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國師的鐵桶陣 上
大金國國師蹲在中都城裏折騰了兩個多月,幫著完顏雍搞了一場頗具玄幻色彩的出征儀式,要說這效果確實不錯但也給了狄道守軍更多的備戰時間,而魚寒也沒辜負人家這片好心,還真就從懸而未決的西夏戰場抽調出了辛棄疾所部,隻不過……
“怎麽回事?爾等此番探查,為何出現如此嚴重失誤?”太原城外,蒙山腳下,在這裏已經趴了三天的辛大俠終於有些按耐不住,直接從某個不起眼的草垛子裏擰了個倒黴蛋到自己麵前來承受怒火。
為了維護大宋朝廷的利益而被迫屈身從賊,如今甚至都已遺忘了當初那個躍馬揚鞭衝鋒陷陣的夢想,時不時就得領著一群無恥的兵痞去做些個偷雞摸狗的混蛋事,但真要說起來,某些傳統的觀念對於辛棄疾的影響並未完全消除。
在這年頭,任何一支強大的軍隊都有著專屬於名稱,不敢指望能闖出當年嶽飛麾下踏白、遊奕、背嵬三軍的名頭,但就連金國都有鐵浮屠和拐子馬,西夏也有鐵鷂子跟擒生軍,辛棄疾當然特別希望能夠用類似的方式體現自己的價值。
自從當年魚寒提出了存在即威懾的要求,辛棄疾這些年也一直實在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而奮鬥,如今他的部隊已經從不到三百擴充到了三千有餘,不僅能唬得徒單克寧在出征狄道之時還得留下一半兵力防著他搗亂,最近更是把大半個西夏國給折騰得雞飛狗跳,可偏偏就沒能獲準打出自己的旗號!
這次好不容易才跟魚寒那個小混蛋談妥了條件,眼瞅著隻要能夠在大金國國師抵達狄道之前把他折騰得知難而退就可以得償所願,辛棄疾當然就更不會跟人客氣什麽。
直接就從西夏境內繞了過來,對金國國師的行軍路線做出準確推斷之後,花了大量精力在其必經的蒙山腳下設伏,辛棄疾就指望能夠憑借此戰打出自己的旗號,卻是到現在都沒能看到敵軍的影子,這讓他怎能不著急上火?
“幼安先生,這事您真不能怪咱,咱哪知道這王八蛋為啥要趴在太原城裏不動彈?”為了能夠盡量避免暴露行藏,而蹲在草垛裏忍受著蚊蟲叮咬,卻突然就被主帥給擰了出來,前不久奉命跑去太原城刺探敵情的倒黴蛋說起這事也是特別委屈。
作為辛棄疾的部下其實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麽風光,他們不僅隨時要麵對敵軍的重重圍困,而且還得接受非常嚴格且從未間斷的內部篩選,為了免遭淘汰也是一直在努力增強自身能力,如今像是刺探敵情這種事根本難不住他們。
親眼看著士氣高昂的大金國新軍進了太原城,也親耳聽到大金國國師信誓旦旦地當眾發出了盡速剿滅狄道土賊的豪言壯語,甚至還特意溜進敵軍駐地去探查了金軍重騎的布防準備,倒黴蛋自認為沒有出現什麽失誤,如今敵軍遲遲不出城,他又能有什麽辦法?
“錢萬貫,我告訴你,本帥再給你三個時辰前去確認敵情,這次要是還不能做出錯誤判斷,就直接滾回家帶孩子去!”這些年已經改變了很多,辛棄疾雖然不介意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與部下談話,但在做出決定的時候也同樣不會留下任何商量餘地。
“要不咱再使個損招把他們調出來?”同樣想不明白敵軍為何還未出現,錢萬貫現在也不敢指望能夠準確判斷出大金國國師的想法,好在他作為辛棄疾竭力培養的助手也並非完全找不到應對之策。
偽令調敵對於辛棄疾所部官兵來說是一種常用手段,他們不僅當年就能用這種方式讓大金國勇士們吃盡了苦頭,最近更是直接把到處尋找王翦主力所在的西夏大軍給耍得團團轉,所以錢萬貫想故技重施糊弄得金國新軍出城,似乎也沒什麽錯誤。
“那誰,用紙筆記下,錢萬貫考核失敗,下個月將為後備軍!”沒有對錢萬貫的建議做出評判,辛棄疾隻是隨手朝著不遠處的樹梢扔了塊小石子,然後做出了吩咐。
“別啊,幼安先生,咱這主意能有啥問題?”將為後備軍,這也就意味著再有一次考核失敗就會被直接淘汰,錢萬貫根本就沒想到自己這個看似合理的提議居然能換來如此嚴重的懲罰,自然也就顯得非常委屈。
“我可是記得,你從城內回來時曾言,國師會每隔兩個時辰就出現在中軍大帳之外?”在這樣一支特殊的軍隊裏麵挑選助手可不是容易事,辛棄疾雖然是已經做出了懲罰,卻還是希望錢萬貫能夠及時意識到錯誤並做出改正。
“屬下糊塗!”非常慎重地道歉,隻因錢萬貫經過這麽以提醒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建議是在純屬找抽,畢竟如今駐紮在太原府的可是軍紀嚴明的金國新軍,而且他們的主帥還會定時出現,任何人想要行偽令調敵之計都不可能獲得成功。
“幼安先生,要不咱現在派一隊兄弟入城,去把他們的輜重給點了?”記下了對錢萬貫的出發,從遠處樹梢溜下來的齊遠為了能夠在下一次的考核中占到優勢,也是順帶提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
既然大金國國師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推遲了出城時間,那就幹脆直接進城去給他找麻煩,反正辛棄疾所部的兵痞們平時也沒少做這種缺德事,而一旦鬧出了這種動靜,金國新軍就是想不動彈都不行。
“就你小子聰明?”內部的競爭隨時都在進行,剛受了處罰的錢萬貫可不願意這麽容易就讓齊遠占到便宜,當即就換了一副諂媚的笑容對著辛棄疾道:“幼安先生,這小子的考核也應當視作失敗!”
“憑啥啊?”提出個建議就會遭到處罰,這似乎實在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也就難怪齊遠在聽到這話之後差點被氣得要把錢萬貫給痛揍一頓。
“你小子忘了?咱回來的時候就說過,國師可是在城裏給咱擺了個鐵桶陣,一萬鐵騎把新軍駐地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任何人未奉國師親召,不得靠近一仗之內!就這種情況,你咋混進去?”找茬也必須有非常充分的理由,錢萬貫也不介意順便重複自己所探得的敵情。
“那咋辦?難不成咱還真就隻能在這裏等?”如此嚴密的布防,雖說並非是毫無破綻,但齊遠也不得不承認想要進去鬧事會很困難,此時也就隻能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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