明只在葯研你面前才會這樣。」黑子哲也氣沖沖的瞪了葯研一眼,然後換好衣服咚咚咚的跑下樓去。
葯研伸手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然後趕緊追了上去。
黑子哲也來到樓下就看到大家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麼,他們口中還不時的發出驚嘆聲。他好奇的擠了進去,周圍的人見到是他也紛紛讓出路來,讓他進到最裡面。
只見今劍站在矮桌上,手裡抱著一條金魚,興緻勃勃的給大家做講解:「這叫金魚草。知道為什麼叫金魚草嗎?」
「這不就是一條金魚嗎?」信濃歪著頭問。說著,今劍手裡的金魚還甩了甩尾巴,嘴巴因為缺氧而大張著,開始翻死魚眼。
今劍沒好氣的瞪了信濃一眼,「都跟你說了這不是金魚不是金魚,你看看這裡,」他將金魚翻過來,指著它的肚皮道,「看到了沒,這是花萼,你見過真正的魚長花萼的嗎?」
信濃搖搖頭,然後驚奇的道:「真的是花萼呢,難道這條魚真的是長在草里的?」
今劍點點頭,大手一揮道:「走,我帶你們去看長在草上面的魚,都跟我來吧!」
一群人在今劍的帶領下朝田地的方向出發。
燭台切光忠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看到他們在往遠處走,頓時一臉懵逼,喊道:「可以開飯了,你們去哪兒?」
一群人來到田地,遠遠的就看到漂浮在一片綠意中紅白色的大大小小的金魚。
「竟然真的是從土裡長出來的,這真的太神奇了。」
「從土裡長出來的,這應該是植物才對吧?」
「可是這些魚活生生的,眼睛還會轉呢。」
「那個白色的是什麼?」
「好像是鶴丸先生吧。」
「黑色那個是鯰尾啊。」
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的想到,原來這就是昨天葯研撒下去的那些種子長出來的東西。
黑子哲也去過地獄,當然知道金魚草,他還知道金魚草有個令大部分人都難以欣賞的萌點,那就是——
金魚草的吶喊!
一隻金魚草將嘴張到極限發出令人牙酸的叫聲,緊接著,這一片金魚草一個個的都張大嘴叫了起來,恐怖的聲音齊齊響起,就跟合奏了一曲驚悚片插曲一樣。
頓時,剛剛還一臉好奇的刀劍們瞬間變臉,露出害怕的表情瑟瑟發抖。
「啊——」鶴丸國永張大著嘴喊著,儼然一個金魚草2號。
「啊——」鯰尾緊跟著張大著嘴叫喊,成功奠定了其金魚草3號的地位。
「啊——」刀劍們捧著頭尖叫,「不好了,鶴丸和鯰尾瘋掉了——」然後瞬間跑了個乾淨。
黑子哲也左右看看,竟然都跑光了。他看看還在跟金魚草學的2號3號,道:「鶴丸殿,鯰尾桑,大家都走光了,你們也不用叫了。」
「啊——」
「啊——」
回應他的是鶴丸國永和鯰尾跟金魚草近乎一模一樣的叫喊。
黑子哲也:「這裡沒有別人。」
「啊——」
「啊——」
黑子哲也:「皮這一下很好玩嗎?」
「啊——」
「啊——」
接下來不管黑子哲也說什麼,這兩人都是一副金魚草的樣子。黑子哲也無奈的攤手,「唉,看來是真的壞掉了。」本想把這一幕給照下來,他摸遍全身卻沒有摸到手機,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賭氣,好像是忘了把手機放身上。
「給。」葯研把手機遞過去。
黑子哲也愣了一下,有些彆扭的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在身上到處找手機的時候。」葯研回道。
「哦。」黑子哲也接過手機,熟練的解鎖打開照相機,對著鶴丸國永和鯰尾拍了一張。
鶴丸國永:「啊——」
鯰尾:「啊——」
燭台切光忠和一期一振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解說中跑了過來,看到只會張大嘴叫喊的二人,頓時跌坐在了地上,「真的壞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