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戰場上的妖孽 新
想要生擒活捉大名鼎鼎且具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徒單克寧，特別是在狄道守軍還不足金軍一成的情況下，想要取得這種戰果基本上也就是在癡人說夢，也就難怪項鵬跟孫東彪在聽完魚寒的自吹自擂之後足足愣了一個時辰。
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要說有辛棄疾率領著他那群善於偷雞摸狗的兵痞去執行這個任務，或許還能通過一些特別卑劣的手段去賭一下運氣，但人家已經跟著王翦出征去給西夏找麻煩了，如今就剩下魚寒自己想創造這個奇跡似乎也就顯得有些……
“魚寒小兒何在？”前不久還混到個領軍主帥的名頭，卻因為隔著大老遠被點燃了帥旗而遭遇慘敗，如今隻剩下嗓門大這一個優勢的會蘭庫倫當然得把某個小混蛋恨得牙癢癢，叫陣的聲音也是響徹了狄道城內外。
“嚎啥嚎？沒瞅著本公子就在這麽？”雖然是曾在長安城外有過交鋒，但魚寒還真就沒把這位曾經的金軍臨時主帥給放在心頭，一時半會也確實沒辦法準確叫出對方的名號，好在這事其實也並不太重要。
“大金國河南統軍使徒單克寧麾下大將會蘭庫倫在此，魚寒小兒可敢出城一戰？”崔馬上前，戰刀直指城頭，報了一大串名頭的會蘭庫倫似乎想要用憑借個人的武勇來證明某些已經淪為了笑話的事實。
“大叔，你傻了吧？這都啥年頭了，還玩那套單挑？有能耐你就率軍攻城，沒能耐就趕緊滾回家玩泥巴去，少在這裏瞎咧咧！”如果會蘭庫倫是不管不顧地直接奉命發起進攻，魚寒說不定還得琢磨套別的罵詞，但現在似乎也不需要這麽麻煩。
“哇呀呀！氣煞本將也！”會蘭庫倫作為曾經的金軍臨時主帥，脾氣似乎有點暴躁，心理承受能力也顯得極為有限，就這麽兩句不痛不癢的嘲諷居然就能把他給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直接怒吼道：“進攻！進攻！衝進城去把這小王八蛋給本將剁成肉泥！”
“沒這麽誇張吧？這還真打算把咱當猴耍？”敵軍前鋒已經展開了進攻，經曆了好幾次這種大場麵的狄道守軍也沒閑著當即就發起了反擊，喊殺聲震天，雙方箭矢在空中交錯而過的戰場上，魚寒的抱怨聲也是顯得非常突兀。
當然了，魚寒的這種抱怨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要知道徒單克寧這次可是帶了三萬多精銳前來收複狄道城，僅是自詡天下至銳的金國新軍就有八千之多，他卻隻讓會蘭庫倫率領兩千多騎兵采用了最傳統的進攻方式，這裏麵要是沒點陰謀那才有問題。
畢竟就算是試探性的進攻，徒單克寧作為一個具有豐富作戰經驗的將領，也不可能在明知狄道城內擁有大量遠程攻擊武器的時候還要先送點戰功給守軍當見麵禮，再順便幫著對手鼓舞士氣不是？
“公子，您說人家大老遠地跑一趟，咱要不就讓他多折騰一會？”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誰都知道徒單克寧這種安排肯定有什麽陰謀，但項鵬並沒有急於戳穿，隻是把這當作了勸說自家公子別去瞎混鬧的理由。
“你小子說得不錯，人家跑這麽一趟確實不太容易，咱得給人家點麵子上個當才行！”兩千多倉促發起進攻的輕騎很難對狄道守軍構成任何實質威脅，眼瞅著對方的進攻正在逐漸減弱就連陣形都開始出現了混亂，偶爾也會發點善心的魚寒實在不忍心讓老對手就這麽灰頭土臉地撤退回去。
“別啊，公子，您要是給了這老家夥麵子，那您不就沒麵子了麽？”並不認為徒單克寧隻能用點這麽幼稚的誘敵之策，但對項鵬來說讓自家混蛋公子趁早打消念頭似乎要比揣摩對手心思更為重要。
“沒事，麵子這玩意不值錢，等本公子把那老東西給擰回來了，咱啥都能有！”沒敢小瞧徒單克寧，也實在猜不到對手到底想做這麽，好在這些都不太重要，因為魚寒壓根就不打算按照對方的意圖行事。
“開門，兄弟們，隨本帥出征！”進攻中的金軍前鋒似乎是因為力竭而展開了撤退，原本應該負責統帥大軍防守狄道城的魚寒卻在一腳把項鵬給踹到旁邊之後出現在了甕城之內，並且對早已等候在此的兩千新兵發出了命令。
“白蓮花開，明王降世，刀槍不入，驅邪除寇！”口號喊得一套一套的，要說這些從長安城被拐來的白蓮教徒還真就要比祐川帶來的將士們更加容易糊弄，也難怪魚寒會挑選他們做為這次出戰的主力。
“怎麽回事？”使出了一招非常容易被看穿的傳統計謀，原本還準備了更多的手段用來收拾對手，驟然打開的狄道城門卻讓徒單克寧看傻了眼，因為在他的映像中城裏那個小混蛋不可能這麽容易被糊弄住。
“殺！”兩千多新軍還沒來得及接受正規訓練，但他們這些日子也沒閑著，至少一窩蜂地衝出城門是用不了多少時間，而衝在隊伍最前麵打扮得跟個大紅包似的魚寒也顯得非常礙眼。
