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按兵不動的鐵騎
狄道府學奇才們竭盡全力也未能實現預期目標，采用原始蒸汽彈射器扔出的磨盤大石雖然嚇得對麵敵軍點將台上的將領們狼狽而逃，卻未能對他們構造成實質傷害，反倒是讓國師跟徒單克寧惱羞成怒派出了更多的勇士投入戰場。
戰場形勢似乎正在朝著對狄道土賊極為不利的方向轉變，即使是南下的蒙武大軍已經徹底擋住了那一萬具裝鐵騎，並且正在與不惜暴露身份的田不知所部展開夾擊，如果沒有別的意外出現，勝負依舊難以預料。
“將軍，我們何時出擊？”狄道城外的決戰已經提前爆發，離城約三十裏地的平原上卻正停駐著一支龐大的騎兵隊伍，在西夏戰場得到充分鍛煉並順利成長的夏無悔聽著遠處隱隱傳來的喊殺聲，也是顯得異常焦急。
曾經隻是環慶州通元城內的卑微賤民，因實在無法忍受大金國勇士的欺淩而被迫揭竿而起，在遭遇官軍無情圍剿之後帶著幾個幸存的兄弟逃進了狄道城，夏無悔沒有什麽雄心壯誌，卻實在無法容忍同袍在前方浴血奮戰而自己隻能袖手旁觀。
“慌啥？敵軍現在投入兵力多少？”其實早在三天前就已經率軍抵達，卻一直在依靠著超強的機動能力避開敵軍刺探，即使前方決戰已經爆發，王翦依舊選擇了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據前方哨探所報，一刻鍾之前已有兩個萬人隊離開敵營並投入戰場！”王翦沒有派出斥候前去打探敵情，因為那很容易暴露出他的行蹤，卻從辛棄疾那裏借來了不少善於藏影匿形的老兵痞，以便能夠獲得最及時的消息。
“才這麽點？”敵軍正在逐漸加大兵力的投入，但現在這個數量似乎還不足以讓王翦產生重視，順手拿起馬鞍旁的輿圖認真尋找著什麽，很是隨意地問道：“蒙將軍呢？那老小子在作甚？”
“蒙將軍的前鋒正在與敵重騎鏖戰，後隊已經開始向兩翼運動，隨時可以投入戰場！”不愧是曾經有過密切合作的老戰友，蒙武居然能夠猜到王翦早已率軍抵達並且正在關注整個戰場，也及時傳遞出了他自己的作戰部署。
“這老小子，還真打算把敵軍全都給引出來？”僅率領三萬大軍南下，對陣十萬敵軍還敢擺出合圍態勢，王翦完全能夠猜到蒙武此舉的真實意圖，也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因為這招正是他當年算計項燕的辦法。“若本帥所料不差，他軍中連弩隻動用了不足三成？”
“此事未有明確消息傳來，但據前方觀察所得，敵騎與蒙將軍前鋒交戰之前並未遭遇太大損失！”斥候隻負責傳遞消息，而不能輕易做出判斷，所以也沒辦法對王翦的問題做出準確回答。
“狄道城頭呢？魚大人在采取何種應對手段？”蒙武既然還在誘敵出擊，就足以證明戰事遠沒有看上去的這麽危險，暫時不打算率軍馳援的王翦也打算多觀察一下魚寒的能力，畢竟那小混蛋將來可是有著更為艱巨的任務，若是不堪重用也就隻能……
“狄道守軍兵力有限，魚大人未能出城應戰，僅是憑借怪異武器對敵營展開打擊，效果卻不甚明顯！”看來原始蒸汽彈射器的命中精度不僅讓狄道守軍失望，也讓不知道躲在何處的辛棄疾所部兵痞感到非常不滿。
“這小混蛋，到了此時還敢瞎胡鬧？”王翦根本不擔心這種很是輕蔑的稱呼會影響到魚寒的威嚴，因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小混蛋完全不配領軍作戰，倒是這種恰到好處的示敵以弱還能夠勉強讓他感到滿意。
“告訴前方細作，狄道城內重弩未投入戰場則毋須來報！”經過改良的床弩無法對敵軍營地造成打擊，卻完全可以用於戰場策應，魚寒既然沒有采取這種做法就證明是看出蒙武的意圖，王翦當然也就更不用著急。
“將軍，那咱就這麽等著？”都是在西夏戰場成長起來的將領，雖然誰都沒有特殊的權利，但作為職務最高的偏將，夏無悔還是可以替旁邊那些同樣在焦急等待出擊命令的同袍做出詢問。
“你們啊，還是定力不夠！此戰結束之後還得再去府學裏念兩年書！至於現在麽……”原本並不讚成魚寒提出的那種人才培養方式，畢竟軍校什麽的別說是秦代就算宋金時期也沒這個說法，如今卻也有些認可，在打量了周邊眾將之後，王翦這才繼續道：“除了你小子以外，其他人都趕緊去睡覺！”
“將軍有何吩咐，末將定當竭力完成！”雖說曾經在西夏戰場也有過類似的經曆，但外出征伐顯然無法與守衛狄道城相提並論，這時候恐怕也沒誰能夠安然入睡，倒是得到例外待遇的夏無悔顯得有些興奮。
“也沒啥大事，你去挑幾個斥候，讓他們告訴辛幼安可以動手了！”辛棄疾沒有率部前來馳援狄道，那是因為他早已挑好了另外一件更能讓國師頭疼的差使，而王翦也不過是受托幫他選擇個合適的時機而已。
“然後呢？”好歹也是憑著一身本領才奪得了如今這個偏將的位置，如果僅僅是負責傳達軍令也確實有點大材小用，夏無悔當然不願意相信自己在王翦的眼裏就隻有這麽點價值。
“然後？然後你就再去挑兩百機靈點的將士，帶著他們去距敵三裏之外刺探敵情！但要記住，本帥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也必須在兩個時辰之內被敵發現，並在今夜亥時之前把他們的斥候都找出來！”王翦不會現在就率軍投入戰場，卻也不打算繼續讓國師或徒單克寧就這麽肆無忌憚地調兵遣將。
“爾等還愣著作甚？不趕緊去養精蓄銳，莫非還需要本帥軍棍侍候？”王翦一直強調軍紀嚴明，此時見到自己的命令並未得到完全執行也是顯得非常不滿，畢竟他們如果不能以最佳狀態在關鍵時刻投入戰場可是很難起到關鍵作用。
“末將領命！”聽到這話，眾將也算是徹底明白了，王翦至今按兵不動並非出於冷漠，而是想要讓他們的出現直接決定戰鬥勝負，此時也是趕緊一哄而散並且不停地朝著屬下嚷道：“睡覺，睡覺，趕緊都睡覺，誰要敢再折騰就皮鞭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