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識貨的危害
事實證明狄道城裏的普通豪強確實沒有能力阻止經過了嚴格訓練的土賊，被掛在雲梯頂端的祖大人等親眼看到，那些平日裏橫行霸道的屠家狗腿子在密集箭雨當中除了慘叫著憋屈地倒下之外甚至連靠近自家院牆的機會都沒有！
隨著屠家大門的轟然倒塌，這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也以土賊們大獲全勝而結束，三百多屠家護院不管是不是還能喘氣都被人殘忍地補上一刀之後拖著去做了找別家借糧的憑證！
或許唯一能夠讓祖大人等感到慶幸的是，屠家家主在被人從密室裏擰出來後並沒有喪命，而是隨著所有屠家男子和那些還有點姿色妙齡女子一起被綁了回去。
並不認為這是那個看上去有些稚嫩卻又心狠手辣的匪首不懂得什麽叫做斬草除根，而就在祖大人等認真思考對方意圖的時候，魚寒再次下達了一個更能讓他們感到困惑的命令。
帶走所有能夠隨身攜帶的值錢物件，把那些能夠用於作戰的糧食鐵器等物資運回軍中，這沒什麽好奇怪的，但他為什麽會禁止屬下把同樣能換來不少錢財的屋內擺設給拆了帶走？
想來想去也隻能把這種行為解釋成那匪首見識太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些擺設的價值所在，可這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則是祖大人等怎麽也想不明白了。
若是覺得那些年老色衰的婦人礙事，直接把她們給剁了不就行？魚寒為什麽偏偏要下令把她們綁在院子裏？難道是害怕殺人太多而遭了天譴？
“小混蛋，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此處來看這些被捆著的婦人做啥？該不會是……”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上官鵬雲並沒有為那些正在發出呼救聲的女眷產生憐憫，反而是有些擔心眼前這個未過門的混蛋女婿會不會存在某種特殊喜好。
“想啥呢？老東西，信不信咱叫人揍你？”魚寒在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介意別人說什麽，但在某些特殊的時候他還是會對誤解做出非常強烈的反應，至少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可能使得上官倩妤等人心生芥蒂的謠言存在。
“你敢！”迅速地退開了兩步，別看上官鵬雲的武藝高強，但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而隻要魚寒一聲令下，身邊還真有不少人敢動手揍他。
“賢弟，你就別胡鬧了！若無甚要事，為兄的可還忙著……”入城之後就一直在忙著安撫民眾，彭龜年本就對魚寒突然下令撤去所有街頭巡邏而心生不滿，如今哪還有閑工夫看這兩翁婿在麵前打鬧？
“彭兄別著急嘛，小弟這可是在替你辦事，能不能有點耐心？”故意露出了個非常曖昧的笑容，看來魚寒就算要做點正事，也沒打算讓彭龜年有什麽好日子可以享受。
“幫為兄的辦事？就這？”不是不知道魚寒打的什麽主意，彭龜年也實在想不出那些被捆起來的女眷能跟自己扯上什麽關係。
“入城之前，是彭兄你說的城內豪強爪牙眾多，一旦咱對他們下手之後不能做到一網打盡，在金軍來襲時這些禍害定會躥出來散播謠言惑亂民心，對吧？”原本沒打算現在就做出解釋，魚寒卻又實在擔心彭大才子會被氣得拂袖而去。
能否守住狄道城，民心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就算不能立即讓城內民眾轉換觀念提供幫助，也絕不能讓他們在關鍵時候給自己搗亂。
入城之初或許可以憑借彭大才子的三寸不爛之舌糊弄得城內民眾接受現實，但這種安定是極為脆弱的，在取得大量勝利證明自己能力之前，或許隻需要一個根本沒人相信的謠言就足以讓全軍將士迅速陷入內憂外困之中。
而彭龜年的及時提醒也讓魚寒認識到，他最擔憂的事情是一定會發生的，因為城裏本就存在著大量的隱患，那些已經作威作福成了習慣的豪強幫凶肯定不太願意輕易改變原有生存環境，讓金國統治者重新回來顯然對他們更為有利。
沒辦法徹底掐斷謠言的根源，魚寒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延緩謠言傳播速度，而這就需要他用最短的時間把那些藏在民間的豪強幫凶給找出來。
“賢弟就擔保他們一定會來救人？”聽完了魚寒的解釋，彭龜年倒是不介意繼續呆在這裏，但他對於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還是存在某些質疑。
