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找抽的國師
呂祖謙被攛掇著跑到台上去扔出了整套渾天說理論,還進行了部分的曲解,不僅惹得忙活了大半天的彭龜年等青年才俊羞愧不已,更讓金國國師一不小心就陷入了進退兩難境地。
麵對那一套完整的理論,不是不可以進行節選,但那樣做的結果除了給人一種蠻不講理的印象之外,壓根就不會產生別的什麽效果。
沒辦法掐頭去尾,金國國師要麽就否定被呂大儒故意曲解的前半段,幫著大宋才俊們一起去駁斥“天體圓如彈丸”的說法,捎帶著猛扇自己的耳光。
要麽就承認後半截,想辦法說服眼前這個忙著賭咒發誓認定那是套歪理邪說的管事,然後還得防止走漏消息以免激怒了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西方教廷!
至於那個最強有力的證據……
陪著呂大儒看戲的彭龜年很不小心地掉了根筷子在碗裏,緊接著就很不小心地推斷出了光線折射原理,最後更是自作聰明地用這種理論解釋了為什麽會先看到帆後看到船!
驟然受到兩麵夾擊,引用華夏典籍會被那群剛遭受重創卻回過神來的宋國才俊給駁斥得啞口無言,好不容易想出點西方的理論卻又讓自家奴才三言兩語就抽了個無地之容!
最終權衡好了利弊,金國國師也隻能為了更遠大的夢想而放棄眼前利益,無比憋屈地被迫承認地球可以是方的扁的甚至八角形的但就不能是圓的!
“敗家子,你可真夠缺德的!”本身並不擅長辯論,但好歹也是在這裏見證了整個陰謀的製定過程,秦可卿還能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缺德?大姐,您說的是自己嗎?咱可是記得您剛才說過……”並非是出於對那個稱呼的抗拒,實在是被湊到近前的蘭麝香氣熏得有些頭暈目眩,這才迫得魚寒也隻能趕緊隨便找個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本姑娘說過甚?”為了掩人耳目的精心打扮,讓秦可卿的美顯得與往常略有不同,卻又是突顯了她的另一種魅力。似乎並不害怕招來什麽非議,這個好奇的美少女甚至再次湊前些許。
不能招惹,絕對不能招惹!
否則不僅會引起官家的忌憚,還很有可能被金國國師國師給記恨,更有很大幾率需要再次麵對不知啥時候會出現的天譴!
在心底裏暗自做出警告,剛才為了避免惹人注意而躲在了角落的角落裏,如今卻沒辦法挪動位置,魚寒也隻能是憋屈地提醒道:“您老剛才可是說了,不再叫咱敗家子的!”
“哦?”想了想,好像真有這麽回事,挽著耳邊垂發的秦可卿卻並不打算就此改正錯誤。“可本姑娘是女子啊!”
“那又怎樣?”到目前為止也沒懷疑過秦可卿的性別,隻因這年頭的化妝技術也確實達不到那個水平,但魚寒實在想不明白這和自己的稱呼有什麽關係。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所以本姑娘可以隨時說話不算啊!”很是理所當然的回答,秦可卿的眼神中充滿了調侃。
天譴!果然還是沒能逃過!就知道有這美女在,自己肯定撈不到任何好處!但這次是不是來得太快了些?
剛攛掇著呂祖謙通過斷章取義玩了手漂亮的移花接木,轉身就被人用同樣的法子讓自己體會到什麽叫啞口無言,魚寒感覺自己比台上的金國國師都還要憋屈。
反擊,咱要反擊!就算蠻不講理是女子的特權,咱不也能……
“娘子,有人勾搭咱!”又不是第一次做缺德事,魚寒才不管這話會給秦可卿帶來多大的困擾呢,他甚至更渴望能讓這美女從今以後都不再搭理自己。
“那不正好說明了妾身的眼光不錯麽?”早就看見未來夫君差點被另一個美女給貼到了身上,卻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神色,此時就算聽到了魚寒的求救,上官倩妤也隻是忙著顯擺自己的幸運。
“閨女這話不錯!”毛乎乎的大手猛地搭在了魚寒肩頭,某個差點就把這小混蛋給再次拍成土行孫的莽夫很是有些得意,咧著個大嘴傻乎乎地樂嗬道:“就咱家的女婿,若沒別的姑娘勾搭,豈不是太丟臉了?”
瘋了!瘋了!都瘋了!
大宋朝好歹也是極為看重男女之防啊!要說秦可卿能夠仗著特殊身份做出些另類舉動,還能夠得到部分理解!但自己的未來老婆和嶽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
神啊!趕緊派個使者來搭救咱吧,否則咱肯定會被他們給折騰出毛病的!
咱發誓,誰的使者先到,咱今後就信奉誰了!至於那虔不虔誠的麽,到時候有空了再說唄!
