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崩潰的通西城守軍
一群據說是在戰鬥過程中隨時可能陷入瘋狂的虎狼之師，一個製造了無數殺孽使得大金國西北官場談之色變的北地奇俠，一場突如其來的後宅大火，按道理說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之後應該具有些許震懾力，但出人意料的是通西守將步宣依舊選擇了頑抗到底！
“擂鼓！準備進攻！”看著地上那支依舊晃晃悠悠差點要了武狀元小命的敵軍箭矢，借用辛棄疾威名卻沒能唬住對手的蒙武似乎已經被徹底激怒，也終於決定放棄那些或許是他本就不太擅長的小把戲。
“都打起精神來，弓弩上弦！”擁有著非常堅固的城池，麾下還有近五千精銳，步宣相信就算隴西駐軍無法及時來援，他依舊能夠通過頑強的反擊一直堅持到平涼府主力大軍的到來。
“投石機發射，弓弩手壓上，進攻！”為了確保戰鬥發起的突然性，蒙武所部從狄道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攜帶任何重型攻城器械，以至於在奪取定西城的過程中付出了傷亡超過三千的巨大代價，但在取得勝利之後的繳獲物品也讓他們擁有了部分先發製人的遠程打擊力量。
打擊手段已經有了部分增強，但作戰方式依舊是那麽單調，甚至都談不上任何戰術，隻因按照蒙武的估算，從徒單克寧下令出兵到金軍前鋒抵達隻需要三天，為了避免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他不能采用那些可以減少傷亡卻需要耗費時間的手段。
五個時辰，這是蒙武為奪取通西城而定下的期限，聽上去純屬癡人說夢，但這位來自秦帝國的猛將已經很是無情地告訴了將士們，戰事一旦爆發要麽就玩命地贏取勝利要麽就等著進攻部隊全體陣亡，除此之外沒有第三種選擇。
經曆了一場殘酷的血戰，疲憊卻正在迅速蛻變的將士們都很清楚蒙大將軍的命令不會有任何商量餘地，畢竟在攻打定西城的過程中他們已經親眼看到，有超過兩百同袍因稍許猶豫而被自家箭矢奪取了性命！
很是鐵腕無情的治軍手段，而更讓進攻部隊不敢有絲毫僥幸心理的是，這次奉命發起進攻的正是定西戰役中負責充當督戰隊的那七千後備力量，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一旦在戰鬥過程中有任何違抗軍令的行為出現，身後那些同袍也同樣不會手下留情！
“都打起精神來，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有何可懼？”戰鬥已經爆發，但由於距離的原因還沒有進入真正的激烈交鋒，看著從敵軍陣營裏雜亂飛出的小石塊，認定對手連投石機都不能熟練運用的步宣似乎看到了勝利曙光，也有了閑工夫對身邊眾人經行鼓勵。
“牟……牟大人！”投石機的命中精度本就不高，再加上蒙武並沒有下令采用磨盤大石對城內守軍進行打擊，奉命帶領民夫前來協防的通西縣尉在逃過一劫之後也沒感到多少慶幸，卻因看清了掉在地上的那些東西而發出驚呼。
同為大金國在西北地界上的奴才，偶爾的禮尚往來那也是必須，所以通西縣尉對於定西守將也是比較熟悉，當看到這位昔日趾高氣昂的上峰腦袋用這種特殊方式從天而降之後，他的雙腿也開始了不由自主地顫抖。
“人……人……人頭！”對於一群久經沙場的精銳來說，人頭並不是什麽稀罕物，他們甚至會在有需要的時候親手砍下，但當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同袍腦袋被敵軍用這種特殊方式送到麵前的時候，他們依舊會感到發自心底的恐懼。
“咚！咚！”通西城守軍正在逐漸變得麵色蒼白，蒙武軍中戰鼓卻已經擂響，隻不過節奏好像有點特別，這更加使得那些看著成百上千人頭從天而降的大金國精銳們感到胸口似乎也正在遭受猛烈敲擊。
“放！”沒有那什麽震天的口號，隨著一聲非常簡潔明了的命令下達，嗡嗡之聲不絕於耳，數千利箭幾乎同時從進攻中的蒙武大軍中騰空而起直奔城頭守軍。
“啊……”慘叫之聲接連響起，戰場之上任何的疏忽都可能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那些擁有著非常豐富作戰經驗的大金國精銳竟然還敢在這時候發愣，那就當然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反擊！反擊！”其實完全不需要步宣用這種歇斯底裏的咆哮聲下達命令，僅是那滿地的人頭也足以讓通西守軍知道戰敗是個什麽後果，自然也就懂得這個時候該采取怎樣的正確應對措施。
“他……他們……他們不是人！”居高臨下的射擊本就是能夠對進攻方造成極大威脅，再加上駐守通西城的金國精銳又有著豐富作戰經驗，按道理說這種反擊的效果應該還不錯，但隨著戰事進行守軍卻出現了更加難以遏製的恐慌情緒。
“這……這……這怎麽可能？”冒險探出了頭對戰場進行認真觀察，步宣卻看到了讓自己永遠無法相信的一幕，但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做無所畏懼的虎狼之師。
那是一群沒有太過精良防護裝備的對手，但他們的進攻方式卻是非常瘋狂，隻要沒有當場被命中要害而倒下，哪怕是全身被守軍的箭矢紮成了刺蝟，他們依舊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甚至還在持續張弓搭箭展開強有力的進攻。
“我不打了！我要回家！”當看到一個進攻中的敵軍居然猛地扯下紮在身上的利箭然後重新射回城頭之後，一個曾經自詡英勇的守軍精銳終於徹底崩潰，卻沒人對他這種懦弱至極的哀嚎聲做出譴責。
“跪地求饒者，生！斬殺上峰者，賞！”守軍的心理防線正在遭受猛烈衝擊，以至於他們的反擊也開始變得毫無威脅，但進攻中的蒙武所部卻在發出怒吼聲之後展現出了更加強大的戰鬥力。
“你……你們想作甚？”步宣敢保證，如果是在一刻鍾之前，他根本就不需要理會對方這種毫無意義的心理攻勢，但現在他卻不得不為周邊突然出現的那些不太善良的目光而顯得有些慌亂。
“殺！”城內守軍會發生點什麽變故並不在蒙武的掌控之中，那些奉命展開強攻的將士們也不會因為漸漸消失的反抗而出現任何猶豫，堅定地執行命令並完成任務已經成了他們這個時候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