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寇飛和方森感到一陣寒冷。
賈人眾這一手露的漂亮。強大的氣勢不僅摧毀了其他變種人的戰意，更動搖了二人的決心。
氣勢是內家高手獨有的。
變種人是進化的人類，不過有失必有得。變種人擁有的比普通人更加強壯的身體，更加敏銳的五官，更加奇特的能力，可他們的經脈大異於常人，一般的功法運行根本修煉不出內力，就算勉強修出，在這個能量混雜的世俗，也難以有所成就。他們無法靠著曾經的前輩高人的經驗，隻能自己摸索。因此，就算變種人修煉出內力也難以大成，更不可能凝聚成氣勢。變種人感覺實力強弱，通常是靠直覺感覺對方的能量波動。
可是寇飛和方森感覺的沒錯。賈人眾身上的確散發的是氣勢。曆經半年，與秦照古不知道交手多少次，氣勢，二人絕對不可能認錯。
“難怪，博士隻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原來，你的實力竟然已經強到這個程度。”方森微微感慨。博士當真是處心積慮，一步步算的十分精確，就像高明的棋手，一步下出，你若要應對，必須下到他設定好的位置。
“這個局本來不是留給你們的，不過算了，留給你們也沒差。相信康大光一會就會帶著治安隊蜂擁而入，你們還是想想申辯的台詞吧。”
“抓到你……讓你說出一切，一切事情便都解決了。”
方森眼中精光一閃，一個閃身竟然已經攻到賈人眾身前。
“進步的……不隻是你！”
骨刺從方森的拳頭中刺出，準確的刺入賈人眾的胸膛。可是方森沒有絲毫興奮，反倒是一臉凝重。
賈人眾的身影緩緩消散，出現在樓頂的另一個角落。
“四級變種人？看來……你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垃圾。”賈人眾微微詫異，卻仍是一臉輕鬆自在的神色。
“方森！洛禽！裴敏！我們一起上。”寇飛道。
“沒用的。”方森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將兩手垂在身邊。
“果然不愧是嗜血魔狼，對我十分了解。”賈人眾哈哈大笑。
“你別忘了，你現在孤立無援，我們這麽多人，你逃不掉。”寇飛寒聲道。
“寇飛，放棄吧。”洛禽的眼中滿是無奈。
“他之所以叫做海市蜃樓，便是他的異能能夠折射光線，製造幻境。當年和我執行任務之時，敵方一隊人被幻境折磨的自相殘殺，最後全都死掉，而他卻毫發無傷。”
“不錯，人數對我毫無意義。我甚至可以讓你把你的朋友看成敵人，把死物看成活物，把左邊看成右邊，一切你想看到的都要隨著我的意思來。”賈人眾很開心。他一直對玩弄人心十分開心，而這幫人的到來，顯然給他提供了一些不錯的玩具。
寇飛默然，看著賈人眾皺眉不語。一番試探，他也看出了賈人眾的一些虛實。他的能力的確出眾，可是卻有限製。方森攻擊並未碰到他，可是他卻出現在了很遠的位置，不敢靠近。這證明他的幻術雖然厲害，卻不能完全影響到同階高手。至少，他需要與對手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
可是知道了卻並沒什麽用。也許對於同階高手效果有限，但是對付低階變種人，簡直是無解的存在。
寇飛歎了口氣，突然閉上了眼睛。
“怎麽？這樣就自暴自棄了？當真是無趣的很。”賈人眾掃興的搖了搖頭。
“既然你們沒有辦法，那麽我就走了。博士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幫他辦呢！”賈人眾輕笑一聲，大模大樣的向著樓梯口走去。
他不怕被偷襲，因為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他，所有人都害怕誤傷同伴。更何況，一個四級變種人，並不是那麽好偷襲的。絕對的實力，是他的底氣。
然而，有人出拳了，是寇飛。
“砰”一聲響，兩道人影一合即分。
賈人眾的心情很不好。他的衣角缺了一大塊，露出大片健壯的肌肉。
剛剛碰撞的地方四周飛散著細小的碎布。明明是塊布，卻被打成了碎片，可見剛剛的拳風何等猛烈。
寇飛閉著雙眼，渾身上下陰陽氣息交織，看起來頗為玄奧。
賈人眾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原來如此，不用眼睛而感受陰陽變化來推斷我的位置嗎？不過，你能用陰陽氣息感受到我的位置，但是他們不行，你能一個人拿下我嗎？”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寇飛一聲冷哼，腳下生風，一拳拳向虛空擊去。外人看來，寇飛攻勢雖然猛烈，但卻打在空處，實在是莫名其妙。
而賈人眾卻是越打越心驚。他的虛影站在那裏沒有移動，可是本體卻在不斷移動，隨時捕捉著逃跑的時機。可是寇飛陰陽領悟太深，即便閉上雙眼，憑借陰陽氣息仍能準確的捕捉到自己的位置。無論自己如何變化，都仿佛跗骨之蛆。
