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降嬌妻
失魂落魄地回到縣衙,滿腦子裏都是那對奇葩父女。當然,更多的是美女投來的那一瞥令人無比沮喪的鄙夷神色。
暗自慶幸自己這幅小身板使得即便真有什麽齷蹉想法也無能為力,想盡各種辦法安慰自己的魚寒卻依舊難以提起別的什麽興致。
“寒兒,這是怎地了?”第一次見到寶貝兒子這麽早就回到回家,也是第一次見到寶貝兒子露出如此萎靡的神色,以至於無限憐愛的語氣當中隱含著些許驚慌。
“寒兒,莫非是受了甚委屈?”放下手中戒尺飛快地趕了過來,圍著寶貝兒子上下打量一番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麽,魚大縣令這才如釋重負地對著妻子道:“娘子莫驚。寒兒身上並無甚傷害,想必……”
“不驚?你這做爹的粗枝大葉,除了每天擺出一副嚴師出高徒的臭模樣又懂個甚?”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丈夫,卻是無比輕揉地摟過兒子。“寒兒,快些告訴娘親,今兒這是怎地了?”
“沒……沒什麽!孩兒,孩兒隻是……”無比幸福地感受著雙親的關愛,徹底警醒過來的魚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若是真讓爹娘知道自己這副德行不過是在遭受美女鄙視之後的應激反應,怕是得承受三天三夜混合雙打而且還是不帶歇息的那種!
“魚程遠!魚程遠你個酸秀才,有貴客登門咋還不趕緊去來迎迎?”魚寒無法確認穿越者是不是有什麽神靈庇佑,但他如今確實無比感激突然穿到縣衙裏的這聲咆哮,隻不過這聲音聽上去怎麽有些熟悉?
“何人在此大聲喧嘩,莫不是……”衙門再小也是代表著朝廷的威嚴,即便是裏麵隻有一個縣令,那也不是誰都能跑到麵前來咋呼的。
本就為寶貝兒子擔憂不已,再突然被如此刺耳的破鑼嗓子一刺激,魚大縣令還真有些怒發衝冠的跡象。
“喧嘩咋了?你個酸秀才,做了幾年的縣令還真養出了官威不成?”沒等到魚大縣令手持戒尺衝出去彰顯威嚴,也沒等到同樣有些魂不守舍至今還不知躲在那個犄角旮旯暗自傷心的牛二突然冒出來狐假虎威,破鑼嗓子卻是越來越近。“趕緊的,好酒好菜地準備著,趕了一宿的路這肚子可是早就餓了!”
“上官莽夫?你這王八蛋不好好蹲在大散關守你的破寨子,跑到我這窮鄉僻壤來抖甚威風?”誰說讀書人就不會罵髒話了?至少怒急攻心的魚大縣令就沒打算跟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家後院的魁梧漢子客氣什麽,顧不得繼續安慰似乎受到了莫大傷害的寶貝兒子,卻是趕緊上前兩步略帶哽咽地咆哮道:“滾!滾!滾!本官為官清廉,可沒餘糧來招待你這飯桶!”
“弟妹,這是咋地了?莫非在這祐川縣內還有人敢讓你受甚委屈不成?”沒打算跟在自己手底下還走不上一招的文弱書生繼續浪費唇舌,突然出現在縣衙內的漢子卻是已經看到了魚夫人那緊張的神色,拍著胸脯無比豪邁地做出承諾道:“說說!趕緊給說說!莫看你上官大哥成天蹲在那破地方受北邊狼崽子的惡氣,在祐川這一畝三分地上想要拾叨個不開眼的混蛋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沒!沒事!”隨著這位名喚上官的魁梧漢子出現,魚寒的委屈似乎已經再難以引起雙親的全部關注,隻聽魚夫人耐心解釋道:“不過是逆子偶有異常而已,哪還值得上官大哥擔憂?”
“逆子?”渾然不覺別人的謙遜由自己嘴裏說出來是多麽的不禮貌,上官大哥那魁梧的身形猛地湊上前來,被徹底阻擋了視線的魚寒隻能感到一隻毛乎乎的大手突然落在肩頭,耳邊更是響起了如雷嗓音。“就這小家夥是吧?瞧這身子骨,還挺結實的!”
“哎喲!”魚寒敢保證,若非自己的體形嚴重偏胖,怕是僅這一巴掌就能拍得自己學會了高深莫測的土遁之術。
“你個莽夫!”或許是很清楚對方的手腳有多重,平日裏總是在家中扮演嚴父形象的魚大縣令趕緊把寶貝兒子摟在了懷裏,高聲嗬斥道:“滾一邊去,你這是想魚某絕後咋地?”
“我這不是瞅著孩子結實,一時興起才沒個輕重麽!”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上官倒也不忘順便稱讚道:“不過要說起來,這小子還真是抗揍,就我適才這一下子居然都沒能把他給拍到地上去趴著!”
