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欲謀科舉
沒法過了!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以前惹出了什麽禍事無非就是被親爹舉著戒尺滿院子追殺,再倒黴一點也頂多不過碰上娘親心情煩悶會手持雞毛撣子在一旁義憤填膺地抽冷子給自己增加點創傷。
如今倒好,天上掉下個媚骨天成的大老婆,武藝比傳說中的女俠還要厲害三分,動不動就會把自己給踹出房外,然後來一通……
這能是咱的錯麽?
以前不想念書,那是因為咱身為保留完整記憶的穿越者早就把那些個經典背得滾瓜爛熟了!
如今倒是想要裝模做樣勤學苦讀,可麵前坐著個絕色嬌柔成天把咱迷得神魂顛倒的,哪還能有什麽心思去扮道學先生?
話說大家都是斯文人,咋就這麽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呢?咱這長相就算再不中看,也還是跟傳說中的木樁子沙袋子有那麽點區別吧?
“不行,咱要改變!咱不能再這麽被揍下去了!否則失了穿越者的顏麵是小,丟了大半條命也沒什麽,但真讓那個小娘子小瞧了未來夫君那可實在有些太虧!”躲在某個犄角旮旯裏,今天已經被踹飛出來第五次的魚寒狠狠地下定決定,攥緊了小拳頭咬牙切齒了做出承諾。“振夫綱,咱要振夫綱!就算沒膽子跟雙親鬧騰,咱還不能收拾了你個小娘子?”
“公子!”媚,媚得足以讓人酥軟到了骨頭縫裏的呼喚聲。
“這……這兒呢!”很沒骨氣地從角落了躥了出來,甚至都還沒忘記換上一副笑臉。至於適才那什麽振夫綱的念想麽,好吧,已經徹底被魚寒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還疼麽?”未來公公曾說過“棍棒底下出才子”,未來婆婆也時不時地會念叨著“打是親罵是愛”,再聯想到以前爹爹收拾那些個軍中士卒的做法,認真履行督促夫君念書重責的上官倩妤倒也不認為自己用這種手段有什麽錯。況且最近偶爾有些心動有些遐想的她已經在盡力表現出自己溫柔的一麵了,比如在揍了人以後也會問上那麽一兩句關懷的話語。
“疼……嘶……”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身上最少也多出來了那麽好幾處的淤青,呲牙裂齒地做出了最真實的回答,卻又因為突然想起不能讓自家娘子小看了而趕緊改口道:“疼什麽疼?不疼,為夫的這身子骨可結實著呢!”
“既是不疼,那就趕緊念書去!”反正自己踹人的時候也是拿捏好了分寸,頂多也就是讓那小夫君受點皮肉之苦而不會留下任何隱患。上官倩妤自然也就懶得去計較那話的真實性,隻是迅速麵色轉寒認真履行著職責。
能不能別轉換這麽快?
剛才還是姹紫嫣紅的陽春三月,這都還沒欣賞夠呢,怎麽一下就變成了雪虐風饕的數九寒天?你也真不怕把自家夫君給折騰出點什麽精神方麵的毛病出來?
呻吟著,哀號著,卻還不得不趕緊亦步亦趨地跟在美女身後走向書房,畢竟這皮肉之苦也不是能夠無限製承受的。
“天啊,趕緊給掉個救星下來吧!要不然咱這小命可就真沒了!”看著前麵那個曼妙身姿,最後的一絲清醒終於讓魚寒在心底裏發出了由衷的哀求。
“寒兒!”或許真的是祈禱產生了效果,當然更多的可能是為了維護上官倩妤那柳弱花嬌的婀娜形象。反正不管是什麽吧,就在魚寒準備踏入書房犯下另一個錯誤再次被踹飛出來的時候還真就有呼喚聲傳來,雖說那聲調非常熟悉並且也不代表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爹爹!”快步衝上前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委屈。魚寒隻是琢磨著,被親爹揍怎麽也要比被自家娘子踹更好一些,至少傳了出去不會招惹太多譏諷。
“這些日子學業可有所得?”並非每次都想要扯出這麽毫無營養價值的話題,隻是一想到寶貝兒子那憊懶的性子都實在忍不住想要刁難一番,漸漸地魚程遠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樣和兒子打招呼。
“自有娘子督學,孩兒不敢有絲毫懈怠……”謊話!絕對的謊話!成天除了挨揍療傷就是在琢磨著如何討美女歡心,哪還有什麽功夫去讀書?沒膽子如實稟報,好在正忙著占便宜的魚寒腦子裏那些東西也足以讓他蒙混個十年八載。
“哦?既是如此,為父倒是要考校於汝一番!”自家寶貝兒子是神童似乎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隻不過這神童的心性卻是讓人一想起就直搖頭。魚程遠琢磨著,似乎又到了再次當頭棒喝的時候了?
“爹爹且請稍後,孩兒去梳洗一番便來!”很正當的理由,畢竟是剛被踹飛到了庭院當中,怎麽可能不沾染上些許塵土?
