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個方向，這句話寇飛今天已經說了很多遍。
竹山亭注視著寇飛的眼睛：“什麽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無論執行哪種製度，都需要時間來完善。”
“可是我們並沒完善不是嗎？”寇飛說的很自然。
竹山亭一愣。的確，夏學政府執政以來，因為經濟開放，人民兜裏有錢了，可是，製度卻一直原地踏步，就算改變，也換湯不換藥，並不傷筋動骨。
“那你打算怎麽辦？”
竹山亭問道。
“司法獨立，成立道德協會，監督政府這是必須的。至於完善……”寇飛鄭重的看了看在場的學者，突然單膝跪下，請求道：“這裏有著道德高尚，嫉惡如仇的文人。這裏有著學識淵博，博覽群書的學者。因此，我懇求你們，幫幫我。幫我製定一個基本的道德製度，幫我製定一個基本的道德規範，如何？”
他的語氣很誠懇，很迫切。
竹山亭沉默了。他沒有想到寇飛會這樣做。男兒膝下有黃金，即使在封建時代，除了皇帝，父子，也沒有權利讓人下跪。可是，寇飛真的跪下了。
全場再次沉默了。這裏的人很多，但除了外圍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其餘的不是政府官員，就是高級知識分子。
政府官員額頭上忍不住滲出冷汗。
而那些學者先是愕然，再是集體沉默。
他們無疑是有才華的，無疑是有知識的。可正因為如此，他們更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他們對現在這個政策再不滿，還能吃飽飯，還能安穩的活下去。可是一旦卷入政治鬥爭，行差踏錯，就會萬劫不複。
“你們……願意嗎？”寇飛再次懇求。
突然一個老者輕笑：“活了一輩子，也夠本了，陪你瘋一次又能如何？”
老人家尚且如此，年輕人又如何？他的銳氣還沒失去，他們的血液還未冷卻。
“我一個單身狗，無牽無掛，讓我看看以後夏國會變成什麽樣子也好。”
一個年輕人說道。
所有的事情，總要有人開頭。有了開頭，熱血的青年永遠不會缺少。
“謝謝！”寇飛起身，鄭重道謝。
竹山亭靜靜的看完這一幕，突然歎道：“很有想法，但是未必成功。”
寇飛雙目清明：“可是，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竹山亭笑了：“我給你十天時間。如果你們沒製定出道德準則或者你們的道德準則並沒有被人接受，那麽……我會把你當成罪犯，抓起來。”
坦克轟隆隆的轉了個身，竹山亭就這樣走了。
“首長，我們就這樣走了？”一旁的秘書一頭霧水。
“出來逛了一圈不用坐辦公室，你還打算怎麽樣？”竹山亭白了秘書一眼，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上麵態度很曖昧。並沒有讓他直接抓人，而是維護治安。可是，他依舊選擇了抓人。隻不過，抓的這個人也許是十天後，也許也抓不回來，但是他還是給了寇飛一個機會。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竹山亭走了，但是記者和媒體們炸鍋了。沒有了軍隊施加壓力，很多人什麽話都敢說了。
寇飛，方森帶著學者們來到一個大廳。他們準備在這裏辦公，十天之內要製定出一個讓民眾滿意的道德準則。如果不行，寇飛就會被抓走。他本身就是保釋期間，如果這次再被抓，恐怕寇飛將會在牢獄裏度過一生了。
讓寇飛意外的是，不僅來了學者，各大媒體記者，百家武者，都是不請自來。
“怎麽？不歡迎嗎？”墨家鋸子墨田笑道。
“歡迎之至！”
……
海外，倭國。
夏國和倭國是鄰國。雖然陸路不通，但是海上的距離並不遠。
可即便是鄰國，他們的關係卻並不好，甚至……互相仇恨。
“天皇，一組忍者已經順利的潛入夏國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的城市必定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天皇眼睛一亮，狂笑道：“好，好。大夏國地大物博，可那裏的人愚昧無知。無能的人卻占有如此肥沃的土地，神明真是太偏心了。”
“可是天皇……這次行動……會不會引起大夏國的反彈？”忍者組長疑惑道。
“放心！”
天皇咯咯怪笑。
“你太高看夏國了。夏國雖然地大物博，可是愚昧頑固，偏安一隅，嫉賢妒能，不求發展。核戰爭之後，雖然不能再用核武器，但是我們摸到了能量武器門檻，而大夏國雖然也有發展，但是發展速度卻遠不比我們。所以，我們更加不能等。因為我們若是等下去，這塊蛋糕根本就輪不到我們啊！