“他們會來，但不一定會救人！”把那些屠家女眷綁在院子裏，又下令撤掉所有巡邏隊伍，為的是要引蛇出洞，但滿肚子壞水的魚寒可不打算用這種笨辦法找出潛在的隱患，否則他根本不會把屠家男丁都帶到現場。
“不救人？那他們來幹嘛？”被綁在院子裏的女眷是有點身份地位，但並不太重要，就算真讓她們逃脫了也不會造成嚴重後果，彭龜年隻是對魚寒這種說法感到有些無法理解。
“這事麽，就得牽扯到個哲學問題了，真要說起來……”談話突然終止，這到不是因為魚寒想不出理由來說服彭龜年，而是遠處閃過的亮光意味著他們等待的那群人已經出現，這個時候還是別把主角給嚇跑了比較好。
“大哥，您說咱現在跑來，會不會……”猥瑣的身影藏在了街角處，幾雙賊眼正緊盯著毫無防備的屠家大院。
“會啥？你沒瞧見咱這一路都有驚無險地過來了？就那群土賊……”想要表示一下心中的不屑，但也實在害怕對方會設下什麽陷阱，揮手招來個倒黴蛋輕聲吩咐道：“你上去瞅瞅，多留點神可別讓人給識破了！”
晃晃悠悠地朝前走著，那倒黴蛋的行進速度讓藏在遠處的魚寒等人看得甚是心急，但好在這種折磨人的等待也沒有持續太久，畢竟屠家大院內真沒有安排任何埋伏。
“李……李三，快，快來救救我！”剛經曆完一場屠殺就被人捆在了院中，大半天都水米未進，別說是個過慣了錦衣玉食生活的豪門貴婦，就算是個身強體壯的漢子，也會在這個時候出於身心崩潰邊緣，如今見到了熟人哪還不趕緊招呼著？
“喲，這不是大夫人嗎？怎會落到了如此境地？”雖說隻是屠家的外圍成員，但作為幫凶頭目，哪還能認不出這宅子裏的女主人？非常熱情地招呼著，卻沒有立即上前幫助脫困的舉動。
“還不都是那些殺千刀的……”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正在一旁等待看戲的魚寒等人，直到說得都有些頭暈目眩了才發現自己的狀況並沒有得到及時改善，大夫人這才有些惱怒地提醒道：“汝這潑皮，還不快快幫我解開！”
“大夫人別心急麽，小的就算有這心，那不也還得看看，順道找些個趁手的工具？”嬉笑著，繼續拖延時間的幫凶頭目卻是朝身後之人輕聲問道：“如何，可有發現？”
“周圍沒人！”負責打探周邊環境的狗腿子做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卻又緊接著補充道：“倒是這屋子裏……”
“屋子裏咋了？”做好了轉身逃命的準備，卻又因看到屬下眼中的貪婪之色而停住了腳步，試探著道：“莫非是這屋子裏有……”
“大哥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不說魚寒缺德呢？他若是留下些金銀珠寶，這狗腿子說不定就偷偷揣自己兜裏了，但現在麽……
“嘶……”
剛走到正廳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隻因入眼之處就有一對半人高保存完好的青瓷蟠龍**，或許別人不知道這對東西的價值，但當年負責把這寶貝給搶回來的李三能不記得早年間就有人出了好幾千兩銀子的收購價？
“快！快找找看，這屋裏可還有甚值錢的寶貝？”一對能讓自己過上大半輩子舒坦日子的寶貝就這麽被人遺棄在屋內，意外發現也讓李三的心裏多出了些別的想法。
“多著呢，那些土賊可沒一個識貨的！”狗腿子並不知道這對**子能賣多少錢，但他還記得另外一件事，若非那東西個頭太大，說不定他早就扛著偷溜回家了。“小弟剛才幫著您給算計了一下，僅是這屋裏的瓷**都能值好幾千貫，您看咱是不是也順手……”
“你小子找死呢？這可是屠家，若……”投靠豪強就是為了能夠用特殊方式發家致富，眼瞅著這麽多能夠換來大量錢財的東西就擺在自己麵前，要說李三沒有動心肯定是不可能，但考慮到屠家所擁有的勢力，他還真不敢輕易做出決定。
“屠家又怎地？大哥怕是忘了，如今鬧事的可是一群窮凶極惡的賊子，他們若是……”即使是幫凶也得有屬於自己的智囊，隻不過這位在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卻緊盯著別處！
“你這小子……”順著目光望去是麵色憔悴的屠家九夫人，幫凶頭目可是很清楚自家兄弟早就與其有了勾搭，隻是一直礙於屠家的權勢沒敢采取實際行動。
“月黑風高之夜，此地又再無旁人，大哥何不趁這兵荒馬亂的時機……”失去了往日的平靜，隻因對於智囊大叔來說眼下不僅是他與九夫人雙宿雙飛的最佳時機，而且還是……
“別急，這事咱的好生琢磨琢磨，可別到時候真被屠家給惦記上了！”切實存在的大量財富，但要怎麽做才能讓切實存在的土賊們背上這口黑鍋，還真得讓幫凶們湊在一起好好商議一下才行，畢竟屠家的報複可不是誰都能承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