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難以突破的防線
“穩住陣型，下令後軍迅速靠攏！”戰鬥已經進行了好幾個時辰，精疲力竭的會蘭庫倫也不敢再指望稍加努力就能徹底突破敵軍看似搖搖欲墜的右翼防線，卻還是想著盡量在天黑之前繼續擴大戰果，以便為徒單克寧接下來的部署調整爭取到更多優勢。
“將軍，他們在作甚？”並不知道後方營地發生了什麽的會蘭庫倫所部依舊在浴血奮戰，偏將也時刻留意著等待接受新的軍令，卻在聽到一陣並不太熟悉的號角聲後看到了有些讓他感到難以理解的一幕。
在進攻途中為全軍製造出不少麻煩的新軍，不僅沒有在這個時候依仗強大攻擊力上前提供增援幫忙穩住陣腳，反而正在開始調轉槍頭緩緩後撤，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種行為會對前方將士造成多麽嚴重的影響？
沒有認為新軍這是在臨陣脫逃，畢竟大金國勇士們到目前為止還占據著不少優勢，誰要敢做出這麽混蛋的行為，肯定會被後方的督戰隊給徹底收拾掉，所以會蘭庫倫也隻是在抽空斜乜了一眼之後就毫不在意地回應道：“別去管他們！”
會蘭庫倫會有如此鎮定的表現，那是因為他作為傳統的勇士，雖然也很羨慕新軍的強大攻擊力卻還是更相信彎刀戰馬，所以在私底下也認為新軍用來欺負弱者打順風仗還湊合，但真要到了跟敵軍玩命的時候沒有他們添亂其實更好。
或許徒單克寧做出這種安排，就是為了讓已經起不到太大作用的新軍盡快騰出進攻通道，以便能夠派出更多援軍前來，當這種想法在腦海中閃過之後，會蘭庫倫也不由得精神一震，大亨吆喝道：“兒郎們，援軍將至，吾等一鼓作氣擊潰眼前之敵！”
“咚……咚……”仿佛是為了證明會蘭庫倫的觀點，金軍大營之內也適時傳出了震天鼓聲，而且這次不需要偏將認真傾聽之後再進行匯報，因為根據約定這就是進攻的鼓聲，是勇往直前不得後退半步的軍令。
“殺！”原本已是快要到了強弩之末，會蘭庫倫所部官兵再次凝聚起了全身的力氣，畢竟徒單克寧原本打算讓他們放棄進攻轉為就地防守的命令已經遭到了阻攔，他們此時也不能夠再有別的什麽想法。
“撤退，撤退！趕緊撤退！”大金國勇士們再次奉命展開了瘋狂的進攻，同樣精疲力竭的土賊們也是難以招架，雖然還能勉強保持著那種零散的隊形，卻已經顯得有些慌亂並且開始加快撤退速度。
“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隨本將軍一起，殺！”敵軍的快速後撤，再加上己方大營傳來的進攻鼓聲，讓會蘭庫倫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勝利就在眼前，這時候任何猶豫都隻會給後續趕來的援軍留下更多功勳。
“不好，停止前進！”敵軍正在沿著靠近狄道城牆的方向快速撤離，努力避免遭到守軍弓弩打擊的會蘭庫倫所部當然不能采取同樣的追擊方式，但真等他們準備徹底擊潰敵軍防線的時候才發現，在那些與他們纏鬥數個時辰的散兵後麵居然還有另外一群嚴陣以待的土賊。
人數不是太多，僅憑目測也就是三五千，但問題是這群土賊不僅是在以逸待勞，而且還全都身著重甲手持丈許長刀，即使曾經有過與裝備步人甲的宋國官軍交鋒經曆，會蘭庫倫卻還是對眼前土賊的裝扮感到有些陌生。
“陌刀隊？”沒多少學問的會蘭庫倫不知道是受了怎樣的刺激，居然在這時候靈光一閃，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種已經因為這樣那樣原因而消失卻具有更恐怖戰鬥的重裝步兵。
“進攻，不留降卒！”沒有更多的時間讓會蘭庫倫認真觀察，也沒有誰會向他解釋窮困潦倒的魚寒怎麽就湊出了如此豐厚的家底，列陣而戰的土賊軍中隻是傳出了一聲冷酷無情的軍令。
“列陣，擋住他們！”沒有仗著兵力優勢對發起進攻，因為會蘭庫倫很清楚他所率領的大金國勇士們到現在無論是體力還是士氣都即將達到極限，這個時候衝上去無疑是在找抽，唯一能夠希望的就是展開防禦之後等待援軍前來。
“射擊！”重裝步兵緩慢的行進速度為大金國勇士們完成攻防轉換留出了足夠的時間，但還沒等會蘭庫倫稍微鬆一口氣，就聽得敵軍陌刀隊後方再次傳來了喊聲，隨即就是一群比陌刀手還要高出半截的土賊出現在他麵前。
“戰車？”透過敵軍陣型的縫隙，會蘭庫倫也發現了一種早前千年之前就已經被淘汰的作戰武器，但眼前那些密密麻麻且閃著寒光的箭矢卻在更清楚的告訴他，敵軍為什麽會采取這種做法跟他沒多大關係，反而是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麽事情恐怕不是他所願意看到。
以陌刀隊為盾，並配以強弩進行掩殺，若是在幾個時辰之前碰上這樣的對手，會蘭庫倫就算暫時難以化解危局也可以采用拉開雙方距離的方式做出應對，但到了現在個時候，他頂多隻能是大聲喊道：“頂住！向左翼突圍，立即發出求援！”
身後的進攻鼓聲依舊響徹天際，戰場形勢卻已經發生了重大轉變，原本凝聚起最後體力準備趁勝追擊的大金國勇士正在遭到無情屠戮，不甘的慘叫與憤怒咆哮無法改變什麽，倒是幫著會蘭庫倫強行穩住陣腳的偏將突然指著敵軍左翼興奮地嚷道：“援軍！兒郎們，援軍到了，迅速向他們靠攏！”
“吉勒塔琿？”折損了一大半前鋒，會蘭庫倫終於率領著大金國勇士們殺出一條血路，但等他看清楚援軍主帥的模樣之後卻有些傻眼，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就在不久之前這位同袍還是奉命率軍對敵左翼展開進攻。
“合兵一處，就地設防等待援軍！”被王翦大軍給狠狠砸了過來的吉勒塔琿沒有時間去解釋什麽，他隻是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不充分發揮兵力優勢，依舊被鼓聲催促著對敵展開進攻的他們很可能會全軍覆滅！
“最強力度射擊！”趕在敵軍完成合圍並展開圍剿之前勉強穩住了陣腳，卻還能等來及時抵達的援軍，狄道城頭就已經隱隱傳來了吆喝聲，會蘭庫倫隨即就聽到被迫擠到一處的兩路大軍後方開始傳出了大量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