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讓人傻眼的巨額獎賞
“莫家村的是誰在領頭？”足足等了一整天，窮困潦倒的狄道府衙這才勉強湊齊了足夠的錢糧，也開始對前來邀功請賞的百姓們兌現起了承諾，一直沒敢離開的莫六爺也終於聽到了對自己的招呼。
“老朽在這，老朽在這呢！”趕緊放下了剛端起的那碗熱氣騰騰由官府提供的免費薑湯，或許對莫六爺來說整個村子的希望已經足以抵擋冬季的嚴寒，當即也是顧不得年老體邁，一邊奮力擠向前方，一邊高聲做出了回應。
“多少？”毫無感情的問話，但並非是為了體現所謂的官威，更不是因為在這大冬天裏還要辦差而有所不滿，實在是因為等著領賞的民眾太多，差役也沒那閑工夫多閑聊些什麽。
“十個！其中還有一那啥百夫長！”非常驕傲的語氣，畢竟在這之前已經有好幾個莊子領到了賞賜，真要說起來他們的收獲卻也確實沒辦法跟莫家村相提並論。
“喲，這老家夥能耐啊！咱可是聽說那啥百夫長……”還真沒出乎莫六爺的預料，在他道出了自己的收獲之後，旁邊就已經響起了一片吸氣之聲，甚至還有不少人直接就非常坦誠地表示出了嫉妒。
“都是這次逮的？”有時候太過豐盛的收獲也很容易引起懷疑，就連原本目無表情的府衙差役此時也是停止了記錄，一臉狐疑地盯著莫六爺道：“您老可得想好了啊，謊報戰功可是要掉腦袋！別為了那點錢糧就把先前官府送給你們的苦役又給擰了過來！”
並非是在做出威脅，畢竟魚寒在這些年擊潰了來犯之敵以後也沒少把捕獲的俘虜送給本地民眾當牛做馬，而在巨大的利益麵前，誰也不敢保證是否會有人拿這些家夥前來濫竽充數。
“官爺，您這說的是啥話？咱可都是實在人，哪能幹那種缺德事？”或許是很清楚這種解釋一時半會也很難起到效果，莫六爺幹脆招呼著同行青壯把其中一個俘虜給抬了上來，這才繼續說道：“就這家夥，可是咱當著軍爺們給逮著的，要不是人家告訴咱，咱還真不知道他是那啥百夫長！”
“行！您老有人證就行！”隻要沒有作弊的嫌疑，別說是十個俘虜就算是再多，也必須立即予以兌現獎勵，書吏也是立即重新做出了非常詳盡的記載，還順便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解釋道：“還請您老別多心，您一下給逮住這麽多，說起來連咱都有些羨慕！”
“後生，你別看咱收獲頗豐，但也不容易啊，就咱這些人可是足足在雪地裏趴了大半個月，連家都沒敢回！”書吏的解釋在無形中消除了某些隔閡，使得有些驕傲的莫六爺不僅換了比較親切的稱呼，甚至還主動道出了其中的緣由。
“你這老東西，就瞎胡扯吧！還在雪地裏趴了半月，咋沒把你凍成冰坨子？”等著用俘虜換取賞賜的民眾們非常清楚西北的冬天有多麽難熬，此時自然也就有人因為嫉妒而對莫六爺的解釋提出了質疑。
“誰讓咱那村裏有個會琢磨的二憨呢？你瞅瞅，就他幫咱搗鼓的這身衣衫，隻要有吃有喝的，別說是在雪地裏趴半個月，你就是讓咱呆到來年開春都行！”也知道旁人的這種質疑沒什麽惡意，更不會引起官府對自己的懷疑，但莫六爺還是忍不住非常自豪地拍著那身臃腫的衣物做出了解釋。
“啥玩意這麽暖和？”其實來這裏的大多數民眾都差不多，收獲有限除了因為本身能力確實有限之外，還在於他們嚴重缺乏足夠的保暖用品而無法長期蹲在雪地裏守株待兔，如果真有辦法解決這個難題，那對於他們來說可就是……
“咱憑啥告訴你？”別看宋代的普通民眾還沒有形成太過強烈的知識產權保護意識，但莫六爺至少很清楚自己的收獲能比別人更多，在很大程度上就因為了有這身看上去很臃腫的行頭，當然不可能輕易就說出其中的秘密。
“這位老大爺，能把您的衣服脫下來給咱瞅瞅麽？”說來也是湊巧，商鞅本來是不需要直接負責為百姓們兌現獎賞，隻是這次的數量比較大才臨時決定順路過來檢查是否有營私舞弊的現象發生，此時聽到莫六爺的話也產生了些許好奇。
“這位官爺……”猶豫著，莫六爺可以很幹脆地就拒絕同為普通百姓所提出要求，卻因受到傳統觀念的影響也還多少有點畏懼官府，一看商鞅能夠在公堂內自由出入也能猜到對方絕不是什麽尋常差役。
“放心，您的賞賜立即兌現，咱隻是看看！”別看商鞅被稱作千古第一酷吏，但在他身上還真就找不出那種趾高氣昂的官老爺脾性，畢竟他當年在秦代施行變法就已經懂得了獲取底層民眾的信任有多重要。
“也行，不過您老可不能把這給他們瞅！”或許是因為商鞅的態度要比傳說中的那些官老爺更為和藹，沒膽子直接拒絕的莫六爺還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是當然！”很是慎重地承諾了，接過那件因未能采用防水麵料而有些濕潤的臃腫衣服，就這麽直接用來替代了自己那件非常昂貴的裘衣，還刻意跑到府衙門口頂著寒風站了半個時辰，這才轉身對一直等候在旁的莫六爺道：“這是誰做的？”
“咱！大老爺，這是咱做的！”二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直未能順利領到賞賜的他，還以為是自己搗鼓出來的這種衣物惹來的官爺的不快，也不等莫六爺做出反應，就主動站出來承擔起了責任。
“汝可有功名在身？”認真地打量了一番看上去有些慌亂的二憨，眼中閃爍著異樣光芒的商鞅依舊顯得表情嚴肅，更是非常慎重地提出了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
“沒！沒呢！咱這不是正來換麽！”有些膽怯的二憨此時也沒功夫去考慮別的什麽事情，隻覺得官爺既然提出了問題，那就應該如實做出稟報。
“這樣，本官給你倆選擇！隻要你把製作這衣物的法子交給官府，五千石糧食或一個頭等軍功任選！你看咋樣？”宋代普通民眾的衣物當然不可能采用什麽太過昂貴的高密度麵料，商鞅其實也早就根據粘在身上的絨毛猜出了這種保暖用品的製作方法，但還是給出了一個足以讓人傻眼的巨額賞賜。
“啥？官爺？您……您可別……別逗咱！”二憨還沒能對這種天降的賞賜做出反應，莫六爺卻是被差點嚇得坐到了地上，因為他很清楚，五千石糧食已經足夠小小的莫家村全體老少吃上好些年，而一個頭等軍功所帶來好處更是難以估量。
“讓他做主，本官給你們兩天的時間考慮！期間可以隨時前來府衙找本官兌現！”千年之前就能玩出一手非常漂亮的徙木立信來獲取民眾信任，如今的商鞅當然可以用類似的方法來幫助魚寒實現另外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