“魚賢弟!”是禱告還是誓言的作用?沒人能說清楚,但率先出現在魚寒麵前的恰好是篤信儒家學說的彭龜年!
“彭兄!”終於不用再忍受那種有些香豔的折磨,以前所未有的熱情迎了上去。“您可終於回來了,小弟這些日子可是……”
這小混蛋,咱不就是答應幫呂師還錢給你嗎?犯得著這麽心急,一見麵就用這種法子來惡心彭某?
撓著身上突然冒出的雞皮疙瘩,趕在那小混蛋把鼻涕眼淚都抹到自己身上之前後退了兩步,彭龜年無比堅定地拒絕道:“賢弟別來無恙,為兄甚是欣慰!然此時非敘舊之機……”
“沒事,小弟在此頗為清閑!”天上好不容易才又掉下個彭龜年來,魚寒怎麽舍得讓這個純天然的盾牌有機會溜掉?
誰不知道你這小混蛋很無聊啊?要不然怎麽能想出那麽缺德的損招?
彭龜年才華橫溢不假,但想讓他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領悟到光線折射理論,這也似乎不太可能。
靠著呂祖謙私底下的轉述才弄了個一知半解,又憑借滿腹學識用自己的語言進行了準確闡述,在關鍵時刻抽空對金國國師使出了最致命的一擊。
獲勝之後的彭龜年還真不好意思繼續杵在台上假扮柴府書童,否則待會露出了什麽馬腳,那丟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人的臉麵。
接替了呂祖謙的跑腿差事,彭龜年出現在這裏,還真不是來跟魚寒閑聊的!
或許是因為場內出現了不利局麵,急需冷靜下來的金國國師想了個法子來調劑心情,隻不過他想的這方法麽……
“下棋?不去!不去!不去!”又一次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即使是急於擺脫目前的困境,魚寒在得知彭龜年的來意後也選擇了拒絕。
難怪官家會在這個時候認可呂祖謙的推薦呢,原來這第四場比試不過就是個輸贏都無所謂的娛樂項目?
“此乃賢弟所長,怎能推脫?”曾經被迫寫下了一大摞的欠條,彭龜年能不知道魚寒的棋藝?反正如今也一時湊不齊那麽多國手,就幹脆把眼前這小混蛋給推上去湊數唄!
“說不去,就不去!”別人不清楚,但魚寒能不知道彭龜年是怎麽被糊弄的?
就那些個數百年後流傳甚廣的棋譜,對麵那位說不定同樣能夠熟練應用!
校場比試又不準帶寵物,贏了也沒多大好處的事,幹嘛還要去費那神?
“賢弟怎可如此固執?須知此次……”如果連跑腿叫人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彭龜年這仕途怕也真是走到了頭,所以甭管魚寒有多麽抗拒,他還得繼續進行勸說。
並不需要耗費太多精力的事,隻因金國國師這次使出了魚寒當初在江陵差點招惹誤解的手段,打算憑一己之力挑戰整整五十位大宋圍棋高手。
並非沒人看出金國國師的真實意圖,隻不過是在給對方留點顏麵的大宋君臣沒好意思拒絕而已。
也就這如今還沒有扯下最後的遮羞布,否則官家隨便在身邊擰倆人上去也能湊合著使。
反正是注定會是以平局收場的比試,官家當然不介意趁機兌現承諾,給某個小混蛋一個露臉的機會。
“公子,這好像是您當初戲弄妾身時的手段呢!”彭龜年的喋喋不休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得到了求助的上官倩妤指使著珮兒突然就冒了這麽一句。
“就他這點能耐,有資格與本公子相提並論?”什麽都能忍受,就是不願讓自家人失望,況且魚寒當初可是以不失一局的輝煌戰果才糊弄住了江陵才子。
“賢弟有此信心,何不上台一展身手?”注定的平局,但也並不排除有意外驚喜,成功挑起了魚寒嫉妒心理的彭龜年當然更懂得趁熱打鐵。
“去也不是不行……”就算是要給上官倩妤等人麵子跑去露個臉,魚寒也還打算要趁機給自己撈點好處。“但咱若勝了,彭兄您能幫著勸一下官家,把咱老嶽丈的那些個老兄弟都給……”
“此事毋須賢弟憂心,呂師已求得官家恩旨,明日即可派人前往建康府!”很少會對這種恃寵而驕的行為做出正麵評價,但這次在聽到魚寒的要求之後,彭龜年的眼中還是流露出了些許欣慰的神色。
呂大儒這麽知情識趣,又一次免費幫咱扛起了黑鍋?
就衝他老人家這份仗義,魚寒也不能繼續扭捏。“行!咱去!就這種送上門來找抽的笨蛋,本公子若不下個黑手,他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不就是個金國國師麽,他還真狂妄到把古人都當傻子的地步了?
就他那點連江陵城那些閑人都瞞不過的損招,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