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二一九章
審神者哪裡有問題, 在這個本丸生活了兩年多的葯研藤四郎也說不上來。
「我們大將很喜歡小孩子, 這原本是好事,我們也很慶幸自己遇上的是這樣溫柔善良的審神者。我們生活上的方方面面大將都替我們考慮得很周到,也給了我們非常大的自由,錢財方面也很大方。除了她始終鍛不出我們的兄長外,幾乎沒有缺點。」
黑子哲也和葯研藤四郎再次去了倉庫, 在這裡,葯研藤四郎告訴了黑子哲也他的一些發現和懷疑。
「可是大將她, 卻並不是對每一個人都這麼好的。宗三他,過得很辛苦。別人或許看不出來, 可我跟宗三都曾跟隨過織田信長, 對他,我自認為還是很了解的。大將看向宗三的眼神, 冰冷,厭惡,仇恨,我無意中看到了, 也敢到頭皮發麻, 更別提經常與大將相處的宗三了。」
「等等, 」黑子哲也舉起手,發問, 「你說宗三殿經常跟審神者相處?可是從你的描述來看, 她似乎非常討厭宗三殿。如果真的討厭一個人的話, 是不會想要經常看到這個人的吧?」
葯研藤四郎點頭, 「的確,所以我才說搞不明白大將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你今天早上也看到歌仙的態度了吧,不只是歌仙,本丸很多人對宗三被審神者處罰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大將的手段可以說都是軟刀子,她不會體罰傷害人,她只會抓住一個人的弱點進行攻擊,而宗三的弱點,實在是太明顯了。」
「除了宗三殿,本丸還有別的刀劍有類似的遭遇嗎?」黑子哲也問道。畢竟光是一個宗三左文字,是無法讓本丸所有的短刀達成一致故意在出陣的時候溝掉吧。
「……有,」葯研藤四郎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是鳴狐小叔叔。」
黑子哲也驚訝的睜大了眼,他來到本丸后就沒有見過鳴狐,原來這個本丸是有鳴狐的嗎?不,鳴狐這把刀並不難得,審神者再非,也不可能沒有鳴狐吧。
「可是鳴狐小叔叔比宗三要稍微好點,畢竟他不像宗三,表現出太明顯的弱點。而大將又是個非常喜歡小動物的人,也不會用小狐狸來作為籌碼。」葯研藤四郎揉了揉額角,加上有他們一大群侄子明裡暗裡的幫忙,審神者對鳴狐的偏見並不會表現得太明顯。可這也只是相較於宗三左文字而言,因為審神者會想盡辦法將鳴狐與他們隔離開來。葯研藤四郎算算時間,他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過鳴狐了,審神者用本丸小判不多為借口,將鳴狐派去無縫遠征了。
無縫遠征對刀劍來說是非常疲憊的,可琴鍵給準備了大量恢復體力的丸子,似乎也讓人說不出不好的話來。
「可是,就憑這些,根本無法判定審神者在虐待刀劍吧?」黑子哲也聽了這麼久,葯研舉的幾個例子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雖說審神者似乎處理得有些過分,但每次她都找到了足夠說服人的借口和理由,這樣的錯誤,就算報告給時之政府,也頂多是批評她兩句,完全不痛不癢。
葯研藤四郎苦笑了一聲,「的確是呢。所以我們才很頭疼啊,審神者沒犯大錯,可我們也不能對同伴受到的苦難視而不見。還有些奇怪的地方,也不知道說出來有沒有幫助。」
「奇怪的地方?」
「嗯。大將的初始刀是蜂須賀,最開始大將對蜂須賀很是倚重,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對蜂須賀就有種對宗三的那種態度,她慢慢疏遠了蜂須賀,可過了段時間,她跟蜂須賀又和好了,雖然相處得並沒有最開始那麼好。當然,不只是蜂須賀,還有燭台切。疏遠漠視燭台切是最近不久的事,即便燭台切的廚藝更好一些,可大將更寧願將廚房交給歌仙。」
「唔……」黑子哲也托著下巴,沉吟道,「這個,似乎也說明不了什麼吧。」
「……的確是呢。」
一夜沒睡,黑子哲也卻很清醒。昨晚聽了葯研藤四郎的話后,覺得這個本丸實在是太古怪了。代號琴鍵的審神者,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一大早,趁著大家都還沒起床,黑子哲也悄悄溜到了二樓。
『大將,趕緊變身。』
黑子哲也想也沒想的,從短刀形態變回人類形態。只見下一秒,琴鍵的房間門就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的人差點兒跟黑子哲也來了個面對面。