……
竹山亭給了十天時間，可是寇飛並未參與討論。反倒是和洛禽，方森一起來到了肖國吉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很熱鬧，除了肖國吉，還有百家各家當家人。
為首的老者身材高大，一身質樸的氣息，紅光滿麵，目光矍鑠，正是農家當家人土司。
這個姓很少，可也代表著他的正統。農家一派，以食為天，以地為母，不管叫什麽，當了農家當家，隻能姓土。
“我代表百家……謝謝你！”土司說的很誠懇。
“但我……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寇飛有些黯然。
自從他和方森，洛禽設立了變種人協會之後，便無可避免的卷入這場百家和夏學的這場思想之爭。
寇飛不是不清楚，他隻是一個馬前卒，是百家順勢拋出來測試夏學反應的。雖然也會不舒服，但是實際上，這也是他想做的。
他不在是那個懵懵懂懂隻知道賺錢，睡覺的大學生。如今的他，是變種人的老大，特別行政科的科長。變種人改變境遇的責任，全部壓在了他的身上。
而百家的改革，很貼切，很實用。若是真的成功，不僅是普通百姓，就連變種人的境遇也會有極大的改善。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對手是夏學政府，陰月沉才不得不死。
以前他一直認為陰月沉可以不用死，但是現在知道了，陰月沉不死，夏學政府必定要殺他。與其被殺，不如送寇飛一場功名。
寇飛不是百家，是另一股勢力。變種人很早就存在，現在越來越多。但是，除了真正背景深厚的，變種人的遭遇可謂是慘不忍睹，他們才是特殊階層中的最底層，比散修都要不如。他們更加接近民眾，也更了解疾苦，這樣的特殊性，讓陰月沉決定通過他們來完成破局。
他豁出了性命，讓部分民眾開始思考。同時，寇飛也沒讓他失望，終於撬動大勢，走到了這一步。
然而，寇飛畢竟不擅長思想。但是百家擅長。
百家被夏學擊敗之後，近百年來都在體悟，總結，他們有著完善的理論和思想。如今，正是他們大放光彩之時。
“夠了。”土司道。
“我們都欠你一個人情，也欠陰陽家一個人情。我們知道要給夏學政府一個交代，民眾一個交代，可是卻沒有死亡的覺悟。這點，我們不如陰陽家。所以，我們更加不能不管你……”
土司說到這，看著三人繼續道。
“如今，百家初步被民眾接受，夏學高層也有我們的人頂著，竹山亭率軍就在不遠處等著。說服民眾，接受新思想，我們百家準備了近百年，有足夠的信心。可是你們變種人協會，卻不好說的很。”
寇飛，方森和洛禽點了點頭。他們很明白。相比於武者，變種人對政府的威脅更大。他們，是隨機出現，各個階層都可能有。這極大動搖了統治階級的利益。他們，擁有各種各樣的能力。就像上次，陳家弄來的軍火。對付武者，哪怕是一流武者也足夠，可是對於變種人，這些遠遠不夠。
上次出手的不過是個二級冰凍異能的變種人，實力還並不強，那些軍火便失去了作用。如此稀奇古怪的能力，怎能讓政府適應。
肖國吉把武者這樣的享受資源者變成了雇傭性的生產者，以武者強大的實力，促進生產力的繼續發展。
他也成立了特別行政科，可是相比於武者，擁有稀奇古怪能力的他們更難管束。
“我們和你們是同盟，處境也相同。說服民眾這些事情交給百家，可是你們不能什麽都不做。實話告訴你們，在上層，我們百家的人傳來的消息。因為夏國政府對變種人的嚴格限製和迫害，很多變種人不堪忍受，奮起反抗。無論是變種人還是政府都死傷慘重。還有很少一部分，因為自己突然有了能力，私欲膨脹之下為非作歹。雖然政府極力掩飾，但是紙畢竟保不住火，很多民眾知曉了變種人的存在，對他們很敵視。”
三人對視一眼，覺得壓力山大。
他們這次是通過靠攏百家，擊殺陰月沉的功績，政府暫時沒用動他們。可是，政府和變種人的矛盾並未得到解決，如今隻是緩和罷了。
別的不說，就說石鍾秀當年就算裝死也要脫離政府掌控，由此可見雙方的矛盾之深。還有那些為非作歹的變種人，也是個極大的麻煩，不能置之不理。
“你們現在，不來就在風口浪尖上。特別行政科是我們百家推出去的，因此你們既肩負著變種人的未來，也代表著百家和夏學政府的博弈。若是實力不夠，你們隻會被碾得粉身碎骨。我們欠了你們人情，會盡力支持，但是你們的實力……太弱。”
“你想讓我們怎麽辦？”方森突然問道。
“兩個選擇……一個，迅速兼並h市所有變種人，形成較大的勢力，借著現在的功績，逼著政府在短時間認同你。”
土司說道。
“另一個呢？”寇飛問道。
“提升自己的實力，讓政府開始忌憚你。有了最高端的武力，政府必定會妥協。到時，你有足夠的時間讓特別行政科變成你想的樣子。”