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憋屈的失敗
原本隻是柴府的家事，魚寒能跟著瞎摻和也是出於私怨，可隨著某個神秘大叔的突然到訪，這事似乎變得有些嚴重。
不舍得因這麽點小事就影響到自己的殿試成績，更沒膽子去得罪那為看上去挺神秘卻早就暴露了身份的大人物，趕緊全盤抖摟出了所有的損招，卻不想……
針對五場比鬥所設想的五個損招，直接就被那位大叔給否決了四個。
剩下那個，還是看在秦可卿出麵邀請的份上，才會勉強同意讓魚寒去候著等待出場機會。
“官家，諸事皆已準備妥當！國師遣使相詢，比試是否立即進行？”校場內臨時搭建的高台上，莫名其妙就被扣上個跑腿差使的呂祖謙，正在稟報著。
要不說柴家身份特殊呢？就為了給最受寵的外孫女招親，不僅借來了朝廷演兵用的校場，甚至還把大宋官家以及一大串朝廷重臣都給請到了現場。
“吾等皆為旁觀，何時開始，皆有國師自行定奪！”大宋朝的皇帝除了在正式朝會的時候，他們很少朕來朕去的顯擺，這自稱也是極為隨意。
“如此，臣這就……”大宋官家都已經做出了決定，負責跑腿的呂祖謙還能說什麽？隻能是趕緊轉身離開，替那位金國國師捎話過去唄！
“愛卿稍候！”招了招手，讓呂祖謙上前幾步，這才很是不放心地用低沉聲調問道：“你家中那混小子，可是看好了？”
呂祖謙家的混小子？除了魚寒還能有誰？
前些天出於好奇，才抽空讓秦可卿帶著去對很可能做為主力出場的魚寒進行考察，孝宗皇帝還真就被那小混蛋的損招給惡心得不行。
原本以為那不過是種謙虛的說法，但真當聽完了魚寒的描述，孝宗皇帝也必須承認，如果那些損招都被使了出來，大宋方麵會有超過九成九的幾率丟盡臉麵！
“官家且請放心，那……”指了指某個角落處，那裏除了一大票做平民打扮的大內高手，還有個被牢牢困在中間的小混蛋！
“如此便好！你去吧！”看到自己的旨意被嚴格執行，孝宗皇帝終於放下了些許心思。
如果這樣都還讓某個小混蛋找到機會跑去出搗亂，那大宋的皇宮大內怕已經成為了天下最不安全的地方。
“柴府招親，第一陣，步騎對決！”孝宗皇帝讓出了主導權，金國國師更不可能拖延比試的進行，大嗓門的大宋校尉也就隻能遵令嚷出了比鬥項目。
沒錯，就是步騎對決。
柴家都把校場給借了來，當然不可能隻是打算小打小鬧。
所以別看這隻是名義上的擂台招親，實際上意味著什麽，在場的所有都很清楚。
“曆城辛幼安，今帥三百柴府家丁，何人敢戰！”甭管柴家在大宋境內的地位有多特殊，騎兵是肯定不能擁有的。
其實根本用不著介紹，所有人都知道這三百徒步出戰的漢子就是出自柴府！
別人或許隻留意到了那三百充滿殺氣的漢子，魚寒卻是被那所謂的柴府小管事名號給嚇得不輕。
曆城辛幼安？那不就是傳說中的辛棄疾麽？他老人家不好好地呆在家中填詩作詞捎帶著耍帥，跑到這裏來瞎摻和個什麽？
柴府家丁？就場內這些個漢子，柴府要是真敢養這麽一群彪悍的家丁，還不得早就讓大宋朝廷給抄家滅族了？
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前些天還把咱的損招貶得一文不值，轉身就把辛大俠跟朝廷精銳給派出來了，那又算什麽？
想要對遠處高台投去鄙夷的目光，卻始終難以提起那種膽子，隻能豎起大拇指對偷偷跑到身邊來觀戰的秦可卿道：“厲害！你們柴家實在是太厲害了！居然能把辛大俠給招到府中為仆！要不等這事完了，您老把他賣給咱？多少錢，咱都認了！”
“去！”翻了個漂亮的白眼，秦可卿才不相信魚寒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蹺。
讓賦閑在家的辛棄疾率領軍中精銳冒充柴府家丁，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畢竟在這年頭以步兵對騎兵，勝算本就是微乎其微。
想要保住那一點點的希望，大宋方麵除了要指望這次金國國師身邊的那些家夥中看不中用之外，還必須派出最精銳的力量。
當然了，秦可卿肯定不會告訴魚寒，出這個主意的根本就不是自家祖父，而是某個剛結束了科舉閱卷工作的朝廷重臣，官家也就是礙於那位老大人的臉麵才沒提出反對意見。
“辛幼安在此，何人敢戰？”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利刃前指，辛大俠永遠都是那個讓魚寒聽到名字就會嫉妒得流口水的辛大俠。