“你個莽夫,該不會是太過清閑,特意跑來耀武揚威的?”太熟悉對方是個什麽脾性,魚程遠也不打算繼續跟他廢話。“再敢碰我兒子一下,信不信本官這就尋個由頭治罪於汝?”
“哪能呢?”上官顯然沒有當自己是外人也沒有把魚大縣令的威脅聽在耳裏,隨便尋了個石墩坐下,這才慢條斯理地道明了來意。“前些年你家小子出生的時候咱不是因軍務繁忙沒能趕來麽?如今好不容易抽得空閑,就琢磨著趕緊帶閨女過來瞅瞅,也省得出嫁之時她連自家夫君長啥模樣都不曉得!”
送閨女?大叔,咱這縣令家也沒餘糧,養不了太多人的!等等,咋還有出嫁,還有夫君呢?莫不是……
想想剛才那一巴掌,魚寒忍不住被腦海裏突然冒出來的那個荒唐念頭嚇得渾身哆嗦。
不能,不能這麽恐怖的!
爹沒說過,娘沒提過,生活也不會對咱這麽年僅五歲的小屁孩如此殘忍!暗地裏不停地安慰著自己,等魚寒抬頭打算進一步探究時卻又更為驚訝地嚷道:“是你?”
“喲!是你這小子啊?不愧是酸秀才的種,看老夫演武才給了八個大子,還真夠小氣的!”說不上是褒還是貶,反正也沒打算讓那小屁孩有發表意見的機會,上官已經指著不遠處的少女對魚縣令夫婦道:“趕緊給瞅瞅,咱這閨女,可還水靈?”
“水靈!當然水靈!快過來,讓伯母好好瞧瞧!”看來魚寒的審美觀並沒有出現任何變異,那個足以令得他神魂顛倒的美女很快就得到了認同,以至於魚夫人此時都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弟妹啊!我這閨女可不止是水靈!”自豪,由衷的自豪,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而上官接下來的話似乎更顯恐怖。“也不是做大哥的自吹自擂,就我這閨女雖不敢說刀槍劍戟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卻也著實差不了……”
刀槍劍戟,十八般武藝?
這是一個美女應該擅長的嗎?
不夠用了,一直被忽略著的魚寒覺得腦子真不夠用了!他實在無法把眼前這麽個嫵媚的柔弱女子跟那些泛著寒光的冷兵器聯係起來,即便美女她爹是如此的魁梧如此的可怕!
“來,閨女!讓公婆瞅瞅你的武藝!”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妄言之輩,顧不上一路旅途勞累的上官幹脆決定把原本在北門外的演武場給搬到縣衙裏來,隻不過這次似乎打算換個表演者而已。
“這……”美女還是比較有涵養的,聽到自家親爹的招呼之後雖是有些躍躍欲試,卻還是考慮到這畢竟不是在自己家中,此時也略顯嬌羞。
“無妨!侄女但有所長盡管使來便是,本官……”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魚大縣令竟欣然同意了那個倍顯荒唐的提議。
“啥侄女?啥本官?這可是你兒媳婦!”怒目圓瞪,顯得無比憤怒,似乎是魚大縣令適才的話語已經徹底觸犯了上官的底線,隻聽得這漢子大聲嚷道:“我告訴你個酸秀才,若是敢不認這門親事,信不信老子把你這破衙門給拆了?”
“誰說不要了?你個莽夫,還不讓本官偶爾有點口誤?”是武力威懾之下的言不由衷?是心生愧疚之下的委曲求全?
魚寒不知道自家親爹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心情,卻聽到了一句似乎能夠決定自己終身大事的對話。“這麽好的閨女,除了本官的麒麟兒還有誰能配得上?這也就是天色不早,否則本官今兒個就把婚事給操辦了!”
“這話還差不多!”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忘記了在縣衙內演武的荒唐提議,又一次把注意力落在了旁邊那個心情無比複雜正陷入迷茫與恐懼中的小屁孩身上。
湊上前去,用慈祥?應該是慈祥吧,雖說看上去有那麽瘮人的目光盯著魚寒道:“小子,樂嗬吧?這麽個水靈的閨女,外父我可是沒半點含糊就給你送上門來……”
樂嗬?我這樂得起來麽?
到得如今我也就傻不拉唧地蹦了那麽倆字出來,啥意見都還沒表示過,就被你要挾著咱爹把終生大事給定了?
雖說你那閨女確實水靈,水靈得都已經超越了禍國殃民的高度,可有你這麽個嶽父在麵前杵著還不能讓人有點別的念頭了?
想要說出點不同的見解,可即使是能夠真昧著良心做出拒絕,那不也還得顧忌雙方存在的巨大武力差距?
沉默吧,不然還真讓這老家夥把自己給拍到地裏做了土行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