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沒用的保命符
“魚大人如此對待吾等弱女子,就不怕遭天下人恥笑?”不愧是能讓朱熹挨了好幾百年臭罵的台州名妓,不僅剛到狄道城就敢質疑滿口胡言的陸遊,如今到了這公堂之上居然還能對魚寒語帶嘲諷。
“弱女子?你要是在教坊之內,本官還真得生出憐香惜玉之心,可你如今既然到了咱這狄道城內,就這身打扮沒被當作刺客給直接剁了已經是運氣不錯!”魚寒沒有資格替朱熹打抱不平,也不會歧視對方的官妓身份,這小混蛋隻是很單純地想要收拾掉能夠給自己帶來一定威脅的朝廷欽差。
“吾等弱女子為防宵小覬覦,行此打扮有何不妥?”好歹也是經常出入達官貴人的聚會場所,多少也知道一些官場上的齷蹉,況且這位疑似嚴蕊的女子據說可是頂住了朱熹長達數月的嚴刑拷打而沒有做出任何妥協,此時當然也不會被魚寒這種不痛不癢的威脅給唬住。
“沒啥不妥,可本朝有明文規定‘得以官妓歌舞佐酒,然不得私侍枕席’,你不會認為本官連這都不知道吧?”雖說土賊辦事可以不講規矩,但好不容易碰上這麽個不畏強權的所女子,魚寒也覺得甭管對方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位,都應該多少給點麵子,不能一味地仗勢欺人。
“大人熟知律法非吾等能及,然則……”按照大宋朝廷定下的規矩,官妓隻能是提供酒宴上的娛樂服務,既不能外出陪玩更不能陪睡,但有些時候也是存在著某些例外,而這些例外又恰好可以讓魚寒的理由不堪一擊。
“不錯,才思敏捷!”如果確實有需要,記憶力還算湊合的魚寒可以跟對方認真討論好幾天大宋律令,然後證明對方這種行為的錯誤,但很可惜這小混蛋現在沒這心情,所以也隻是很隨意地提出建議道:“給你個機會,當堂填詞一首,要能讓旁邊這位大叔滿意,本官就不拿你嚇唬唐大人!”
“魚大人既是有了定計,吾等何須自取其辱?”或許這位疑似嚴蕊的弱女子確實有些才華,但想要她在短時間內做出一首讓陸遊滿意的詩詞顯然不太可能,況且人家也知道所有的主動權都攥在魚寒手裏。
“如此說來,你是主動放棄這個機會了!那行吧,大刑侍候著!”根本就沒有進行任何的審訊,因為魚寒隻是想要對方按照自己的要求行事,所以先揍一頓的效果會更好!
“這位小娘子莫怕,咱家非是心狠手辣之徒,不會對你使出那些能讓倭島忍者痛不欲生的狠招!”臉上掛著非常和藹的笑容,或許宋代的朱熹不能用明代的拶指和夾棍拷問讓嚴蕊屈服,但從後堂躥出來的烏老太監相信自己從某個混蛋那裏聽來的所謂滿清十大酷刑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住手!魚寒小兒……”唐仲友或許並不知道忍者有多能忍,但他很清楚魚寒這根本就不是在殺雞儆猴,而是打算直接利用這些弱女子對自己展開致命一擊,所以就算再害怕也還得趕緊抖出威風。
“住啥手啊?老烏別聽他瞎嚷嚷,趕緊忙活你的事!”雖說烏老太監依舊在有條不紊地準備那些足以讓人看了就雙腿打顫的刑具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但魚寒還是特別提醒了一下,在笑著對唐仲友道:“唐大人,您別發火,咱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好!”
“為本官著想?”冷笑著,唐仲友現在特別後悔沒有找國師借一隊彪悍的大金國新軍帶進城,否則他哪還需要跟眼前這小混蛋廢什麽話?
“熙寧年間兩浙路張靚、王庭誌、潘良器等因閱兵赴妓樂筵席,侵夜皆黜責。並州劉渙與營妓遊,黜通判磁州。太常寺王洙因坐赴進奏院賽神與女妓雜坐,黜知濠州。還有那市易司的宋喬年,因坐與倡女私,失官落拓二十年……”一大堆被明確載入史冊的宋代案例,此時卻被魚寒拿出來用作證明自己的善意。
“大人救我,大人救我……”魚寒還在那裏掰著手指頭細數當年之事,旁邊除了嚴蕊之外的弱女子卻已經被組裝好的刑具給嚇得花容失色,以至於都忍不住發出了求救聲。
“魚大人行此惡事,就不擔心魏王安危?”唐仲友其實並不關心那些扮作侍衛的弱女子會有怎樣淒慘的下場,他隻是已經清楚地意識到魚寒為達目的會不折手段。
“您老做事可真不地道,有這麽個保命的底牌,咋不早點拿出來?”雖然是在笑意盈盈地對唐仲友做出譴責,魚寒卻沒忘朝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烏老太監嚷道:“老烏發啥楞,接著忙活你的事,本官待會還得回後衙吃飯呢!”
“務觀先生莫非也能眼睜睜看著魏王遭遇不測?”扔出了最後的保命符,卻沒能換來魚寒的任何猶豫,唐仲友此時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了對大宋朝廷忠心耿耿的陸遊身上。
“這事還真就不用您老操心了,咱沒這麽傻,幼安兄率軍鎮守洮州可不止是為了給國師添堵!”其實魚寒更想說魏王的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又擔心旁邊的陸遊會因此而有所不滿,所以也隻好稍微透出了一些或許可能存在的實情。
“魚大人好算計,如此說來,本官進城之時已是滿盤皆輸?”雖說在入城之前就聽說徒單克寧對魚寒下令辛棄疾自縛手腳的真實意圖產生懷疑,意外打探到內幕的唐仲友卻很難在此時興起邀功請賞的心思,畢竟就眼前這形勢,他能不能活著離開狄道府衙都還成問題。
“陸某不是早就告訴過唐大人,魚大人乃是天賦異稟能掐會算,想要識得爾等奸謀又何須大費周章?”陸遊早就知道魚寒擺出這副陣勢是想要唬住唐仲友,以便能夠在擺脫罵名的同時再給國師設下陷阱,此時當然也會不遺餘力地提供幫助。
“如此還行魚大人明言,如何才肯放過我等?”事前進行的所有準備似乎都失去了存在價值,唐仲友現在已經不指望能夠順利完成太子跟國師此前所交代的任務,而是開始尋思著要如何才能夠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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