隆隆蹄聲代替了所有的回答，四五十丈處開始慢慢騰起了漫天塵土。
“列陣！”辛大俠沒有猶豫，更沒有輕敵。他很清楚，如此密集的蹄聲隻能代表敵軍已經開始了不宣而戰的短距離衝刺。
“喝！”
槍如林，盾如山，即使頂著柴府家丁的名頭，大宋精銳也無愧於精銳之稱。
隨著辛大俠的一聲令下，區區三百壯漢，硬是迸發了正常情況下需要數千人才能有的無畏氣概。
“弓弩手準備！”敵軍已經開始出現在視線之內，辛大俠可不會傻乎乎地杵在這裏等著對方衝到自己麵前。
喪失了北方水草肥美之地，極度缺馬的大宋為了能夠以步製騎可是真沒少想辦法，遠程打擊武器更是發展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水平。
當然了，武器發展得再好，那也得有好的人來使用才行。
而在大宋朝，弓射一石五鬥才有資格被稱為一流武士，他們全力射出的弓箭一般人還真就扛不住！
三百應該是經過了精挑細選的壯漢，雖說其中大部分人都不具備嶽飛那種開弩八石的恐怖實力，但顯然也是超過了一百五六十斤臂力那個及格標準，所以他們現在手上用的是……
“克敵弓？他們拿的是克敵弓？”嘴角的口水都流成了一條線，雙眼閃著綠油油的嚇人光芒。
要知道，當初為了幾根民用的鋼絲琴弦，魚寒都能使出卑劣手段去欺負珮兒，如今他見到了這傳說中的利器，能不激動麽？
“笨蛋！”前方的交戰即將開始，秦可卿卻還是忍不住輕聲責罵著。
不過這也還真就沒罵錯，那位大人物都能糊弄得官家借出了精銳，還能不琢磨著幫忙淘換點軍中的製式裝備？
“放！”
史載克敵弓“一人挽之，而射可及三百六十步”，也就是說這寶貝能在五六百米的射程之內對敵軍構成傷害。
很清楚克敵弓的特性，顯然沒安什麽好心的辛大俠為了增加殺傷力，硬是強忍著等敵軍距離自己隻有百十來步的時候才下達了攻擊命令。
“錚！錚！錚！錚……”
弓弦高速回彈的聲響傳來，利矢發出尖銳的破空聲，三角箭頭反射著陽光朝著迎麵而來的敵軍飛去。
“辛大俠敗了！”隨著辛大俠的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準備好了為迎接勝利而歡呼雀躍，唯有魚寒突然在旁邊冒了這麽一句。
“你這……”即使這場比鬥無關於自己的婚事，秦可卿也容不得魚寒在這裏大放厥詞，可還沒等她放開手腳連打帶罵，就聽得……
“咚！咚！咚……”
利矢破空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而已，但校場內並沒有傳來金國鐵騎人仰馬翻的慘叫，反倒是傳來一陣有些怪異的沉悶響聲。
“鐵盾？他們拿的是鐵盾？”負責看守魚寒的大內高手發出了驚呼，更快的他們也有了更新的發現。“鐵甲？他們身上穿的是……”
多稀罕啊！跟在金國國師身邊擺譜的那些，可是仿冒的拜占庭重騎兵。
身上都已經是穿著西方貴族騎士才有資格裝備的板甲，那位囂張的國師還會想不到順手也把騎士們所用巨盾給改良一番？
沒有對身邊眾高手使出找抽的眼神，魚寒卻是把注意力都投到了即將展開的短兵相接，因為他很清楚，那位金國國師肯定還有更多損招沒使出來。
“散！”
第一次麵對這種來勢洶洶的超重裝鐵騎，辛棄疾卻並沒有因為遠程打擊的失效而露出半分慌亂，擁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他立即采用了理論上完全正確的應對措施。
“放下麵甲，梯次攻擊！”校場之內終於響起了金兵統帥的大嗓門，但這可真不是什麽好消息。
“殺！”
丈許長的騎槍已經平放，渾身上下被鎖子甲保護著的戰馬並沒有降低速度，金國鐵騎卻已經像剝落的魚鱗一樣開始漸漸分成了幾個攻擊梯隊。
“嘭……”
毫無緩衝的正麵碰撞，手持堅盾的大宋精銳口吐鮮血飛了出去，畢竟他需要麵對的可是有人形坦克之稱的超重裝鐵騎，憑借人力確實很難對這種高速的短距離衝擊造成任何阻礙。
“刺！”
第一道防線已經被迅速摧毀，辛棄疾顧不上悲憤，強行保持著冷靜下達了命令。
“殺！”
同袍的犧牲沒能換來任何戰果，嚴陣以待的大宋精兵卻爆發出了更加可怕的戰意，但很可惜的是……
雙方的武器長度都差不多，但一方是高速衝刺而來的具裝鐵騎，另一方則隻能憑借長槍以靜製動，誰占據的優勢更大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去進行猜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