為了蒙蔽他人，他本就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一番激鬥後，更是精神消耗嚴重，可是偏偏被寇飛纏住，脫身不得。
這邊正在激鬥，方森突然動了。
鋒利的骨爪這次真的刺中了敵人的手臂，賈人眾一聲痛呼，麵露猙獰。
“好，好，不愧是嗜血魔狼。”
方森並不答話，一招得手，攻擊更是爆烈。賈人眾雖然張開著幻境，但是打鬥仍能發出聲響，他一路計算，最後突然出擊，終於一擊成功。
一個寇飛已經難以應付？更何況多一個方森？
心知樓梯口脫身無望，賈人眾一咬牙，內力爆發，騰空而起，竟是跳下大樓。
市政府大樓離地麵整整三十米高，就算賈人眾是內家高手至少也會摔斷雙腿，失去戰鬥力，凶多吉少。可二人向下張望時，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不對，那不是氣勢，可那又是什麽？”寇飛不解。氣勢是內力和精神結合起來的產物，隻有修為高深的內家高手才能修練出。賈人眾一開始的確展現出了氣勢，可是逃脫自己與方森聯手夾擊之時，氣勢太弱了。就像一個小孩揮舞著大錘，充滿了不協調感。
“四周沒看到人，看來是跑了。”方森遺憾的搖了搖頭。此次己方誤打誤撞撞破了博士的陰謀，可最終並未留下重要人物，下次想要抓住這幫人，可就難了。
“讓開，讓開，這裏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否則不可能半個月了市政府都毫無動靜，我們要進去麵見市長，麵見書記。”
樓下人聲鼎沸，治安軍已經攔不住激憤的民眾。登時，樓下就宛若開了閘的洪水，一股腦的傾瀉進大樓。
“博士是誰？”寇飛問道。這個問題他必須弄清楚，因為已經有太多的事情不清楚。
從肖國吉被關，百家無所做為，武者協會被封，一件件事情看似不合情理，又詭異的糾纏在一起。而方森提到了博士。寇飛不知道博士是誰，但是卻知道博士一定是一係列事情的重要人物。
方森苦笑：“博士你認識，或者說h市大部分人都認識，但是我沒想到他是，也沒發覺他是。”
“他是誰？”寇飛問道。
“肖國吉。”
所有人默然了，他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們本是來救肖國吉的，可是卻發現要救的人卻是一係列事件之後幕後操作者。這讓他們感到惶恐。
這群變種人是寇飛，方森一手聚攏起來，再由洛禽訓練的。他們的忠誠無需置疑。他們可以為了寇飛和方森的決定強闖市政府大樓，可是卻不能麵對群情激憤的民眾。現在，他們站著大樓頂端，樓下是早已死亡的政府官員，他們……要拿什麽來解釋？
“為什麽？”寇飛問道。
他希望知道原因。無論是為什麽肖國吉是博士，還是為什麽肖國吉這麽做。
“因為權利！”方森歎了一口氣：“市政府十五天前發布了將肖國吉收押，封鎖武者協會這樣的舉動，想必那時，政府官員應該已經悉數死亡了。扣押肖國吉，封鎖武者協會畢竟是大事，必定會有很多人來詢問，而進來詢問的人接待他們的卻不是原來的政府官員。”
“賈人眾？海市蜃樓？”寇飛問道。
“是的，海市蜃樓。海市蜃樓籠罩著整棟大樓，那些人以為看到的是政府官員，其實是假的。”方森歎了口氣：“我也是看到了賈人眾，才猜到這次的事件可能是博士所為，但是細細思考，才發現，這次事件最終得利的卻是肖國吉，這才確定，肖國吉就是博士。”
寇飛想了想，終於理清了一絲頭緒。百家將思想傳播了出去，在h市初步獲得了認同，然後利用政府不斷壓迫，讓民間情緒一步步不滿，再下命令把自己關入牢房，激化民眾矛盾。
“若我所料不錯，那些率先進入大樓的人必定是博士的手下，他的劇本本該是那些人進入後發現政府官員死亡，讓民眾恐慌，宣傳百家與政府的矛盾，讓民眾隨即懷疑政府的力量，再加上他以前的名望，順理成章的成為h市權利最大的人。到時，百家將變成他的打手，他的擋箭牌。可是我們意外闖入，破壞了這個算盤，畢竟我們是從屬於政府的，我們沒有理由殺他們，更何況，我們是今天才來的。但是大勢並未改變，他仍將獲得名望，成為h市最有權利的人。”
寇飛越聽越覺得失望。屢屢幫助自己的肖國吉竟然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換做是誰都絕不會好受。可是，現在h市的形勢卻更加複雜。政府，民眾，百家，肖國吉，軍隊，世家糾纏在一起，一個不小心，整個都有可能崩盤。
“他要獲得權利，又想幹什麽，我們現在又該怎麽做？”寇飛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突然間有些感到有些迷茫。這個局勢，自己到底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