好在人類形態的黑子哲也,存在感夠低,即便他就是這麼大大咧咧的站在這裡,也沒人發現了他。
琴鍵穿著巫女服,黑子哲也剛來不久,但也知道,審神者穿巫女服肯定會外出。她在同期的審神者裡面人緣很好,會經常出門跟其他審神者交流,因為本丸六圖總是過不去,連時之政府都沒有查出原因,她經常出去找其他審神者交流,希望能解決這個問題。
很快,壓切長谷部就從樓梯那裡上來了。琴鍵遞給他一張紙條,交代道:「這是今天宗三要抄寫的內容,長谷部你轉交給他,讓他就在這裡抄寫,晚上回來我會檢查的。」
壓切長谷部唯主命是從,自然沒有不允的。他鄭重的接過這張摺疊好的紙條,甚至連打開看一眼的行為都不曾有。
「放心吧,主殿,我會監督宗三不讓他偷懶的。對了,今天主殿出門要帶上誰呢?」
「讓膝丸陪我一起吧。」
「又是膝丸嗎?啊,不,我並不是抱怨,只是主殿出門總是帶著膝丸,不考慮帶上其他人一起嗎?」
「你說得對,那就讓今劍也跟我一起去吧。」
琴鍵的房間很大,裡面還有道門。外面是用來辦公的,進了裡面那道門才是審神者的起居室。宗三左文字抄書一直都是在房間的辦公區抄寫的。
「拿去,這是主殿交代的要你今天抄寫的內容。」壓切長谷部對宗三左文字顯得有些不耐煩,「我說宗三,你能不能不要讓主殿那麼操心,看看你最近做的事,沒一件讓主殿滿意的。真是的,主殿都出門了卻還讓你在這裡抄寫,對於主殿的仁慈,你就感恩戴德吧。」
宗三左文字抿了抿唇,低聲道:「抱歉。」
「別總說這兩個字,你倒是做出一兩件漂亮的事出來給主殿看啊!難怪那個男人不肯用你,估計也是知道你沒什麼用。」壓切長谷部煩透了這個總是讓審神者生氣的同伴,說話就沒了顧忌。
宗三左文字臉色血色盡褪,本就單薄的身體更顯得纖弱了。
看到了這一幕的黑子哲也和葯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這要是他們本丸的長谷部敢這樣對待宗三,呵呵,分分鐘人道毀滅啊,這輩子都別想追到老婆,不,老公。
『哇塞,葯研,這位長谷部殿膽子可真大。』
『唔,雖然都是壓切長谷部,但畢竟經歷不同,自然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可真是……惡毒啊。』原諒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這個詞語來形容,實在是剛才壓切長谷部的話太傷人了,專門往人的傷口上撒鹽啊。
葯研都找不到借口給壓切長谷部辯解,相反,他還想到了曾經,『長谷部以前也當著不動的面說不動是廢刀呢。』
黑子哲也:『……』
壓切長谷部一臉火大的離開了。宗三左文字打開紙條,看著上面的內容,眼中毫無波瀾。「呵,果然又是這個嗎。」他將紙條折好放在桌上,卻沒有開始抄寫,而是拉開起居室的門,往裡面走去。
黑子哲也來到桌邊,伸手拿起了這張紙條,打開看著上面寫著的內容,眼睛不由得睜大,瞳孔緊縮。『過分,太過分了,竟然讓宗三殿抄寫這樣的話……』
『這可比剛才長谷部的話還要惡毒三分呢。』葯研也沉下了臉來。
『宗三殿去裡面做什麼?』黑子哲也想了想,將紙條折好放回原位,也進去了。
因為本丸的審神者是女性,外面的辦公區還好,裡面的起居室不經審神者同意,任何人都是不能隨意進出的。可偏偏宗三左文字就進去了。
黑子哲也緊跟著也進去了,起居室里沒有宗三左文字的身影,反而是一道牆上開了一個暗門。
這是密室。
又是密室。
黑子哲也的眼睛暗了暗,他永遠無法忘記在醫生的本丸,那個密室門口,他所看到的一切。看著那個黑漆漆的暗門口,黑子哲也只覺得腿有千斤重。
『大將,我去吧。』同樣的,葯研也無法忘記當時的場景。這個密室里有什麼?萬一又讓他的大將看到了地獄般的景色怎麼辦?還是讓他先去探探路吧。
黑子哲也搖搖頭,『不必,我沒有聞到血腥味,應該跟醫生本丸的密室不同。』
的確不同,跟醫生修建的血色密室不同,這間密室很是空洞,沒有想象中的不可見的場景,沒有刑具,沒有折磨,有的,只是一振振放在刀架上的刀劍。
一期一振、江雪左文字、明石國行、髭切、長曾禰虎徹、太郎太刀、岩融、三日月宗近、小狐丸、石切丸。
『不是說本丸的審神者手黑臉黑,所以少有稀有刀嗎?可這間密室里的刀又是怎麼回事?』
審神者追求稀有刀實在是太常見不過了。可是,得到稀有刀后不召喚,反而建了個密室把刀藏起來,這就不常見了。
而宗三左文字,正在用試紙仔細的擦拭江雪左文字的刀身。看他熟門熟路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說,這個本丸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