“汝這孽子,又在鬧騰些甚?”來得快,去得也快!魚寒可沒膽子耽誤太多的時間,隻不過他再次出現在書房時那形象實在由不得魚程遠不發火。
“水!這不是孩兒忙著過來接受爹爹問詢,一時大意忘了擦麽!”感謝偉大的大漢天子,感謝偉大的博望侯張騫,感謝偉大的絲綢之路,再捎帶著感謝一下西域傳來的某些農作物。
把該感謝的都感謝了一遍,已經找到某種手段讓自己能夠在某些特定時候忽略掉自家娘子無窮魅力的魚寒當然不會說明白剛才在廚房裏幹了什麽。
“水?”怎麽瞧著這水似乎是從某個小屁孩的眼眶裏冒出來的呢?琢磨不出個道理來,但魚程遠可不會輕易就這麽被糊弄住,當即直奔主題道:“好好拾叨一下,趕緊開始吧!”
“孩兒遵命!”偷偷地又把藏在袖中的洋蔥給拿出來抹了一抹,淚眼朦朧的魚寒這才完全肯定自己能夠保持足夠的清醒。“說者聽必合於情,故曰情合者聽。故物歸類,抱薪趨火,燥者先燃……”
八歲的小屁孩把高深莫測的《鬼穀子》一書當成必修課,這聽上去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誰讓那小屁孩是神童呢?
魚程遠當然不會認為自己的這個要求太過離譜,撚須輕笑之餘甚至都不忘再次增加難度。“不錯,此次倒是未曾出錯。卻不知寒兒可曉其中之意?”
又想找借口收拾咱?幸虧咱這腦子裏裝的編譯本,上麵可是有著數百年後的正規解釋。
暗自竊笑著,魚寒卻沒忘記用自己的方式把標準答案進行轉換。“依孩兒淺見,老祖宗這是在告訴咱想要糊弄別人就得順著對方的喜好說瞎話,世間之事皆有規矩可循,就好像放火的時候定然是幹柴先燃起來……”
“混賬東西!”意思似乎沒錯,可這話怎麽聽怎麽讓人覺得別扭,本就餘怒未消的魚程遠這下子又開始忙著尋找起平時使得無比順手的那方戒尺。
“別!別啊!爹,孩兒這不是還沒說完麽?”早就猜到親爹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魚寒自然犯不著和往常一樣顯得驚惶失措,畢竟他這次可是想好了足夠的借口,而這個借口似乎能夠讓他在短時間內擺脫眼前困境,至少不必擔心成天被群毆。
“汝這孽子,先賢之作竟被汝……”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這種混賬的行為了,但好在魚程遠也並非那種蠻不講理之人,尋思著給這混小子一點解釋的機會也好,省得待會自己下狠手的時候還需要去尋找更多借口。“說,若是若不出個道理來,看為父今日不……”
“夫幾者不晚,成而不拘,久而化成!”總算是順利地把全文給背了出來,早已做好準備的魚寒居然眨巴著眼睛擺出一副躊躇滿誌的模樣反問道:“爹爹,您老難道不覺得這句才應該是眼下的正題麽?”
“何解?”確實有那麽點猝不及防,以至於尋得戒尺的魚程遠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兒子給挖好的陷阱裏。
“機會啊!證明爹爹您才華橫溢,捎帶著讓您寶貝兒子揚名天下的機會啊!”雖是未得精髓卻也學了些皮毛,魚寒幹脆按照《鬼穀子》一書的教導開始糊弄起了親爹。
“機會?啥機會?”若是真論及學問,魚寒還真就比不上滿腹經綸的親爹,可正如書中所說的那樣,一旦被抓住了某些弱點想要被忽悠也不是什麽難事。而魚程遠的不幸就在於某個小妖孽誕生之時就“很不湊巧”地聽到了他與娘子的談話,也知道了他深埋心中的那份執念。
“科舉啊!爹爹這幾日不就是在忙著給那些個窮書生出具路引保具麽?咋把這事給忘了?”想要少挨揍,最簡單的辦法莫過於離有膽子揍自己的人遠一點,怎麽離開卻是必須做出認真思考的問題。
完全沒有考慮過什麽偷偷離家出走這種糊塗選擇。
就魚寒現在這肥頭大耳的模樣,怕是剛離開祐川縣城就得被當作肉票給綁了去!況且他這些年在城內胡吃海喝的早就將雙親給的例錢花了個精光,就算是運氣不錯沒碰上賊人,可這身無分文的日子也實在不好過啊!所以他要名正言順地離開,而且還得給自己找好保鏢準備好足夠的盤纏。
保鏢麽好說,自家娘子就是最佳選擇。既嫵媚動人又武藝高強,沒事的時候可以賞心悅目,有事的時候更可以仗勢欺人。至於這盤纏麽,那就得看能不能糊弄得親爹慷慨解囊了。
“寒兒可是想去參加解試?”有些驚訝更多的卻是激動,明白了魚寒的意思,魚程遠自然也就心甘情願地跳進了那個陷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