很是簡單的應對之策，以力破巧也不管對手準備了多少高深莫測的戰術，反正就是直接朝著人家的中軍大帳展開進攻，至於眼前這點兵力到底能不能順利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似乎並不在魚寒的考慮範圍之內。
“布防！神機營上前！”對手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作戰方式確實讓徒單克寧感到有些詫異，但他能夠成為金國名將也不是靠誰用嘴皮子給吹捧出來，就算猜不到對方的意圖，他也知道該采取怎樣的正確應對。
“沒道理啊！這老家夥瞅著也挺聰明，咋就能做出這種蠢事？”揉著某個被踹得有些紅腫的特殊部位，站在城頭上替自家公子擔憂的項鵬跟孫東彪都清楚看到了徒單克寧做出的正確決定，卻還是忍不住為對手發出了哀歎。
魚寒敢於做出如今這種荒唐的決定，其實就是在賭，賭他的對手會把被金國君臣覬覦了厚望的新軍放到最前麵來搶奪眼前這場送上門的大功勞，而很顯然徒單克寧這次這次還真就沒打算讓這小混蛋失望。
“開火！”三裏地，這年頭的其它軍隊想要在這個距離上給對手造成嚴重傷害或許還得費點力才行，但對於裝備了劃時代先進武器的金國新軍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若不是為了讓瘋狂進攻中的狄道守軍變得更密集一點，人家說不定早就開始下黑手了。
“趴下！”紅夷大炮在怒吼，嗆鼻的硝煙在彌漫，如此巨大的響動就連旁邊那些隨時可以出擊的金國鐵騎都被嚇得有有些暈頭轉向，跑動中的魚寒當然也得有點反應才行。
必須得感謝大金國國師，他要是閑得無聊搗鼓出些諸如馬上佛郎機、鐵宣風炮、虎蹲炮這些小玩意，魚寒在率軍衝鋒的時候還得小心提防才行，可他偏偏就為了追求震懾效果而隻獻上了使用鐵疙瘩的紅夷大炮！
在攻城的時候紅夷大炮確實威力巨大，至少這年頭沒有任何一座城市的城門能經受得住五次以上的轟擊，可問題是這玩意用來進行野戰也存在著嚴重缺陷，既然金國國師善良地沒有使用葡萄彈，魚寒也隻需要讓將士們做一個動作就可以完全避免遭到傷害。
“這……這怎麽……怎麽可能？”硝煙漸漸散去，沒能看到想象中那幅敵軍血肉橫飛場景的金軍將領卻有些傻眼，因為他或許忘了用紅夷大炮砸出去的鐵疙瘩隻能直線飛行，而且甭管他怎麽調整炮口就是沒辦法貼著地麵發射。
“殺！”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因為瘋狂進攻中的白蓮教徒早就把前麵那個大紅包給神化了，別說隻是讓他們趴在地上，就算魚寒下令讓他們把紅夷大炮砸出來的鐵疙瘩給踹回去，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開火！開火！”戰場之上任何的猶豫都可能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曾經在與萌古諸部作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金國新軍主帥也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隻是略微的詫異之後就再次下達了正確的反擊命令。
“砰……砰……砰……”由大金國兵部侍郎胡邏孛親自在軍中推廣的三段擊發揮出了巨大威力，連續不停的火槍激發所造成的硝煙居然比剛才紅夷大炮發射之後還要濃密，隻不過這效果似乎有那麽點……
“殺！”進攻部隊的喊殺聲依舊響亮，畢竟白蓮教徒可不是沒有受過特殊訓練的戰馬，他們雖然也會對未知事物感到恐懼，但心中的信仰也足以讓他們克服這種完全不應該有的東西。
“這……這怎麽可能？”同樣的問題，要說火槍在五百步之外隻能起到嚇唬人的作用，金國新軍將領毫不懷疑，但如今對手都要衝到了眼皮底下除了那幾個被流彈擊中頭部的倒黴蛋已經倒地身亡之外，餘者居然還都能如此密集的攻擊下保持著高速衝鋒，這可就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這……這怎麽可能？”徒單克寧也發出了相同疑問，因為他很清楚這種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完全可以在這個距離上輕易擊穿鐵甲，但不遠處那群咋咋呼呼發起了衝鋒的烏合之眾卻似乎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難道，難道眼前這些敵軍都已經練成了傳說中刀槍不入的絕世神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